第二百五十四章 白盈盈現身!
為何,這一切不是都被自己燒毀了?
怎還會出現!
是誰,究竟是誰!
憤怒的她掃視著底下的人群,一個個都是看熱鬧,笑著,譏諷著,她根本尋不出娜恩。
一道炙熱的目光襲來,太后警覺的看過去,竟然是顧清風的,他的眼眸本就深邃,此刻卻帶著質問和憤恨,太后的目光從他的臉上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上,竟然是一封已經打開的書信。
太后的喉嚨蠕動了一下,想解釋什麼,卻又覺得,不管怎麼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就在這時,聲音突然停止了。
通政使司李安諫言,「啟稟皇上,此事實在是有辱國風,微臣以死諫言,此事務必嚴加處理,為我姜國風氣!」
緊接著,宗人府丞也突然離席站了出來,走到大廳中央,指著書信,怒不可歇:「皇上,此事實乃我大姜國之大辱!定要嚴懲那拉氏,那拉氏,死不足惜!」短短的一刻鐘,堂堂的大姜國太后,轉眼就成了罪婦,那拉氏!
這簡直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了,太后已經抑制不住這種出乎意料的變化了,她咧了咧嘴,竟然笑出了聲。
緊接著,大臣們一個個的站了出來,有些不情願的,為了不被波及,也跟著站了出來,看著台下跪倒的一群人,顧清風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層層的施壓,讓這場空前盛大的後宮宴會不得不停止。
「簡直是一派胡言!不過是奸人的把戲,你們這些臣子就聽之任之,有辱我們大姜國的,是你們這群人!」太后突然拍案而起,大聲的斥責,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倒是讓有些人心中疑惑不已,莫非,真是只是有人陷害?
「太后息怒!」達姑嬤嬤很配合的跪了下去,一副惶恐的樣子,這是為了襯托太后的威嚴,不過此時,這種襯托似乎並不奏效,因為所有人,都在看著顧清風的臉色。
太后是絕對不會這樣坐以待斃的,她將案上的杯盞佳肴係數推到了地上,「你們這些人,我們皇家養你們,就是讓你們這樣污衊的嗎?來人啊,把率先諫言的通政使司拉下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太后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她的話,比皇上的話還要奏效。
不過此時,卻並非如此了。
沒有一個人挪動一步,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不過卻都在看著皇上的臉色,太后的算盤打得精妙,她知道,只要殺一儆百,那些大臣們立刻就會乖乖的聽話,哪怕有疑問,也沒人敢問得出來,到時候,她就有足夠的時間找個替罪羊,洗清自己的罪名,最後,她不過是被人冤枉的極為清白的太后了。
可是,她的話在今天,卻不奏效了。
「皇上,你不會也相信這奸人的詭計吧?」太后見沒人聽她的,便立刻將矛頭指向了顧清風。
顧清風正在看著一言不發的馮楚楚,見太后問話,收斂了目光。
今天的戲這樣精彩,莫非與小乖有關聯?前朝的事情,當初他查探之時,似是顧一曾提過一句,小乖也在派人調查過前朝的事情。
若說今日之事,沒有小乖在暗處推波助瀾,他看著這麼平靜的小乖,倒是十分詫異。
馮楚楚依舊垂眸,不做聲,戴著面紗的她,眾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顧清風並未說話,轉而看向那信,沉思著。
北曄的目光也看向了馮楚楚,目光探究。半響,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還真是有趣!
白祁十分疑惑,不過,這齣戲非常精彩,他很喜歡看,不由得津津有味的喝了一口酒,拖著腮幫子看眾人。
顧清風緩緩轉頭,看向太后。
太后微微退後一步,不是她站立不穩,而是被顧清風那目光刺得不得不退後,他竟然在警告自己!
太后當然不會就此罷休,顧清風在她眼裡,不過就是一個傀儡,她怎麼會被這毛頭小子震懾住?
「你……」太后指著顧清風,剛要指責出聲,就聽有人驚呼。
宴會中突然闖入一個女子,此女人穿著一身白衣,雙臂在空中晃著,比比劃划,此女不是別人,正是白盈盈。
不過,白盈盈目光痴迷,嘴角帶笑,口中嘟嘟囔囔,手臂亂舞,依然痴傻!眾人又是一驚。
她瘋瘋癲癲的,一會跑到左邊,一會又走到又邊,說著一串串的話,聲音由小到大,帶著嘶啞,「淑寧,淑寧,我定會對你好的!淑寧,委屈你了,我,淑寧……」白盈盈獃獃的說道。
太后「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殺,殺,統統都殺了,白大哥,白大哥,淑寧心裡只有白大哥,白大哥,來呀!哈哈!」白盈盈似乎在向空中招著手,然後哈哈大笑。
太后雖然坐在了地上,威嚴依舊還在,指著白盈盈怒道:「來人啊,把這風言風語的瘋婦人給我拉下去!拉下去!」
為了證明自己的震怒,她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拉下去。
白盈盈卻笑得更歡了,「殺,殺,殺了你們,我的白大哥……都是你!這江山,只能是我們的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哈哈,殺,殺!」白盈盈的手臂來回的晃著,白色的衣服在這黑夜裡顯得尤為詭異。
尤其是她那蒼白的臉頰和散落在背後的頭髮。
白盈盈痴傻的話語,連接起來,無非是太后與白郡王那親昵的話語,然後,就是一些殺人的證據,白盈盈到底知道了什麼?她竟然什麼都不記得,卻只是在痴痴傻傻的反覆說著這些話?
很多人都陷入了深思。
太后見她此時根本叫不動人,只能暗示達姑嬤嬤,「快,堵住那個賤人的嘴!」她的聲音因為激動有些尖銳。
達姑嬤嬤立刻轉身,沖著身後的幾個心腹太監揮揮手,然後彎下腰身,打算扶起太后,不過,太后此時只是在關注著白盈盈,並沒有由著達姑嬤嬤扶她,而是側身躲過了,「白常在不是在春喜殿內養胎?她不是懷著孕,怎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達姑嬤嬤怕太后因為激動說出別的什麼,急忙說道:「太后,這白盈盈定是受了奸人的迫害,依奴婢看來,應當抓了她,讓太醫給她好好醫治,要她說出幕後真兇才能洗清太后您的冤屈。」她的聲音有些滄桑,慢悠悠的話語能很快的安撫住太后的心。
太后聽了她的話抿住了嘴,不再多說其它,而是皺眉深思。此時,一切的局勢都變了,這對自己十分不利!她知道自己應該冷靜下來了,達姑嬤嬤的話提醒了她。
「嬤嬤說得在理。」一陣深思熟慮,太后似乎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方法,不像剛剛那樣激動和失魂落魄,而是眼中精光畢現。
這個時候,白盈盈仰天大笑,然後竟然如輕飄飄的羽毛一樣,倒在了地上,頭髮散在泥土上,眼睛沒有一絲神採的看著天空。
嘴角上的笑已經凝固,眼中漸漸流出血來,烏黑的血混在了泥土中,更加讓人驚詫和慌亂。
有膽小的宮女已經開始驚叫起來,四處逃竄,四周的燈盞被撞倒在了地上,「噌」的冒起了火苗,又瞬間熄滅,尖叫聲不絕於耳。
「咕嚕嚕」木頭著地的聲音。
白盈盈的身上,突然掉落出一個木偶,木偶和她的血跡混在了一起,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就在這時,白盈盈的嘴似乎蠕動了一下,「哇」的一聲,紫黑色的血從她的空中涌了出來,沒錯,是涌了出來,整個人因為鮮血的湧出而緊緊的抽縮在了一起,面目也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在場的人已經別過頭乾嘔起來,白盈盈的死相極為殘忍。
馮楚楚有些看不下去了,別過頭,皺著眉頭。而碧環,捂著自己的嘴,以防發出驚叫聲而嚇到馮楚楚。「主子」碧環咬著牙喊了一聲,然後就沒了聲息。
「碧環!」馮楚楚想去抓碧環,可是碧環已經癱軟的坐在了地上,整張臉白得嚇人。
顧清風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為從這個高處,可以將所有人的表情和做派都收入眼底,他喜歡這種居高臨下,看著慌亂的眾人,他的臉上竟然越來越興奮。
太后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塗著鮮紅豆蔻的手指著中央的白盈盈,顫顫巍巍,怎麼會這樣,剛剛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死相如此奇怪?
那,那是木偶!
白盈盈的死讓太后剛剛計劃好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不好!
達姑嬤嬤咬著唇,抓住了太后的手,「太后……」她的聲音也顫抖起來了,跟著太后經歷了風雨,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如今這一環扣著一環,想必早就算計好了!
是她大意了!那日應當將白盈盈反常的事情告知太后才是!
「怎麼辦?」達姑嬤嬤不等說話,太后竟然說了,問她怎麼辦?呼風喚雨的太后,竟然也有了這麼無助的時候了。
「害怕嗎?」溫潤的聲音透過尖叫和議論聲傳到馮楚楚的耳朵里。
本以為是北曄,誰知竟是徐子軒?馮楚楚回過頭看了一眼顧清風,淡淡道:「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