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伺機而出
青衣女子的表演,舞姿曼妙世間罕見,簡直就是月宮嫦娥下凡間,九天玄女入紅塵,妙不可言。許多人都覺的今日見此美輪美奐的驚鴻舞,今生無憾。
這舞當真舞出了鳳凰的高傲,俾倪天下的霸道,配上鳳求凰的曲子,天衣無縫。顧清風位居高座,眉眼之間顯露的滿意之色難以掩蓋,禁不住鼓起掌來。
「好!好!好!」
一連三聲的好,倒是驚訝了台下的一甘人等。
馮楚楚微微側頭,眉眼彎彎,只是那一雙眼眸中的笑包含了許多深意。
她的鳳凰于飛雖然沒有涅磐重生后的那種重生的感覺,但是有鳳凰的高傲,形態雖美,也有內在的情感,卻少了靈魂。
輪迴連百遍,無人知曉我情牽,早已厭倦時間,唯獨此生難相別。這才是鳳凰涅槃的真諦,沒有切身體會,定是難以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只是到她這個地步的,這天下之間想必也是寥寥無幾!
這女子,不可小覷。
何況,以馮珊珊做鋪墊,來襯托自己的舞姿,也不知此舉是出自端家與她還是自己找準時機?若是後者,這女子……
馮楚楚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芊芊玉手輕拍幾下,朱唇輕啟:「不知是何家大臣之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舞姿著實精湛曼妙。」
青衣女子福了福身,直道:「小女名為楚遇,本后一位才是小女表演的時機,但見精湛的舞姿,不禁一時技癢,想討教一番。如此,楚遇獻拙了,還望娘娘恕罪。」
形式作風滴水不漏,時機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讓人抓不到把柄。尤其是那句一時技癢,切磋切磋,若是怪罪她,顯得斤斤計較,小家子氣。可若不說,她的做法不單下了馮珊珊的面子,更是下了馮家的米乃至。
馮楚楚點點頭,眸子里一片平靜。當真是個妙人,若非兩人的心思背道而馳,倒是也可以交個朋友。
馮楚楚知道,不出意外,這女子定是入了太后的眼。念及此,柔聲道::「楚姑娘謙虛了,若此等驚世之舞能說是拙劣?若真是拙劣,恐怕天下所有女子都羞愧到無地自容。何況我這等不會舞姿之人?」
楚遇羞澀的低下了頭,「娘娘謬讚了。」
「說起來,馮家的那位還是柔貴妃點的,不知柔貴妃對楚姑娘的舞姿怎麼看?」隔岸觀火?哪有這等好事。
柔貴妃似乎並不意外馮楚楚會將這燙手山芋拐到自己手上,嫣然一笑,溫婉賢淑的說:「楚遇,倒是與寧貴妃娘娘十分有緣呢,都有個楚字。到底是後生可畏,這一舞,本妃也是沉醉其中。也不知楚遇姑娘芳齡?」
突如其來的問話,初遇巴掌大的小臉瞬間通紅起來,好似水蜜桃一般鮮嫩可口。花開半度,當以嬌羞最為美。
靠近台邊的人都看呆了,顧清風也不例外!
這個小小女子,散發恬靜的朝氣,不同於柔貴妃的溫柔似水,不同於馮楚楚的清貴逼人,她如春日牡丹,爭奇鬥豔之中,唯有牡丹真國色,也只有她才是牡丹吧。
顧清風很快回過神,也只是瞧了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回到了馮楚楚的身上。
楚遇謙虛的回了柔妃:「娘娘,民間都言若說世間誰最美,唯有柔妃采人當之。」
馮楚楚狀似無意打量,將視線看向依舊呆愣在台上的馮珊珊。見她驚慌的模樣,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眼底劃過一絲陰翳,很快消失不見。
「哦?你,上前來讓哀家看看?」太后不悅的睨一眼馮楚楚,對著台上的楚遇說道。
「倒也是一個美人坯子。」
這個女子此舉定引起顧清風的注意,若是進了後宮,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太后露出慈祥的笑容,高興的說道:「賞!重重有賞!」
看著太后的神情,馮楚楚不自覺的抿緊了唇。
不對,這個女子十分可疑。
這場宮宴,說是鴻門宴也不為過。姜國的大臣不可能不清楚,各國之中,能才輩出。而學藝未精就敢去表演,這個無知和膽量到讓她佩服,所謂無知無懼就說的是馮珊珊這等。
若是為了入宮而搞得人盡皆知,這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反倒讓自己處於一個不利的地步。畢竟,學會隱匿才是後宮生存之道。
宮中的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應接不暇,容不得出半分差錯,簡直就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如今這喚做楚遇的女子,反倒是像是故意這般引起眾人的注意?
楚遇,會是誰所派……
鳳寧此時眉頭緊蹙,十分不虞的看著楚遇。
這女子,煞氣太重!
馮楚楚淡淡的看著楚遇領賞下台,心中思緒萬千。
這女子,一直不曾聽聞。起初隱匿在眾人之中毫不起眼,卻僅僅因為馮珊珊而上場,選擇的還是打馮珊珊的臉,自己一鳴驚人的手法出場。
打的馮珊珊措手不及的同時,狠狠的給自己長臉。
想起楚遇的舞曲,突然,馮楚楚緊盯著楚遇的背影,見她回頭對著自己一笑,馮楚楚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舞曲,隱晦的表達自己對顧清風的愛慕。過硬的舞姿與聰慧的她,引起太后的注意,拋出了橄欖枝,順利得到太后的賞識,同時引起多方人馬的注意。
一箭雙鵰,到真的是老謀深算。
馮楚楚一雙秀眉微微皺起,這女子若是進宮,恐怕又要引起一陣血雨腥風,看她的模樣,想必火燒到自己身上是遲早的事!
看來,先前的視線,定是這女子了。
對比起馮珊珊,直到人家楚遇得了太后的旨意好一會兒,這才跌跌撞撞的下台,走向自己額娘,真是遜弊了!
心機沒有那女子深處,腦子看著也是不夠用,不會取長補短,若是無人指點……
馮楚楚搖搖頭,斂下了雙眸,不再理會馮珊珊。繞是這後宮爭鬥不斷,只要不惹著她,她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勢利眼,恃強凌弱,媚上欺下,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無,嘖嘖……
這樣的皇宮,確仁舊抵擋不住萬千飛蛾的湧入!
馮楚楚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品著。
她一向不是好心人,從來都是各家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一個是大將之女,文韜武略,一個是文臣之後,才藝雙馨。馮楚楚自幼熟讀兵書,精通排兵布陣,楚遇這一舞,看起來也不是一個善茬。
北曄的目光一直在馮楚楚和楚遇身上轉換,馮楚楚期間的所有動作都不曾遺漏他的眼,比如說,馮楚楚包含疑惑的四處尋找著什麼的時候。
北曄越發的好奇了。
「聽聞姜國皇帝蕭吹的十分不錯,不知這位姑娘可會琴?乾脆你兩一起再來一曲?這太后壽宴,普天同慶,皇帝以為?」
北曄玩味的拿著酒杯站了起身,說罷對著顧清風敬酒。一口飲盡,倒立酒杯示意眾人,隨即坐下。
大臣們自是知曉說話之人乃是北磷族傳聞之中的北磷王,黃侍郎趁著這機會,望了望某處,開聲符合:「是啊!皇上,不若您也演奏一曲?」
顧清風凌厲的目光一掃而過,並未答話。
你在看他人,我卻在看你,說的正是白祁。
白祁一直對北曄深深的忌憚,如今這壽宴總算開場,前天北曄警告的話還歷歷在目,他更是放鬆不得。
這北曄,弄的這一出還真的有意思!
「皇上,我覺得這提議倒是十分不錯,不知皇上的意思是?」太后微微點頭,含笑的看了一眼北曄,便出言道。
太后發話,大臣們豈有不符合之理?
「皇上……」
「如此,也好。」顧清風哪裡會不清楚太后的心思,若這女子是太后……一閃而過的殺意盯著楚遇,若有所思。
而一旁被嫉妒蒙蔽了心的劉少星死盯著馮楚楚的那肚子,如果眼睛真能看穿,那她真的是要把那肚子看出一個洞出來,讓那雜種胎死腹中!也省去了她的一番麻煩。
什麼?皇上要和那女子琴蕭和鳴?
劉少星緊咬牙關,恨恨的看著台上的楚遇。
她,才學過人,都未曾得到皇上的賞識,這女子倒是一上台便得了太后的旨意,命真是不錯!
殿上歌舞昇平。
馮楚楚看著台上的兩人,顧清風一身黃袍,貴氣逼人,女子一身紅衣,嬌美溫婉。
琴與蕭,十分和諧。
那年梨花樹下,她也是撫琴,而他亦是吹簫。曾經,她與他又何嘗不曾是這般?
馮楚楚沉溺在往事的魔咒之中無法自拔,但如果認真想來,卻是又彷彿什麼都沒記起。記不記得起又如何,所有的濃情蜜意,最終換來的是什麼?
換來的是顧清風的利用,換來的是馮家通敵叛國,換來的是手腳筋被挑斷的哥哥弟弟,換來的是她孩兒的死!
為何,顧清風你要待我如此!
馮楚楚難以置信的看著柔情吹蕭的顧清風,淚眼珊珊。
顧清風雖與楚遇合鳴,但心思卻一直放在了馮楚楚身上,見她目光不對,心下瞭然,眉眼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