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意失荊州
這宮女倒也忠心,在這麼多貴人面前也敢如此放肆。她現在的行為已經不是一個宮女該做的。不過白盈盈身後有太后撐著,倒也沒人說什麼。
「太醫呢?為何事情這麼久了太醫還未到?皇后,你是怎麼管理後宮的!今日白常在這胎要是沒保住,後宮的鳳印也該換人了!」太后勃然大怒,指著皇后厲聲呵斥。
既然是小乖做的,總不能讓小乖的心思白費才是。眸光深沉,顧清風注視著馮楚楚。
他知道,小乖是有分寸的。
依照小乖的小性子,白盈盈少不得要吃點苦。不過他的小乖,一定不會鬧出什麼大事的。這白盈盈若是能讓小乖高興,犧牲一下子又有何妨?
「人呢!還不速速去請今日當值的太醫,就是那李太醫,莫要耽誤時間。」顧清風出言吼道,嚇得眾女的身子都抖了抖。
顧清風來了好一會兒卻一直不曾出聲,這突然的怒吼可是嚇壞了眾女。也因此,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才放到了白盈盈身上。
白盈盈此時已經陷入昏迷!皺起的眉頭,蒼白的小臉,雙手死命的掐著裙擺,面上的痛楚不似裝出來。
「快,快將白常在好好侍候著,來人啊!將這椅子與白常在一起抬進寢房。」
馮楚楚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清斂眼眸微微一瞠。
該死,她中計了!
這幕後之人藏得可真夠深的,心思如此細密,看似簡單的計劃竟然將所有人都套在了圈裡。枉自己曾經還自認心思縝密,遇到這個人,卻屢屢處於下風。
看似任何一個惡作劇一樣的小算計,背後竟然隱藏著無數的陰謀。
很明顯,幕後人對自己的性子極為了解。甚至將自己的後路也猜的一清二楚!此人,不可估量吶!
目前雖看不出什麼,但若是此人打定主意以自己為敵,她該如何?
第一次,馮楚楚的心有些許的慌亂。
看來此人也是個寧願割肉飼鷹的傢伙。
鳳眸之中劃過一絲狠厲,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能猜到第一次,第二次,她馮楚楚斷然不會給第三次機會!
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馮楚楚並沒有要去查探的意思。既然做好了被自己發現的準備,那人就不會留下證據。
真是玩的一手好兵法,一箭雙鵰,就能除去宮中如今最有威脅的兩個女人。
如果不是自己察覺不對,白盈盈一旦滑胎,太后大怒,徹查之時便知曉麗景軒曾鬧過老鼠,而那是所有的證據都會指向馮楚楚。到時候馮楚楚就算是有一百張口,也無法博得所有人的信任!
不管怎麼說,大姜皇宮裡出現這種東西,皇上和太后的臉色都不會太好看,這不明擺著說他們治國無方嗎?
百姓對新上任的皇帝都報著一定的懷疑,如今皇子不曾有,後宮的妃嬪卻頻頻出事,甚至還有報喪鳥出現。
何況因為太后壽宴,各國來了不少使者。若是一傳十、十傳百,後果難以估量!
顧清風看著慘白著臉色,痛苦的皺著小臉的白盈盈,心中卻是一沉。
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如今出現這事,會不會是那與白盈盈私通之人故意為之?
若是,又為何要先將此事引入麗景軒處?
莫非這人對於小乖也是十分了解,知曉這後宮的事情,故意為之?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顧清風緊蹙著眉頭,若有所思。
「皇上,李太醫到了。」
李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路上他已經從太監的口中得知了起因經過。
經過馮楚楚身邊的時候,狀似無意的抬頭看了一眼,兩人隱晦的對了一下眼神。
李太醫對著眾人簡單的行禮,趕忙進了春喜殿。「將娘娘平放在床榻上。」
只是一眼,李太醫便知曉白常在現在是收到了驚嚇,距離滑胎也僅僅是一瞬。
放下一個金絲脈枕,將白盈盈的皓腕打上來,墊上一張白色的絲巾,閉著眼睛診起脈來。
寢殿里只有宮女們等在這裡,其餘之人都未曾進來。
馮楚楚也是懂點醫的,左右白盈盈命硬,既然如此,我若是不還一份禮回去豈不是太過意不去了?
這麼多方人馬都想知道白盈盈身後站著誰,可如今這事不是太后動手,自己一直守株待兔,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白盈盈身上,過於被動。
馮楚楚垂下眼眸,用寬大的水袖擋住雙手,悄悄的通過空間給洛水傳音。
「帶著手下以及上次扮做白盈盈的人一同秘密前來,在密道出口等著。」
得到了答覆,馮楚楚靜靜的看著殿內,漆黑如墨的雙眸在夜色下,神色莫測。
過了半響,李太醫出來。
恭敬的行禮后緩緩倒:「啟稟皇上皇后,太後娘娘,白常在身子一向很好,此時並無大礙。因驚嚇過度,一時未曾緩過來,這才動了胎氣。剛剛微臣已經施針,白常在已經睡下。只需調理調理,龍胎一定不會出現問題。」
顧清風點點頭,看了眼鬆了口氣的太后,淡淡道:「好了,孤不希望在聽到什麼不好的言辭,白常在懷的是我姜國的皇子。」
馮楚楚眸光一閃,看來顧清風也是十分清楚,那便無需再多想。
「洛水,趁機動手。」
李太醫回到春喜殿內,安靜的書寫著方子。寫好了方子,將藥方遞給侍奉在白盈盈身邊的一位宮女。
囑咐道:「小主今日驚嚇過度,盡量不要進去吵她。想必這些日子白常在未曾睡的安穩,一點點的響動都會驚醒,日後夜裡多多注意,娘娘若是沒喚你,便莫要打擾。」
宮女點點頭,表示自己曉得了。
白盈盈安靜的睡著,燈火明明滅滅。外間的馮楚楚眼眸中閃爍出細碎的星光。
「好了,這裡的事兒已經了了,大家都回去歇著吧。」
突然,春喜殿內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幾人。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原本躺在床上的白盈盈以及其他的宮女都消失不見,短短几秒鐘,一切恢復平靜。
李太醫見事情辦好,此時也出了春喜殿。「已經準備好了。日後白常在還是需要靜養的好。」
「李太醫說的有理。」顧清風決定順著李太醫的話說,「近日裡你們誰也不許打擾白常在,若是耽誤了她養胎,可別怪孤不顧往日里的情分。」
白盈盈出事,幕後之人若是與她有關聯,便一定會出現。一旦露出了馬腳,那邊休怪他不客氣!
瓮中捉鱉,有來無回!
「臣妾(婢妾)遵旨。」鶯鶯燕燕,各自應是,只是心裡琢磨什麼,就沒有人清楚了。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太后疲憊的擺擺手。
眾妃嬪紛紛行禮離開。夜深了,戲也看完了。
真是不枉此行。馮楚楚打了個哈欠,準備隨著眾女的步伐,各自回各自宮裡去。
「寧貴人,孤今夜裡去你那裡歇息。你與孤一道走。」睡了幾天的御書房,顧清風早就膩了,正好現成的借口可以和馮楚楚在一起。
眾妃嬪火辣的目光像是要把馮楚楚燒穿一般,不用想,馮楚楚都能感覺到那其中蘊藏了多少嫉妒。
總是心中白般不願當著眾女的面上,馮楚楚也不能將顧清風拒之門外,否則不出今晚,滿皇宮都該流傳自己是如何跋扈囂張的了。
「是,婢妾謝皇上垂憐。」馮楚楚裝出一副恭敬溫順的樣子。
顧清風心中一喜,他這步棋果然是走對了,馮楚楚竟然答應了他去留宿!就算不能發生什麼,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是無比歡愉的。
兩人相攜而去,燈籠漸漸遠去,兩人交疊的身影融化在夜色里。
柔貴妃不屑的哼了一聲,搭著宮女的手腕坐上步輦,徑直回了宮。
春喜殿前漸漸安靜下來,只餘下站立在原地的劉少星,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她貌似平靜的眸子里,閃爍著濃烈的恨意和不甘。
今日明明是她第一個趕到,是她安撫了白盈盈,是她將春喜殿前前後後理順,可皇上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滿心滿眼裡都只看見馮楚楚那個賤人。
劉少星站在黑暗中,身周似乎騰起了仇恨的火焰,她把這一切都歸結為馮楚楚的存在。若是沒有馮楚楚,憑藉她的容貌和心肌,肯定早就在這宮裡一飛衝天了。
身邊的丫鬟擔心的看了一眼主子,總覺得往日就不怎麼和善的主子現在更加可怕,她不清楚這種改變意味著什麼,只是行走之間更加輕聲,一放自己被遷怒。
慈寧宮內,太后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此事有些不對。思忖半響,太后伸手招來達姑嬤嬤,讓她悄悄去見見白盈盈,問清楚今夜到底出了何事。
達姑嬤嬤身手很好,是太后十分信任的人選。只見她走在皇宮的牆根下,悄悄躲過巡夜的侍衛,沒有驚動任何人,一路有驚無險的到了白盈盈寢殿。
寢殿里,「白盈盈」睡得十分香甜,嘴角上彎,像是做了什麼美夢。
「哎,醒醒。」達姑嬤嬤伸手推了推迷糊不醒的「白盈盈」。
被冰涼的手掌接觸,「白盈盈」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達姑嬤嬤,竟然露出一個迷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