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此處乃姜國
北曄湊近馮楚楚的額間,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抽身離開。
這個天下也沒有什麼是需要他做出讓步的。
何況,這本該就是他的女人!
次日清晨,馮楚楚早早就醒了過來,一掃前些日子的疲憊,覺得內心十分舒暢。寢殿內空無一人,連本該打碎了的花瓶也好好的擺放著,馮楚楚不禁懷疑,昨晚自己經歷的一切,也許只是一個夢境。
思忖片刻,馮楚楚打個呼哨,招呼暗衛到來。
「昨晚麗景軒可有外人進來,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馮楚楚打算最後確定一下,對於一手培養出來的暗衛,她是十分信任的。
「稟主子,一切如常,並沒有可疑人等出現。」暗衛回答的斬釘截鐵。
很顯然,北曄的手段神鬼莫測,暗衛是發現不了的。
馮楚楚聽聞徹底放下了心,看來自己最近亂七八糟的夢做多了,有些疑神疑鬼。暗衛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總不會都感覺錯了。
馮楚楚太過信任暗衛,以至於忘了詢問被自己從上弦宮調派來的人。
碧環從外面進來,看見馮楚楚早早醒了,面色十分紅潤,面上立刻洋溢起喜悅的笑容。
「主子,您今天看起來精神真好,這些日子您睡得太多了,身子骨兒都要鬆了,去院子里晒晒太陽吧。」
這是太醫特意囑咐的,說是要勤曬太陽,才能保持身體強健,碧環記得牢牢的。
院子里早已擺上了搖椅,矮桌上滿滿的都是各色糕點,馮楚楚笑著打趣,這可是要把這些日子缺了的一下子全要補回來。碧環一手拿著花樣子,一手還不停給馮楚楚遞糕點,忙得是手忙腳亂。
北曄一直倚靠在麗景軒外的樹榦上,他昨夜並未離去!
看著已經恢復常態的馮楚楚,北曄輕笑一聲飛身下了樹。
真是難得的悠閑日子啊,馮楚楚覺得自己的心都清靈了許多,暫時卸去了沉重的枷鎖。
若是能解決身上都這些東西,那便最好不過了!
可惜啊……
白雪自從上次追著兔子跑了出去,後來得知馮楚楚染上了頑疾,就一直不敢來麗景軒。她也隱約猜測的出來,這是一個針對馮楚楚的陰謀,而自己是加粗陰謀實施的關鍵。
這一日,她終於說動了哥哥白祁,與她一道來了麗景軒。
「哥哥……」
有些不不解,為何哥哥突然停下了腳步?
白祁死死的盯住面前的北曄,眼眶裡充滿了血絲,他曾經發誓,一輩子都會記住這個男人的臉龐,即使化成灰也不會忘記。此時他的腦海里,一直回想著孩提時的畫面。
幼時白祁長相極美,與一般男子的眉目粗獷不同,他的相貌極為細膩溫柔,如若不是相熟的人,大半會將他錯認成女子。與白雪相伴而游時,常常會被認為是一對姐妹花。
一次,白祁與白雪溜出了漠河,調皮的甩掉保護的侍衛,正想要私下遊玩一番,不想就碰見了北曄這個萬惡的劊子手。不過是失手間弄髒了北曄的衣服,這心胸狹窄的人,竟然就對兩個孩子下那麼重的毒手!
要知道,當時的年紀他也就比自己與白雪大上2歲左右的樣子。
北曄讓人他們兄妹的衣服扒光,換上窮人家女孩兒的衣服,轉手將他們賣進了青樓,兩人在青樓里受盡了苦,甚至於妹妹險些被有孌童癖的變態糟蹋。如果不是暗衛及時找到了他們,恐怕今日的白祁和白雪就不復存在了。
而他,更是會失去他的妹妹!
這也是為何他會百般寵愛自己妹妹的原因!
在那時,白祁就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自己要找到這個男人,將他挫骨揚灰。
昨夜他借身子不適並未參加這接風宴,若是知道為的是這個男人,他定是要下毒毒死這個男人才是!
他苦練武功,為的就是找出這個男人,而今日,終於再次見到了這個讓他恨得咬牙的男人。此時的白祁,渾身都似乎在冒著黑色的血光,像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將要擇人而噬。
麗景軒宮門口,兩個俊逸的男人相對而立。
白雪看著兩人有些不明覺厲,上前一步被眼前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嚇了一跳。
剛要開口勸阻,兩個男人竟然不約而同的拔劍打了起來,招招都是殺氣凜然,看的一旁的白雪心驚肉跳。
這裡可是姜國皇宮啊,哥哥在這裡打起來,萬一有什麼事情,可是沒有人撐腰的啊。
眼見兩人殺氣越來越重,白雪攔不住,左思右想也沒有一個好辦法,只好扯著嗓子召喚馮楚楚。
「楚楚姐姐,你在嗎?白雪來看你了。」
白雪見兩人要打起來,嚇得一溜煙的跑進了麗景軒內,遠遠的看著兩人。
「楚楚姐姐,我哥哥和那傳說中的北磷王打起來了!」
馮楚楚早在白雪白祁來到麗景軒周圍便已經知曉,此時聽聞白雪這般說道,也明白了幾分。
話音剛落,麗景軒內一道嫩綠色的身影,飛快的走了出來,直插入打鬥的兩人中間,雙手化掌,將兩人紛紛逼退一步。
「白祁,你幹什麼!這裡是姜國的皇宮,不是你能夠為所欲為的漠河!」馮楚楚先注意到白祁,開口就喝止了他的魯莽行為。
一聽說白祁與北磷族起了衝突,馮楚楚第一件事就是想護住白祁。別看她明面上是在呵斥,實際卻是另一種保全。
北磷族的手段向來神秘莫測,據說還有神靈賜下的法術護身,白祁若是與他們起了矛盾,就連馮楚楚也不一定保得住他。
她沒有察覺的北曄的存在,可見他武功極其高深。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不知為何見了北曄,馮楚楚下意識的想躲,可卻忍不住要靠近。
白祁也知道馮楚楚的意思,可刻在骨子裡的仇恨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在馮楚楚嚴厲的目光注視下,只得暫時罷手,尋求來日的機會。
馮楚楚轉身替白祁行禮賠罪,抬頭看見面前的北磷族人,瞳孔猛地微縮了一下。
這不是她……
竟然真的存在於現實之中。一時間夢境與現實在馮楚楚眼中不斷交替,她竟然分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是否真的存在。
馮楚楚瞪大著雙眸,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然的呆愣著。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清風』匆匆趕到,見麗景軒前面的氣氛雖然不友好,總算沒有人受傷,微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
「二位倒是好興緻。」若不是湊巧來了麗景軒,還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見過皇上。」
白祁白雪以及北曄都淡淡的出聲。
無論怎麼樣,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嗯。幾位若是有興緻,不若去逛逛這京城,京城倒是有不少新奇的小玩意。」顧清風淡淡的瞥了一眼一旁的白雪,柔聲對馮楚楚道:「外面風大,小乖身體弱,跟孤回麗景軒里休息吧。」
顧清風執起馮楚楚的手,兩人相攜進了麗景軒。
馮楚楚回頭望了一眼北曄與白祁,總覺得十分怪異,但卻想不清為何怪異。
書房內,碧環、麗書、麗畫和曾嬤嬤侍奉在側。
「以後那兩人,小乖你最好避著點,莫要與他們有牽扯。」
「好。」
顧清風手上正捧著馮楚楚的一幅畫在賞玩。
這是一幅墨色山水,圖中繪著遠山霧靄,近樹清波,板橋屋舍點綴其中。用筆圓潤,墨色渾厚,將春天的雨後景色表現的淋漓盡致。
空處藏有題詩,「僧房十日掩紫關,閑看浮雲自往還,無限天機心會得,起來磨墨寫房山。」
顧清風指尖摩挲的著畫卷,口中打趣:「孤竟不知,小乖原來有這份才氣,這樣的詩情畫意,皆含仿米之意。小乖的胸懷,孤竟然也有所不及。」
馮楚楚洒然一笑,所謂胸懷,不過是重生一世,自己不再局限於皇宮裡這四角天空了而已。
「皇上過譽了。《宣和畫譜》有雲,運筆立意,風格不下前輩,寫四時之圖,繪春為桃園,夏為欲雨,秋為歸棹,冬為松雪,而所布置者,甚有山水雲煙餘思。婢妾如此,不過是拾前人牙慧罷了。」
顧清風淡笑,將畫軸一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言語。
她竟是與自己有這共同愛好,這份才氣,也難怪對她另眼相看。
一時之間,馮楚楚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明明兩人之間言語行止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卻總有一種違和之感。馮楚楚想不出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如果硬要形容的話,那就是顧清風對自己那若有若無的佔有感不存在了。
失笑的搖搖頭,馮楚楚暗怪自己,最近莫不是夢做得多了,竟然覺得顧清風對自己好了?這個霸道無理的男人,根本就沒有心才對。
「怎麼了?」顧清風挑眉看向
「回皇上,無事。」馮楚楚斂下雙眸,不再看顧清風。
若是好,又豈會只是說查卻總不見結果?皇帝干涉施壓,還有什麼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