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事端又起

  馮楚楚笑夠了之後,伸手撫了撫碧環臉上的紅痕,疼惜的看著她。她跟著自己一起長大,心裡早已把她當做是自己的夥伴,何時把她當過丫鬟?馮楚楚有些出神,今日柔貴妃發難,看調教碧環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啊!


  「碧環啊,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碧環沒想到自家小姐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竟然一時有些慌張了,「小姐說什麼呢?能夠跟著小姐,是碧環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傻丫頭!」


  碧環聽著馮楚楚這樣說,看著馮楚楚臉上清晰可見的掌印,馬上就慌了,然後匆匆跑了出去。


  晚上皇上可能還會翻自家小姐的牌子,要是小姐臉上的紅腫還沒消,那不得出亂子啊。


  乾清宮內,一盞晶瑩剔透琉花杯被洪武帝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洪武帝氣憤的拍打著龍案,洪幽深的雙瞳暖陽折射出熠熠光輝,面無表情地俊臉令在場的太監宮女均陡然生出一絲寒意。


  「混賬東西,竟然連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現在滿朝文武百官都等著看朕的笑話,讓他們這樣鬧下去,遭殃的可不止天下黎民百姓。」


  一旁候著的小太監嚇得急忙低了頭,也不敢上前勸阻。


  「穿孤旨意,魯南水患之事全權交於馮愛卿處理,若是三月之內不能查出此事的原委,就讓所有人給那些死去的老百姓陪葬。」


  宮內也都得了消息,有等著看笑話的,有正著急的。


  那拉皇後面色不改的聽完底下的人彙報,目光越發深遠,讓人猜測不出她此刻在想著什麼。


  端流雲則是陰測測的笑著,阿瑪這是動手了!

  而趁著夜色,幾匹駿馬奮力跑著,傳旨的士兵也是片刻不敢延緩,馬不停蹄的趕著路。


  這馮將軍按照馮楚楚的水急則疏,加固堤壩等建議一一執行,已經平復了水患,難民也皆安排進了收容所,所廢建築皆在重建。


  本來是大快人心的好事,誰也沒有想到收容所的難民們竟然一夜之間暴斃,令洪武帝氣憤的便是此等事情了。


  難民不在少數,竟然在一夜之間被人投毒盡殺,而且還是在馮大將軍管轄的陣營。


  馮楚楚聽完消息之後愣在了原地,顧清風竟然會下這樣的旨意!若是不能徹查此事,就讓所有人為所有慘死的難民償命?


  馮楚楚感覺自己周身泛著寒氣,太冷了。


  現如今,所有的百姓怕是都以為是馮家的仇人下的手,估摸著都不會再相信馮家。皇上此時卻如此施壓,所有的事情都交付於阿瑪,端家和那拉家定不會善罷甘休,也不知會給阿瑪使什麼絆子,現在阿瑪那邊一定急壞了!

  若是阿瑪一個處理不得當,馮家便是頭等大罪!陷害阿瑪的會是誰呢?誰會這般容不得阿瑪?何況那時阿瑪也只是過去幫忙,在魯南並無實權。阿瑪平日里為人耿直,在朝堂上更是沒有得罪什麼人,不,許就是因為阿瑪平日里太過耿直了!

  馮楚楚一時間想得通透了,現如今最不想阿瑪活著的,而又能夠做到在阿瑪身邊安插人手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馮楚楚目光兇狠,手掌握成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門上。


  身後一個黑影突然出現,穩穩的立在了馮楚楚的身後,她詫異的回過頭去。


  「沐風,魯南難民暴斃一事,你可找到了什麼證據沒有?」


  沐風將從袖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了馮楚楚,說道:「並沒有找到什麼有利的證據,不過……」


  「不過可以製造對我們有利的條件,可對?」馮楚楚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小瓷瓶。臉上的笑意笑的嘴角漸漸淡了下去:「小心行事,那拉家不容小覷。」


  沐風收好瓷瓶並沒有像平常一樣領命去辦事,而是立在那裡半晌不動,深邃純粹的雙眼平淡無波

  「可還有事?」馮楚楚挑眉看著還不打算動身的沐風。


  沐風曲膝半跪在地上,回答道:「沐風發現了一場好戲,沐風相信主上定會感興趣。」


  馮楚楚詫異的抬起頭,沐風從來都不會令自己失望。「好」


  馮楚楚跟著沐風繞過御花園,因為入夜了,四下里視物並不像白日里那樣真切,一時走不快。沐風並未請示,直接將馮楚楚攬在懷裡,隨即施展輕功。


  「沐風,你這可是對主人不敬啊。」馮楚楚半開玩笑的調侃道。


  沐風面上全不在意,手心卻是微微冒汗,嘴上應付著:「沐風待會再給主人請罪,只是主人走的實在是太慢了,沐風害怕錯過了好戲。」


  馮楚楚見他這樣說,撇了撇嘴任由他攬著,也不再說什麼。


  繞過御花園,沐風竟然將馮楚楚帶到了柔貴妃的住處。


  馮楚楚一臉疑惑的看向沐風,正要問出口,誰知沐風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於是二人輕輕穩穩地落在閣樓的焦爐,正好能將對面閣樓里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聲音聽得真真切切。


  透過搖曳的燭光,待看清楚樓閣里的人,馮楚楚清泉雙瞳彎成一股寒潭,黑曜石般的雙瞳神色莫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下可當真是有趣極了。


  原來,這閣樓房內,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十分和諧的模樣。


  女子雍容華貴,男子英俊瀟洒,這二人正是柔貴妃和玄清。


  而這時,再看仔細些馮楚楚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對。她唇角微微上挑,帶著笑看著二人間的互動,這兩人貌似並非兩情相悅啊。


  玄清推開了端流雲,皺著眉,隨即行了個禮。


  「娘娘請自重。」


  馮楚楚循著燈光看去,這柔貴妃,也就是端流雲臉上早已滿是淚痕,那嬌弱容顏,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摟在懷裡,細聲安慰。不過這男子倒是有意思,面對如此美人竟能如此無情的推開。


  柔貴妃眼中滿是不甘,她直視著玄清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啊,你明明知道,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聲嘶力竭喊出來的,可玄清仍舊沒有半點動容,似乎厭倦了柔貴妃這樣死纏爛打,將端流雲抱著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掰開轉身就要走。


  誰知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柔貴妃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死死地抱著那男人的衣角,面上的妝容早已被哭花,而最終嘴裡不停呢喃著重複一句話:「當初你說進宮,我進了。為什麼?我告訴我為什麼?」


  玄清實在是拿她沒轍,只能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她見玄清這個動作,柔貴妃停止了哭鬧,她眼中泛著光,誤以為玄清對自己還有情。急忙一把摟住玄清的腰。


  「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你還愛我?」


  玄清眉頭皺得更緊,怒斥:「放手!」


  「我不放。」


  玄清嘆了口氣,「娘娘,你又何必如此呢?」


  馮楚楚看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意味不明。


  柔貴妃睜著通紅的眼神情的望著玄清,帶著濃重地哭腔仿若魔怔般,「我記得那年梨花開的茂盛,我們在梨花樹下,你教我練毛筆字,還舞劍給我看,難倒你都忘了嗎。」


  玄清一把掰開端流雲扣在自己腰間的手,盯著柔貴妃的眼,一字一句道:「那又怎麼樣,現在你是皇上的妃子,我們君臣有別,還望娘娘自重。」


  端流雲急忙解釋著,「我不願意的,是阿瑪逼我,你若當年帶我走,我又何必淪落至此。」


  玄清掙開柔貴妃的手,冷漠的看著她:「娘娘誤會了,臣對娘娘從來都向妹妹一樣,是娘娘自作多情了。」


  馮楚楚算是知道沐風為何帶自己來看這齣戲了。這場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也該到她出場了,不然可就達不到該有的效果了。


  馮楚楚偏過頭,朝著沐風示意,沐風放開了馮楚楚。馮楚楚一步一步的往門口走去,沐風緊隨其後。


  閣樓內,兩人均是大驚失色。


  一推開門,沐風主動朝著玄清攻去。玄清感知到了沐風身上的肅殺之氣,立馬一個閃身借力迎了上去。


  馮楚楚稍稍仰起頭,看著上方交手的兩人,然後緩步朝著呆愣在一旁的柔貴妃走了過去。


  柔貴妃在看到馮楚楚時,瞪大了雙眼,待反應過來時才急忙擦乾了面上的淚痕,眼中滿是忌憚。


  「姐姐怎麼這樣瞪著妹妹?」馮楚楚腳步一頓,停在了離柔貴妃五步遠的距離,她眸中帶笑的看著柔貴妃。


  柔貴妃一直覺得這馮楚楚倒是個好拿捏的主,否則又怎會那般輕易受了自己一巴掌。可現今這個情形,柔貴妃眼眸微沉,雙眸明顯閃過一絲驚慌,她知曉,自己錯了!


  玄清和沐風二人打的熱火朝天,不可開交,兩道黑影直竄升天,空中刀劍對碰的聲音刺激的柔貴妃緊繃的神經。


  沐風是一頂一的高手,外加自己這些年來調教,一般江湖中人是難以與之對抗的,而著眼前這個叫玄清的男子,竟然能與沐風打成平手,確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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