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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步步算計

  然而,荀氏起兵之時俞郭家並未參與分毫,俞郭家若是此時成為最大的世家,朝中卻沒有半分依靠,顯然就是待宰羔羊,將所有的一切都集結在一起,只會方便他人宰割,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另一方面,荀鄴王朝初初建立,皇帝身邊總會有幾個可信賴的人替他管著這攸關國稅的茶鹽二道,但是再過個幾十年,皇帝換了,交情淡了,又當如何?

  人一但有了權力就會不想放開,就會將眼睛瞅准更高的位置,而天下最高的位置無非就是皇帝屁股下面那把龍椅。


  茶鹽二道中間差利太大,稍稍漏出指縫一點就是不小的數目,如此,便不斷有人拿了銀子,有了底氣,開始記惦著那把龍椅,就有了不斷的造反和密謀造反,朝中群臣拉幫結派,黨錮之爭最終燒到龍椅之下……後果可想而知。


  自古到今,茶鹽二道收為官有皆為定律,只不過有些王朝動作比較慢,而大鄴歷任皇帝顯然就是這一類,因而,自建國到如今百年之久,茶鹽二道的大頭仍攥在民手裡,但是,再過幾年呢?

  「百年,已是最大的限度,十年之內,茶鹽二道收官之路在所難免!」這是當年俞浩傑嘆著氣對俞雲清說的話。


  故而,彼時,俞浩傑早已開始刻意壓低俞氏在所謂「新七望」中的聲望,暗暗將家中產業分散到各行各業,到時候,行行皆有,行行不精,俞氏便可漸漸退出世人的耳目。


  俞雲清知道,俞浩傑並不在乎是否可以振興家族,光耀門楣,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將這整個俞氏將近一半的財資拿出來給自己存嫁妝。存在塞外,無非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嫁的遠一點,遠離皇城,遠離皇室。


  然而,從姐姐進宮開始,皇帝就已經打起了世家的主意,若非俞浩傑看得較為透徹,皇帝看著俞家人不似別家一般留戀那點子銀子,又怎會給俞漱玉那般恩寵?


  俞漱玉人在宮裡,牽制了為他在外帶兵的俞毅川,在京中的俞雲清為了保家而悄悄配合著皇帝攬權,否則,當年俞氏僅憑俞雲清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可沒那般容易便拿下泯郡幾周邊三郡的鹽管權!


  他們這些人,早就已經擺在皇帝的棋盤上了,俞雲清註定了要與皇室糾纏不清。


  也得虧這些年俞浩傑在外,又有先見之明,雖有些倉促,但好歹將事情收拾了個差不多,如今的俞氏雖背著個鹽商的名頭,內里卻差不多已換了個芯兒。


  俞雲清想通這些,不得不承認,相比於俞氏與其他大多數世家,那位俞郭家主實在是厲害的很!急流勇退,連根拔起,保後代長青,果真是好魄力!

  「主子,昨日新到的上等籽料,您來瞧瞧?」


  「哦?」那人起身,隔著鏤花屏風只隱約看見一道頎長身影。如玉石撞擊般清越的聲音從那人口溢出,「那便瞧瞧!」


  「齊光閣……登崑崙兮食玉英,與天地兮同壽,與日月兮齊光。先人屈原《九章·涉江》讚美和田玉之辭卻是寫盡了玉之質厚溫潤與取名人之文采斐然。」俞雲清站在齊光閣門前,輕笑起來。


  花梨木屏風后的身形一頓,轉身準備出去,卻在這時聽見有人道:「咦,俞二姐姐也在?」


  上不必聽長輩每日給你立規矩,下有無數奴僕聽從差遣,光是那日城中街道那三十二個白衣美婢隨行的排場,便是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奢想過的事情,對於自幼生活在大家族陰私後院的女子們來說,俞雲清簡直就是過著神仙該過的日子。


  何止是嫉妒,簡直讓人嫉妒到恨不得殺了她!

  想起近日遼歌城中盛傳的傳言,邵璉不禁暗呼爽快,擁有那麼多又如何?到底還不是被殿下拋棄了。


  無論你多麼強,到最後不還是要仰仗男人而活,夫君才是自己的天不是嗎?而俞雲清,她太傲氣了,這樣的女人,根本不招男人喜歡。


  俞雲清,你終究,也只是一個失敗的女人罷了!


  短時之內,男人可能待她如珠如寶,可若是時間長了,縱然一個男人有再好的耐性,也被她的傲氣給磋磨光了。


  男人喜歡溫順的女子,即便這個女子再如何強勢,但男人總希望她在面對自己時溫柔小意,在這一點上,俞雲清可遠遠不如王鶯時聰明。


  看著俞雲清那一身裝扮,邵璉不禁冷笑,如今的俞雲清已然成了這遼歌城的笑柄,怎麼,以為遮著臉就沒人認出她了嗎?她又豈會如她所願!

  俞雲清今日穿了一身素淡的衣裙,卻戴著冪離,長而飄逸的黑紗直垂到腳踝,將她從頭到腳籠罩了起來。朦朧的黑紗下掩映著女子曼妙的身段,透著神秘的誘惑,讓人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冪離誕生於前朝。那時對女子們的管制很是嚴格,女子出門時總怕叫人看去了面容毀了清譽,面紗又容易掉落,可有些時候卻又不得不出門,冪離此物便應運而生。


  而後,大鄴建國,民風開放許多,對女子的管制也沒前朝那般嚴格,漸漸地,這冪離自然也就用的少了。


  俞雲清回過頭來看著對面的人,沒有說話。


  對面除邵璉之外還有三個姑娘,一個是先前俞雲清在楊園詩會上見過的耿直姑娘司馬沁藍,另兩個俞雲清與之並無交情,但她先前便叫人尋了這邊眾位世家小姐的小像,倒也都還記得。


  這其中一個是邵璉的姨表妹,喚作孫幼鳶,另一個……是舉家從涼都遷來的,叫許姝嫻,皆不是什麼高門出身。


  「就你眼力好!這整個人都叫冪離遮著,你如何便看出那邊那是俞雲清,莫鬧了笑話才好!」司馬沁藍一貫的直脾氣,說話不曉得拐彎。


  「我也覺著是!璉姐姐,你也不想想,人家俞二小姐如今正想盡了法子討好殿下,如何會有這等閑工夫在此挑這些小玩意兒?璉姐姐你定然是認錯了!」孫幼鳶撇嘴,一番話夾槍帶棍,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俞雲清的厭惡。


  俞雲清袖子下的手猛的攥緊。


  「這……鳶姐姐……」許姝嫻皺眉,將目光投向距她不遠處的俞雲清,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姝嫻覺著我說的不對?哦,人家俞二小姐可是大忙人,閑暇時候自是要談生意的,此時想*自然是要到紅袖招去找。」孫幼鳶掩唇笑道。


  俞雲清的手倏地鬆開。


  「鳶兒!」邵璉喝了一聲,轉而對著俞雲清歉然道,「鳶兒年紀尚小,不懂事,並非故意,請俞二姐姐恕罪。」


  邵璉一邊說著還屈身對著俞雲清行了個禮,扮得一副溫柔得體的大家閨秀模樣。


  她刻意提及「年紀尚小」,若此是俞雲清再有什麼作為便有些說不過去了,畢竟俞雲清的年紀和資歷擺在那裡,與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計較實在有失身份。


  「呵呵。」俞雲清笑出了聲音,音線柔和,叫人聽不出情緒,這樣的場面,這樣的對話,還真是熟悉呢!邵璉也就這點本事了吧!


  邵璉此女便是認不清自個兒的身份,一心只以為這天下就她一個聰明人,別人都是傻的。俞雲清不否認邵璉確實有幾分心機,至少比邵瑛那個不管世事,成天只知道瘋玩亂跑的任性小丫頭要厲害多了,但是……


  該如何來說呢,邵璉此女就是太過自負,分明是丫頭的命格,卻偏偏生了一副公主的心氣,活該求而不得!

  青蔥玉指一撥,將擋在面前的黑紗撩開,然後握住帽檐向後一推,將冪離擱到了燈染懷裡,阻攔了燈染欲上前教訓孫幼鳶的腳步。


  冪離后是一張很素凈的臉,淺施羅黛,乾淨素雅,配上一身簡單的素色衣裙,幾根嵌玉雪花銀簪,雖美,但難免略顯單薄。


  俞雲清這一身打扮卻更加印證了邵璉心中對於俞雲清因被荀卓文拒絕而「失意」的猜測,這個想法讓邵璉的心中一陣振奮。


  「看來邵二小姐極是擅長處理此類姐妹們年少輕狂做出的壯舉,叫在下好生佩服!」俞雲清含著笑,對著邵璉做了個揖,用的是男兒禮節。


  邵璉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便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之前迅速恢復了臉色,同時收回了自己方才的錯愕。


  「璉姐姐!」孫幼鳶氣得直跺腳,伸手指著俞雲清「我哪裡說錯了,水性楊花、毫無規矩可言,她簡直就是在丟我們女子的臉!」


  俞雲清看著她,唇角彎彎。她抬起手,微翹著蘭花指,手指若有若無的在左手食指的指環上描摹著,看上去很是愜意。


  不得不說,俞雲清這副樣子非一般的討人厭棄,彷彿根本沒有在聽別人講話。孫幼鳶被她這樣一刺激,更是氣昏了頭,張口又要說什麼,卻被邵璉攔住:「鳶兒,如今是在外頭,莫給家裡抹黑,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邵璉心中自然是沒那麼姐妹情深,況且這只是一個表妹。她只不過看著孫幼鳶有些痴傻才會接近她,叫她給自己做擋箭牌,畢竟,想驅使她去做什麼,只要你裝作不經意間在她耳邊提上一句便可,多好使的槍!

  「別衝動!」邵璉勸道。


  孫幼鳶的嘴巴最是不饒人,卻又不像司馬沁藍那樣有根據,她完全是在過嘴癮,說話從不計較後果,故而,有些事還是不能由著她胡來的!

  「就你們這樣的人一天天吃飽了沒事做,凈鬧些糟心事!往後出門不要再叫上我了!」司馬沁藍早就看膩了她們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詆毀耍心機。


  司馬沁藍說完一扭身就往外走,卻不想正與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司馬沁藍,你走路也不曉得看路!」邵瑛揉著自己的頭


  「分明錯在你,又如何好意思說我?」司馬沁藍撇嘴。


  「你……」邵瑛還要再說下去,餘光卻忽然撇到一抹身影,便不再理會司馬沁藍,徑直向俞雲清奔去,歡快道,「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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