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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恩恩怨怨

  父親抱著母親的牌位哭了,然而,誰都不知道,這一晚的祠堂,有一個小小的身形所在角落裡,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流著淚聽完了自己的身世。


  第二日,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十一歲的小女孩的身上,有什麼俞西正在悄然改變,也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十一歲的小女孩的心智,一夜間,長了數歲……


  俞氏與納蘭氏的恩怨,她比誰都清楚。她怕有一天納蘭氏找上門,怕她一直愛著家人不要她了,她必須做得比所有人都優秀,讓所有人稱讚。


  可是,她也會想著、盼望著哪一日能見到那個自幼與她定下婚約之人,問一問自己的身世,問一問自己還有沒有血脈相連的家人。


  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地找,想要尋回當年那個被換走的荷包,因為那是唯一的信物,不能丟。


  失蹤數日的主子終於歸來,中帳內所有的幕僚、副將都為之一振。楊肇先一步起身,大步向外,老軍師腿腳慢,這時卻像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緊跟著便出了門。


  是的,連日征戰,由於戰況突發,雙方人馬已經結盟,楊肇與老軍師共同定奪大事。


  荀卓文和荀巡一路從相遇的小山峰帶人殺回大營,一波又一波的探子死在他們劍下,而最初跟隨他們的一干部下,也都死在了一場場的拼殺之中。


  戰場之事,瞬息萬變,二人都是一軍統率,原本便不能離營,如今隻身在外更是十分被動。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找到自己的大營,武功再高,他們也只是兩個人,單獨在外,若遇上大批人馬,即便是車輪戰,也能將他們耗死。


  二人身處異地,大營又隨時會轉移他們,真是賭了一步大棋,好在,他們賭對了。


  兩人都受了傷,各自被小心抬回營中醫治。說是結盟,不過是暫時的罷了,兩座大營中間撐起一頂帳篷,眾將領、幕僚平日聚在一處商討戰事,至於其他,自然還是各管各的。


  如今自家主子受了傷,身體狀況連自己人都不能隨意知曉,豈能讓外人得知?故而,雙方都十分默契,未因此事有什麼尷尬。


  荀巡身上有很多傷口,好在不算深,只是皮外傷較多,失了不少血,多補補也就是了,無甚大礙。


  眾將領聽完軍醫的話,總算是鬆了口氣。


  然而,另一座營帳里,替荀卓文把完脈的楊肇則是一臉的陰鬱,殿下身上傷口雖不多,只是皮外傷,可是他的體內卻有一道穴脈被封住了。


  幾根銀針施下去,穴脈通了,昏迷的荀卓文也生生疼醒。荀卓文本就將自己弄得有些狼狽,此時的面色更是白得像張紙一樣,疼醒的一瞬間,豆大的汗珠就冒了出來。


  楊肇再次將手搭在荀卓文腕上,臉色陰得連賞雪都不敢開口問他。楊肇狠狠咬了咬牙,封住一道穴脈使自己暫時失去痛覺,這種不要命的渾事,也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幹得出來!


  「你是都幹了什麼把自己傷成這樣?別告訴我又是為了俞雲清那個女人!傷成這樣還敢逆經走脈,這輩子都別想養好了,你不要命就乾脆去死!」楊肇也是怒極了,根本不顧還有人在場,說話毫無顧忌。


  在場所有人,甚至連賞雪都僵住了,放眼天下敢這麼跟荀卓文大吼大叫,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的人,真的沒有幾個。


  能讓素日溫文爾雅的楊大人事態至此,殿下的傷恐怕有些不妙。


  荀卓文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眼皮也是沉沉的垂著,看楊肇,半天才道:「仲演,我已是這樣了,你再對我吼又有何用?」


  楊肇冷笑,卻還是不停的試施著針:「果然又是她,那個女人呢?那個女人就是個孽物,你遲早有一日要被她將命索走。」


  「仲演!」荀卓文眉頭微攏。


  屋裡只有幾個可靠的人,但都十分識相,知道這時自己在這兒也是礙眼,各自出去穩定軍心去了,就連賞雪也拿了楊肇開的方子出去煎藥了。


  「她於我,就像文韻於你,若沒了她,我不敢想象自己會如何。仲演,你於我而言,不僅是下屬,更是摯友,我希望你能放下偏見,接受她。」


  楊肇僵著臉,他只是不想看荀卓文一次次豁出性命,弄得自己遍體鱗傷,他不想看見這個他眼裡驕傲無比的人,一次次捧出自己的真心,卻又一次次被摔得粉碎:「即便我能接受她,她能接受你嗎?」


  蒲璟、荀巡,還有太多太多的阻礙,即便她能接受他,他們能跨過嗎?更何況,俞雲清是個心如鐵石的女人,即便他真的暖化了她的心,恐怕那時他也已被反噬得重傷。天知道,這兩個人走到一起得多艱難!

  「總會有那樣一天的。」若是我能活著出去的話。


  第二日清早,俞雲清便來到了納蘭記石的營帳前。


  陳煥和西北軍營的眾位副將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陳煥明白,俞雲清必是要去救人的,若不是先找上自己,也必是先找上荀巡的人結盟,如今怎先找上了納蘭記石?

  而西北大營的副將們更想不明白,俞雲清和少帥的事,他們看在眼裡,即便無關情愛,那也是多年摯友,俞雲清怎麼也該先來找他們呀!


  倒不是說俞雲清多稀罕,而是俞毅川那支鐵騎軍很稀罕。同樣的的人馬,人家的一個頂好幾個,所有人都好奇這隻強悍的騎兵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眾人更好奇的是,俞雲清分明也在山中,如今怎麼武功高的沒出來,她一個小女子不但出來了,還這麼快就領著一支騎兵殺了回來,且一出手就讓烏英國撤了大部分的兵力?

  看昨日的陣仗,便知俞雲清的地位不同尋常。這不是因為她是俞毅川的妹妹,若是如此,她根本不必出現在軍中,可這女子不僅出現了,還一臉從容地和俞毅川一起站到了軍前,這難免讓人想到另一重身份,軍師。


  不,即便是軍師,也是走在主帥身後半步的地方,她到底承擔著怎樣的角色?軍師,那就意味著烏英國邊境線一事是她的手筆。一個女人出謀劃策?眾人更願意相信事實並非如此。


  可洽談之事向來是軍師與主將的事,如今俞毅川不出面,反是放心自己的妹妹出面,俞雲清一清早去拜見納蘭記石,總歸不是為了談詩論賦。


  相比於陳煥之眾,納蘭記石便顯得鎮定多了,聽后只是微怔,便吩咐將人請了進來。俞雲清進門時,納蘭記石正在倒酒,見她進來,也不起身,只是伸手道:「請。」


  二人對飲了一杯,俞雲清也不準備給納蘭記石拿喬客套的機會,直接切入正題:「納蘭公子,雲清今日過來是有事要與公子商討。」


  納蘭記石輕挑眉頭:「為私事?」


  「是。」


  「那俞二小姐的私事,可真是不小。」


  俞雲清微笑著搖搖頭:「一般,一般。」


  「既是為私事,那二小姐這個人情可就欠大了,怎麼還?」


  納蘭記石是聰明人,該提的提,不該提的,半點兒也不多說。共同的目的,共同的敵人,現在這場拉鋸戰不過是在爭誰得利多些罷了。


  俞雲清一笑,她確實是先擺低了姿態,可是不是妥協。要救人不假,可她不會先自亂了陣腳,這時候,她的腦子比任何時候都清醒。納蘭記石挖了個坑,她可不會傻傻往裡跳:「既是商討,自是互利雙贏,哪裡來的人情?」


  「當年納蘭氏為何被滅族,雲清想,身為納蘭氏後人的納蘭公子你,比雲清更了解。雲清為救人,公子為復仇,面對共同的敵人,結盟,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俞氏一族好歹是世家,當年戰亂時也曾多有被牽連,雖時隔多年,但知道的內幕卻是不少。如今大鄴所謂三郡一說,便是當年前朝聲名煊赫的三大世家的世居地。


  居南郡荀氏,邵集郡王氏,化齊郡納蘭氏,彼時的三大世家才算是真正的世家。根深蒂固,源遠流長,其鼎盛之態,完全不是如今的七望可以比擬,就連俞氏發展至如今,也不過是當年納蘭氏產業的七成罷了。


  當年,帝王昏庸導致各地叛亂,諸侯郡王爭城奪地,三大世家,便成了天下人眼中的肥肉。王氏徹底匿世,荀氏起兵,納蘭氏選擇了護主。然而,帝王聽信讒言,納蘭氏受盡迫害,一個大世家,晝夜間徹底傾覆。


  不過納蘭家畢竟是世家,有血脈留下也很正常,納蘭記石不就是例子嗎?況且大鄴歷任皇帝,無所不用其極地清查前朝餘孽,慕容氏的血脈不也一樣延續至今?這天下就沒有鑽不了空子的地方。


  納蘭記石眉心一跳,他以為這個女人懂得適可而止,卻不想這個女人會直接道破!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把話挑明,雙方說話也舒服。


  「俞二小姐似乎忘記了,欠我納蘭家的,可不止他慕容氏,你俞氏一族如今的榮光,也是我納蘭家給的。」


  俞雲清笑容不減:「納蘭氏的確救過我俞氏先祖性命,如此大恩也的確難以回報。不過如今我俞氏一族打頭陣助納蘭氏復仇,代價可不止一條性命、幾兩金銀。」


  「至於我俞氏一族的榮光,既然是我俞氏一代一代爭來的,當年納蘭氏的產業,我俞氏不爭,遲早也要被旁人瓜分。歷史變遷、朝代更迭、珍玩易手,都是再正常不過之事,納蘭公子以為如何?」


  帳內變得極為安靜,俞雲清和納蘭記石對視著,誰都不肯先收開眼,輸人不輸陣,先放棄就輸了。


  「我!」一個字的回答乾淨利落,霸氣側漏。


  「好,不過,我有三個條件。」納蘭記石並未等俞雲清答話,便道,「一,你的全盤計劃,我要一條不落的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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