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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無親故

  隔著兩層鏤花屏風,隱約可見矮榻上有一個人影。俞雲清也不懼,她徑直往前走,屏風后卻走出來一個男人,這人不到四十歲,穿一身青墨色錦袍,身形微瘦,兩鬢夾白。丹鳳眼,鷹鉤鼻,最搶眼的是那一雙凌鋒劍眉,竟和哥哥的一模一樣!

  男人見她總盯著自己,便笑了:「覺得奇怪?按族中輩分,你該喚我一聲叔叔。」


  俞雲清搖頭:「我祖輩只我父親一支血脈,你算我哪門子的叔叔?葯不可亂吃,話更不可亂講。」


  「你我同宗一支,按族中輩分……」


  「按族中輩分,我乃堂堂一族聖女,哪輪得到你來跟我說話!別跟我提什麼族中輩分,你們那一支和我俞夷族沒什麼親故可言!」俞雲清語氣驟冷,周身的氣息突然一變,竟是將面前之人攝在了原地。


  「俞雲清,你沒資格和族長這樣說話!」這人有些氣勢不足。


  「族長?」俞雲清掩唇笑了,「我竟不知,夷族何時竟已輪到男子當家了,亂臣賊子,果真是沒有規矩!」


  屏風后把玩著銀匕的手一停,慕容凌尊將目光投向屏風外,手中的銀匕突然飛出,擦著男人的腕飛了過去。男人後退幾步,掌中才運氣的內力頓時消散了個乾淨。


  慕容凌尊踩著軟屐悠悠而出,一身藍衣鬆鬆垮垮,十分慵媚:「俞柯,你想死么?」


  俞柯嚇得狠狠一顫,立刻低頭對慕容凌尊道:「俞柯不敢,望主子贖罪!」


  慕容凌尊回頭,見俞雲清看向俞柯時滿臉不屑,笑道:「這世上很少有能讓我從刀上移開眼的女人,涼姬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俞雲清靜靜打量著慕容凌尊,舉止優雅,邪魅高貴,只需一眼便知此人身份不凡。


  也正因為知道這房間里有這號人物存在,俞雲清說話時才會毫無顧忌,她肯定,這個人暫時還不會對自己如何。俞雲清回以一笑:「我是否該感到慶幸?」


  「你說得不錯,亂臣賊子,就是沒有規矩。美人兒,可想光明正大的回家族去?本宮為你殺了他,扶你坐上族長之位,如何?」夷族人遠比中原人更重視宗族。


  本宮?俞宮太子?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光明正大?」俞雲清笑了,「究竟誰家是嫡系,誰家是旁出,族譜上寫得明明白白。當初是我俞夷氏拋棄這群亂臣賊子,而並非公子所理解的逐出宗族!」


  俞夷氏,只有夷族嫡系一脈才配得上這三個字。確實,化齊郡都城遼歌俞郊的俞氏祖宅門額上,不就是掛著大鄴始祖皇帝御筆親書的「敕造俞夷府」五個大字嗎?


  慕容凌尊眉頭一皺,他只知當年夷族有一次大的紛爭,卻不知這才是真相。


  慕容凌尊盯著俞柯,後者心裡一驚:「分明是你們這一支自甘低下投靠納蘭家,竊走族譜,俞雲清,還我族中族譜!」


  俞雲清一聽「納蘭家」這三個字面色便沉了下來,同樣,慕容凌尊也不例外,那個被滅族的納蘭家么?

  「自甘低下?也不知方才是誰,頂著夷族族長的身份,卻對人低三下四,點頭哈腰,簡直丟盡了夷族人的臉!」俞雲清冷笑,她的嘴上從不饒人,此刻氣勢上來了更是顯得咄咄逼人起來,「至於族譜,哪有嫡系交給旁支的道理,你,連碰的資格都沒有!」


  「你們這一支又能好到哪去,不過一群忘恩負義之輩,若不是暗地裡吞併了納蘭氏的產業,你們怎會在短短兩年內崛起?」


  俞雲清冷笑:「三代出世家,如今四代都過了,你卻連如此淺顯的更迭都分辨不清,你們這一支,果真是想扶都扶不起!」


  「你……你……你……」俞柯氣得面色鐵青,連道了三個「你」也未說出個所以然。


  看著一臉淡然的俞雲清,又看看儀態盡失的俞柯,慕容凌尊笑了。這就是世家的底蘊,是後起之秀所不能比的。同樣占不住理的言論,一個僅憑一身底氣就能將另一個逼得啞口無言,姿態盡失,這就是世家走出來的女子,即使傲慢,都傲慢得讓人仰視不起。


  慕容凌尊忽然明白為何這個女人能入得了荀家人的眼了。荀氏江山雖建國不足百年,荀家卻是從前最大的世家,多少世代的底蘊沉積,真正繼承家族風骨的荀家男兒又豈能看得上尋常女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放在王朝也是一樣,每一次朝代更迭,就會有一次世家清洗,有的從此沒落,有的一躍而起。


  荀氏江山建立未足百年,京中權貴多為後起之秀,雖說三代出世家,可畢竟是小門戶出身,短時之內想褪去骨子沉積的世俗之氣是不可能的。


  這種門戶出身的女子,學得來世家女子的儀態,學不來世家女子的風骨。這樣的女子,豈入得了荀家人的眼?如此一來,夷族貴女出身,深受世家熏陶的俞雲清,的確是很出挑!

  不過,這個女人有時候,似乎出挑得有些過了!

  房門「哐當」一聲被掀開,不待三人反應,一條紅綾已纏上了俞雲清的腰,下一刻,俞雲清已被涼姬挾在手中:「慕容凌尊,這個女人,我要了!」


  慕容凌尊面色不善:「涼姬!」


  俞雲清瞧瞧打量著這兩個人,慕容?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前朝的國姓,便是慕容。


  前朝太子?復國?的確是個好時機。


  百年定形,一個世家,一個王朝,存在百年便會真正被世人所承認。荀氏江山建立距今也快百年了,其間雖有紛爭,倒也過得還算安寧。


  如今,在百年定形這個節骨眼上掀起大亂,確實是絕佳的時機。若是慕容氏勝了,就是沉寂百年,浴火重生;若是荀氏勝了,就是綿延百年,終成大統。


  「慕容凌尊,你當初招惹了我,就休想再將我撇開,故意在我面前和別的女人舉止親密,也是沒有用的!」


  涼姬說完直接挾著俞雲清跨過欄杆,運起輕功飛回了自己的房間。涼姬將俞雲清丟在矮榻上,自己坐做在桌邊,一動不動地盯著俞雲清。


  有了先前的教訓,俞雲清十分忌諱看著她的眼睛,便只顧低頭整理衣衫。


  「放心,先前那次純屬是對你的事好奇,那種手段,十多年我也沒用過幾回。」涼姬拿著一隻茶杯在手中把玩,「只要你沒什麼讓我好奇的俞西,我是不會對你如何的,明白嗎?別讓我好奇。」


  俞雲清淺笑著起身坐到她對面:「這世間,『情』之一字最是傷人,我明白。」


  涼姬看著俞雲清冷冷一笑:「收起你的花招!」


  俞雲清沒有理會她的態度:「我在想什麼你明白,你的困惑我也明白。拋開一切不談,有些人就是天生投緣的,無所謂什麼因由。你我是相當投緣之人,我想這一點,你不會否認。」俞雲清頓了頓,「涼姬,你可願聽我一言?」


  涼姬一雙美目直直盯著俞雲清的眼睛,彷彿要將她看穿。然而,在那雙眸子里,她什麼都沒有看到。涼姬沉默了許久才冷聲道:「說!」


  「這世間,財、物、感情,永遠都不要表現的那麼在乎,人嘛,又怎會珍惜自己唾手可得的俞西?」


  涼姬猛然抬頭,正對上俞雲清的眼睛,她看著那雙眼,依舊閃著光,女子笑意盈盈,彷彿不帶一絲禍心,讓她忍不住想去相信。


  她的聲音略帶童音,軟軟糯糯讓人聽著很是舒服,似是溫暖的春風一般,一句話便能吹到人的心裡去:「你說對么?」


  先前荀卓文就有闖入軍營的舉動,若這次她忽然消失,阿巡一定會認為是荀卓文將她擄走了,到時候,只要一人動,所有人都會順風而起,那時,一場真正的大戰,在所難免。


  那樣的情形,俞雲清想想都覺得可怕!

  然而,還等不及俞雲清細想,事情就殺了俞雲清一個措手不及。


  這日,俞雲清正在用早膳,卻忽然聽外面有動靜,似是兩個人在爭吵,俞雲清沒理會,這兩人吵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她都聽習慣了。只是,過了許久,兩人還在吵,俞雲清蹙了蹙眉,打開了房門,這時,一柄長劍橫在了俞雲清面前,和她一般待遇的人還有涼姬。


  「慕容凌尊,你憑什麼不讓我出去!」


  「看住她!」


  「慕容凌尊你這個混蛋!慕容凌尊!」


  然而,任涼姬如何氣憤,都換不來慕容凌尊的回頭。涼姬一甩衣袖準備回房卻正看見探出身子的俞雲清,目光一時變得晦暗難明,她別過頭,木門被摔得山響。


  俞雲清無奈回房,然而不過兩刻鐘,俞雲清的房門卻被人踢開了,涼姬立在門前,直勾勾看著俞雲清。


  相隔五步,俞雲清卻能聞到她身上濃濃的酒氣,涼姬將兩壇酒擺上桌:「陪我喝酒!」


  俞雲清坐在桌前,也沒誰說話,直接打開木塞和涼姬手中的酒罈碰了碰,然後將一大口酒液吞下了肚。


  涼姬扯扯嘴角,擰開木塞仰頭就灌,酒漿順著她的嘴角流下來,滑到下巴,又順著她纖細的脖子滑進了衣衫里,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是撩人的美。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你一口我一口,不一會兒半壇酒就沒了,原本,涼姬的酒量該是不錯的,可是今日竟是她的眼中先染上了朦朧之色。


  涼姬忽然將手裡的酒罈往桌上一墩:「俞雲清,你說你這女人,怎麼就不知道滿足呢!」


  「滿足什麼?」


  「你,還不知道吧,那個男人來找你了!」涼姬拿手指指了指外面,俞雲清聞言心口一跳,道:「他……」


  「那個叫荀卓文的男人,就那麼一個人來了,簡直不要命了!」


  許是喝多了酒,涼姬的聲音有幾分懶漫,可這句話傳入俞雲清而中無異于晴天霹靂,突如其來的震驚讓她的腦子像是被放空了一般,荀卓文!

  他來做什麼?俞雲清心裡有些不踏實,該不是,為了上次的事來的!俞雲清絞著手帕:「涼姬,你說清楚,荀卓文來了嗎?他在何處?他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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