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登峰造極的演技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出現吃驚的表情,發生什麼了?」孫馳越也不由得被對方帶的緊張起來,想要趴下來也聽個分明。卻見俞雲清一躍而起,拍手笑道:「本人的演技果然已經到了登博造極的地步,連你都被我騙過了。」
孫馳越彈了對方的額頭一下,笑著道:「你啊,就不能像女孩子一點兒嗎?」看俞雲清又開始捂著肚子,孫馳越抱胸道:「我知道你在耍我,這次不會上當了。」
俞雲清一把抱住孫馳越,然後迅速離開捂著肚子道:「這次倒是真的,我餓的肚子痛了。小月子,你還記的咱們剛進這個林子的時候有一片花生地不,你要不要拿點兒花生來啊。」
「你呀。」孫馳越嗔了對方一下,隨即好脾氣的道:「在這兒坐著等會兒,我去去就來。」
俞雲清乖乖的坐在孫馳越指定的地方,笑著道:「要快啊,我的肚子忍受不住了。還有,小月子,你要永遠聽我話啊,否則我可是隨時可以休了你的。」
等孫馳越飛身離開這裡,俞雲清拿著竹子寫了幾個字,便也飛快的離開了這裡。果不其然,在森林的出口,她遇到了大隊人馬。
「小夥子,這裡可是皇家園林,你怎麼能在這兒逛吶。」南夷皇帝制止了原本準備出口呵斥的士兵,開口笑道。他今天精神不錯,是以心情也很好。
俞雲清眼波微動,最後馴服的垂下眼眸,低聲道:「小民不曉得這裡成了皇家園林,還請皇上勿怪。小民這就離去,皇上勿怪,勿怪。」正準備急匆匆離開的俞雲清,卻不小心將竹簍中的棋子給灑落出來。
南夷皇帝眸中閃過一絲亮光,饒有興趣的笑道:「這園林去年才成為皇家園林的,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奇。不過,看樣子,你會下棋,是嗎?」
俞雲清悚然一驚,有些失態的撿起地上的棋子,畏畏縮縮的迴避著南夷皇帝的視線。
「你不用慌,朕不是一個暴君。」南夷皇帝今天的心情當真不錯,是以溫言道:「既然相遇就是緣分,不知你可否願意和朕下上一盤棋啊?」
俞雲清低下頭思考了會兒,模樣看起來分外苦惱,良久她才慢慢的道:「是不是我和你下一盤棋,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呀?」
「好玩的小孩兒。」南夷皇帝笑道,然後出聲制止道:「棋子掉在泥里就不用撿了,我那兒有很多各式各樣的棋子,不差你這一副啊。」
俞雲清當真聽話的不撿棋子了,卻還是用怯怯的目光望著南夷皇帝,看起來像是打心眼裡害怕。
「小子,會騎馬嗎?」俞雲清這怯怯的反應讓南夷皇帝感到很新奇,是以更想知道這樣的人能下出怎樣的棋子了。見俞雲清點了點頭,他笑著吩咐道:「給他找一匹馬,咱們這就回城。」
等孫馳越飛快的趕回約定的地兒,手中的花生不禁散落一地。哪裡還有俞雲清,有的只是一行歪歪扭扭的:「我去找人下棋了,下完就回來,你不要亂參合。黑棋留給你,回漢宋和六黃爺下盤棋去吧。」
「俞雲清!」孫馳越大吼一聲,想想剛剛的談話,也只好接受了這樣的安排。俞雲清讓他去找六黃爺,那就說明漢宋肯定有事兒會發生,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按照她的命令行事,否則會壞了全局。縱使心中再不甘,縱使心中有再多擔心,孫馳越還是抱起了黑色棋盒,向漢宋的方向奔去。
棋盤已經擺開,檀香已經點燃,原本有些拘束的俞雲清摸到棋子后神色也漸漸舒展開來。不急不忙的在中間下了一顆棋子,隨即擺手請南夷皇帝下第二顆。
「小夥子,你越發讓我覺得好奇了。」南夷皇帝望了一眼俞雲清,看似隨意的落了一顆棋子,慢慢的道:「你叫什麼名字,小夥子?」
「尚兒。」俞雲清眼睛緊緊盯著棋盤不急不慢的道。
「尚兒?」南夷皇帝微微一笑,似乎沒有聽到過這麼奇怪的名字,將棋子落定后便再次問道:「那你姓什麼,總該有個姓兒吧。」
俞雲清瞬即放下手中的棋子,臉色發白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道:「尚兒有罪,請皇上責罰。尚兒的名字有罪,請皇上責罰。」
「你先起來。」南夷皇帝命內侍將俞雲清扶起,進一步問道:「一個人的名字怎麼會有罪呢,這也太奇怪了吧。你說出來聽聽,讓朕看看你的名字到底有多大罪?」
俞雲清臉上的神色更加為難,扭扭捏捏的道:「小的不敢說。」
「朕讓你說你就說。」察覺自己微微有些動怒,南夷皇帝再次故作和藹的道:「說嘛,你不說朕怎麼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麼呢。再說了,朕又不是一個暴君,不會因為名字殺人的。」
「小的……小的姓黃色的黃。」俞雲清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甚至閉起眼睛不敢看向南夷皇帝。
南夷皇帝哈哈大笑,捋著鬍鬚道:「尚兒原來姓黃啊,合著你就叫黃尚唄。」看著假『黃尚』真俞雲清不時的叩頭求饒,南夷皇帝的心情更好,他揮手道:「名字是你父母起的,也怪不到你頭上。來你這個『黃尚』和朕這個皇上比一比,看誰更加厲害。」
片刻后,俞雲清重新回到座位上,兩個人當真是認認真真的下起棋來。才走了幾步,俞雲清就將南夷皇帝的棋路給看穿了。這個人的棋藝很霸道,或者說已經霸道到沒邊沒沿兒了,恐怕這南夷國真的是要換天了。
俞雲清看穿了南夷皇帝,南夷皇帝卻看不穿眼前這個『黃尚』。他的棋路當真很怪異,看似稀鬆無常,偶爾也會下出一招絕妙的棋來。若說他棋藝極高吧,偶爾的一兩招臭棋當真讓人恨得牙痒痒。偏偏他的神色和棋法又不像是再作假,當真是讓人看不穿呢。
對坐的兩個人,一個對一切心知肚明卻面露畏懼之色,一個莽莽撞撞的接受著一切卻時時霸氣側漏,如此反常的場景,人生倒真是不多見。在一寸寸的攻城略地中,棋局也漸漸接近尾聲了。
「皇上,外面好像有別的聲響。」俞雲清臉色更加蒼白,聲音也忍不住有些顫抖。
南夷皇帝望著這位似乎懼怕一切的年輕人,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即無比大氣的拍了拍手,道:「哦,是黑貂。前些天子和漢宋作戰的時候對方送來的講和禮品,挺好玩的一個東西,如今以完全成為朕的手下了。除了朕,他誰都不親近。」
「是黑貂啊。」俞雲清竟然漸漸放鬆起來,發覺南夷皇帝用疑惑的視線望著自己,這才笑道:「不瞞皇上,我本人是在林中長大的,所以對動物反而比人更親。大概是和動物待得時間夠長了,所以那些動物倒也很黏我。」
南夷皇帝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指著棋盤道:「你都快輸了,趕緊下吧。」
「哎!」俞雲清大吃一驚,瞪著棋盤看了許久,這才懊悔的道:「完蛋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個黑貂的叫聲給吸引了,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棋盤兒。哎呀,我快輸了呢,要輸棋了呢。」
俞雲清的碎碎念讓南夷皇帝更加高興,他笑道:「你也不用太難過,你之所以輸棋,不是因為你棋藝差,是因為本皇帝棋藝太好了。」
南夷皇帝正說著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便已飛躍進來。一身順順的黑貓,亮黑黑的小眼睛,如同一個分外警惕的小子,讓人覺得好笑。
「來來來,寶貝,讓朕抱抱你。」南夷皇帝伸出手,準備迎接只和他親近的黑貂。
「果真是好漂亮的黑貂,比森林裡的看起來精神多了。」俞雲清只看了黑貂一眼,就再一次將所有的視線盯到棋盤上了。她皺著眉頭,似乎正在想該如何翻盤。
只見那黑貂撓了撓長長的鬍鬚,看了南夷皇帝一眼,又歪歪頭望了俞雲清一眼,立馬二話不說的向俞雲清撲去。
俞雲清一驚,手中的棋子也慌忙中落在了棋盤上。等她抱過黑貂,只見對方用有靈氣的黑色眼珠望著自己,嘴巴微微挽起。
南夷皇帝無趣的縮回了手,心想自己這個家住兒竟然輸給有動物味兒的山林野夫了。也罷,也罷,反正棋盤上自己得意就好了。
「啊……」南夷皇帝看了一眼棋盤,迅即血壓飈的老高。上帝啊,蒼天啊,你怎麼能這麼作祟呢。明明這盤棋該朕贏了啊,你怎麼能用一個黑貂讓這個小不點翻盤了吶。
俞雲清聽到南夷皇帝的驚呼,也抱著黑貂看了一眼棋盤,然後也忍不住『啊』了一聲。隨即抱起黑貂大聲的道:「黑貂啊,黑貂,我愛死你了。你剛剛怎麼知道應該把棋子下到哪兒的啊,我想半天都沒有想出來呢。」
只見黑貂依舊歪著腦袋,將他的前爪放到了俞雲清的身上,十分萌萌的貼在俞雲清懷裡。像一個久居在外的遊子,終於重新回到家人的懷抱一樣。
南夷國皇帝看到和黑貂相處的分外融洽的俞雲清,又想到沒人敢接近這個黑貂,於是捋了捋鬍鬚道:「黃尚啊,你就留在宮裡吧。偶爾來噹噹朕的棋童,同時好好的替朕養著這個黑貂。」
「謝皇上。」俞雲清跪拜在地,埋在陰影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孫馳越回到漢宋立馬拜見了六黃爺,兩個人會談了好一會兒才分開。從六黃爺府中出來后,孫馳越並沒有回太宰府,反而將其弟孫冷天接回了府中,二人又進行了一番長時間的對談,孫冷天當夜並沒有再回酒館。
這方剛剛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后,南夷的使者就乘著馬車來到漢宋了。六黃爺出面處理了此事,一方面對南夷使者的到來深表歡迎,一方面滿含歉意的說他們的皇上已經卧病在床十多天了。
「貴國皇帝病了,我國為何未有聽聞啊?」弄花伯當真吃了一驚,若不是六黃爺神色凝重他還以為對方是在糊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