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場面感人
「豐腴公主,人家都說漢宋的山美,水美,你覺得咱們西戎怎麼樣?」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正是與孫馳越交好的那位小公主,她倒也沒有什麼壞心眼兒,不過是想要和這位嫂嫂搭搭話而已。
可汗的母親立即白了小公主一樣,低聲道:「靜依,你怎麼還稱嫂嫂為豐腴公主?」
「婆婆,靜依很可愛啊。」豐腴公主急忙出來搭腔,隨即笑著對靜依道:「西戎的山水也很美啊,西戎的山很高大威武如同一道道天然屏障讓人安心;西戎的水潺潺而動,養育了牛馬豬羊,而且清冽解渴,當真讓人喜歡。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西戎的人,天然不做作,自由而奔放。」
這句話當真是說到無數人的心眼裡去了,許多人紛紛舉杯前來道:「皇后,漢宋能有你這樣的人,真是了不起。咱話不多說,來,喝上一杯。」
「我還不是皇后,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豐兒吧。」豐腴公主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豪氣干雲卻又不失禮節,當真讓人心生敬意。
可汗的母親在這個時候拍手道:「好,不愧是咱們西戎的皇后。」
「婆婆……」豐腴公主小聲的說道,似不欲打斷對方的話卻又不想讓對方陷入難堪。
「讓哀家把話說完。」可汗的母親站起來,用拐杖杵了杵地,周圍立即變得安靜,她才緩緩的開口道:「當初先帝將可汗的手放入哀家手中,囑託哀家一定要為他找到一位合適的人。哀家知道先帝的意思,他是不放心。非但他不放心,哀家也不放心。不過如今有了這樣的女子在他身旁,咱們也許可以放心了。」
一位年紀甚大的人走出列來,以元氣不足的聲音道:「不管西戎可汗是什麼態度,老朽是認可這位皇后了,來認可的和老朽一起敬咱們的皇后一杯。」
讓豐腴公主意外的是,所有的人,到場所有的人都舉杯麵向她。說不感動是騙人的,畢竟在另一個地方被冷淡了那麼久,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存在是必要的了。而今,卻在這個地方,得到了這麼多人的肯定,除了感激和仰頭盡飲杯中酒外,再無他話可說。
其他人見狀,也一一飲盡杯中酒,此時場面當真十分感人心魄。那些老的,少的,男的和女的都飲盡了杯中酒,寫下了他們的承諾。
豐腴公主此時忍不住會去想,也許臣服於一個人就這麼簡單,不需要過多話語,不需要出盡風頭,更不需要多麼殘酷的征服。只是她的想法剛剛浮現腦際,就被踹開門的那隻腳給踹飛了。
缺席許久的西戎可汗終於出現在宴會上,不過不是他一個人。豐腴公主打量了與西戎可汗同行的女子一眼,極富曲線美的身段,精緻柔美的花面,柔弱卻又帶著探詢意味的神態……
豐腴公主垂頭冷眉一笑,假裝自己未曾看懂對方的打量和敵意。一抹舒緩的神色出現在豐腴公主的臉上,彷彿等了許久的開胃酸菜,終於被端上了飯桌一般。既然人家如此盛情招待,自己怎能不動上一筷子?
「你來這裡做什麼?」先開口的是西戎的太后,她握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視線也凌厲無比,看似被突然而來的西戎可汗氣的不輕。
西戎可汗高高的舉起牽在一起的手,無比高調的宣布:「朕才是西戎的可汗,西戎是朕的地盤兒。朕想讓誰生,誰才能生存;同樣朕想砍誰的腦袋,他就甭想見到明天的太陽。母后,兒臣自己的媳婦,兒臣自己會做主,還請你不要拿那個你都忍不住嘔吐的醜女來塞給朕。」
「住口,你怎麼能這麼說豐兒?」太后迅速出口斥責,用極為鋒利的視線在營鳳公主的臉上劃過,隨即對著周圍的朝臣道:「各位大人,咱們喝的也算盡興了。哀家看天色也不早了,各位還是先回府吧。」
各位朝臣紛紛離去,豐腴公主原本也想告辭,只是被太後用視線留在了這裡。太后揉了揉太陽穴,看都不看營鳳公主,徑直似笑非笑的道:「好了,如今留下的都是事件相關人了。哀家就好奇了,今天這一齣兒難道是有人沒有辦法答對哀家的問題,所以就走後門直接進來了嗎?」
西戎可汗將營鳳公主擋在自己的身後,硬著頭皮對著自家母親道:「營鳳不是不能回答好你的問題,是原先她不想回答而已。你不就是想聽到一個能將自己的祖國和容身之國相交好的答案嗎,這有何難?」
「是不難。」太后臉上露出了一抹和藹的笑容,十分雍容典雅的說道。等可汗臉上剛露出喜色,她便話鋒一轉,「這問題是不難,可是你身後的那個人卻沒有答對。若不是今天我們的豐兒說出正確答案,想必你身後那位死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吧。」
身在西戎可汗背後的營鳳公主臉上露出邪笑,如今的太后在她眼裡已經成了死人。對,死吧,所有阻擋自己、不喜歡自己、讓自己不快的人都去死吧。太后也好,豐腴公主也好,包括自己身前這位也好,都應該去死……
西戎可汗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冷風,他以為營鳳公主害怕了,就繼續對著母后劍拔弩張的道:「母后,你這話就說錯了。營鳳告訴我了,不是她不知道答案,而是她不想回答你的問題而已。」
「哦?」太后發出疑問的鼻音,轉著手上的祖母綠指環道:「那哀家就好奇了,既然不想回答哀家的問題,為何今天偏偏要進宮吶?不想回答哀家的問題,為何偏偏等正確答案出現后,她才說她也是這樣想的呢?可汗,你被這個女人迷暈了嗎,這點兒小伎倆都看不穿嗎?」
可汗的脖頸上出現了些許細汗,縱使他再怎麼糊塗也知道太后的話並沒有錯。不過為了身後的人,他依然格外堅持的道:「母后,問題什麼的根本不重要不是嗎?皇后不就是安穩國家,傳承後代嗎?如今營鳳已經有了朕的骨肉,您的孫子,您為何不接受她呢?」
「可汗這話就錯了。莫非一個丫鬟或者囚犯懷了可汗您的孩子,您也要把那個囚犯或者丫鬟立為皇后嗎?一個連自己婆婆都不尊敬的人,一個連祭祀都等不到就懷上孩子的人,在哀家看來還比不上丫鬟或者囚犯吶。」太后睥睨的說道,看向營鳳的視線如同在看一個臟污之所。
可汗急了擦了擦脖頸上的汗道:「母后,你錯了。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若不是當時兒臣的情不自禁,也不會造成今天的後果。」
「躲在別人背後算什麼本事?拿別人當槍使算什麼愛情?你啊,真是讓哀家越發看不起了。魏吳國聽說是個大國,想必比西戎更能容下你這尊大佛。」太后慢悠悠的說道,言語里的驅逐之意已人盡皆知。
營鳳公主微微一笑,以毫不相讓的氣勢道:「什麼問題?我是西戎的皇后,我進自己家門還需要回答什麼問題嗎?老太婆,還請你搞清楚一些,如今當政的是我的丈夫。至於你,要麼老老實實的呆在宮裡,要麼就去地下找你的丈夫去吧。」
「營鳳……」西戎可汗望了身後的人一眼,似乎沒有想到這樣的話能從對方嘴裡說出來。營鳳公主立馬可憐兮兮的望著西戎可汗,以嬌媚的口音道:「我只是為你抱不平而已,本來你才是這個西戎的可汗,憑什麼任由那個人說東說西?若是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對方才是西戎的可汗吶。」
「你……住口。」太后的拐杖不停的杵在地上,發出一陣陣咚咚咚的聲響,讓原本就靜謐的空間更呈現出一副死人的靜寂。
營鳳公主反而藉機說道:「可汗,我沒有說謊話吧。明明你還在場吶,結果有人就情不自禁的開始發號施令了。在我們魏吳國,這樣的人可是要被拉出去斬首的。」
「這……」西戎可汗有些猶豫起來,營鳳公主見狀便又努力煽風點火,好像不把整個世界變成一片火海,她就不會痛快似的。
太后當真是要氣暈了,若不是豐腴公主適時的扶助了她,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豐腴公主扶著太后坐下,隨即盈盈笑道:「營鳳公主,您這話可就有點兒過了。畢竟現在就咱們幾個,相當於是一個家庭會議。就家庭來說,做主的自然是長輩,您說是嗎?」
「呦,原來你會說話啊。」營鳳公主從西戎可汗身後出來,涼涼的笑道:「不好意思,你的臉面和咱們這深紅色的桌子太過接近,讓我沒有分別出來。姑娘啊,你出生的時候沒有摔倒地上吧,怎麼長出這麼大的一張大餅臉呢?」
太后氣的幾欲發狂,豐腴公主卻示意她無妨。只見豐腴公主慢慢的走到對方身前,圍著對方轉了幾圈兒才笑道:「以往夫子總說我不能理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含義,如今我想他沒法兒說我了,您真該早些出現在我的生命里,也讓我少遭師父的埋怨。」
「你……」營鳳公主當真是氣的臉都紅了,隨即跺了一下腳退到西戎可汗身後道:「看見了沒,什麼叫做醜人多作怪。說的就是這種人,當真是讓人噁心透了。你的母后究竟是受了對方多少銀子,才罔顧你的意願,把這樣乞丐都不要的賤女人撿回來塞給你啊。」
豐腴公主臉上出現了十分誇張的神情,她十分驚訝的道:「阿拉拉,我高估你了吶。原來你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你是金玉其外笨蛋其中啊。一會兒說我是乞丐都不要的『賤』女人,一會兒又說我塞金子給母后,你到底是想說什麼啊,我究竟是窮還是富呢。邏輯如此混亂,當真是讓人為你的未來捏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