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反應強烈
燕云爾忠心不二,便是聽了俞雲清的話,立刻決定動身前往南疆。而為了掩人耳目,俞雲清給了他們另一個任務,那就是去雲蒼國探望顧太傅。
其實,顧太傅不太願意見到俞雲清,更不願意和俞雲清有一毛錢的關係。
所以,俞雲清一點兒也不在乎第二個任務能不能完的成。
而在他們離開的第二個晚上,俞雲清立刻病倒了。她的身體開始綿軟無力,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就算是睡著了,也會做夢,夢到光怪陸離的事情。
荀瞿疼愛俞雲清,便是時時刻刻的陪伴在俞雲清的身邊。他的奏章也是全部挪到了皇后的宮裡來批閱,而俞雲清卻是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
眼看著過了一個新年,而俞雲清的身體卻是漸漸地變得差了起來。到了最後,居然是必須靠著兩個人攙扶著才能走路。
「雲清,不要離開朕。」
荀瞿的反應十分的強烈,便是一定要俞雲清活著。每天的飯食,俞雲清都提不起力氣來動筷子,荀瞿不允許別人動手,便是自己拿著勺子把湯一點一點的喂到了俞雲清的嘴裡。
「皇上,不用擔心,臣妾一定會沒事的。」
俞雲清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
但是看著荀瞿和她一起消瘦下去的臉,心裡低低的哭了。
這個世界上,荀瞿就是她的親人,如果她離開了荀瞿。便是不知道靈魂又會飄落到了哪一個地方。
如果沒有了荀瞿,心思又將要如何的寄託?
俞雲清扶著荀瞿的額頭,十分不情願的閉上了眼睛。而明晃晃的天光裡面,卻是看到了另一個一身明黃色制服的女子。
因為俞雲清抱病的緣故,所以朝野上下對於皇帝整天整天的陪著一個抱病的妃子,十分的不滿。
荀瞿現在年歲已經到了二十五,再沒有孩子,朝臣得急死。
而且,現在的局勢便是荀瞿自己不著急給宮裡所有的女人一個名分。就連先帝的皇后,荀瞿也沒有理會的意思。
荀荷雯也不著急,只是進宮來陪著皇后的日子多了起來。
「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皇上不願意給我一個名分?」
只有得到了太后的名分,她才能正兒八經的和先帝葬在一起。而現在,荀瞿卻是把這件事情忘了一般,不管那些大臣怎麼說,他都不理會。
「母后,皇兄現在國事纏身,你給他一些時間。」
「寫一道聖旨不過只是片刻的事情,已經過了半年的時間,皇上雖然不是我生出來的。但是,我從來沒有為難過皇上。荷雯,你說我這一輩子,命怎麼那麼苦?」
「母后,那個皇兄一直以來捧在了心尖子上的人,現在一樣是沒名沒分的。」
荀荷雯原本是想要自己出現能讓皇后的心情好一些,而皇后卻是每天見了她,一直嘮嘮叨叨的。先帝在世的時候,皇后對荀荷雯好得不得了,但是現在不過是過了半年。
皇后的眼裡,除了那一個即將到手,但是一直不到手的太后的位置,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怎麼能和那個小賤人相比。荷雯,你現在去求求你哥哥,讓他早些把聖旨下了。」
皇后的眼底已經出現了一片青色,便是一直催著荀荷雯去和皇帝討要名分。而這樣的事情,荀荷雯不願意去做,她是堂堂的鎮國公主,便是朝中的丞相見了她,現在都要矮上三分。
臉上的消瘦,虛乏無力。生命氣息在漸漸的流失,都是真實的。
「皇兄,雲清的病,現在如何了?」荀荷雯和皇后坐下來之後,荀瞿用十分尖利的目光看了皇后一眼。
而就是那麼一眼,看得皇后心驚肉跳,又十分的刺激。因為在荀瞿的目光里,她似乎是看到了先帝。
先帝看著不喜歡的人,也是這樣的眼神。
而荀瞿並沒有多看她幾眼,便是立刻又看著床上躺著的,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的俞雲清。
「能不能熬得過,就看今天這一天了。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坐在這裡,和朕一起等等。朕叫人準備你愛吃的糕點。」
荀瞿一直以來,都是冷冷的貼心的人。
皇后對於這樣的安排,十分的不滿意。便是頻頻的用眼神示意荀荷雯,而荀瞿卻是先開口:
「有什麼事情,等到雲清醒來再說。如果雲清醒不過來,那麼也就不必再說了。」
荀荷雯心裡明明是竄出來一股子莫名的火氣,但是看到了荀瞿的火氣比她還要大,立刻沒了音。
一連六個時辰,荀瞿就那麼坐著,一動不動。
而荀荷雯中間吃了一些點心。
一直到了黃昏的時候,燕云爾拿著一個瓷瓶進來,對著荀瞿行禮之後,立刻拿著瓷瓶子到了俞雲清的床前。而瓷瓶一打開,裡面飛出來一個小小的蟲子,蟲子順著俞雲清的鼻腔進入。
俞雲清已經漸漸枯槁的身體便是慢慢地充盈起來,一點一點的有了生氣。
而眉間的那一點烏黑色,現在也開始變得光滑而且飽滿。荀瞿臉上露出來一點點的喜色,全神貫注的看著俞雲清。
一直到了半個時辰之後,俞雲清才看起來和從前進宮的時候沒什麼兩樣,而臉上的虛乏還沒有完全的消退,看起來昏昏欲睡。
而俞雲清醒來之後,則是和荀瞿對望一眼,露出了笑容。
荀瞿這時候,才是對著荀荷雯說:「不知道皇妹今天來這裡找朕,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荀瞿自己等著俞雲清醒過來也就算了。居然還要算上她,荀荷雯對於俞雲清全無好感。便是理直氣壯的說:「啟稟皇兄,我的母后是父皇冊立的皇后,理所應當的封了太后才對。」
「太后?」
俞雲清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樣,便是用絹帕捂著嘴,笑個不停。
而荀荷雯立刻火了:「俞妃,恃寵而驕可是萬萬不行的,你如果再這樣下去,本公主對你不客氣。」
而荀瞿卻是說:「太后,她是什麼東西,她也配?」
荀荷雯聽到了這樣的話,立刻跳了起來:「母后雖然是我的養母,但是一直以來對我很好。哥哥如果不想給母后太后的名分,也不用這樣的傷人。」
「燕將軍,請現在立刻把人帶上來。」
荀瞿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而外面立刻有人押著一個穿著南疆服飾的人進來。
皇后的臉色立刻變成了土灰色,但是卻是不敢相信的用長長的護甲捂住了自己的臉。而那個人先看到了皇后,立刻過來行禮。
「草民參見賢妃娘娘。」
賢妃?
「那個時候的皇后,還只是賢妃而已。」荀瞿說完,便是看著皇后:「不知道你現在有什麼話想說?你給先帝下了蠱,害死了朕的母后。如今,你又想要故技重施,害死朕的摯愛。」
荀荷雯不相信:「皇兄,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朕當然知道。你的母后在父皇的身體里種了蠱毒,影響了父皇的心智,所以才會殺了母后。」
荀荷雯眼中是驚訝,疑惑,不解。她慢慢地走向了皇后:「我哥哥,他說的是真的嗎?」
在荀荷雯的心裡,荀瞿其實更可信一些。皇后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對著俞雲清說:「你這個賤婢,居然除了長相,和當年的那個蕊后一模一樣。簡直是該死。」
「真是不巧,皇後娘娘,我現在活的好好的。我只是想要幫助皇上搞清楚,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了蕊后的命?」
而皇后則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當年,我也遇見了先帝。那時候的先帝,已經有了蕊后,他的眼裡誰也容不下。人人都說,蕊后和他無比的般配。但是,你們知道嗎?身為一個帝王,他居然沒有一個侍妾。
我愛他,我只是想要他能夠多看我一眼,多陪陪我。
可是,每次他出現的時候,身邊總是跟著一個蕊后。
而我還是比別的女人幸運多了,因為,我是他的表妹。我可以經常進宮見到他。不過,那時候,我常常的做點心。而先帝也很喜歡吃我做的點心。
因為我的父親封地在南疆,所以知道一些南疆的人的手段。那就是用一些巫蠱,把一個男人的心給留住。
但是,先帝的心,已經是完完全全的給了蕊后。我得不到,那就只能毀了,然後才能得到先帝的人。
所以,我在先帝的糕餅裡面下了蠱。
而先帝什麼也不知道。慢慢地,蕊后和先帝有了隔閡。蕊后的優點到了先帝的眼裡,全部都變成了缺點,而蕊后的缺點,在先帝的眼裡,便是成了罪無可赦。
而時間久了。先帝終於是親手把他愛的人給殺了,他終於把蕊后給殺了。」
皇后說完,荀荷雯立刻一個巴掌打了上去:「母后,你醒醒吧,不要再胡言亂語。」
俞雲清慢悠悠的喝著茶,她倒要看看,這個皇后要如何收場。
但是,荀荷雯現在是生氣極了。居然是被自己的養母這樣的出賣,簡直是可惡。荀荷雯的臉上滿滿的震驚和不相信,而生在皇室,這麼多年,皇帝始終是把她當成了眼珠子一樣。
而皇后不過只是照顧她的一個奶娘罷了。
所以,在荀荷雯的心裡,是被一個人背叛的不痛快。
「母后,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可以亂說。」
荀荷雯在皇帝身邊多年,身上有著別的女子沒有的積威,便是皇后恨恨的看了一眼荀荷雯,但是因為怕荀荷雯再打一個巴掌下來,便是立刻不再重複上面的話。
「我沒有說謊。在蕊後過世之後,她唯一的幼女荀荷雯沒有人照顧,你們知道,先帝為什麼要給蕊后的女兒取名叫做荷雯嗎?
因為先帝和蕊后就是在一片廣袤無垠的荷花池邊認識的,但是人的記憶會騙人的。他之所以和你們說,他和蕊后相見在櫻花樹下,就是他在騙你們。
他第一次見到蕊后的時候,整個荷花池的花兒都開了,一片芳香馥郁。那個時候,荷花池的周圍樹木茂盛。我從小喜歡他而他的眼裡,只看到了那個自己划著小船過來的蕊后。
先帝掉在了池子里,而蕊后救了他。
試問,哪一個男人願意承認自己是被人給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