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是那麼簡單
玉竹立刻說了奴婢有罪,便是跪在了地上:「大小姐,您走了之後,這京城裡的這些風聲便是起來。我們原本是想著用銀子壓下來,或者是找那些瞿王殿下的舊部。但是太難,請大小姐恕罪,是我們無能。」
「這背後到底是什麼人?」
玉竹猶豫了一下:「大小姐,開始,我們懷疑是司馬府,但是後來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
「是皇家在暗中支持,所以我們不論是花銀子,還是請官員,都是於事無補。大小姐,這一次,就連皇家都出來摻和,我們可如何是好?」
玉竹原本自信滿滿的一張臉,看起來也帶著幾分的憔悴,這些天,俞雲清不在京城,便是許多的事情沒有人主持大局。
俞雲清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便是讓玉竹先起來。
司馬浩然居然沒有死在那一場大火裡面,他還真的是一個十分命大的人。野狼咬不死他,大火也燒不死他。
雖然現在只剩下了一個胳膊,但是司馬浩然十分的擅長經營自己的名聲。居然是贏得了京城裡面的貴女們的好感,大家對於司馬浩然的看法居然是身殘志堅的優秀青年。
俞雲清的怒火不是這個。
而是司馬浩然居然那麼的不要臉,把一個晚上的枕席之歡到處宣揚。現在幾乎是全城都知道了,俞雲清和司馬浩然曾經有過了珠胎暗結之事,便是連累了原本無辜的荀卓文。
一想到了荀卓文,俞雲清的心便是狠狠的疼了一下。
「你先出去吧,我現在已經回來了。剩下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太多,我在然是有的是辦法來解決。」
玉竹滿心歡喜的出去,便是在她的眼裡,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俞雲清解決不了的。
但是,俞雲清向來是不怕湘萍公主還有司馬琴萱那樣的人。因為不過只是人的身體,長了一個豬的腦子,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怕的是皇家。
皇帝疑心病重,而且,是一個難纏的老頭兒。
如果皇帝攪和在裡面,便是一個藐視皇家的罪名,就能把她俞雲清弄死。而且,皇帝在背後幫著司馬家的人,傳播中傷荀卓文的謠言。那麼還說明了一個問題,那麼就是現在荀卓文將要被皇帝拋棄。
這是一個多麼令人心痛的事情。
俞雲清已經聽聞,現在荀卓文還在和琉夕國交戰。而琉夕國現在已經是節節勝利,荀卓文苦苦抵擋。
開始讓出去的那幾座城池,完全是因為那幾座城對於荀國而言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用處。而且,那幾座城池的居民並不是荀國的民族,統治起來十分的困難。因為糧食的不多,所以每年還要拿出來不少的糧食。
這樣的郡縣,放棄了也就放棄了。
而現在荀卓文死死守著的城池,便是對於荀國十分的重要。
琉夕國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把荀卓文往死里逼。簡直是可惡,但是又讓人無可奈何。俞雲清閉上眼睛,只要是一想到荀卓文的音容笑貌,便是心裡隱隱的作痛。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荀卓文。
雲滄海曾經和他講過,荀卓文私下裡找過了雲滄海,希望雲滄海能把他的王妃完完整整的送回去。她荀卓文願意一生一世不踏入雲蒼國的地界一步。
所立下的保證便是有生之年不會去攻打雲蒼國。
但是,琉夕國和荀國的戰爭,已經到了白熱化。這樣的情勢,如何才好?俞雲清從前擅長的就是猜測人心,或者是刺殺的行動。
像是現在,在幾個大國之間的周旋,俞雲清一點兒也不會。
這對於她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而她,勢必在在這樣的絕境中逢生。
極度的疲憊之後,俞雲清便是進入了睡眠。而在早上起來,俞雲清便是立刻去了皇宮面聖。
如今,能夠讓整個情勢扭轉的人,只剩下了皇帝。而俞雲清則要在皇帝的面前,為荀卓文把面子給拿回來。
司馬浩然,司馬家。不過只是跳樑小丑,俞雲清要把他們給逼入絕境。
三個月的時間不見,皇帝看起來更老了一些,顯然是腦子也糊塗了不少。不然就不會這樣的幫著司馬家去陷害荀卓文。
皇帝中傷荀卓文的目的,便是為了把荀卓文在軍中的威信給抵消,那麼琉夕國的軍隊就能打敗荀卓文。這個天不怕地不怕,戰無不勝的鐵骨錚錚的瞿王殿下,就只能回到京城,接受那些刀筆吏的審判。
何其歹毒。
「臣俞雲清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雲清,你的病現在可是好些了,用不用朕讓太醫再去給你瞧瞧?」
之前,俞雲清被人搶走,荀卓文便是用了生病的借口。現在皇帝問出來這樣的話,便也是不足為奇。俞雲清淡淡的一笑,便是像在話家常一樣的說:「臣多謝皇上的關心,現在臣的病已經好多了。只是,臣現在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成全。」
俞雲清這一個頭重重的磕下去。
皇帝渾濁的眼睛都似乎清晰了一點:「俞雲清,你想做什麼?」
「皇上,瞿王殿下現在在邊關作戰,十分的辛苦,臣無能,但是希望能夠去幫助一二。還請皇上能夠成全。如果臣不能和瞿王殿下並肩作戰驅除韃虜,那麼臣願意在戰場上和瞿王殿下為國捐軀。」
俞雲清一直以來的身份都是一個文官,藏書閣的執事,皇帝御前的起居注史官。
她還從來沒有上過戰場。
但是現在,俞雲清居然提出來,她願意和荀卓文上戰場。
「雲清,你可知道,戰場上便是刀劍無眼。你要是去了那裡,不是在給前線添亂嗎?聽朕的,好好的在府上呆著,安心的等待著瞿王凱旋歸來。」
皇帝的眉毛都快要飛了起來。
他恨不得荀卓文這一次輸個乾淨。
荀卓文是個宿將,便是能以一當百。但是,荀卓文的權位讓皇帝不滿。如果荀卓文這一次還是大勝歸來,那麼他要拿什麼去封賞?
所以,這一次,荀卓文必須在他的腳下認錯。
只不過,他們看到了俞雲清的神態,立刻議論紛紛。
「這個俞雲清是怎麼回事,不是和司馬浩然在一起嗎?怎麼現在又幫著瞿王殿下說話?」
「我原以為,這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現在看來,怎麼是像個三貞九烈的。難不成,是大家都看錯了,聽錯了不成?」
……
一時之間,御書房的聲音不絕於耳,而俞雲清還是那麼直挺挺的跪著。
皇帝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他的計劃,現在已經被打亂了。而這個俞雲清,居然這麼大的膽子,自古以來,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女子會上戰場。
「皇上,如果您不答應,那麼我俞雲清現在就跪在這裡。直到皇上答應了為止。」
俞雲清一個頭接一個頭的磕著,雖然是一場作秀,但是俞雲清也是十分的賣力。
終於,一個官員忍不住了:「俞大人,你雖然也是個朝廷命官,但是你應該明白。我朝的律法已經規定,女子不得進入軍隊,如果是女子進入了軍隊,那麼就是斬立決,俞大人這是在為難皇上。」
聽起來像是在勸俞雲清離開。
但是俞雲清則是更加的堅持:「臣知道,本朝的律法,不允許女子進入軍隊。所以,臣才在這裡請求皇上,能給臣一個機會。臣想要和瞿王殿下攜手為我荀國贏得一場勝利。」
俞雲清的這一番言辭,更是贏得了一番議論紛紛。而這些臣子,也曾經隨同皇帝去過春獵,所以,都見過俞雲清是如何的用行雲流水的劍法把輔國公的兒子李雲打敗的。
俞雲清的劍法沒有問題,但是,最大的爭議,就是她作為一個女子的身份。但是,俞雲清曾經贏了琉夕國的皇子南宮玦,這一點,也迅速的被人想了起來。
「俞雲清,你這不是在為難皇上嗎?」司馬雄剛剛說完,便是一個純臣立刻阻攔:「現在和瞿王殿下交戰的,乃是琉夕國的皇子南宮玦。俞大人的棋藝高超,曾經是贏了南宮玦,如果俞大人能夠前往的話,想必南宮玦也會對俞大人有所顧忌。」
這麼一說,便是俞雲清的讚歎之聲,又多了一些。
而還有人在反對:「不允許女人上戰場,是我國的國法,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怎麼能隨隨便便的更改?」
「就是,不過只是一個棋局罷了,怎麼能和縱橫疆場相比。如果是下棋贏了就是打仗贏了,是不是我們以後就不需要訓練軍隊,遇到了紛爭,只需要下一盤棋?」
……
俞雲清聽著這些大人爭來爭去,但是俞雲清再也不開口。而皇帝的眼睛機會要把俞雲清看出來一個窟窿,俞雲清也不予理會。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想要那麼正兒八經的達到目的,往往沒有那麼容易。
所以,俞雲清用了最最迂迴曲折的辦法。皇帝的疑心病那麼重,一定知道了俞雲清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不論這一次皇帝到底是同意不同意俞雲清上戰場,俞雲清便都是贏了的。
果然,半個時辰之後,俞雲清的要求還沒有得到批准。一雙腿都快要跪麻了,但是這時候卻是皇帝發話了:「事關重大,朕需要仔細的思量一番。雲清,你現在大病初癒,一直跪在這裡不好,先回去休息,朕有了結果,自然會派人去通知你。」
俞雲清千恩萬謝的站起來。但是心裡卻是把皇帝媽了個狗血淋頭,問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要是真的體恤俞雲清大病初癒,怎麼可能讓她在地上跪了這麼久。
而且,還是御書房的冰涼的大理石地面。
皇帝這分明就是在坑她。
不過,俞雲清懶得和皇帝計較。這樣的一個懷疑忠臣,斤斤計較的皇帝,不配得到她俞雲清的效忠。就因為跪了這麼久,這個皇帝就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失去了俞雲清的效忠。
出了御書房,一股子的熱風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