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好女不嫁二夫
「聽說過。」
南宮玦沒有否認,好看的臉在層層疊疊的陽光下好看的不似人間。透著一股子幽幽的寒意,令人不自覺的認為他說的話就是真的。
「既然聽說過,那麼為什麼還要來求娶俞雲清?俞相遺女,好女不嫁二夫。」
一個御史已經憤憤不平,俞雲清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她的第一任丈夫,可是活生生的站在這裡的冷相。不過,冷辰絕的臉皮也是數一數二的厚,所以站在這裡毫無懼意。
而司馬雄則是立刻補充:「我荀國百年以來,可是從來沒有臨時改立婚約的宗室女。皇子就算是有心求愛,也不能不把我荀國的規矩放在眼裡。如果皇子執意如此,那麼俞雲清成婚當日,收到的白綾和毒酒,可不少。」
而南宮玦眼裡的諷刺像是利刃一般:「好女不嫁二夫?本皇子聽聞,俞執事曾經嫁給了冷丞相,隨後被冷丞相無緣無故的休棄。」
冷辰絕聽到了這話,立刻想要出言反對,但是南宮玦大手一揮:「這段故事,本皇子不是十分的想聽。如果日後俞執事成了我的皇子妃,那麼我倒是十分的想要聽聽我的皇子妃怎麼講。」
南宮玦往前走一步,冷辰絕被逼迫的退一步。
冷辰絕到底是無話可說,他在南宮玦的眼睛里看到的恨意,就像是從前湘萍公主一直看著俞雲清那樣的恨意。
不過,湘萍公主的氣場一般,所以俞雲清不怕湘萍公主。而南宮玦就不一樣了,這可是足以和荀卓文相比的戰神一樣的人物。
而冷辰絕已經不是從前的冷辰絕,失去了不少的功夫,而且貪生怕死。
俞雲清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嘴角淡淡的笑意氤氳開來。而這一笑,正好和南宮玦的視線相對,俞雲清的冷笑,南宮玦的若有所思。
視線相對的一瞬間,便是電光火石之間的觸碰。
從前,俞雲清有些怕南宮玦,但是自從上次俞雲清贏了他以後。便是見到了南宮玦,也覺得十分的稀鬆尋常,甚至,俞雲清還在低頭之前,對著南宮玦送了一個白眼。
南宮玦對於俞雲清,志在必得。
就算是荀卓文現在是領兵的將領,那他的兵將也全部是在邊關,不在京城。皇帝雖然要靠著荀卓文來壓制他,但是皇帝也需要用一個和親的公主來換得邊疆的和平。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一件買賣,皇帝的嘴上都沒有給定了死話。
就算是南宮玦現在想要的是皇帝自己的皇后,這樁生意也是有的談。
整個御書房的大殿上一陣沉默,不過氣氛並沒有就這麼繼續下去。原本,俞雲清以為自己會十分的懼怕這樣的局面,但是不知道為何,心裡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痛快感。
她現在已經贏了南宮玦兩次,雖然實力不如南宮玦,但是天時地利人和,南宮玦沒有辦法在她的手中佔到便宜。
所以,大概是上天註定,她一定要贏第三次。
只是現在,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起居錄史官而已,所以不得在殿前喧嘩。唯一能做的就是手自筆錄,不過,把旁人要把自己擄走的事情一筆一劃的寫下來,俞雲清也覺得十分的有趣。
「本皇子只是想要一個合格的皇子妃而已,還請皇帝陛下能夠成全我這小小的心愿。」
南宮玦步步相逼,皇帝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而臉上卻是堆起來的笑意:「這件事情,滋事體重。琉夕國的皇子,你最好還是有點耐心好好的等一等,我荀國的女子,德才兼備者有之。但是也要看這男子到底能不能配得上德才兼備的女子。」
皇帝看了看冷辰絕,真的是越看越生氣。
因為湘萍公主就是白白的給栽在了冷辰絕的手裡,現在痴痴傻傻的除了知道吃東西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如果嫁給了南宮玦,怎麼都比嫁給冷辰絕這個蠢貨要強一百倍。其他人距離皇帝比較遠,看不清楚皇帝的神態,而俞雲清可是把皇帝的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看了個清清楚楚。
冷辰絕,即將大禍臨頭。
如果冷辰絕完蛋了,那麼她俞雲清也不用這麼急急忙忙的被皇帝塞到了去琉夕國的轎子上。
俞雲清握著筆,立刻有了主意。
俞雲清提著筆墨匣子,迅速的溜了,她現在是皇帝的起居注,自然是後面跟著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也是個有些眼力見兒的,幫這俞雲清攔著南宮玦。
俞雲清在宮裡做了三天的起居注史官,便是告假的人回來。俞雲清回到了相府,累了三天,回去的第一要務便是歇息。
轎子剛到了門口,俞雲清一掀起轎簾,便是被一抹火紅色給撩花了眼睛。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南宮玦那個騷包,還有誰會穿著這樣的衣服招搖過市。南宮玦到底是琉夕國的皇子,荀國的皇宮裡面的情況,由不得他一個外人打聽的清清楚楚。
俞雲清著人把轎子落了,便是輕手輕腳的跟在了後面。
那一抹騷紅色穿閣走戶,最後是到了冷辰絕的一間正房。兩個俊俏的小丫鬟上茶,布置茶果點心,沒了湘萍公主的牽絆,現在冷辰絕的日子在相府里倒是過得順風順水。
湘萍公主有精神的時候,冷辰絕可是連這一般姿色的丫鬟都不敢用。
「皇子儘管放心,俞雲清一定會成為你的囊中之物。到時候,喝杯喜酒可不要忘了我這個好媒人。」
冷辰絕原來早就和南宮玦勾結在了一起,俞雲清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冷辰絕還真是節操無下限。
也不知道荀國的皇帝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臣子和他國的皇子俯首陳臣,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如果本皇子能得了俞雲清那個賤人,一定要把她給收得服服貼貼的。一個女人,何必那麼招搖過市,憑著她的手段,將來一定是我琉夕國的助力。」
南宮玦的笑容陰森森的,透著一股子詭異的迷人感。
俞雲清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便是悄悄地溜走。在御書房的時候,南宮玦出言為難過冷辰絕,原來不過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現在的情形,倒是複雜多了。想必是司馬雄那裡也是和冷辰絕串通一氣,就想著如何把她推入火坑。
俞雲清派了香蘭去瞿王府上找荀卓文荀量對策,得到的消息讓俞雲清吃了一驚:荀卓文居然去城外的草場打獵去了。
這麼關鍵的時刻,他居然不在京城,去打獵了。
要知道,皇帝到了明天舉行宮宴的時候,就會把和親的人選宣布。荀卓文現在躲得遠遠的,是不是對於誰做他的瞿王妃一點也不在意。
或者說,荀卓文也像是南宮玦一樣,一點兒也不愛面子,就算是俞雲清已經嫁給了他,做了王妃,隨後還是會被送走。
俞雲清莫名的一股子火氣沖了上來,一巴掌把面前的筆洗給丟到了地上,悶悶的上床睡覺。
這一次的宮宴,為了讓氣氛輕鬆一些,選在了一個比較寬敞的院子里,而且用的多是花卉作為裝飾。不僅僅是宗室女,一些得寵的大臣的女兒也有出席,比如司馬雄的女兒司馬琴萱。
而俞雲清作為一個特殊的存在,居然是被南宮玦強烈要求到的。令人不驚訝的是,荀卓文果然沒有來。
而昭貴公主一身鮮艷的裙裝,眉眼精緻,落座在一個顯眼的位置。
昭貴公主如今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養尊處優,便是悉心的保養得宜。打扮一番,一點也不輸給這些十幾歲的小姑娘,而且,昭貴公主似乎是對於南宮玦十分的有興趣,時不時的瞟過去幾眼。
俞雲清心下瞭然。
皇帝果然是個老狐狸,像是她或者是司馬琴萱這樣的人,一定會到了異國他鄉努力地為自己的幸福做謀划,不會怎麼顧忌邊界的戰火是不是燒起來。而昭貴公主不一樣,她出身皇家,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要為了荀國拋頭顱,灑熱血。
如果是她嫁到了琉夕國,那麼枕頭風一定是會往對荀國的未來好的方向吹。
「俞執事為何一個人喝著悶酒,是這裡的花不好看嗎?」
南宮玦故意在昭貴公主看他的時候,跑過來和俞雲清說話。昭貴公主是皇帝的妹妹,身份尊貴,她自然不會拿心愛的情郎來作伐子,自會拿俞雲清出氣。
俞雲清斜著偷看了一眼,果然,昭貴公主悶悶不樂的自斟自飲。
「皇子殿下一定要我做皇子妃嗎?」
俞雲清開誠布公和南宮玦談這個問題,反而是南宮玦楞了一下:「除了你,本皇子誰也不想帶走。」
俞雲清聳了聳肩:「如果我告訴你皇子殿下,我和瞿王殿下情投意合,如果皇子殿下一定要把我給帶走,那麼我只能一死了之。皇子殿下還堅持嗎?」
「那我就帶著你的屍體走,你的碑上還是本皇子的原配。」
不可救藥。
俞雲清無奈的看了南宮玦一眼,便是說:「那皇子殿下可不一定能夠逞心如意。」
李沁的座位就在不遠處,她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俞雲清和南宮玦說話。李沁懷孕之後,容貌大減,便是原本的光滑細嫩的肌膚上面長了許多的斑斑點點,所以荀文君已經有些厭倦。
而李沁現在沒有了輔國公府上的依靠,便是成了多嘴的長舌婦人,看著俞雲清和南宮玦說了一會子話,便是立刻去了昭貴公主的身邊咬耳朵。
皇帝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宴席一半之後。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來宣布和親的人選。昭貴公主位分尊貴,自然是不能像是湘萍公主那樣的哭哭啼啼,所以坐的十分的端正,只是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了俞雲清的時候,帶著沉甸甸的不滿。
人總是這樣的健忘。
許久以前,昭貴公主被俞卿雪為難,還是俞雲清出面幫忙的。
「琉夕國的皇子,不是朕不答應。而是俞雲清如今已經有婚約在身,除非俞雲清的婚約解除。否則,朕只有殺了她,再把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