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生著悶氣
這是明擺著,把蘇老太太當成了狗一樣的待遇。
香蘭不敢說話,立刻把這套東西砸碎了,拿下去扔了。俞雲清喝了摻了冰片的茶水,便是冷靜下來,立刻換了衣服,去了輔國公府上。
李沁獨自在一個沒有炭火盆子的迴廊下。
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那是在獨自生著悶氣。
她萬萬想不到,她為了荀卓文操心操勞的最後,好不容易不用去尼姑庵里一輩子。而她愛的人,卻是早早的給了另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名分。
憑什麼?
「沁兒。」
俞雲清一進來,便是把暖融融的空氣帶進來。
「雲清,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李沁的氣勢,她的手段,也是不缺的。只是因為關心則亂,她先入為主的認為,太子荀文君現在一定會好好的在府上對待俞卿雪,所以,方寸大亂。
「沁兒為了太子殿下,不惜拿出了自己府上傳了百年的鎮府至寶,千年人蔘,甚至瞞天過海,讓皇帝饒過了太子殿下。而且,沁兒大義凜然,最終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諒解和歡心。沁兒為什麼認為自己沒用?」
俞雲清一連幾句話,把李沁說的啞口無言。
末了只是一句:「
我只是不明白,太子殿下為什麼要納了一個傷害了他的人為妃。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在養虎為患嗎?一個俞卿雪,不知道以後還要惹出來什麼樣的亂子。」
李沁的擔心,是真心實意的。
「那麼,沁兒還想不想為了太子殿下衝鋒陷陣,就像是太子殿下抱病的時候一樣?」
「只要文君不嫌棄。我自然是願意的。」
李沁說著便是臉紅了。
俞雲清便是說:「太子殿下也十分的厭惡俞卿雪,沁兒便是去了太子東宮,與那俞卿雪鬥法。太子殿下到底是偏向誰,沁兒不是心知肚明嗎?」
俞雲清這麼一說,李沁茅塞頓開。
「還是雲清你比較有辦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沁兒你才是這件事情的重要人物。」
俞雲清從輔國公府上出來,便是荀卓文也騎著馬在街上晃悠。看到了俞雲清,便是把自己的馬丟給了侍從,鑽進了俞雲清的馬車。
「殿下這是做什麼,我可是還沒有過門呢?大街上一點都不忌諱嗎?」
俞雲清看到荀卓文,總是有些心驚,因為荀卓文渾身的氣質便是冷冷的。
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
俞雲清總以為,荀卓文能夠看透一切。
「俞家大小姐真是好手段,居然讓人在花未央設計了一出。蘇御史的兒子蘇文和清和公主的兒子常慶打起來,而且,蘇文居然還死在了那裡。
現在,京兆府尹已經把花未央所有的人抓了起來。」
俞雲清面不改色:「殺人者死,便是任何的律法也保不住清和公主的兒子。」
「愛妃是介意那常慶和咸平勾結,使人攔了你嗎?」
俞雲清繼續不說話。
「本王抑鬱的是,現在沒有聽曲兒的地方。」
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俞雲清把袖子里的飛針剛拿到手裡,就被荀卓文狠狠地壓了下去。
「愛妃居然不吃別人的醋,本王真是傷心。」
荀卓文身上的狼紋飾品讓他整個人在一種嗜血的氛圍里。
俞雲清便是很少見到這樣的荀卓文,不由得有些害怕,面上便是更加的冷漠。而荀卓文這時候卻是說:
「你可知道,那些人,輕薄與你的時候。本王心裡到底有多麼的憤怒?」
俞雲清知道荀卓文到底有多麼的生氣,因為荀文君已經把那些人送進宮裡,當了太監。這樣的狠毒手段,俞雲清自問:
她也很想試試。
「那個夜秀,來自蒼雲國的皇室。她的行蹤,怕是你查不出來。」
看到俞雲清居然對他的各種條都毫無反應。
荀卓文便是放棄了。說了這麼一句,從馬車上跳下去。俞雲清心頭一怔:
「瞿王殿下請慢走。」
送走了荀卓文,就像是送走了一個瘟神,一身輕鬆。不過,俞雲清的心上立刻被另一件事情壓下來:
夜秀來自蒼雲國。
那麼,這麼多年,夜秀一直在荀國,必然不是為了給荀國的經濟發展繁榮做出貢獻。而且,俞相併不是一個偏見很厲害的人,那麼,就一定是因為夜秀非我族類。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其心必異,其心可誅。
俞雲清心裏面的疑惑瞬間全部解開,夜秀要那麼的扶持俞卿雪,也只是為了接近荀文君。而且,接近荀文君也不是為了俞卿雪的一生幸福,而是為了另外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帝。
俞雲清的心裡一怔。
夜秀身為蒼雲國的皇室成員,便是費盡了心思,想要把荀國的朝政搞得一團糟。
不過,明天就是除夕的宴會,俞雲清也名列其中。
這一次,只要看俞卿雪想要出什麼樣的招數,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到了這裡,俞雲清便是開始閉目養神。
荀國的除夕宴會,便是宮裡面辦的盛典,只有一些有身份的人,才能參加。俞雲清也是因為荀卓文這個炙手可熱的親王的緣故,才在這樣的宴會上面有了一席之地。
而俞卿雪,她的身份十分的特別。
太子殿下荀文君,至今還沒有立下正妃。太子東宮有名分的姬妾,就只有俞卿雪這個正六品的孺人。
所以,俞卿雪成了今天晚上唯一一個坐在太子荀文君身邊的人。
李沁幽怨的目光不時地掃過了那邊。
而俞雲清卻是對著李沁搖了搖頭。
切不可意氣用事。
她是將來的皇后,如何能為了一個俞卿雪,白白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自己的臉面。而太子荀文君,似乎是把俞卿雪當成了婢女使喚。
俞卿雪並沒有時間和那些貴女說話,只是給荀文君倒茶倒酒的。
「皇上,皇后駕到。」
一個太監尖亮的聲音劃破了宴會的喧囂,立刻是眾人肅靜。便是下跪迎接帝后,不知道為什麼么,俞雲清微微抬起頭來,能感受到皇后的灼灼的目光。
似乎是對於俞雲清,她十分的不滿。
而麗貴妃相比皇后的等級低了一些,便是早早的到了,在席位上跪著。
「麗貴妃妹妹辛苦了。不知道妹妹是否把娘家的人照顧的周全,我看司馬將軍的腿傷不便,需要多加一個墊子過去。」
皇后把麗貴妃親親熱熱的扶起來。
但是,說話的明裡暗裡的都是在說麗貴妃幫著司馬家的人。
果然,皇帝冷冷的看了麗貴妃一眼。
要知道,皇帝現在已經對權臣有了不滿。而麗貴妃還和她的哥哥狼狽的話,皇帝也不會再繼續寵愛這個麗貴妃。
「娘娘體恤臣妾的家人,臣妾感激不盡。如果不是皇後娘娘提醒的話,臣妾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居然有了腿疾。」
麗貴妃好看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兩句話就把自己和司馬家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
皇帝大手一揮:「坐下開席,給司馬將軍加一個墊子。」
突然間,靜靜地大廳之上,一陣清脆的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響徹。群臣的目光,貴女們的目光,皇帝皇后的目光。
通通向著俞雲清的方向投過來。
「怎麼回事?」
俞雲清迎著皇帝的聲音走出來席位:
「花開富貴,歲歲平安。臣女俞雲清恭祝我皇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而俞卿雪卻也是急急忙忙的出來,帶著點哭腔:「姐姐俞雲清不懂事,打碎了御用的杯子。還請皇上皇后恕罪。姐姐,還不趕緊求皇上赦免了你。」
俞雲清安然不動。
荀卓文的眼睛眯起來,天子腳下,俞雲清居然一點也不害怕。
這點膽色,還真是可以。
而荀文君不悅的目光閃過了俞卿雪。
「噗呲。」
麗貴妃一笑:「臣妾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不過是歲歲平安,這麼好的彩頭。皇上一定要罰了嗎?」
麗貴妃容色比上俞卿雪,還要有氣質一些。
皇帝第一次見到俞卿雪,不由得有些失神。
不過,到底是個無理的人。
「給俞雲清換了杯子,歲歲平安。朕以為,這是個好意頭。太子,你把自己的東西看好。」
皇帝這是在責怪荀文君沒有管教好俞卿雪,而俞卿雪還跪在地上,已經被皇帝赦免了的俞雲清早已經重新入了席位。
甚至,俞雲清還對著俞卿雪微微一笑。
在這樣的好日子裡,俞卿雪一點也不知道皇帝的心意,簡直是個蠢材。
「你跪在這裡,像個什麼樣子?出去跪著。」
太子荀文君一句話,俞卿雪自然是不敢反駁。只能是跪在了大殿外面,苦苦等著宴會的結束。
俞雲清一飲而盡。
她最能把握的,就是人心。
尤其是那些上位者,根本不會去考慮別人的利益。
「雲清,我對你,嘆之弗如。」
李沁喝了這杯酒,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俞雲清總是有一種不妥的感覺,似乎是李沁不是那麼的喜歡她。
宴會進行的很快,俞雲清作為荀卓文將來的正妃,便是眾人紛紛附和著。那些貴女們看著舉世無雙的荀卓文,再看著人淡如菊的俞雲清。便是一雙眼睛里能放出火來,不過,俞雲清不予理會。
反而是皇后和麗貴妃之間的唇槍舌戰,你來我往。
而皇帝似乎是默認了這樣的狀態,或許,皇帝也是在兩方之間選擇。
回了府上,便是時間還早。梅蘭竹菊,加上香蘭錢嬤嬤,一起在等著俞雲清吃除夕的年夜飯。
俞雲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多的人在等她,不由得眼睛一紅,而玉梅便是立刻把俞雲清穿進來帶著寒氣的衣服脫了。
「大小姐請入席。今兒個可是個辭舊迎新的好日子,我們都等著大小姐回來呢。」玉梅便是把暖爐和腳墊給俞雲清鋪好。
玉蘭嬌滴滴的,也掩飾不住喜氣:「大小姐吃了宮裡的席面,不知道宮裡面是什麼樣子的?」
俞雲清一笑:「你要是爭氣,過些日子,我進宮的時候,就把你帶進去。」
而玉竹倒是給俞雲清把酒水和醒酒的茶水倒好。
香蘭行了禮之後,便是去了俞雲清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