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舟在江上
第二日，厲沂風就帶著離朱出發去雍州。不過他們不是走陸路，而是走水路。離朱看到那麼精緻的一條船時，興奮地跑了進去。
因為船的大小有限，不能帶所有的丫鬟，厲沂風就讓離朱選一個帶過去。離朱原本說不用的，但是厲沂風堅持，她便選了墜兒一同北上。因為墜兒是大丫鬟，她們平時交流地比較多一些。
「怎麼？」厲沂風問道，「你沒有坐過船嗎？」
「我坐過小舟，就是沒有船頂的那種，這種還真的是第一次坐。而且我原本以為你們千絕宗的船應該是烏漆墨黑的，沒想到竟然那麼漂亮！」
「漂亮嗎？」受離朱的影響，厲沂風也開始打量這艘船，「那你覺得，如果我用比這漂亮十倍的船去娶你天問姐姐怎麼樣？」
「好呀！當然好了！等你當上了魔君，不但可以保護天問姐姐，還可以保護我。那我就再也不用隱姓埋名地過生活了！」
厲沂風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我可沒有功夫管你。」
船行了五日有餘，風清報告厲沂風說：「舵主，從我們離開淮安開始，就一直有一條船跟在我們身後。我們原本以為只是順路，就沒有稟報。但現在看來，這根本不是順路，而是明目張胆地跟蹤啊！」
離朱光聽著就覺得興奮，但是真正應該著急的人卻不為所動，只是問離朱：「你覺得會是誰呢？」
離朱說：「我怎麼會知道是誰啊，又不是我叫人跟著的！」
「但是那個人，興許是為你而來。」
「為我而來？」離朱尋思了一下，瞬間獃滯，「不會……不會是那個傢伙吧？」
「對，我覺得很可能就是我未來的妹夫。」
離朱瞪大了眼睛，瞟了旁邊的風清一眼，然後對厲沂風說：「你能不能不要亂說話呀！我的名聲都要被你給說壞了！」
「我說什麼了嗎？」厲沂風無辜地看向風清，「風清，我有說什麼嗎？」
「沒有沒有，舵主什麼都沒有說。」
離朱看著狼狽為奸的兩個人，頓時不想再說什麼了。但是厲沂風卻變本加厲，得寸進尺。他對風清說：「一會兒去把我未來妹夫請上來。」
「是，舵主。」
那船上的人的確是一路跟著他們的船，也的確是為了離朱而來。但是被請上船的人不是他們以為的萬子魚，而是另外兩個人。一個一襲白衣，永遠纖塵不染的劍客，一個袈裟披身，心繫紅塵的和尚。
離朱獃獃地看著他們，說道：「怎麼……是你們啊……」
厲沂風是只認得那個劍客的，在群魔大會上有一面之緣。而且這樣一個劍客，一個和尚的組合，再加上他們是來找離朱的。頓時，身份不言而喻。
凌聽雨和空羽。
厲沂風遣散了旁人，還命風清守在門外。
「師兄……」離朱走上去保住了凌聽雨，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對不起師兄……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凌聽雨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又或是怎麼想明白的。他原本以為上來之後離朱會對他們冷言冷語，刀劍相向，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受傷的準備。結果，但是，離朱向他道歉了。
「沒事……」凌聽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跟我們回萬華門吧。」
離朱抬頭，有些猶豫地看向了厲沂風，覺得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於是，她對凌聽雨說：「我不能說跟你回去就跟你回去……魔教的一些朋友都幫了我，收留了我……我總得交代一聲，還個人情吧……」
凌聽雨說：「你還人情可以，但是去千絕宗不可以。」
「師兄……」
「唉唉唉！」厲沂風走了上來，一把扯過離朱藏在自己身後，「凌聽雨，你可不可以注意一點。現在她不是風千影，而是我的妹妹離朱。豈能是你們說帶走就帶走，說不行就不行的？你們當我這個哥哥是死的嗎？想帶走我妹妹，就是想娶她，既然想娶她，就先把聘禮給我送回來。」
厲沂風真是越來越口無遮攔了。離朱立刻伸手捂住了厲沂風的嘴巴，對凌聽雨說：「師兄，空餘師傅，你們別聽他亂說話！你們就先回去吧，等我辦完了事兒，一定會回去的。你們快走吧！」
空羽瞧見離朱對厲沂風那麼沒有規矩厲沂風也讓了，想來厲沂風應該不會傷害離朱。於是，他對凌聽雨說：「小影在外面獨自闖蕩了一年，也長大了。你也不需要擔心。我們不回延州，就先在這兒住下，等她會來吧。」
「對！對！對！」離朱連連點頭，「是的，是的。我辦完事情了，就來這兒找你們，你們放心好了。」
凌聽雨終於在空羽和離朱的再三說服下才離開的。而這時，離朱才敢鬆開厲沂風。厲沂風因為缺氧，整張臉漲得通紅，從時離朱才反應過來自己有多造次，立刻倒了一杯水向他賠罪。
厲沂風教訓道：「你這個沒出息的笨蛋！我那是在亂講話嗎？我那是在撮合你和你師兄啊。你看看你剛才，抱上去多快啊！你這是倒貼你知道嗎？我厲沂風的妹妹需要倒貼嗎？」
離朱翻了個白眼，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真的是我哥哥……」
凌聽雨和空羽就此上了岸。
空羽笑問凌聽雨：「感覺如何？」
凌聽雨看了空羽一眼，反問道：「什麼感覺如何？」
「貧僧是在問凌施主，時隔一年再見到風姑娘的感覺如何，聽到厲沂風說要你提親的感覺如何。」
凌聽雨皺了皺眉頭，說道：「師兄，你是一個和尚，不應該問這些。」
空羽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貧僧早已經是一個假和尚了。而且，是否是和尚，與問你這些問題，其實並沒有什麼關聯。」
凌聽雨不想聽他詭辯，加大了步伐快速離去了。空羽慢悠悠地跟在後面。因為他知道，越是不回答，便越是有問題。凌聽雨是一個不會撒謊的人，所以不能否認的，他都會用沉默來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