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脫險

  私郊別墅。


  周圍森林聳立,廣闊的大院內,中間建設著漂亮的噴泉。


  地面上磚的花紋整齊,幾輛車依次排開,停在院子內。


  其中一輛車門被推開,黑衣人和一個俊朗非凡的男人走下車來。


  男人的視線被阻擋,他邁開腳步,淡然又鎮定。


  太陽已經隱藏起來,天空陰沉下去,像是要下雨的模樣。


  室內,大玻璃窗落地而建。


  黑色的真皮沙發上,中年男人雙腿交疊,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裡。


  單手拿著酒杯,眼神眯起,仔仔細細的看著被帶進來的男人。


  他倒是沒想到,傅言深會這麼容易被他算計到。


  眼神示意被雇傭者鬆開他。


  中年男人起身,晃蕩著杯中的液體,走到男人的面前,將蒙著他眼睛的黑布給扯了下來。


  傅言深覺得眼前有片刻的白霧,隨著時間過去,轉而消散,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而他,也看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誰。


  如他所猜,是萬方的老總。


  「傅總,不好意思,以這種方式請你來。」


  男人笑眯眯的看著傅言深,對上他的眼神,怔了那麼幾秒。


  傅言深的手被綁著,男人剛懸起的心就放了下去。


  傅言深眼神深邃如同深海,漆黑一片,神秘莫測。


  他比中年男人要高很多,幾乎是居高臨下的看著萬方的老總,視線極具壓迫性。


  明明是該傅言深處於下風才對,可是在氣勢上,中年男人直接輸了。


  中年男人扯了扯扣子,道:「如此請你來,只是想和你心平氣和的談談,傅總,不如你放棄收購萬方?」


  中年男人看著傅言深,他就不信了,如此境地,傅言深還能不答應?


  「放棄?」男人的嗓音很有磁性,性感低沉。


  他輕笑一聲,睨了萬方老總一眼。


  萬方老總瞧見他的態度,眼神里竄起了怒火,剛要發火。


  他的脖子便被傅言深一把掐住,他的手指抵住他的下頜,他的臉瞬間憋得通紅,差點出喘不上氣來。


  「膽子倒是不小。」


  敢明目張胆的算計他。


  萬方老總眼神睜的老大,他的手明明被綁住了,他是怎麼解開的?

  中年男人內心十分驚恐,想說些什麼,可是舌頭在打顫。


  他的手下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幾秒,反應過來后,拿起武器要對付傅言深。


  傅言深一用力,中年男人便被他拽到身前,他的手依舊按在他的脖頸上,他掃了一眼四周。


  微低頭,湊到中年男人的耳邊。


  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


  「如果他們不放下槍,我就掐碎你的喉嚨。」


  中年男人腿肚子都在打轉,終於發出聲音來,破碎結巴,「都放下槍,放下!」


  手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甘心的將槍放下,扔在地上。


  「手舉起來。」


  傅言深冷眸微眯,掃了幾人一眼。


  萬方的手下,雙手舉過頭頂,腳步隨著傅言深的動作向後退。


  傅言深好久沒這麼清醒了。


  他邊帶著萬方老總後退,邊盯著幾人的動靜。


  剛退出門外,萬方老總的得力手下,不甘心的撿起槍,猛地沖了出去。


  抬起手,要開槍。


  傅言深直接推開了中年男人,一個翻身躲在了車後面。


  他瞳孔微縮。


  萬方的手下都反應了過來,一個個的都沖了出來。


  傅言深伸手拽開車門,迅速的上了車。


  將車發動。


  「關門!」


  中年男人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了神,因為人多勢眾,所以連氣勢都回來了幾分。


  他絕對不會放過傅言深。


  傅言深臉上的冷意蔓延開來,車速飛快的倒退,在萬方的人關上門之前,將車開了出去。


  一個利落的甩尾,車子正沖向大路的方向。


  「媽的!」


  萬方老總氣的罵人,雙手叉腰,來回的踱步。


  他總覺得,讓傅言深這麼跑了。


  他心裡不踏實。


  這不等同於放虎歸山么?


  傅言深將車開出了一條街,就停了下來,將車停靠在路邊。


  從儲物盒裡拿出盒煙來,抽出一根點燃。


  陰霾的天空雷聲陣陣,馬山就要下雨。


  他開的不是自己的車,車玻璃很臟,像是好久沒有洗過了。


  司機應該通知周寅了。


  傅言深冷峻的臉看了一眼車窗外,嘴裡叼著煙,目光緊眯。


  與此同時,周寅的車開在前面,秦三的車跟在後面。


  兩人去2號倉庫調取了監控錄像,鎖定了帶走傅言深的車牌號。


  並且查到了這輛車的行蹤。


  車最終開向的目的地是萬方掌權人的家。


  在離目的地還剩下一條街的時候,周寅開著車,一輛轎車便反向別了過來。


  周寅心情不好,本想破口大罵。


  但是當那輛車的門被人打開,而裡面的人走出來的時候,那高大的身影映入周寅的眼帘。


  他瞬間將髒話給憋了回去。


  推開車門,下了車。


  「二哥,你沒事吧。」


  傅言深看起來沒有受傷。


  「嗯。」


  他一點也不像剛經歷過大事一樣的人。


  秦三也從身後的車上下來,「二哥,真的是萬方的?」


  他摩挲了下嘴角,這人可真是膽子大,沒遇見過老虎。


  「是。」


  傅言深見兩人的樣子,就知道是要趕去哪裡。


  「他們人多,手裡有槍。」


  傅言深輪廓冷硬,風穿透了他的衣衫,吹得瑟瑟的響,小雨開始下了起來。


  「聯繫自己人,給他們個教訓。」


  周寅明白傅言深的意思。


  「二哥,上車。」


  他打開一側的車門,傅言深俯身坐了進去。


  他閉上眼睛,闔上深眸。


  黑色的座椅上,很快沾濕了一塊。


  「去你家。」


  傅言深嗓子滾了滾,眼睛不睜開,聲音不輕不重。


  周寅詫異片刻,卻還是調轉車頭開向了自己家。


  等傅言深下車的時候,周寅才覺得不對勁兒。


  男人側腰處濕了一塊,他穿的是黑色的衣裳。


  周寅覺得,那不是水。


  他眉心一跳,轉身打開了車門,彎腰探進身子去。


  手在傅言深剛倚過的地方擦了一下,頓時,指尖上染上紅色的血跡。


  周寅手指握緊,拽住正要過去的秦三。


  「三哥,叫私人醫生來,二哥受傷了。」


  傅言深的臉色已然沒有剛才好看,此刻有些蒼白。


  周寅叫家裡的阿姨看好馮現一,不讓他下樓。


  家門口保鏢嚴守,直到醫生來了,將人放了進來。


  脫了傅言深的外套,這才看見,白色的裡衣上已經滲透了一片紅。


  紅灼灼的嚇人。


  小心翼翼的脫下被血染了的衣服。


  傅言深的側腰上,有一處槍傷。


  醫生眼神顫了下,周寅眼神一寒,冷聲的叫道:「陳醫生!」


  他的語氣盡有威脅之意。


  陳醫生起身,說道:「先生,這是槍傷。」


  「少說廢話。」周寅眼神一寒


  陳醫生只覺得心驚膽顫。


  「不過,好在只是擦過,並不是穿透。」


  被子彈擦過的傷口周圍,還有明顯灼傷的痕迹。


  雖然陳醫生用擦過來形容,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的見,這傷口比醫生口中的輕描淡寫要重的多。


  「治你的。」


  周寅已經沒了耐心。


  傅言深額頭有汗,倒是表情依舊很冷淡。


  醫生處理的時候,他連哼都不哼一聲。


  「對了二哥,剛才小嫂子給我來電話了。」


  周寅想著,怎麼著也得告訴傅言深一聲,傅言深讓司機對靜歌說的話,司機找他的時候,兩人已經通過氣了。


  傅言深眉頭一皺。


  靜歌輕易不會麻煩別人,此番給周寅打電話,還是起疑了。


  「手機。」


  傅言深那雙眼眸沾染了靜謐,如同平靜的深海一樣寧靜。


  他在下車之前,將手機留在了車上。


  因為一旦他被人帶走,手機肯定是要被拿走的。


  為了家人,他也不能冒這個險。


  讓車開走之前,告訴司機將手機交給周寅。


  周寅將手機遞給傅言深。


  傅言深垂眸看了正在處理傷口的醫生一眼,撥通了靜歌的電話。


  靜歌一看是傅言深來電,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喂。」


  她接起,手指緊緊地握住手機。


  這端,傅言深笑了。


  聲音透過手機傳到靜歌那裡,靜歌忽然就安心了。


  「想我了?」


  傅言深挑起唇角,聲線低沉好聽。


  「我沒有。」


  靜歌垂眸,不承認。


  「沒有你給周寅打電話?嗯?」


  「他告訴你了?」


  「嗯。」


  靜歌抿嘴,她還不是擔心他呀。


  傅言深閉了閉眼,道:「我在外面處理事情,今明兩天回不去了,你在家要好好的吃飯,要按時睡覺,等我回去,聽見了沒?」


  靜歌眉眼溫柔,嘴角有了笑意。


  「知道啦。」


  他怎麼也學得這麼啰啰嗦嗦了。


  ……


  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傅言深的側腰包裹著白色的紗布,線條分明的肌壘暴露在燈光下。


  周寅和秦三在研究著明天要辦的大事。


  傅言深則閉目養神。


  半晌,秦三接到個電話,那端人說的話讓秦三的臉色沉了下來。


  「二哥,萬方的王成訂了明天飛加拿大的機票。。」


  傅言深倏然睜開黑眸,薄唇緊抿。


  「幾點的?」


  「明天下午三點從周立機場出發。」


  「攔住那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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