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如一起下地獄
傅言深濃黑的眸凝著她,嘴角噙著笑意,手臂收緊。
「想。」
他的聲線好聽,靜歌卻覺得迷茫。
「傅先生,我要走了。」靜歌推開他的手,轉身,言笑晏晏。
清亮的眸光皎潔,剎那間,男人臉上的笑意僵住,涼薄四散開來。
「去哪?」他低眸看著她,眼神凝住,「學校么?」
她剛來,就要走么?
「我們以後別再見了。」靜歌只是笑,淺淺的梨渦十分漂亮。
他有他的新歡,她有她的夢想。
兩個從未在一條路上的人,怎麼可能走得到一塊呢?
這些日子不過就像是夢一場的交集。
「你得出的就是這個結論?」
他給她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去沉澱自己的想法,許久不見,她給他的確是這個結果。
傅言深眼神漆黑一片,染上薄怒。
「靜歌,誰給你的膽子!」
他抓住靜歌的手,一把將她推到冰冷的牆壁上,身子緊跟著欺上來,冷峻遂然的眸子隱隱泛寒。
「傅言深,我現在是徐圖的未婚妻。」靜歌仰頭,笑。
這個身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如今拿出來,再適當不過。
傅言深死死的盯著她,那目光幾乎將她的臉燒灼出一個黑色的洞來。
「未婚妻?」他輕扯唇角,「你們小孩子的把戲我向來不看在眼裡,你能和他結婚,算我輸。」
她是他的女人,想嫁給徐圖?下輩子都不可能!
「如果我和他真心相愛呢?」
靜歌手指撫上傅言深的心口,這個冷漠男人的心臟也是火熱的,可是他真的知道什麼叫做愛么?
還是他愛的人,從來就不是她呢。
「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他目光冷仄,冰涼刺骨,靜歌覺得從腳心生疼起一股子涼意,侵略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下頭來,「你選。」
「傅言深,你不愛我不是么?」靜歌臉上的笑意全無,眼圈紅了。
他沉沉的盯著她,薄唇勾起淺薄的弧度,「你想要麼?」
他曾親口許諾讓她跟在他身邊,是她不屑一顧。
靜歌在眼神的廝殺中敗下陣來,眼神顫動,心裡想著算了。
「我拿下了去法國的申請,下個月就走,我不和徐圖結婚,也不和你在一起。」
就算這輩子孑然一身,就算這輩子她都不配得到愛情,她也想逃離開這個漩渦。
傅言深深邃的冷眸直視著她,法國?
他突然俯下身來,將她扛在了肩膀上,靜歌嚇得大叫出聲,雙腿亂蹬,拳頭用力的敲打著傅言深的後背。
男人巋然不動,像是感知不到疼痛。
踹開卧房的門,她整個人都被丟在了大床上,頭撞入柔軟的被子中,靜歌短暫的蒙了一下,旋即快速的起身,想要逃離出他的桎梏。
卻被男人握住了腳踝,抓住了手腕,甚至,戴上了手銬。
靜歌長長的睫毛顫著,一雙大眼睛里滿是無助,瑟瑟的看著傅言深,眼中震動,唇,幾乎被她咬出血來。
他的眼神不似平時那般的冷傲,甚至不復寒魄,只是,那雙眼裡溢出來的怒火,灼著她的皮膚。
未開窗的室內,她像是活在蒸籠里,出了一身的汗。
只是幾秒,他脫了衣服,欺身上來,靜歌身上冰涼一片。
「我傅言深這輩子想要什麼還沒有得不到的。」
他手指挑著她的下頜,冰冷的笑,「落在了我手裡,你這輩子都逃不了。」
「傅言深,你個瘋子。」
靜歌大哭出聲,喊得嗓子都啞了。
他手掌摩挲著她的唇,看著她淚盈盈的眼眸。
「丫頭。」他笑,「不如一起下地獄。」
那一刻,他那雙漂亮漆黑的眼中綻放出光彩,將靜歌的哭泣吞沒成嗚咽聲中。
傅言深比每一次要的都狠,將她的嗚咽聲撞的破碎。
……
眼前一片漆黑,眼睛睜也睜不開。
靜歌仰頭,想說話,發現嗓子啞的厲害。
門被推開,張媽看了一眼卧室內的情況,搖了搖頭,端著飯菜走了過來。
將靜歌扶的坐了起來。
被觸碰到,靜歌整個人都瑟縮了下,張媽的手很溫暖,和傅言深的手不一樣。
靜歌想說什麼,嗓子卻啞的厲害。
「小姐,你生病了,先把飯吃了吧,吃了飯身體才能好。」
靜歌的手被拷住,用力的向下拽,拽的手腕都有了紅痕。
張媽看著,卻沒有辦法。
她是為傅言深辦事的,總是心疼靜歌,也不能違了傅言深的命令。
靜歌只覺得渾身涼了個透,張媽已經盛了飯,坐在床邊,拿起勺子喂她。
「張媽。」她一說話,嗓音十分難聽。
昨個被折騰完,又被澆了冷水澡。
一早嗓子就發炎了。
卧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傅言深長腿邁進來,眼裡藏著黑霧,接過張媽手中的碗。
舀了一勺粥,坐下來,送到了靜歌的嘴邊。
靜歌別過頭,傅言深眉眼一沉。
將碗擱置在一邊,揮手示意張媽出去。
張媽話到了嘴邊,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沒開口,心裡暗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傅言深將遮住她眼的布條解開,靜歌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從黑暗中清明些,看清了坐在身側人的輪廓。
「吃飯。」他聲音冷硬。
將碗端了過來,重新舀了一勺。
「我不餓。」
靜歌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有氣,嗓子火辣辣的難受,別過頭,手腕用力,向上坐了坐。
傅言深聞言,黑眸一沉,開了燈。
看著被銬子勒紅的細嫩的手,眉心一軟,看著靜歌那張倔強的臉,眉頭展不開。
「你到底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
他黑眸懾人,冷冷的盯著她,眼神寒淡,像是生來就薄情的男人。
「是我跟你鬧么?」
靜歌偏頭看著他,因為哭過的緣故,眼睛有些腫。
現在她這是算什麼,被囚禁了?
傅言深薄唇抿緊,抬手將她的軟發掖到耳後,臉色緊繃,「我只問你一句,去法國是為了躲我么?」
靜歌抬起頭來,死死的咬著唇。
許久后,顫抖著出聲,「那是我的夢想,我的畢生夢想。」
傅言深眼神有些複雜,看著她眼圈紅了,抬手,將她的手禁錮解開,一把將她圈到懷裡。
看她難受,他何嘗不心疼。
……
靜歌晚上沒吃東西,嗓子發炎眼中,後半夜甚至開始發燒。
傅言深將她的衣服穿好,抱著她衝下了樓,去了醫院。
靜歌在冰涼裡面吊點滴,他就站在走廊里往病房中看,看著看著煙癮犯了,從兜里摸出盒煙,走去樓道。
身子倚在牆壁上,乾淨的白襯衫一絲不苟的穿著。
手指夾著香煙,不時的往嘴裡送。
低著頭,額前碎發垂下來幾縷,模樣有些落寞。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估摸著靜歌的液也該輸完了,才去了病房。
病床上,靜歌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眼皮有些腫,唇角乾澀,看起來難受極了。
傅言深伸出手,指間併攏,撫平她眉間的褶皺。
……
拳館。
傅言深雙手帶著攥緊,眼神緊鎖著厚重的沙袋,一拳一拳揮灑著汗水,拳頭砸在了沙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周寅從門外走了進來,已經換了衣服,帶上拳套。
手臂搭著擂台的邊緣帶子上,看著傅言深,眯眼,叫了聲二哥。
傅言深一拳重重的砸在沙袋上,將沙袋砸的晃了老遠。
他抬手蹭了把脖子,臉色繃緊,對著周寅招了招手,「上來。」
語畢,彎腰,帶上拳套,渾身的肌肉都綳的很緊。
周寅看他的樣子,眼神頓了頓,這是要跟他對練?
說實話,以傅言深的水平,除了打不過職業拳王外,像他們這個級別的,還不是跟撂小雞崽子似的。
可是見傅言深似乎心情不好,周寅深深地洗了兩口氣,準備捨命陪君子。
「那天,你騙小丫頭我說病了?」
傅言深盯著周寅,黑眸沉了沉。
周寅雙拳對捶兩下,擺好姿勢,「是,她後來回去了嗎?」
「回來了。」
周寅笑,那他總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可是她從二樓往下跳,磕破了腿。」
傅言深臉色冷邃,周寅只覺得眉心一跳,下一刻,傅言深強烈的攻了過來。
一拳打在了他的右臉上,周寅被那巨大的力道震的側退了好幾步,甩了甩頭。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傅言深對靜歌有興趣,甚至不僅僅是有興趣。
周寅擺好姿勢,抵禦著傅言深近乎瘋狂的攻擊,偶爾揮出兩拳,砸在傅言深的身上,他躲也不躲。
周寅看的出來,傅言深心氣不順。
依照傅言深這種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打法,一場下來,兩人身上都傷了不少。
周寅直接脫了光膀子,扔給傅言深一瓶水。
傅言深仰頭喝著,喉結性感的上下滾動,周寅累的坐在一邊,傅言深在他的身側坐下來,將額前的短髮一股腦的掀起,五指插入黑色的短髮里,露出光潔的額頭來。
「二哥,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周寅吐了一口氣,看著傅言深,眼神有些複雜。
「說。」
「柳清月和你一起登了娛樂雜誌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