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地靈草
「不要,黑色像只烏鴉,醜死了。」感應到冰冷氣息,墨紅把頭埋進脖子中,抗議聲音變小:「你看著選顏色。」千萬不要是黑色。
那是不可能的,由五階烈火鳥外形變成二階黑鴉,墨紅無精打采,有種偷雞蝕米的挫折。
墨玄縮起脖子,槍打出頭鳥,太過張揚不是件好事,做妖就得低調,瞧它,好處不少,禍事沒份。
沒了暴露危機,洛西鳳又回到禁地周圍徘徊,鄰近山脈都走了個遍,愣時沒發現異常。
氣餒之際,一隻尾巴上有紅圈的黑蜂由遠而近,捉著一叢近似枯萎的雜草落在她掌心。
「主人,草草拔出來一會會就死了,蜂兒種不活,怎麼辦?」
手中那雜草葉子邊緣有些帶著黑線,樣子枯槁,帶給她曾似相識的感覺。
洛西鳳腦中靈光一現:「蜂兒,你拔出來的時候,它是活的?」
「恩。」墨蜂點點頭,不忘告狀:「墨黑拔出來是活的,它不教我怎麼拔,哼,水水不給它。」
「你在哪裡發現的?快帶我去。」
洛西鳳狂喜,毒宗當年既然能夠研究出地靈草,那必定也能研究出地毒草,墨黑拔出來草不死,那是因為墨黑是百毒潭中孕育出的智靈,本身就是毒的化身,在它手中有足夠養份吸收。
匆忙帶著墨蜂離開,沒留意百米外開,一男子瞪大眼球。
離開營帳,夏之傑輕鬆找到垂涎已久的肥羊,正好看到一隻黑蜂抓著是它三倍大小的靈草落到肥羊掌心。
誰人不知,靈草園最大收穫者是那些黑蜂的主人,而他眼中的肥羊,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神秘莫測的靈獸宗弟子。
他去過靈草園,那群黑蜂彩蝶的威力,夏之傑是心中有數,追上前只有送死的份。
況且這份好處也不是他能獨吞,倏地轉身拔腿狂奔,走進一座華麗的帳營:「九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帳中,頭戴玉冠身穿華服的男子淡漠道:「說。」
夏之傑抬起激動的臉龐欣喜道:「九爺,屬下發現一個可以御使黑蜂的可疑人。」
「此話當真?他在哪裡?可有打草驚蛇?」
「他接過黑蜂帶回來靈草后,匆匆離開,屬下並沒打草驚蛇。」
「從他離開到你來我這報告,時差相隔多久?」
「一刻鐘左右。」
九爺面色陰沉似水,氣急敗壞吼道:「明知此事重大,為什麼不用別的聯絡方法,現在告訴我有什麼用!」武修腳程快,趕路的話,一刻鐘足以翻過兩座大山,擔擱這麼長時間,誰知道他有沒有中途轉向。
「九爺莫急,屬下有這個,可以隨時探查他的行蹤,不然也不敢讓他離開屬下視線。」夏之傑取出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螞蟻。
九爺垂下眼瞼,看不清喜怒:「孤沒看錯的話,它只是一隻普通的行軍蟻,說說看,怎麼個靠它找人法?」
夏之傑不慌不忙解釋道:「屬下機緣認識御獸堂的人,從他們手中高價買下一對變異行軍蟻,雌蟻自出生起,三餐飲食皆含有綠櫻草汁,成年後,但凡含有此汁液的物件,即便是收入儲物戒,亦能嗅出味道,屬下手中這隻行軍蟻是公的,跟沿路追蹤那隻雌的是一對,只要有它在,即可找到雌蟻,也能遁味追蹤到那人。」
「哈哈!」九爺轉怒為喜,拍拍夏之傑肩膀道:「那還等什麼,走,隨孤一起去,倘若屬實,事後孤必定將實情凜告四哥,讓他記你個大功,屆時莫說舉族遷往中域,便是恩封爵位也不無可能。」
夏之傑大喜,在這之前,他在長風門僅僅是個醬油級長老,無權又無勢,紀念剛貴為親王,想討好巴結,又輪不上趟,但現在不一樣,藉此成為庶出的紀九爺親信也不錯:「屬下哪有什麼功勞,全是九爺的,日後還請九爺多多提攜。」
墨蜂落在她手中那一剎那,不知有沒有人發現。
墨玉伸直脖子轉了一圈,很肯定道:「沒人,安心吧。」
墨玉有時說話是氣人了點,不過歷來值得信賴,洛西鳳點點頭,甩開大腿狂奔,飛揚塵土遮蓋不住一隻黑色小螞蟻,它堅定朝一個目標前進。
肚子餓,要吃飯。
墨蜂帶她來到的地方,竟然是外門弟子居住所在的一座山峰,離毒物禁地不說十萬八千里,但南轅北轍是說得上,滿上遍野到處栽滿地毒草,此山峰在諸葛青彤走後,歷經不少修士細查,山上已無完好的建築物,不光是這一座山,想必其它幾座山也是同樣的情況。
洛西鳳愉悅彈彈墨玉腦袋:「以後甭說你有多利害,瞧,事實擺在眼前。」
墨玉沒回話,身子挪了挪把蛇頭埋在腕下。
山上竹子很多,色澤翠綠,微風拂過,枝葉沙沙響。
地宮沒有太陽照射,綠竹樹木依舊蒼翠,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洛西鳳仔細看過,儘是些普通綠竹,想要有所發現,除非將地上不起眼的地毒草統統拔起。
那樣,估計不光她,所有人都會發覺不對勁,八大勢力齊聚,屆時莫說分蛋糕,就連蛋糕屑都沒她份,不拔地毒草,也許只有它能感應到入口。
「墨黑,你在哪,快回來!」
……,小黑人沒回應。
「你要是不回來,以後甭想進空間。」洛西鳳在威脅。
「來了,什麼事?」
綠竹林中,飛出一團不耐煩的黑糰子,墨黑此時的身子,是之前的三倍。
洛西鳳把它送進空間,它洗個澡就鬧著要出來:「放我出去,有好吃的。」
「行,帶我一起去。」洛西鳳尾隨其後。
遠方,紀九爺狐疑道:「之傑,你是不是被御獸堂的人耍了,他來毒宗外門做什麼?」
前方,一隻淡定的黑螞蟻爬呀爬,夏之傑肯定道:「沒錯,屬下估計他有同謀,也許在那匯合,我們正好一網打盡。」
「也是,說他沒同謀,孤還真不相信,要說駑駕妖獸,靈獸宗是有一手,別的也就平凡,不靠靈獸,那是遜得沒了邊,同階十個打不過我一個。」紀九爺很有自信:「也不知哪家蠢貨,把靈獸宗的人混進來都不知道,正好便宜你我。」
「那是,九爺氣運強旺,這麼多兄弟姐妹,就您能進去地宮。」
當時父王十八個庶子女都在,修為最低的就是紀九爺,他笑臉收斂,淡淡瞟夏之傑一眼,若不是知曉對方是東荒土著,不解外情,甚至以為他是其它兄弟的心腹,藉機反諷。
夏之傑自己也醒悟到當中錯誤,匆忙補描:「屬下不是那個意思,其實走得快不一定走得遠,千里之堤決於蟻穴,打好根基才是關鍵,笑到最後往往不是走得最快的人。」
多說多錯,說的就是夏之傑,紀家誰人不曉,他那身修為是靠丹藥堆積上來,根基虛得可憐,紀九爺眼中閃過殺意,卻笑道:「說得沒錯,走吧,行軍蟻都爬這麼遠了,我等也要跟上。」
洛西鳳隨著墨黑在竹林穿梭,來到一塊不起眼的巨石頭邊。
墨黑身子一撞,沒了蹤影,洛西鳳試著學樣,卻撞個眼冒天星:「該死,墨黑,你在耍老娘是吧,滾出來,我發誓不揍成人干。」
「誰耍你來著,那裡就是入口,自己進不去怪我呀。」
「真的?」洛西鳳將近將疑。
「耍你有什麼好處?」
也是,墨黑耍她確實沒好處,它是不大聽話,但總的來說,要比墨玉好,至少受制於她。
「小玉,你能看破機關嗎?」
洛西鳳自個無能,只能求助武魂,這也是她地位一直提不起來的真正原因。
「笨蛋,你就不會試著挪開它么?」墨玉愁死,它的主人依賴性咋這麼強,什麼事情都找它解決。
「我怕挪出問題嘛。」洛西鳳摸摸鼻尖,訕訕一笑:「你也知道我的修為在這裡是炮灰,驚動其它人,啥也撈不著,小心點總是好。」
墨玉哼了哼,沒理會。
石塊很牢固,洛西鳳用力一推,沒有推開。
左手捏訣,靈力噴薄透出,一團薄霞按在石壁上,巨石慢慢透出瑩瑩綠芒,最後整個融化,現出一個入口。
這也成?洛西鳳驚訝,正想說些什麼,墨玉卻自腕中飛起,咒罵道:「該死,枉你學了這麼久的毒術,還能遭人暗算,兩個九階,三個七階,五個六階,吸仇能力真狠,快,進洞裡邊,希望裡邊有能救你一命的東西。」
九階七階,那豈不是擁有武尊武帝級戰力?洛西鳳本還在猶豫中,聽它這麼一說,當即衝進入口。
地下並不黑暗,走道兩邊鑲嵌著夜明珠,暈黃光芒清晰照耀著腳下台階,走到盡頭,是一扇厚實大門,門的左右側各豎立兩座古樸逼真的雕像,明珠下就像是兩個盤膝坐下靜修的垂目老人。
洛西鳳推了推門,沒能推動,靈力也失去作用,墨黑也被攔截在這一道關口,抓耳撓腮,急得不得了。
外邊那群人已臨山腳,洞口仍未恢復原狀,墨玉終於知道何謂心急如焚:「墨黑,出來,把那隻小螞蟻幹掉。」
它出手會引起注意,墨黑可以霧化,它出面再合適不過。
洛西鳳下令,墨黑會打個折扣,墨玉下令,它是半分折扣都不敢打,小泉魂服強者,在它心中,墨玉地位比主人高多了。
淡若無物的黑煙披在行軍蟻身上,可憐的小傢伙爬得正起勁,突然身子一翻回了老家,與此同時,夏之傑手中那隻公行軍蟻也自殺殉情。
「怎麼回事?」紀九爺再也抑不住心中怒火:「夏之傑,別告訴孤,你也不知道原因。」
夏之傑頭上冷汗直冒,他確實不知道。
「那你給我死。」紀九爺氣息迫人,五指如勾,金芒如刀立在指尖。
「先別急,這事怪不得他,這隻行軍蟻是毒發身亡。」隊伍當中,一個看似比較有身份的老頭出聲制止:「能讓我等毫無察覺,不論是人為還是原有陷井,都不是件小事,上邊說不定是龍潭虎穴,先等等,看王爺是怎麼個吩咐。」
明面上,紀氏家族地宮掌控者是紀九爺,實際上是擔任左右護衛的兩位武尊,他在夏之傑等人面前牛氣哄哄,其實只不過是一塊門面,老祖們火眼金睛,紀家前來那些武帝武尊都已暴光,現七大家族恨紀氏入骨,他們壓抑修為進去跟送死沒什麼區別,不過並不妨礙紀氏派遣附屬勢力的武尊武帝抑制修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