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效果
沈無葉淡淡眨了眨眼,眼底依舊風平浪靜,一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是他的錯,是他的錯啊……是他將她逼至如此境地,當初他就不該將她帶回妖族,還不如讓她守著公君羽的墓,就是守一輩子也總比現在前路未卜的好。
男子輕輕起了身,掌心幻化出一把龍角刀,開口:「走吧。」
這邊戰鬥因葉繁和葉錦以及其餘幾個道士的加入,城牆總算守住,許多蜘蛛猿都死在了葉繁和葉錦的劍下,兩人劍招合併,威力可抵擋一個五重境高階的修靈者。
楊猛的大刀揮的「霍霍」作響,這回有幾個修靈高手坐鎮,他再不用擔心蜘蛛猿發威再找援軍,此刻誓要報方才那險些奪命之仇,一堆蜘蛛猿被大刀揮的四處躲閃。
剩下的,便是幾個仙靈門道士,身手大概在四重境高階左右,其中一個即將達到五重境初階的段位,幾個道士雖然並非仙靈門的守峰長老,但也算是仙靈門有些資歷的老人。他們擅長布陣法與結界,城牆上的結界便是他們之前布下的,對付蜘蛛猿極其有效。
就在此時,洛西鳳與沈無葉疾步御風朝著城牆這邊飛了過來,過程中,順勢將其中兩隻正欲吐絲的蜘蛛猿給劈成了兩段。
兩人穩穩地懸於虛空,各自落在城牆的兩側,手中隱隱浮現出一團綠色的粉末,大量灑向地面。
綠色粉末所到之處,必是一段凄嚎,大片大片的蜘蛛猿倒地,嘶吼聲充滿怨憤。
「有效果。」洛西鳳欣慰地笑了笑,她原本擔心毒對於這些來自異界的怪物會沒有效果,現在看來,還是有用的。
「毒?」一旁城牆上的道士一臉審視地瞧著洛西鳳和沈無葉二人,「你們是何人?」據他們所知,五族之中,唯一能將毒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便只有早已被滅的雪影宗了。
洛西鳳輕笑了一聲,眼底帶著戲謔:「雪影宗,妖族的雪影宗。」
「什麼?妖族?」其中一個道士隨即一臉敵意地盯著女人,手中的法器已然舉起,似是要與她進行對決。
「師弟,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先將那群怪物驅趕了再說。」另一個道士勸解。
這邊說話的功夫,下方本已中毒倒地的蜘蛛猿忽又一隻接一隻地站了起來,看那樣子像是與平常無異。
只一個眨眼的功夫,其中一隻蜘蛛猿忽然躍起,眼底布滿陰冷的猩紅,躍起的同時,口中頓時噴出一團白絲,徑直纏向洛西鳳。
洛西鳳這會兒正關注著幾個道士,這邊疏忽了,待到她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那白絲已到眼前,距她不過幾尺的長度。
千鈞一髮之際,葉繁隨即飛身撲了上來,以背部迎接那團銳利的白絲,同時伸手將洛西鳳狠狠推了出去。
洛西鳳一驚,反手緊緊扯住葉繁的手掌。
鐵一般的白絲瞬間將葉繁的上身緊緊纏繞,只聽得男人的一聲強忍的悶哼,那白絲瞬間繃緊,男子面容難掩痛苦。
隨著白絲的收緊,葉繁的面容因痛苦逐漸扭曲,整個身子彷彿瞬間便要被折斷。
只見那蜘蛛猿猛力一扯手中白絲,葉繁的身子便隨著那力道從半空中落了下去,同時洛西鳳也跟著一同被扯了下去。
洛西鳳回過神來,向上看去,卻只見沈無葉頭懸募靈石,掌心射出去兩團白色光團,徑直朝著他們所在的光罩中傳遞著。
差一點……洛西鳳不由長長吐了口氣……好在沈無葉使出了募靈石。
洛西鳳知道沈無葉的精神力支撐不了多久,趁著這段空隙,連忙取出手中離劍,「蹭」地一下切斷了纏繞在葉繁身上的白絲。
白絲斷開,葉繁重又獲得自由,與洛西鳳兩人連忙御風飛向了城牆。
兩人前腳上了城牆,一旁沈無葉後腳迅速啟動募靈石,兩隻瞳孔猛然變大,幻化裡外一虛一實兩個瞳仁,男子眸子一瞬間化為黑色。
夜神之瞳!
只一瞬間,沈無葉手中迅速幻化出一把龍角刀,「嘩」地一聲藉助著募靈石強勢,急急劈向下方蜘蛛猿群。
龍角刀帶著一抹噬人心神的強大氣場,光芒萬丈,光輝懾人,加上男子頭頂懸著那顆隱隱閃爍著邪氣的募靈石,沈無葉整個人籠罩於一抹波光粼粼的強大能量團之中,白色與黑色交織,男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來自天堂的邪神,亦正亦邪。
緊接著,只聽得一聲直竄耳膜,詫人心扉的巨大衝擊,一抹碾壓一切的巨大能量從男人的刀上迸發出去,徑直炸向地面,頓時間血肉橫飛,嘶吼咆哮,漫天塵土被炸起幾丈之高,大地為之震顫。
城牆前的地面裂成兩半,一道巨大的刀印般地大坑被深鑿開來,塵土平息,地面上的大坑卻還隱隱散發著陣陣黑氣。
城牆前一地碎肉,血腥味瀰漫著整個空氣,讓人作嘔,所有蜘蛛猿皆被炸成了碎肉,毫無生機。
城牆上的眾人看清了一切的經過,一個個被驚得合不攏嘴,心頭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強大的力量,此人一人獨擋蜘蛛猿群,靈術怕是早已到達了六重境初階,甚至不止……
頓時,所有人看向沈無葉的目光皆透露出一抹敬佩與畏懼,皇城有此強者,他們日後還需要害怕獸群么?
此刻沈無葉懸於半空之中,不斷喘著粗氣,握著龍角刀的手指緩緩戰慄,眼底浮現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模糊與恍惚,一種無力感傳遍全身。
他勉強控制著意識的模糊感,支撐著身子緩緩落向城牆,他輕輕喘了口氣,目光投向洛西鳳和葉繁,語氣中滿是冰冷與不悅:「你們倆都不要命了?」
洛西鳳微微一怔,她知道沈無葉在不爽什麼,方才是她考慮不周,一心想著救葉繁,差點連自己的性命也搭了進去,而沈無葉的認知里,除非得到他的允許,她的性命是不能夠肆意揮霍的。
雖然洛西鳳也沒弄明白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默許了對方有了這樣的認知,但這會兒瞧著他責怪的眼神,她卻莫名感到有些心虛。
洛西鳳不說話,一雙眸子直愣愣地瞧著眼前的沈無葉,絲毫不知身後的葉繁也在緊緊瞧著她。
洛西鳳盯著沈無葉瞧,葉繁盯著洛西鳳瞧,葉錦盯著葉繁瞧。
葉華一個不明所以的旁觀者瞧著都覺得氣氛格外尷尬,可是幾個當事人卻身在其中,自得其樂,絲毫沒察覺出什麼不妥。
沈無葉無視洛西鳳,臉色不大好,沒好氣地轉身準備離開,走了不到兩步,整個人眼睛一翻,便直直倒了下去。
洛西鳳一直盯著他看,反應快,連忙跑上去一把扶住了他。
她瞧著男子已然昏死過去,面色一緊:「怎麼回事?」說著,女人連忙喊了葉華過來。
「他精神力消耗過度。」葉華很快檢查了一番,然後從儲物器里取出了一顆藥丸塞進了沈無葉的嘴裡,轉而關照洛西鳳,「扶他回去休息一陣吧,問題不大。」
洛西鳳點了點頭,吊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葉華留下來給幾個受傷的士兵救治,沈無葉則被楊猛命人抬回到了皇城之中,其餘幾個人也跟著從城牆上下來。
整個皇城空蕩蕩一片,以往熱鬧繁華的街道如今堆滿了戰爭用品,整個皇城一眼看過去,除了幾個偶爾走過的士兵,幾乎看不見什麼人。
幾個人被帶到了一家客棧,客棧內掌柜和打雜的下手都已然跑沒了影子,只是零零散散住了幾個受傷的士兵。
洛西鳳隨意地尋了一間屋子,休息不到片刻,便跑到了沈無葉的屋子,男子還在昏睡,房間里安靜的只剩下男子輕緩的呼吸聲,男子睡著的樣子看起來很無害,俊朗安逸的臉容讓人忍不住想要撲上去,與平時冷峻淡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形象不大相符。
洛西鳳躡手躡腳地走到男子的身邊,手裡端了一盆水,擰乾了一塊濕布,給男子擦了擦臉。
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不得不說,沈無葉的這張臉就算放置整個五族,也是十分少有的絕色,可與他的智慧相媲美。
洛西鳳動作到一半,嘴唇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乾燥,腦中泛起了一抹邪惡的蕩漾之感。
若是趁著他睡著將他給就地正法了,難以想象沈無葉醒來以後,會是一副怎樣的臭臉。
洛西鳳被自己齷齪的想法給逗笑了,同時臉頰上泛起一股潮紅,一張俏臉嬌艷,明媚動人。
「被自己的齷齪給逗笑了?你這女人還真是讓人無語。」突兀的一句說話聲,帶著一抹剛醒的沙啞與朦朧。
洛西鳳一怔,她原本是低著頭笑的,壓根沒注意到榻上的沈無葉已然醒了過來,此刻她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透著尷尬,恨不得直接把頭埋進地底下。
女人的心思被沈無葉一眼看穿,頓時一張臉紅到了耳邊,無地自容。
半晌,洛西鳳這才羞怯怯地抬頭瞄了一眼沈無葉,男子正悠閑地雙臂枕在腦勺後面,觀賞似得直愣愣地盯著洛西鳳瞧。
洛西鳳平時很少害羞,除了對於房事,事實上洛西鳳一直是個臉皮十分厚的人,但唯獨在這方面,她彷彿有一種天生的缺陷,學不會屬於女人的嬌嗔。畢竟洛西鳳在這方面的實戰經驗太過缺失,兩次經歷,一次酒後,連她自己醒來后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有一次是為活命,在當時那種半死不活的情況,誰還會有興緻去慢慢體驗過程中的愉悅。
兩人之間的相處很多時候是建立在同伴的基礎之上,談論更多的也是關於任務方面的事情,平時總是處在極其艱難的生死邊緣,哪還有心情去考慮感情方面的需求。
沈無葉曾在冥界早已有所示意,不過洛西鳳不解風情,關鍵時候掃了他的興緻。
這會子從男人的眼神之中,洛西鳳已然明了其中暗藏的情愫。
洛西鳳不是個會調情的人,說明白點,她對感情的表達十分生硬,有時候甚至比男人更加粗糙,這與她長年男裝生存於雪影宗那樣的地方有著很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