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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庭廣眾曖昧

  他們沒看錯吧?鬼族王后竟然被另一個男人以如此曖昧的姿勢抱著?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那個男的是誰?我怎麼瞧著很眼熟?」


  「你小聲點,那是流雲公主的未來駙馬……」另一個丫鬟連忙小聲提醒了一句。


  眾人一聽,原本震驚的面孔又添了幾分詭異,個個嘴巴張的就差塞進一個雞蛋。


  「這……這這,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許嬤嬤是第一個從震驚情緒中緩解過來的人,她常伴君側,這點眼頭見識還是有的,連忙驅散著眾人,「還敢偷懶?快去做事!今兒的事情要是走漏出去半句,小心你們的小命!」


  好歹在洛西鳳身邊得了她不少好處,這點小事若是處理不好,主子怕是也不會再用她了。


  樓上,洛西鳳被沈無葉抱著坐到了軟塌上,她轉眸瞧向沈無葉:「你這麼明目張胆,不怕剎桀知道了找你的不自在?」


  沈無葉拿了個靠墊放在洛西鳳的身後,淡漠的目光瞧著她,隱約閃爍出一絲熾熱:「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不屬於他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他。」


  洛西鳳頓了頓,隨即眉頭一擰,有些不快:「我是東西?」


  沈無葉淡淡掃了她一眼,伸手在她的鼻翼上颳了刮:「不僅是你,還有無字天書,他想要我手中的無字天書。」


  洛西鳳一怔,面色一沉:「他如何打起了無字天書的主意?」


  沈無葉嗤笑了一聲,冷聲道:「他想得美。」


  洛西鳳思忖了片刻,忽又想起了件事:「你之前說你並沒有死,而是陽息收斂,那你的靈術屬陽,在這裡是如何使用的?」


  「藍釋是當初修造散靈石之時多餘出來的一塊,一直被鬼族王室所有。剎流雲當初用它掣肘我,不想這藍釋另有玄機,只要使用得當,它可以在一段時間內為我提供大量的陽靈。」


  「陽靈?」洛西鳳的目光閃爍了兩下,要知道在這冥界想要找到陽靈著實是件極其艱難的事情,這也是她當初迫不得已修習魂術的原因。


  「知道散靈石為何被稱為散靈石么?」


  洛西鳳搖頭。


  「因為散靈石可以將世間大量的陽靈轉化為陰靈,對於陽間人而言,靈力的突然消失確是致命,但對於陰間人而言,這就是克敵制勝的不二法寶。所以,與散靈石有著差不多功能的棄石藍釋內同樣存有大量陽靈,只要費些力氣將內部的力量提取出來,陽靈便是無窮無盡。只是……藍釋畢竟只是一顆被廢棄的石頭,與散靈石相比還是相差甚遠。所提供的靈氣限制很大。」


  洛西鳳輕吐了口氣,看來沈無葉早將散靈石的用處研究的透透的。


  「你的傷勢我暫時沒法給你治療,需要等到剎桀將老太后拿下以後,你的傷包括下面的那個刺客便是證據,所以暫時忍忍。」沈無葉道。


  洛西鳳看了一眼已然沒了知覺的雙腳,有些鬱悶地扶了扶頭:「只要不是殘廢,這點苦我還是受得起的。」


  沈無葉深深看了一眼女人:「那我現在去給你還債?」


  洛西鳳一愣,想要說什麼,愣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最後只是略為尷尬地沖他點了點頭。


  沈無葉頷首,轉身,走到桌旁他又稍稍頓了頓,執起桌上的熏香把玩了一陣:「老太后能有今天,你的毒香功不可沒。」


  洛西鳳瞧著男人嘴角莫名扯出了一個笑,笑中帶著戲謔與魅惑,瞧得她不禁晃了神,幸福來得太快她差點身子一軟就要從軟塌上滾下去。待到洛西鳳回過神來,沈無葉卻已然悠然地點燃了熏香,恢復了淡漠的面容:「好好休息,剎桀的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你這裡應該相對安全些,今晚沒事別亂走。」說完,沈無葉便抬步朝著窗戶邊走去。


  「門在那邊。」洛西鳳好心提醒,這人怎麼總是喜歡走窗戶?有門不走,偷偷摸摸,好像多見不得人似的。雖然他倆這關係好像確實不大能見的了人。


  沈無葉閑閑地靠著窗柩,回:「不想被你宮中的人像當怪物一樣的看著。」沈無葉知道洛西鳳是個隨性的人,對於規矩方面向來不夠嚴謹,便也沒有多說什麼。事實上像今天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剎流雲的宮中,他幾乎可以確定,沒人敢抬頭,幾乎人人都會像躲怪物一樣躲著吧。果然什麼樣的主子教出什麼樣的下人。


  男子這般想著,無奈地搖了搖頭,飛身消失在了窗戶旁。


  洛西鳳默默注視著窗柩半晌,心頭不由變得憂慮,但願此次剎桀能夠成事,只怪她自己大意受了傷,不然也能幫上一些忙,但回頭想想,有沈無葉幫忙,好像比她親自出手更管用一些,如此想著,她這才放了心。


  這麼一坐,洛西鳳便直接從傍晚坐到了深夜,樓下的下人愣是沒有一個人上來詢問情況的,這就讓行動不便的洛西鳳更加鬱悶,如此半坐半睡著,偶爾還會聽見一些來自遠處的嘈雜聲,兵戎相見,廝殺吶喊聲不絕於耳。整個冥凰殿彷彿置身事外,無人干擾,洛西鳳就在這樣一種極其紛亂嘈雜的情況下睡沉了過去。


  這日一早,洛西鳳醒的出奇的早,醒來后也是出奇的清醒,她腿腳不方便,但又遲遲等不到許嬤嬤她們上來,這也只好一瘸一拐地出到走廊上。


  這一看,洛西鳳原本有些無力的腿腳瞬間變得癱軟,她怔怔地瞧著樓下,忽然有些喘不過氣。


  樓下一眼看過去,草木荒蕪,無一生機,地面上布滿黑色,一切像是大火過後的殘破場景,刺的洛西鳳的雙目瑟瑟顫抖,四周一片寂靜,往常喧鬧人聲的冥凰殿此刻安靜的猶如一處墳地,讓人忍不住感到一陣陰涼。


  洛西鳳剛想出聲喊人,卻又忽然想到危險可能還在附近,這才急忙止了口,她緩緩在走廊上走了幾步,腦中由原先的空白逐漸變得明朗。


  為什麼……為什麼外面打的人仰馬翻,她在裡面卻睡得那樣沉?下面亂成這樣,唯獨她的屋子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有些人在極度害怕慌張的情況下總會回歸最初的冷靜,洛西鳳便是這樣的人。


  她忽然想起沈無葉離開之前碰過香爐,難道……是他做的?

  洛西鳳的腦中有些亂,只能儘可能迅速地下樓去探一探情況。


  走了沒幾步,門外忽然稀稀疏疏地傳來一陣腳步聲,洛西鳳還來不及閃躲,青南鳶本人便已然出現在了院門處,身後跟著一群隨從。一群人身上還殘留著戰鬥的氣息,每個人的臉上皆還帶著著倦怠,青南鳶的臉頰上甚至印著明顯的幾道血痕,此刻結了痂,原本俊逸的臉容生生添了幾分肅殺與堅毅。


  洛西鳳止了步子,第一次瞧著青南鳶會這麼順眼,她一拐一拐地動了兩步,可惜腿腳實在不好使,她也只好頓在原地,眉頭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


  青南鳶默默注視著樓梯上的女人,心口不由舒了口氣。女人面色虛弱,兩腳帶傷,鞋上摻雜著血跡,讓人不由心生疼惜。


  洛西鳳雙手有些吃力地支撐著樓梯,問向青南鳶:「昨晚發生了什麼?」


  青南鳶轉身對著身後士兵眼神示意了一番,隨從隨即退了出去,他嘆了口氣,緊繃著的弦在這一刻總算得以紓解:「死戰。」他回。


  男子說完快步朝著樓梯走去。


  洛西鳳一路目光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直到他走到她的眼前,洛西鳳瞧著他莫名覺得受到了某種壓迫,她也不多想,又問:「贏了?」


  青南鳶點了點頭,剛要伸手將她抱起來,頓了頓,卻又變了心意,隨後伸手扶著她的手臂,一點一點朝著樓上走:「傷亡慘重,險勝。」


  洛西鳳:「老太后她……」


  「死了。」


  「那萬將軍……」萬將軍是老太后的親弟,手握兵權,一直以來,剎桀正因忌憚此人才遲遲不對老太后動手。


  他頓了頓,回:「也死了。」


  洛西鳳默默注視著青南鳶片刻,最終還是問出了口:「陛下怎麼樣?」


  青南鳶眸光動了兩分,面色微沉:「重傷。」


  洛西鳳微微一怔,連忙問:「現在怎麼樣了?」


  青南鳶擰著眉,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憂色:「一人壓千軍,你說能好到哪去?」


  洛西鳳心頭一空,小心翼翼地追問了一句:「沈無葉呢?他沒去?」


  青南鳶一聽「沈無葉」三個字,臉上瞬間變得冷漠,甚至憤怒:「他?若不是他,陛下又怎會變得如此……」


  他頓了頓,看向洛西鳳的雙目微微一眯,臉上帶著某種敵意:「我真後悔,當初真不該讓你進宮。」


  洛西鳳眸光深了幾分,心中擔憂一時間更甚:「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清楚。」


  青南鳶默了片刻,眼底醞釀著一絲無奈與悵然,他忽然出聲:「你可知昨日這裡發生了什麼?可知為何這整個冥凰殿人與物都被燒成了陽火灰燼,唯獨你所在的地方相安無事?」


  洛西鳳瞧著他,眼底帶著疑惑,等待著他繼續下去。


  「陛下手中的兵力只有我叔父青牧以及他手下的守宮將士,以如此戰力對抗萬將軍本就算是以卵擊石,但他為了保全你的安危,硬是調了一半的兵力來你這冥凰殿。」青南鳶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責怪。


  洛西鳳移開眸子,愧疚之色直達眼底:「這事兒怪我,昨日是我大意了。」


  青南鳶充滿嗤意的輕哼了一聲,事已至此,不論對方說什麼,也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洛西鳳默了半晌,這才又一臉急切地問向他:「陛下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


  「沈無葉借出了無字天書,他通過無字天書的力量拿下了敵軍,陛下自己也就……」青南鳶說到一半已經不想繼續下去,他從不敢想,一個人的蒼老竟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當時在場的青牧、沈無葉包括青南鳶自己都使用出了自己的法寶,儘可能減緩他衰老的癥狀,可惜無字天書的吸靈速度實在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做什麼,千軍萬馬倒下的同時,剎桀也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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