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針對
「你們兩個丫頭,莫要壞事,刺客若是傷了當今的王后,你們受得起?」為首的大丫鬟怒聲對著小環小惠大喝著。
「林總管這是怎麼了?帶了這麼多的侍衛來我冥凰殿?」洛西鳳慢悠悠地樓梯上走了下來,目光注視著那丫鬟。
眾人一見洛西鳳下來,連忙自覺地行了禮。
林丫鬟皮笑肉不笑道:「可不就是擔心王后的安危,說是今日宮中進了刺客,太后特意讓奴婢前來瞧瞧。」
「哪來的刺客,林總管真是會說笑,本宮可是什麼都沒瞧見。」洛西鳳緩步走近了過來,沖著小環小惠招了招手,兩個丫鬟見手勢這才後退了幾步。
「真是要多謝老太后的掛心,我這冥凰殿好的很,林總管不若去別處瞧瞧,流雲公主那邊可曾瞧了?」洛西鳳一臉暖笑道。
林丫鬟今日鬧這麼一出,本就是針對洛西鳳的,又怎麼可能因為洛西鳳這麼幾句話,便輕輕鬆鬆打發了?
「奴婢剛從流雲公主那邊過來,公主說是見了刺客朝著冥凰殿來了,為了王后的安危,還是讓侍衛們上去瞧瞧,指不定刺客就藏在您這屋中,只是您自己不知曉罷。」
「本宮說不行,就是不行,這冥凰殿又豈是你們這些人說搜就搜的?」洛西鳳眸子一凜,既然軟的不行,那也只能以王後身份壓一壓了,青南鳶若是被他們從她的宮裡搜出去,事情可就要鬧大了。
林丫鬟頓了頓,瞧著對方說的堅決,心中對於洛西鳳私藏刺客的猜想便又堅定了幾分。
「王后這般說,倒是讓我們這些下頭的人難做了,這刺客抓不著,回頭太后問罪,在下可擔待不起。」
洛西鳳不高興跟這女人在口頭上針鋒相對,對方日日跟在太後身邊,什麼陣仗不曾見識過,跟她逞口頭之快,那便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擔不擔待的起,那是你的事情,跟本宮無關,林總管在宮中行事這麼多年,應該知道如何應對,」說著,洛西鳳有些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林總管若是沒有什麼事兒,這便速度離開吧,本宮這忙活了一天,很累了。」
「你!」林丫鬟瞪著她,沒想到洛西鳳會這般不給老太后的面子,平時就算是流雲公主都還要看在老太后的面子上給她幾分面子,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怎就不按路數出牌?難道她就不擔心樓上藏著的那個男人被她搜出來?這麼氣定神閑,到底是裝腔作勢,還是心無所懼?
正在雙方僵持著,林丫鬟又顧忌著洛西鳳的王後身份,這便遲遲不敢動手,又暗中派人去請老太后本尊前來。
這等啊等的,好不容易聽見院外傳來一陣陣稀稀疏疏的腳步聲,林丫鬟猜想著定是老太后前來,頓時腰背都挺直了,看著洛西鳳的眼神滿是輕蔑,彷彿在說「讓你囂張,等死吧」。
「圍著這麼多人,做什麼?」傳來的是一道悅耳低沉,帶著磁性的男音。
眾人一愣,洛西鳳笑了,林丫鬟的臉色卻在頓時白了又紅,紅了又白。老太后沒等來,卻等來了陛下……
洛西鳳抿著嘴輕笑,聲音難得溫柔的像是摻了蜜,女人三步並做兩步,撇開眼前站了一群的侍衛:「陛下,您可來了,讓臣妾好等。」
「那個……抓……抓刺客。」林丫鬟頓時連說話的聲音也沒了底氣,一張臉慘白慘白,仗著有太后撐腰,可現在太后顯然是趕不過來了,而且太後向來不與陛下產生正面衝突,瞧見陛下進了這裡,太后老人家更是不會進來,也就是說她的這條小魂是聚是散,全憑陛下一句話了。
「抓刺客抓到冥凰殿?」剎桀一臉怪異地看了一眼行為詭異的洛西鳳,女人居然這麼親熱地喚他,居然還挽著他的膀子……吃錯藥了吧。
「陛下,林總管非說臣妾的屋裡有刺客,臣妾剛將屋子打理好,準備陛下您來歇著,他們這麼一攪合,臣妾可又要重新準備了。」
剎桀有些不自在地盯著洛西鳳,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捏?他有說今日要來么?
若不是因為青南鳶告訴他她身負縛魂,他倒還真沒興趣管她,之前閉關修鍊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這才提前出關,將婚期提前了,這個女人難道以為自己看上她了?
剎桀思來忖去,好像只有這種可能解釋的通,所以……這個女人……在跟他撒嬌?
剎桀頓了頓,看了洛西鳳一眼,他曾經滿心修鍊,對男女之事壓根無心,除了當初的秦嬢稍稍讓他看上了眼,不過那個女人太笨,為了博取他的歡心,公然和太後作對,他又是個痴迷修鍊的性子,待到自己得到消息,對方已然魂魄消散的一乾二淨,想要招魂都不行,故此……在那以後,他對於男女之事便也不再上心。
「陛下,你還不快下令,讓他們速速離開,」洛西鳳說著,面容魅惑地沖著男人笑了笑,將身子貼近了一些,「可別讓這群不識好歹的下人,破壞了興緻。」
剎桀一愣,院中眾人也是一愣,小環小惠更是一臉莫名,互看了一眼,主子又抽風了……
「愛后說的極是,」剎桀那千年不化的冰塊臉忽然一笑,伸手攬住洛西鳳的腰肢,面容對向院中的眾人,語氣驟冷,「你們……還不快速速給本王下去?」
眾人怔了又怔,看怪物一般地看著兩人。陛下……也有這麼肉麻的時候?這西鳳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同時三樓房中的青南鳶正掩著門縫將院中場景絲毫不落地看在眼中,皺著眉伸手摸了摸鼻子,這兩個人搞什麼名堂,兩個人看上去都像是吃錯了葯。
樓下眾人在得了剎桀的旨意之後,便很快散去了。
眾人走了,洛西鳳原本臉上的笑容卻在一瞬間凝固,她淡淡鬆開了剎桀的手臂,慢條斯理地理著衣袂:「陛下也回去吧。」
院中剩下的下人同時一怔,皆下意識地倒吸了口氣,一臉震驚地瞧著洛西鳳,這個女人沒瘋吧?她居然敢讓鬼王陛下走?
剎桀頓了頓,看著四周下人一臉看戲地盯著他們二人,頓時面上掛不住了,冷聲道:「好看嗎?你們沒事?」
院中下人幾乎在同一時刻打了個寒顫,一溜煙兒地跑沒了影子,整個院子中瞬間便只剩下了洛西鳳和剎桀兩人。
剎桀淡淡抬眼看了看樓上,歸心鏡中顯示那裡有一股靈息,對方方才有所收斂,這會兒卻忽然不再收斂,彷彿特意在向他表示著什麼。
男子轉眸打量著洛西鳳,這個女人在樓上藏了人,卻打算瞞著他?
「走吧。」剎桀抬步走向樓梯。
「陛下去哪?」洛西鳳突然有些緊張,她是要逃走的人,這一晚上一波一波的人,是要怎樣?就不能讓她走的安心點?最關鍵的是那個青南鳶,突然發散靈息是想幹嘛?嫌她這裡不夠亂再來添兩把火?
剎桀卻也不打算跟她打什麼啞謎,走回到女人的身邊,沉聲道:「樓上的人是青南鳶,你以為本王不知道?」
洛西鳳頓時心頭一顫,瞞不住了。
「你還不走?」剎桀催促。
洛西鳳回了神,有些頭疼,她在尋思著一會兒要如何跟剎桀解釋青南鳶的事情,畢竟在這後宮之中私自與男子相會是個大忌,洛西鳳雖不喜宮中爭鬥,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剎桀蹙眉,抬眸看向一旁的青南鳶。
青南鳶一愣,連忙回道:「對,她要出宮。」
剎桀來回觀了兩人幾回,最終將目光鎖定在洛西鳳的身上:「為何要出宮?」
洛西鳳抿了抿唇,垂著眸,口中卻也誠實:「這裡沒有什麼值得我留下。」
「那你當初為何選擇入宮?」剎桀眯了眯眼,這女人膽子不小,敢說真話也算是勇氣。
洛西鳳張了張口,思來忖去,總不能跟剎桀說,指望他救沈無葉吧?這不大妥,女人隨即目光掃了一旁的青南鳶,隨即伸出手指指向一旁的青南鳶:「我是被他騙進來的。」
「我……我……」青南鳶頓時啞口,恨不能拿根針將這女人的嘴給縫起來,他隨即抬起胳膊肘,「你胡說什麼?」
洛西鳳一臉無辜地看向剎桀,底氣十足道:「我沒胡說。」
剎桀頓了頓,面露不悅,已然沒了耐心,他轉眸看向青南鳶,那眼神分明在說,你若再不說,我宰了你。
他還以為今日封后大典之後,青南鳶早就把該交代的都給交代了,不成想居然還有隱瞞他的。
青南鳶頓時只覺得頭要炸開了,他確實將陛下的還陽之術告知了洛西鳳,當時卻也只是一心想著要將她送進宮,隨口編出來忽悠她的,誰想對方現在居然揪著他的小辮子不放了。
「陛下……」青南鳶剛要開口。
洛西鳳卻搶先開口:「他說你懂得還陽之術,我想還陽。」
青南鳶頓時吐了口氣,手掌無力地拍在了臉上,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
剎桀聽聞,冷著臉,一臉審視地看向青南鳶:「本王的還陽之術,你拿出來做交易?」
青南鳶面部抽了抽:「陛下……臣當初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做不得數。」
剎桀冷哼了一聲,身子靠著桌邊:「隨便說說?做不得數?本王怎地覺得,本王這個陛下,日後還要聽你吩咐?」
青南鳶噎了一句,伸手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陛下,臣哪敢,就是借臣一百個膽子……」
「本王覺得,你倒是很敢。」剎桀眯著眼睛,語氣中滿是寒意。
聽得下面的青南鳶心頭一顫一顫的,連帶著洛西鳳也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
青南鳶撐了片刻,總算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的錯,魂飛魄散也不為過,陛下寬恕。」
剎桀淡淡瞥了一眼青南鳶,轉而看向洛西鳳:「王后?」
一旁站著本打算看好戲的洛西鳳頓時一愣,驚得整個人戰慄了兩下,方開口:「臣妾在。」
「你想出宮?想還陽?」剎桀擰著眉,語氣雖是疑問,但那分明帶著威脅的意味。
洛西鳳來回思忖了片刻,剎桀此話這算是明知故問,她若是回答個「是」字,是不是等著她的便只有個「死」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