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被磨練
藍衣女子冷哼一聲,淡淡道:「我告訴你,想要有所突破,最好先將你手中的毒放一放,否則……你這輩子也難有長進。」
「再來!」
還不待洛西鳳反應過來,卻只見對方又是一聲低喝,那手中靈力瞬間如排山倒海之勢迅速朝她襲來。
這一次再也不似方才那般溫和,而是猶如狂風驟雨般,打得洛西鳳措手不及。
只見洛西鳳被其一掌的衝擊波逼倒在地,正欲開口制止,對方掌心卻又不給任何空隙地襲來,不得已,洛西鳳只好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以躲避那接踵而至的破壞力。
只聽得耳際差之毫厘的地面,時不時傳來對方掌力破開的巨響,聽得洛西鳳那叫一個膽戰心驚。
此刻洛西鳳著實顧忌不上其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全沒形象地在洞中四處亂跑,口中還不斷開口咒罵:「喂?死女人,你快給我停手。」
然而身後掌力卻一掌比一掌強悍,將她的聲音高高蓋過,無奈之下,洛西鳳只得腳下一躍,跳到了藍水池的對面的山洞裡,氣喘吁吁地對著對面女子做了個無言的制止。
女子一見洛西鳳跳到了水池對面,這才不得已停下手,藍水池作為一種禁錮,她是不可以輕易觸碰,否則必定深受其害。
女子有些無語,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手指著洛西鳳厲聲道:「你下來!」
洛西鳳立在對面大口喘息著,過了良久,方緩緩開口:「姑奶奶,真的頂不住了,咱歇歇再練不行么?」
女子一聽,頓時美眸圓瞪,柳眉微豎,怒喝道:「通通一個時辰,你跑到我這來歇息,存心謳我呢?」
「不是,不是,」洛西鳳有些著急地揮了揮手,想要解釋,然而說到一半,她又十分無力地耷拉下腦袋,無奈道,「咱倆靈術相差甚遠,我實在跟不上你步驟,何況……你這哪是訓練,你這分明是在要我的命。」
女子一見洛西鳳這副頹然,頓時怒火難平,怒吼道:「你下不下來!」
「不下。」洛西鳳斬釘截鐵地回。
女子頓時被氣的連指向洛西鳳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她在下面的平地上來回踱步,就這樣等著洛西鳳下去。
洛西鳳心知在劫難逃,休息了一陣,索性從山洞裡又跳到了水池對面。
剛落地不久,那預料中的掌力便「轟」地一聲朝她的方向打開。
她輕輕一跳,巧妙避開這一招,隨即手中運靈,打算主動出擊。
空氣中時不時傳來掌力交接的對戰聲,以及洛西鳳那凄慘的求饒聲。
兩人對戰的範圍也逐漸從洞內,打到了洞外,又從洞外打回洞內。
如此一個時辰便很快過去了。
此刻洛西鳳正滿頭大汗躺在洞外的草地上,目光飄忽地看著上方的天空,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濃郁的茶香。
一旁藍衣女子則悠哉地坐在茶桌旁,手中悠閑地泡著茶。
洛西鳳猛然轉眸,看向女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叫什麼名兒?」
女子慢條斯理地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口中淡淡應道:「你叫我銘兒便好。」
「銘兒……」洛西鳳隨意地在口中念叨了一陣,又開口問道,「為何沒有姓?」
女子將手中茶遞到了洛西鳳的面前,又回道:「我的姓,你不需要知道。」
又來……
對此洛西鳳早已習以為常,隨即起身接過杯子,放到嘴邊輕抿了一口。
自從沈無葉走了以後,她已經有很久沒能喝到一杯正經的香茗了,這種味道,與沈無葉泡出來的茶,味道卻又有所不同。
她記得沈無葉說過,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泡出的茶的味道亦是有所差別的。
與沈無葉不同的是,這杯茶更濃、更苦。
當然,她喝不出泡茶人的心境,正如她看不透沈無葉一般。
「銘兒,你覺得以我目前的狀態,突破中階,有可能么?」
銘兒頓了頓,思索了片刻,方淡淡道:「你的反應力還算可以,如此再練個幾次,應會對你的原靈有所幫助。只是這突破階位,別人幫不了你,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悟性與筋骨。」
「若是骨骼不精呢,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洛西鳳覺得這一切不真實,那可是淬鍊鮮血啊,以往只有一族大能大限之時才會這麼做,那是為了給本族留下底蘊,盡最大的力。至於打熬筋骨,或許不能用修鍊來形容,用自殘來形容更適合,一寸一寸的崩碎骨骼,使骨骼在新生時獲得更強的力量和韌性,同時全程不能使用一絲一毫的靈力。可是這妖天居然能熬下十二次,果然是個瘋子。
「吶,那個人類女子呢?」洛西鳳問道。
「不知道!只知道妖天功成的時候滿天下找過,但貌似沒有收穫。」
「那個女子該不會就是你?被封在滿月之印中,不能與他相見?」洛西鳳頓了半響,問道。
銘兒愣了愣,著實有些佩服洛西鳳的想象力,她搖了搖頭,失笑道:「此事距今已過去了五千多年,那時的我還只是一個剛出生的蛇蚺。」
「你……是妖?」大概是因為自己修為太淺的原因,洛西鳳一直沒能看破對方的原形,再加上對方一直被封印在地洞之中,洛西鳳也就在不知不覺間將對方看成了人類。
銘兒沒有回應,卻也不做否認,半晌,她方悠悠開口道:「你不想出去了嗎?再不走可就出不去了。」
洛西鳳點點頭,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若有所思,走出了封印之地。
原來是這樣,曾經的靈界之王妖天居然是為了一個人類女子受盡這等苦難,倒也是痴情。洛西鳳在回去的路上暗自感慨起來。
不知不覺間已經回到住處,剛打開房門,便忽然發現房間里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誰?出來!」她的眼眸瞬間變得凌厲,冷冷瞧向屋內。
「呵呵,好久不見了啊,洛公主。」一陣魅惑的女音緩緩從黑暗中傳出,溫柔而嫵媚。
隨即只見一個穿著一身翠綠色裙裾的女人悠悠從屋內走出來,儘管對方戴著面罩,但洛西鳳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是你!想必你就是最近在妖皇宮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位魔族姑娘?」洛西鳳警惕了起來。
那女子輕輕拖了拖髮髻,沖著洛西鳳媚笑一聲,道:「慶州一別,許久不見,沒想到洛公主居然還記得我,實在讓小女子不勝榮幸。」
洛西鳳淡淡一笑,原來她就是在慶州假扮五長老的那個媚羽閣女子墨筱,當初洛西鳳就是受了她的幻術差點殞命。
「自然不敢忘了姑娘,感謝姑娘大恩,讓風某差點死在了慶州,如此大恩大德,風某豈敢忘了姑娘,畢竟,風某可還沒有來的及報答姑娘呢。」洛西鳳微微一笑,冰冷眸中閃過一絲凜冽之感。
女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淡淡的月光灑在她的秀髮上,帶著說不清的嫵媚與誘惑,她悠閑地對洛西鳳說道:「也不知道大晚上洛公主去哪裡風流快活了,居然小女子在公子房間苦等,這可就是公子你的不是了。」
洛西鳳從門口走進了屋子,尋來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上,笑著說道:「請姑娘贖罪,風某人實在不知姑娘在我房中等我,若風某人早些知道,怎麼也不會去找那些胭脂俗粉喝酒做樂的。」
女子慢慢走上前來,湊近道:「要讓洛公主失望了,小女子如今可是君上的人了。」
洛西鳳輕蔑的撇撇嘴,冷笑道:「行了,說正事吧,找我到底所為何事?」
女子頓了頓,輕柔的聲音在她的耳畔淡淡響起:「你為什麼,我便為什麼。」那女子不加掩飾道。
洛西鳳頓了片刻,猛然笑了起來,淡淡瞧向女子:「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什麼?」
女子悠然扯出一抹詭笑,慢條斯理道:「你為……無字天書。」
「是嗎?你說的這麼直接,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知君上嗎?」洛西鳳似笑非笑。
「當然不怕,你如今亦是籠中困獸,說的話當真有人會信嗎?」那女子不屑地看向洛西鳳,沉聲接著道:「不如我們聯手,你覺得如何?」
洛西鳳微微一怔,抬眸涼涼的瞥了她一眼,漠然道:「我為什麼要同你聯手?」
「如今在這妖皇宮,莘格勢力龐大,絕非你我其中一人可以應付,我兩若是能夠聯手,事成之後你我在做決斷也不是不可。」
洛西鳳垂眸沉思了半晌,不多言語。
這媚羽閣的墨筱並不是個易對的主,和這種人聯手,著實讓人心中感到不安,但若是不與她聯手,以目前自己的處境,想得到無字天書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她將面容埋入黑暗中,開始猶豫起來。
女子等了半晌,卻不見對方有所反映,又接著道:「希望洛公主能好好考慮小女子的建議。」說完,她將手撫在洛西鳳的肩上,輕輕劃了兩下,轉身朝著門外信步走去。
洛西鳳目送墨筱從視線中消失,面無表情的走上前去將門緊閉,轉身靠在門上吐了一口氣,默默的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要與我的殺父仇人合作,與虎謀皮嗎?」
她默然走到塌旁,開始了打坐。
接下來的日子裡,洛西鳳除了每月中旬的月圓之夜溜進地洞與銘兒對招,其餘時間幾乎是整日整夜地呆在房中修鍊,由於莘格派下的禁足之令至今未解,洛西鳳也就很難有機會再見到上官瑞,而上官瑞興許是因為那日逃跑之事,至今耿耿於懷,這過去的半年裡愣是一次也不曾來見她。
如此洛西鳳反倒落了個清靜,只是偶爾在下半夜的時候,墨筱會前來打攪一番,與她商量後宮女子間的爭寵之策。儘管洛西鳳自身並不喜歡那些女子間的明爭暗鬥,但對出謀劃策這一塊倒是樂此不疲,反也給那墨筱省去了一堆麻煩事。
說起來墨筱自從進到北苑,地位日益高升,如今已到了能與蘭音平起平坐的地步,可惜卻始終被那孟初曉壓上一頭,以至於很多事情至今無法順利進展。
又是一滿月之夜,此刻洛西鳳正身處地洞之中,全身上下泛了一層淡薄的白光,而那白色光源則是來自她胸口的位置。
洛西鳳此刻只覺得全身上下氣血沸騰,整個身子猶如置身於烈火中一般燃燒著,她半匍匐於草地上,滿頭虛汗,不斷低聲喘息。
銘兒從旁走了上來,見此狀況整個人微微一愣,半晌,她半驚半喜道:「你這是……即將突破中階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