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洛西鳳被捕
「少廢話,多少錢,我出。」上官瑞冷冷瞧向那人,手指逐漸攥成一團,他很想知道,現在的洛西鳳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就算見不到他,但至少要讓他知道他是完好的。
「兩天前,有消息說,他帶著手下乘坐鷹群朝融城的方向去了。」
寂靜的夜,漆黑無比的長街,單調的馬蹄聲「咯噔咯噔」地落在空蕩的黑夜。
一個身穿斗篷的瘦長身影牽著一匹駿馬緩緩走在街道邊。
上官瑞將手中包袱系在馬背上,轉眸瞧了瞧身後莊嚴的府邸,轉身徑直朝著長街深處走去。
洛西鳳落地后,帶著眾人準備在山腳下休息一陣。
還是上次的那家山腳下的客棧,洛西鳳走進去一看,整個客棧整潔乾淨了不少。
裡面人一聽動靜,急忙走出來迎客。
一見是洛西鳳,那兩隻兔妖頓時嚇的臉色一白。
「客……客官……」那掌柜的心中一驚,一時間舌頭直打顫。
洛西鳳瞧見這兩隻兔妖經過了她上次的調教,似乎老實了不少,頓時便也對其放下了些防備,負手領著眾人走進了大廳,口中關照道:「上茶。」
很快,茶水上來。洛西鳳提壺往杯中倒水,然後舉杯對著燭光左看看右看看。
一番仔細檢查后,既沒看到蟑螂腿,也沒尋見老鼠毛,她又將茶杯放到鼻翼間聞了聞,見沒什麼異常,這才安心地入口。
茶水帶著一股香甜,讓人喝了以後意猶未盡。
大概是因為白天趕路有些急,這會兒洛西鳳反倒覺得有了一絲困意,她甩了甩腦袋,勉強使自己保持清醒。
直到她發現周邊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她頓時心中涼了半截,她剛欲起身,誰知手腳一陣發軟,最終也沒能支撐住,一頭栽倒在了餐桌上。
兩個兔妖滿臉獰笑,悠然走到了洛西鳳身側,兩人滿意地對視了一眼,手拿一捆麻繩,著手將洛西鳳五花大綁了起來。
「讓這小子上次欺負我們,我呸!讓他狂的……」
「十萬兩黃金歸我們了……呵呵……」
「即刻傳信到孟府,說我們抓到了洛西鳳……」
「可惡……這是個什麼鬼地方。」洛西鳳在試圖用法力強行打開牢門失敗后,有些喪氣地一腳踹在了牢房圍桿上。
「那兩隻兔妖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使詐……」洛西鳳有些氣悶,想來她洛西鳳儘管做事有時候確實陰險了一些,但有一條準則她從沒破壞過,便是從不殺實力在她之下的小妖。
因為她自己本也就是個弱者,她深深明白那種被人踩在腳下,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的痛苦。
但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不與人結惡,卻偏偏有人要與她為敵。
「雪影宗的少主,火氣稍微大了一點吧。」腳步聲緩緩從上方的樓梯口傳來。
洛西鳳定睛一看,心中一涼,此人竟是孟朗。
儘管現在的孟朗看起來比之前蒼老了許多,滿頭的白髮更是十分顯眼。然而洛西鳳終究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那陰冷的眸子,威嚴的氣息,只增不減,甚至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濃烈的仇恨,似乎是瞬間便要將眼前的洛西鳳撕碎了一般。
「孟朗?你可真幸運,天邪炮沒能將你炸死么?」洛西鳳冷冷瞥了他一眼,面帶嘲諷。
「不毀了雪影宗,不毀了你,我怎麼能先死?」孟朗悠冷的語氣彷彿瞬間凝結了空氣,聽的洛西鳳不由在心底打了個寒顫。
直覺告訴她,此刻的孟朗早已不再是之前的孟朗,在經歷過被剝奪權利地位,被剝奪一切以後的孟朗,此刻還能夠如此冷靜地面對她,只能說明,他將這股恨意深深埋藏在了心底,他在等待,在醞釀……
想到這裡,洛西鳳不由倒吸了口冷氣,這樣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何況,孟朗本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兒。
這次麻煩大了……
「你想怎麼樣,你既輸了這一局,便該認命,陰謀詭計可不像是您所為。」洛西鳳試圖以一種還算平緩的口吻來掩蓋心中的慌亂。
「洛西鳳,你與沈無葉能取得無字天書,你們難道不是使用陰詭手段所得?」孟朗冷冷一笑,隨即手中運法,霎時間,無數條鎖鏈從牢房的牆壁中破牆而出。
直直逼向立在牢房中的洛西鳳。
不一會兒,洛西鳳便已被鎖鏈前前後後綁了個嚴嚴實實。
洛西鳳此刻身上前前後後背負了數十條粗壯的鎖鏈,於她而言,此刻就是動一下手指也是困難的。
「孟朗!你到底想怎樣,要殺便殺就是,何必浪費力氣來這麼一出。」洛西鳳四肢被纏繞在鎖鏈之中,高高掛在半空,她使出全身力氣掙扎了兩下,頓時由外而內,連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孟朗停下手中法力,頓了頓,冷聲詢問道:「說,你將無字天書置於何處?」
洛西鳳一聽,隨即一臉嗤笑:「鬧了半天,還是為了那無字天書嘛。」
「說,在哪?」說罷,他再度運法,頓時那纏繞洛西鳳的鎖鏈再度縮緊了幾分。
疼的洛西鳳臉色煞白,滿臉虛汗,卻愣是一聲沒吭。
孟朗一見洛西鳳這般死扛,頓時冷笑,眸中掠過一絲嗜血:「好小子,竟是個硬漢,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罷,那孟朗眸光一凜,手中再度施力,頓時那纏繞的鎖鏈又一次收緊,隱約間彷彿能聽見鎖鏈與骨頭摩擦的駭人聲。
只見懸空的洛西鳳臉色早已是蒼白如紙,額間豆大的汗珠猶如流水般隨著下晗很快形成一個細長的水柱。她的眼睛因為疼痛幾乎快要瞪出血來,她的口中痛苦的呻吟終於由原來的悶哼逐漸變成越來越慘烈的慘叫。
那是一種來自骨縫裡的痛,那尖銳的叫聲中似是承受著極大的折磨。
很快,她的身上已然沾滿鮮血,那被鎖鏈勒出的一道道血紅的印記,映襯著她華麗的衣衫格外的刺眼。
她的嘴角逐漸滲出了鮮血,分不清是因為痛苦而咬破了嘴唇,還是內傷所致,一盞茶的功夫,她變得狼狽不堪。
「孟朗,我告訴你天書的下落!」
她猛然地開口,彷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孟朗聽聞也隨之停手。
「說。」
「我告訴你天書的下落,你給我放了公君羽,如何?」洛西鳳喘了口氣,淡淡開口。公君羽莫名的失蹤,在洛西鳳看來必定是與孟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公君羽?你竟是為他重返人間?」孟朗有些詫異。
「我為誰與你無關,你告訴我,公君羽是不是在你手中?」洛西鳳喘著粗氣,有些斷斷續續道。
孟朗獰笑,冷冷應道:「是又如何,你以為憑你還有本事救出他嗎?」
「我勸你乖乖告訴我無字天書的下落,我會考慮讓你們死的痛快些。」他猙獰的瞳孔死死鎖定著前方的洛西鳳,猶如在看一隻關在牢籠中的困獸一般,滿臉興奮。
「你休想!你若不放了公君羽,無字天書你這輩子都別想。」洛西鳳瘋狂地掙扎著,試圖從這數十條鎖鏈中脫身而出,可惜不論她如何掙扎,終究都是徒勞。
洛西鳳話音剛出,孟朗隨即一聲冷哼,連帶著手中的法力直直逼向洛西鳳的方向。
一瞬間,空氣中再度響起了洛西鳳那極度嘶吼的慘叫聲,隨之隱約傳來洛西鳳那幾近崩潰的話語:「孟朗,你難道不好奇你的女兒孟初曉如今身在何方?」
孟朗再度收手,急切道:「你說什麼,你知道曉兒身外何處?」
「孟初曉是我當初帶出去的,自然我最清楚。」洛西鳳聲音顯得越發的虛弱,似乎全身力氣皆已被抽空了一般,此刻她猶如一具死屍一樣全身發軟,任憑那鎖鏈如何纏繞,她已然沒了絲毫掙扎的慾望。
「說,她在哪?」孟朗略顯陰冷的眸子終於顯示出了一絲焦慮,他的嘴唇因為不安而顫抖得十分厲害。
「我說了,你放了公君羽,我便告訴你。」她的聲音逐漸變弱,她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此刻的她只覺得身心疲憊。
眼前的一切變的模糊,最終洛西鳳腦袋一歪,便就此昏了過去。
醒來時,洛西鳳仍舊是趴在那骯髒潮濕的地面,蟑螂老鼠爬過她的指尖,她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全身上下,由內而外,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彷彿都是被烈火烤過一般,疼的洛西鳳連叫出聲的勇氣也沒有。
她不想動,此刻就算是呼吸,也是痛的。
她終究是低估了人族,低估了孟朗。
如今沈無葉不在身邊,雪影宗帶出來的一批人更是凶多吉少。
想來,她也快了。
但即便要死,她也要用這條命換回公君羽的命。她的摯友……
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輕微的鎖鏈聲,她淡淡抬眸尋聲望去。
只見牢房正前方坐著孟朗,她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坐在這裡的,也許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醒了?」
洛西鳳不做回應,試圖從地上坐起,然而憑藉她目前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了。做了一番努力之後,洛西鳳終於放棄了這個想法,索性爬在地上怎麼舒服怎麼來。
「我考慮了一下,你提的要求算不上過分,這樣,你告訴我曉兒和無字天書的下落,我即刻便可放了公君羽,如何?」
「好啊,你帶公君羽前來,我得看著他相安無事我才可放心。」她的聲音飄忽如絲,不仔細聽的人著實不會明白她在說什麼。
「沒問題。」說罷,只聽的孟朗拍了拍手,不旁石門之後赫然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洛西鳳吃力地轉了轉腦袋,朝著聲音源頭看去,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洛西鳳的視線有些模糊,儘管如此,她便也大概認出了公君羽。
兩人對視卻不說話。
公君羽身後跟著兩個男子,一人手拿一把鎖鏈,那鎖鏈與公君羽的手腳相連。
「公君羽,你怎麼樣?」她咬著牙吃力地坐起了身,目光關切地瞧向視線盡頭模糊的白影。
奈何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洛西鳳不由蹙眉,冷聲道:「孟朗,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點了他的啞穴,你只說讓我放了他,並沒有說要與他說話。這可不違反我們的約定。」孟朗慢條斯理地起身,手中丟出去一把鑰匙,恰好扔在了公君羽的手中。
「解了鎖,你便可以離開這裡了。」孟朗對那公君羽一陣冷笑,漠然道。
鎖鏈解開后,身後兩人便要押著公君羽離開牢房。
那公君羽走到樓梯處頓了頓,又回頭瞧了瞧身後的洛西鳳,最終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洛西鳳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