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快散架了
屋裡丫頭給她鋪了床,大概是摸清了她早睡的習慣,做事做的麻利的很,大席的綢被一躺,覺得骨頭架子都穌軟了。
丫鬟端著換洗的衣物,輕聲行禮:「洛姑娘,換洗的衣物一準備妥當,請姑娘前往偏廳沐浴。」
「好。」跑了一天,沒有什麼能比洗個熱水澡更讓人放鬆的了。
沈無葉將玉墜送來時,天色已深,平日里人多口雜他不喜被人瞧見他出入她的閨房,一拖再拖拖到了晚上。
卻在庭院外頓了頓步子,深吸一口氣:「只是來送墜子,只是來送墜子。」若是有人瞧見他這般坐立不安,怕是要誤會了。
庭院里一顆時令花樹抖落了少許葉子,一瞬間灑下,卻又停了。
沈無葉警惕的環顧四周,並沒風,時令花樹上定是有人。
他便朝一旁的桐樹後撤了撤,果不其然,一抹烏黑自花樹上躍上了青瓷白瓦的屋頂。
洛西鳳浸了將近兩個時辰的葯浴,剛從浴池裡起身披了件鵝黃的外衣,還未來得及將衣服穿上,被被人捂住了口鼻,屋子裡燈火一滅,便什麼也瞧不見了。
她心下一緊,不是撞大運遇見行刺的吧?想到這,她手肘向後一擊,狠狠將來人一擋。
「你是誰?」
沈無葉忍痛去捂她的嘴:「小聲些,是我。」
「你……」
隔著卧房的屏風后忽然傳來一聲清響,模糊瞧見一個人影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她一驚,竟瞪大了眼,扒開他捂著嘴的手蹙眉喊到:「什麼人!」
那人一震,一把長劍尋循聲便刺了進來,明晃晃的朝她眼前晃過,千鈞一髮。
沈無葉帶著她朝身側一躲,抓來一把衣裙扔給她:「先穿上。」
洛西風這才想起他抱了她這樣久,竟現在才給她衣服。
沈無葉手無寸鐵,那人又是真刀真槍,無奈之下挑起地上一把燭坐當劍使,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毀了她一面百鳥朝鳳的屏風,一張沉香木的桌椅,她很是心痛。
沈無葉邊打抖邊哭笑不得:「又不全是你的,你傷什麼神。」說罷燭台一挑將行刺男子的劍,輕而易舉的挑出了手,劃出一道弧線落了地。
他一腳將那人踹的起不來,一手劍氣地上的劍比在他咽喉處,完全將他壓制。
洛西鳳勾勾自己身前長發,滿不在乎道:「不用你我也能將他制服。」
沈無葉挑眉一笑,看她:「哦,洛姑娘要光著身子和人單打獨鬥嗎?」末了一掌拍暈了被制服的男子。
洛西鳳瞪大了一雙眼:「你拍他做什麼,暈了我要怎麼問話?」
沈無葉不理會她的驚詫,挑來男子面前黑紗:「私人恩怨而已,他左右沒傷你,後頭交給孟老爺就是。」末了又是一笑,「我怕你把人葯死。」
洛西鳳當下不樂意了,翻了個白眼瞧去,登時哭笑不得。
這不是孟家的統領,公君羽大公子嗎?前幾日撞見他與孟小姐月下私會,她都沒挑明,他這是來恩將仇報了。
「我還真沒同他結怨,他傻不登來殺我什麼?」
沈無葉挑眉笑道:「今早孟老爺給孟小姐定的未婚夫婿剛來過,你便被他嫉恨了,這人氣量著實小,怕是覺得你將他們二人的事抖了出去,壞了他與孟小姐的好事,來報復來了。」
洛西鳳百口莫辯:「我可委屈了,我還什麼也沒說呢。」
說話的功夫,屋外忽而喧鬧起來,孟老爺領著一眾帶刀的死士,衝進她院子,見她出來連聲詢問情況。場面之誇張震的她說不出話。
「丫鬟來報,說是聽見屋中有打抖聲,在下這才急忙趕來,沈公子洛姑娘可是出了什麼事?」低頭瞧見地上躺著一個,著實給驚了,「公公子這是怎的了?」
沈無葉與洛西風相看了一眼,孟府的丫鬟果然各個都是人精,主子房中遇刺不先救人反倒先去通知老宗主。
看著這事有些難收手,洛西風莞爾一笑道:「我正沐著浴,君公子不知怎的就,就從屋頂上落下來了。」
一句兩句全說不清,怪叫人誤會。沈無葉無奈嘆氣,將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訴了孟老爺,孟老爺拍案而起,大怒道:「我孟家帶他不薄他竟恩將仇報,身為行刺我孟家宗親,孰不可忍。」說罷抬手叫人將地上那一隻抬起來,扔去了後院的地牢里。
孟老爺反覆詢問洛西風可否受驚,她是氣的不輕,倒沒怎麼驚著,小妖女因這點小事便驚了,也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