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打女人
如音寺的法會正進行著,然天空卻在此刻變成黑壓壓的一片,似山雨欲來,狂風呼嘯著而過,倒了燭火,掉了祭品,原本好好的法會被這風吹的亂七八糟,像是被洗劫了一般。
方丈坐在那裡依舊誦經念佛,不把這風當做一回事,虔誠的讓人敬仰。其他弟子見狀,自是不敢亂動,便忽視這風,跟隨著方丈的步伐。寺中人既是如此,墨緋顏和夜北澈又怎麼會臨陣退縮?紋絲不動的打坐,眉頭都不皺一下。
風呼嘯著而過,一滴滴豆粒大的雨滴順勢而下,隨後,傾盆大雨頃刻而下,迷了人的眼,洗了這世間的污濁。
頂著大雨,墨緋顏和夜北澈配合著寺中人將這法會做完,天空在此刻也變得明亮了起來,雨緩緩的收起。
墨緋顏站在凈壇上,抬眸眺目遠方,山上雨後的風景更加的瑰麗、處處透露著生機勃勃,大地仿若新生。
夜北澈接過小和尚手中的素衣便為墨緋顏披上,細心的攏了攏,如今天是越來越冷了,已快入冬,此刻她又淋了雨,最是要小心的。
感受到身上的溫度,墨緋顏側首看向身側的夜北澈,嘴角揚起甜蜜的笑容。只要他在,天地都失了顏色。
方丈緩步的走至墨緋顏及夜北澈的一側,讚賞的目光看著夜北澈和墨緋顏。
「北王爺及北王妃如此誠心,上天必能收到。」
墨緋顏本就是臉皮薄的人,禁不住誇,此刻不由得謙虛起來,連忙搖頭,夜北澈則沉默著不言語,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只是目光一直擔憂的看著墨緋顏,眉頭皺起。
收到書信的小和尚見此刻法會結束,想起那封信便上前走至凈壇,將書信送給了夜北澈及墨緋顏。
「這是剛剛信鴿所收到的信,因法會開始未能送來。」小和尚雙手合十,誠懇的說著,說完將書信送上。
墨緋顏奇怪的看了一下,他們只給衛牧寫了書信保平安,還回復幹什麼。想歸想,她手接過書信,向小和尚道了謝,便拆開了信。
方丈等人便去各做各事了,夜北澈依舊是皺著眉頭,奈何此刻他身上也是濕漉漉的,不然必定不會讓墨緋顏此刻穿著濕衣服。
接收到夜北澈的眼神,墨緋顏輕笑著糊弄過去,她又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淋雨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但總歸那被人關心著的感覺是美好的。
正想著,她低頭看向手中的書信,頓時變了臉色,夜北澈見她臉色不好,便也低頭看去,眼中深沉,倒是無動作,卻也知曉她是因何了。
「我們下山吧!」墨緋顏一秒后合上書信,再也顧不得什麼,拉著夜北澈便要下山,連向方丈告別都來不及。
墨緋顏著急,夜北澈則皺眉。雖然小蔻只是他府上的丫環,他並無特殊關照,但重要的是墨緋顏關心,只要是墨緋顏關心的人,便是他保護的人,只因他容不得她露出傷心、難過的表情,在他的身邊,她只要開心便好。
山上到山下,即便是快馬也要有一段時間,更何況山上更沒有馬,夜北澈單手摟著墨緋顏的腰,帶著她直接的用輕功,腳輕點樹枝,一路踩著兩邊的書下去,雖然危險了點,但無疑是最快的辦法。
「唉,都不是能省心的,盡給我出幺蛾子。」趴在夜北澈的胸膛上,墨緋顏無奈的說著,雖說如此,可心裡卻是擔心著急的,簡直快成熱鍋上的螞蟻了。腦袋裡又開始的胡思亂想了。
夜北澈謝爾一笑,知墨緋顏只是發發牢騷。
「既然覺得小蔻煩,那本王就讓她早些嫁出去。」
「去你的,這麼大一個人衛牧都看不住,我才不放心呢,還得再看看!」墨緋顏嬌嗔的白了夜北澈一眼,原本她是想讓小蔻早些尋找自己的幸福,畢竟小蔻也不小了,然而此刻她卻再次的變得猶豫和謹慎了起來。
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一生只有一次,選對人非常的關鍵,若急匆匆的,最後小蔻過的很不幸福,她必定會自責,既是如此,還不如現在謹慎些。念及此,墨緋顏不禁抬眸看向上方的夜北澈,她當初到底是怎麼被他拐騙啊?一點猶豫的都沒有就嫁給他了。
回首當初,她好像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半受威脅的就成了他的王妃,就成了他的人,這應該就是命中注定吧。
夜北澈見墨緋顏有些出神,不知她在回想當初,還以為她是擔心小蔻,便加快速度的下山。
這邊墨緋顏正緊急的趕了回來,那邊急切的衛牧終於在四處尋找后得知了線索,有人看見小蔻從府里出來后,便想向如音寺前去,奈何城門被關,她多次哀求未果,便回去了,就在回去的路上消失了。
衛牧知曉后,眉頭皺的更深,擔憂的神情更重,立刻聯想到前幾日他將禮部尚書葛利關進大牢的事情,這幾日他防備著,倒是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
「給我去查所有有關葛利的人脈!」衛牧鐵青著臉色的吩咐著,既然有了點線索一切可能他都要去查,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知道小蔻現在的處境更加的危險,衛牧更是半點不得閑,四處的奔走,四處的打探。
衛牧如今的動作已然不能算是默默了,四處奔走的人群四處的打探著,即便是百姓都能看的出來,更何況是那些朝中大臣。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等著看好戲,有人火上澆油。畢竟衛牧新官上任,看似和周圍的大臣相處的極為好,可卻誰的帳都不買,一開始還好,後來大臣們心裡便都有了意見,誰都想利用官職做點什麼,然而衛牧的鐵面無私,必定會是他們的阻礙,此刻衛牧亂了陣腳,他們自是高興還來不及。
而此時的小蔻被人打暈了裝在麻袋裡,拖進了一條小巷子,進了一個後門,她此刻依舊的無知無覺,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怎樣的危險。
當小蔻悠悠轉醒的時候,眼前是陌生的房間,華麗的裝飾讓她錯覺自己誤進了王妃的房間,她緩慢的坐起身,后脖頸還在隱隱作痛著,她努力的回想,才想起她是被人打暈的!
「醒了就好,進了我這就得給我安穩點。現在讓她們教你些該做的,晚上給我接客去!」
她還未站起,耳邊便傳來惡劣的質問聲,她來不及詢問什麼,便被人拉走,腦海中那人的話揮之不去,她也明白自己是到了什麼地方,她掙扎然而只會換來更加痛苦的教訓,身子被不斷的挨打,她已無力再去掙扎。
她第一次遭受這般的對待,腦海中想的全都是衛牧,在心裡的呼喊著他,卻不希望他來,不希望他看到自己這般的模樣,她本就不完美,如今這般更是配不上他了。
流連在小蔻最後消失地方的衛牧,仔細的觀察著每一處,似是聽到了小蔻的呼救,他整個人都變得暴躁不安,似要爆發,一名小廝快速的跑著衛牧的面前,耳語著說著什麼,只見衛牧的神色變得更加的難看,額頭上青筋暴起,待小廝一眨眼,眼前早已沒了衛牧的身影,他不由得擦擦雙眼,簡直是懷疑自己見鬼了。
沒多久,墨緋顏和夜北澈一路打聽,來到了衛牧剛剛還在的地方,找衛牧是最直接的辦法,然而衛牧總是在跑來跑去,讓他們也跟著後面跑。
「衛狀元人呢!」來到原地,墨緋顏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頭都大了,面色焦急,表情更是不怎麼好,語氣就別提了,小廝的耳膜都快震碎了。
夜北澈摟了摟墨緋顏的肩,安撫著她,僅是眼神輕微的一掃,便讓那小廝嚇得腿軟,就差沒跪地了。
小廝伸手弱弱的右方指著,口中緩慢的說著,都結巴了。
「在……在……悅……悅花……悅花樓!」
墨緋顏聞言,都快被氣炸了,憤怒的火焰在她的眼中燃燒,即便是夜北澈,臉色也變得更加的冷冽。
下一秒,二人如一陣風般快速的消失不見,原地的小廝直接的給嚇傻了,愣愣的看著前方,因這模樣兒引起百姓的圍觀,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彼此談論著。
而此刻的悅花樓可謂是熱鬧無比,衛牧未帶一兵一卒,直接的踢開了悅花樓的大門沖了進去,今日他不是以衛狀元的身份而來,今日他是以衛牧而來,救他心愛的女人,僅此而已。
「哎呦,今兒個是什麼風把衛狀元吹來了,不過衛狀元似乎來早了,我這悅花樓還未開門呢,您啊,等晚上再來。」衛牧的大動作,將悅花樓的媽媽給招來了,見他就笑,雖然眼中不太高興,心疼那門,心裡卻還忌憚著衛牧三分。
衛牧鐵青著臉色的看著那媽媽,大步向前跨一步,雙手直接的掐住了那老鴇的脖子。他從不打女人,今日為了小蔻而破了例。
「小蔻在哪!」
衛牧的聲音擲地有聲,迴響在整個悅花樓,將所有的人都嚇著了,但卻沒人知道他口中的小蔻是誰,畢竟小蔻並不出名,更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老鴇拍打著衛牧掐住她脖子的手,臉紅的都快呼吸不了了。
衛牧見她不回話,周圍的更是沒一個出聲的,他將老鴇向別的方向摔去,自己則快速的上了二樓,一間一間的去尋找!
「衛牧!我要報官!」
老鴇被摔在地上,整個人腰酸背痛的,坐起身指著上樓的衛牧的背影大罵著,一側的姑娘們見狀連忙的將她扶起,老鴇連忙的讓人去報官,自己則顧不得身上的傷,連忙的追著衛牧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