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與世界為敵
遠離君幽邪的院子,墨緋顏按照原路返回,暗自記下了地形,不願再迷糊的衝撞過來,君幽邪給她的感覺雖然帶著些熟悉,卻太過危險,讓她不知所措,所以能不遇上就不遇上。回到院子里后,墨緋顏沒休息,再次的從院子里出發,開始向反方向去尋找夜北澈,就算這個地方她也要翻了天的把夜北澈找出來!
順著路一直走,她漫無目地的遊盪著,一邊努力的記住地形,一邊觀察著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比如暗格之類的。如果夜北澈在這裡,蓮琪肯定不會那麼容易的讓她找到,尤其是君幽邪那麼不准她提夜北澈,所以夜北澈藏身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想著她又擔心又放心,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擔心夜北澈的處境,卻又放心他有了人照顧,至少蓮琪不會讓他有什麼危險,可一想到在他此刻最困難的時候,她卻不在他的身邊陪著,她便心疼和懊悔。她該緊抓著他不放的,現在便不會失去他了。
正想的入神,不知道自己無意識的走到哪了,有嘩嘩流動的水聲傳來,她才發現在她的右側,赫然有一條瀑布自懸崖上而上,那瀑布順流而下,衝擊在暗礁上,激起一陣陣的浪花,那場景當真是波瀾壯闊,看的她心情激蕩,若是這樣的場景夜北澈在身側該有多好?低頭向著身側看去,原本屬於他的位置現在空蕩蕩的,看的她心裡更加的難受。
「這水倒是溫熱的,你不如下來陪本尊一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墨緋顏嚇了一跳,伸手拍了拍胸脯,安慰被嚇到的心,順著聲音向下看去。
瀑布下便是泉清泉,而她的斜前方,在樹木隱約的遮擋下,君幽邪的身影若隱若現,不著寸縷的半截身子都泡在了泉水中。見狀,她不由得眼神發亮,伸長了脖子要去看。
她並非是對君幽邪有意思,而是想看那面具之下的真實面目,然而即便是此刻,君幽邪臉上的面具依舊戴著,她微微皺眉,覺得君幽邪怪異的很。她有些詫異,怎麼走到哪都能碰到他?而且現在已入秋,就算水不冷也會覺得涼,也只有他這樣的體溫也才會覺得暖和吧。念至此,她忽然想念夜北澈伸手的溫度,雖然也冰冷,卻總讓她覺得舒適,剛剛好的溫度,就如他們剛剛好的愛情。
「還是你獨自享受吧,我沒興趣和冰塊一起。」冷漠的對著前方說了一句,墨緋顏沒興趣再看下去,按著原路返回。
身後傳來君幽邪嗤嗤的笑容,她不知他在笑什麼,也沒空去理會。隨著墨緋顏的遠走,君幽邪緩緩的拿下手中的面具,面色冷冽,低著頭對著水中的倒影嘴角緩緩的勾起,水中的那張臉帥氣逼人,嘴角的笑容邪肆的令人瘋狂。
晚膳時分,墨緋顏才走回那個她的院落,她已接近抓狂的狀態。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這個地方出奇的大,曲曲折折,簡直是比皇宮還能饒人,最詭異的是這裡的房屋基本上都差不多長得一樣,若非她的院子前多放了一盆植物,她還真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
還不止如此,這裡那麼多的房屋,那麼大的地方,可偏偏她除了蓮琪和君幽邪,便再沒看見一個人,兩個人住著這麼大的地方不會覺得空曠嗎?隨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空曠不空曠與她無關,她只要快速的找到夜北澈,然後再離開這裡就再也沒有一點關係了,不知道小蔻那邊會不會擔心她。
墨緋顏坐在桌邊皺著眉頭,眼中帶著濃濃的擔心。
此刻,狀元府中,還未接到夜北澈和墨緋顏墜崖消息的衛牧正儘力的哄著小蔻,城外事情還未解決,夜北澈和墨緋顏突然離開去祈福,他又忙著抓禮部尚書的把柄,一樁樁下來,至今才能夠好好的哄她。
「衛狀元神龍見首不見尾,忙的很。我還是不打擾了。」
小蔻則完全不吃衛牧的這一套,一句話就將衛牧給堵了,惱怒的將門關上,將衛牧完全的隔絕在外,她不自覺的便會對衛牧任性,就像是上癮了一樣,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衛牧被小蔻吃的死死的,有志像夜北澈那樣的妻奴發展。
不在同一個地方,卻在同一片天空下。夜晚悄悄的來臨,夜色遮住了天空,黑蒙蒙的讓人看不真切。
晚飯後,墨緋顏思念著夜北澈無法安睡,便到院子里走走,她慶幸著君幽邪沒再來找他,也沒再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然而她停了下來,無事可做,腦海里想的、念的都是夜北澈,思念已如骨髓,成了狂,瘋了魔。
人都說心隨念想,心裡想什麼便會出現什麼,果真如此。
墨緋顏的目光像是定住一般的看向院門前那個背著她而站的身影,不知是何時出現的,淡淡的月光下,那白色的衣袍依舊晃眼,她想移動腳步,卻因震驚而移動不了半分,她紅唇微張,想說的那個名字如梗在喉。
沒一會兒,那人影便開始向前走了,墨緋顏吃驚。
「澈~」她低聲的叫著,腳步終於可以移動,小跑著上前,眉頭卻緊皺了起來,不知道夜北澈為什麼不轉過身,不知道夜北澈為什麼不過來,反而離開了,她心裡生疑,可即便是如此,她也腳步不停的跟了上去,她不願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跟隨著夜北澈的腳步,墨緋顏一路向前,看著周圍的場景,她越走就覺得越不對勁,周圍的場景太過的陌生,完全不像是白天她走過時看到的樣子。她擰著眉頭,暗自用勁,休息一日後她的內力已經回來了,就算不能打贏,至少能拖延一陣。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墨緋顏停住了腳步,不再向前。她不知道跟隨著眼前的人走到了哪裡,這裡四周樹木參天,倒像是森林。她不由得皺眉,這麼晚了把她引到這樣的地方絕對是不懷好意,也怪她太過思念夜北澈,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追過來了。
聽見她的話,那穿著白衣的人緩緩的轉過身,天色黑暗,墨緋顏看不太真切,卻覺得那人的輪廓她十分的熟悉。此刻頭頂上烏雲慢慢的遠離明月,月光清冷的撒下,籠罩在天地間,眼前人的面容也讓她看的一清二楚,她緊皺眉頭,防備的看著眼前的人。
「蓮琪,你究竟想幹什麼?」墨緋顏冷聲的質問著蓮琪,冷冽的目光看去,心中有些憤怒。敵人,是讓你感覺到危險的存在才能稱得上是敵人。蓮琪,於她頂多能算是認識且不熟的人而已。所以,她一直不曾把蓮琪當敵人,但如今看來,蓮琪未必不把她當敵人。
「我想要你的命!所以,我來取!」蓮琪猛地脫下那偽裝的白色衣袍,書中的劍在月光下透著寒光的刺向墨緋顏,她表情狠毒,目光陰冷的直視墨緋顏,仿若是她最大的敵人。
墨緋顏側身躲開蓮琪送過來的劍,也不再那般的和顏悅色。
她不曾與這個世界為敵,這個世界卻一直與她為敵,那麼就讓她雙手沾血,毀了這與她為敵的世界!
想到便做到,墨緋顏沒有絲毫猶豫的出手,第一個處理的便是眼前的蓮琪,然後墨如煙,接著墨明,一個一個都讓他們消失在她的面前,不再打擾她清凈的世界。
蓮琪本就在武藝上技高一籌,如今更有利刃在手,自然是站上風的,墨緋顏經過這些日子的練習,內力也在不斷的增長著,對付蓮琪她便要出其不意,方能制勝。
她步步躲避,蓮琪步步緊逼,她緊盯著蓮琪的每一招每一式,找尋著弱點。
咔嚓一聲,她的手臂迎著蓮琪的劍擦身而過,破了衣裳,肌膚染血,點點血珠露出,她冷冽的不悅的目光掃向蓮琪,不再防守,不再躲避,隨手摺了樹上的樹枝,手上暗自使力,一股股內力來源不斷的從身體彙集到她的右臂,流入樹枝,蓮琪的劍迎了過來,直對著她的脖頸處。
她手中的樹枝因她內力的灌輸而變得堅硬了起來,眼看著利劍要穿過她的喉嚨,她卻絲毫的不驚不慌,甚至連閃躲的動作都沒有,直直的迎了上去。
蓮琪見狀,不由得輕聲冷哼,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其實本不用那麼麻煩的引墨緋顏出來,只是因為君幽邪的存在,若在院內,君幽邪第一時間便能趕來救援,而此刻她將墨緋顏引入到了陣中,即便君幽邪察覺到了,進來也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足夠她殺掉墨緋顏了。
想著,蓮琪看著墨緋顏的目光不由得又多加了幾分得意。墨緋顏手中的樹枝幾乎是同時殺向了蓮琪,直指蓮琪的心臟。
兩個人的劍與樹枝交叉著向著彼此,卻是墨緋顏的樹枝更長些,堅不可摧的沒入蓮琪的皮肉,傷了她三分。蓮琪不由得吃痛,手中的劍便偏斜了。墨緋顏早就等的這個機會,彎腰側身躲過,手中的樹枝也因此而更深的刺向蓮琪。
顧忌到蓮琪的身份,墨緋顏的手歪了一下,樹枝雖進入了蓮琪的胸前,卻也因為那一分而沒有什麼危險。兩個人擦肩而過,一同的躺在地上,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
墨緋顏雖然贏了,可這一仗她並不輕鬆,可以說是險勝,若樹枝沒那麼長,亦或者她的內力不夠深厚,現在倒下流血的那個人就會是她,亦或者比現在更加的慘烈,她不由得感嘆,也多虧了那多出的一截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