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凌折簫,我們走著瞧!
第860章凌折簫,我們走著瞧!
晏君卿目空一切的讓自己平靜,他看到的還是原來的夜絳洛,夜絳洛那一臉的鬼妝容不存在……不存在……
【相爺大人獲得新技能:催眠術】
他的陛下一定是忘記吃藥了!
……都不萌噠噠了!
【相爺你突然這麼萌萌噠,寶兒們造嗎?】
「君卿你眼睛怎麼了?」
夜絳洛見到晏君卿那流轉著星光的眸子突然死寂一般的沉靜,毫無光彩,頓時被驚了一跳,伸出小爪子就往晏君卿的面前揮著,揮了好幾下晏君卿都沒有眨動一下眼睛。
——廢話,相爺大人正準備用催眠術讓自己把眼前這個……「不忍直視」「喪心病狂」的形象人物徹底無視。
眼看晏君卿兩眼發直,夜絳洛更加的驚奇的拍了拍晏君卿的肩膀,「君卿,你不會是被不明物體附身了吧?」
晏君卿被夜絳洛這麼一拍,也無法做到目空一切了,仍然盡量的避開夜絳洛的臉,看著她的衣服,上面的綉線,輕咳一聲:「陛下,臣不介意你這副妝容出行,但,如果陛下是為了避人耳目,最好不要化如此興師動眾的妝。」
夜絳洛雖然抽風,但並不笨,她聽到晏君卿如此隱晦的暗示,立刻想明白了,拿起鏡子照了起來,那張唇就像是吃了血一樣,而那張臉,她真的表示,她不是故意的。
夜絳洛眼尖的看到一旁放著的銅盆,裡面還有一汪清澈的水,她拿起一邊的帕子浸濕水,迅速且認真的把自己臉上那一團亂的東西給清理掉,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大致是,我愛洗臉,我愛美人,我愛江山愛世界之類的無厘頭句子。
「陛下,臣來。」晏君卿見夜絳洛洗凈臉之後獃獃的拿著鏡子看了又看,就是手上再沒有舉動,徑直走到她面前,手上執起被夜絳洛憤然丟下的胭脂,定定的看著她。
夜絳洛本準備再次奮鬥,卻聽到晏君卿沉穩的聲音,抬眸的瞬間她以為自己見到了奇迹,因為晏君卿手的已經放在了胭脂上,像是就在等著她開口就會幫她上妝。
夜絳洛確定,她從來都不知道晏君卿居然還有如此可靠的技能點!
「來來來,盡量低調啊,華麗的低調那種,哎,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高調~」夜絳洛驕傲的抬起小臉,上面雖然殘破著,可那牽動眼眉的笑,動人的表情讓整張臉都看起來順眼了,足以讓晏君卿忽視掉她臉上的殘破。
晏君卿在調和好正常的膚色后,抹上了夜絳洛的臉頰,將她原本殘破的面容給遮掩住,隨後畫眉,描唇。
只是片刻,晏君卿就把夜絳洛的臉給整的和平常人一般,疤痕細微存在,整張臉出眾,卻清秀娟麗。
夜絳洛再次拿起鏡子看著鏡子里的人,咂吧著嘴巴,滿意的稱讚起相爺大人:「不錯,不錯,就算以後丟了職務你還能去做個化妝師。」
「……」晏君卿唇角抽搐。
「一定能賺一大筆,這技術,真是比上棒子國的了。」夜絳洛開心的站起身,把頭髮高高的束起,隨後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晏君卿的肩膀:「小晏子,走了。」
「……」晏君卿手指抽啊抽啊,勉強止住要抽飛某人的念頭。
晏君卿自然沒有接上話茬,只是無奈的跟隨其後,他絲毫不懷疑,他們這樣出去,依舊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這邊,這邊……」夜絳洛出相府倒是沒有選擇正門,而是走了以前常走的夜絳洛專屬路線,俗稱翻牆之路。
「小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從正門走,沒門!我們是偷偷出去,自然不能讓旁人察覺了。」夜絳洛嗤嗤的笑了兩聲,隨後坐在了牆頭之上,拍了拍手,讓晏君卿快些過來。
「你知道什麼叫一枝紅杏出牆來嗎?就是我這樣!」夜絳洛把雙手往牆外伸了伸,隨後意表自己就是一棵樹!
「陛下,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會注意自己的身份。」所以,可以不要這麼犯二嗎?
晏君卿縱身揮袖,衣袂翩躚而起,滿頭銀緞飛揚半空,一躍飛身到牆上,隨後順利的翻過牆,看著還在牆頭上逍遙的夜絳洛,廣袖曳地,張開了雙臂。
「知我者,莫過君卿是也。」夜絳洛滿心歡喜,也帶著全身心的信任,縱身向下跳去,被晏君卿接住的瞬間,她有些擔心晏君卿會不會被她給壓壞了。
畢竟晏君卿那孱弱的身體可是禁不起她這麼猛烈的撞擊!
擁抱狀態在夜絳洛退後一步的時候解除,她仔仔細細的端詳著晏君卿,他素白的臉,被她摸了兩把之後順利恢復血色,夜絳洛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昂首闊步的道:「小晏子,跟著公子我,別走丟了。」
——跟著你才是一定會走丟的好嗎?晏君卿表示,壓力很大。
「臣自當盡心護陛下周全。」晏君卿走在夜絳洛的身側,只是幾步就遠離了相爺府,街道上也沒有人注目他們。
大街上人山人海,夜絳洛摸摸這個,拍拍那個,十足的土鱉狀。
等她逛夠了,回頭看著風華絕代的晏君卿——尤其是那雙從容淡定的紫瞳,頓時覺得自己大約、可能……嗯哼,其實就是早被晏君卿看透了。
撇撇唇,夜絳洛決定說實話,把事情詳實的和晏君卿講清楚:「碧雲受傷了,只有孟弦有辦法,我們現在要找到凌子良。」
「子良?」晏君卿眉心輕輕一蹙,他很清楚夜絳洛鬧著要出來不會那麼簡單,原因居然是,她要找凌子良……
沒有踏破鐵鞋,只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夜絳洛和晏君卿眼尖的瞧見了一處熱鬧,而引起這番熱鬧的人正是凌子良。
凌子良正站在客棧下嗷嗷的瞎叫喚著:「孟弦你給世子爺出來!孟弦你有膽子追我這麼久,現在連出來的膽子都沒了嗎?」
孟弦在客棧內聽著外面的吵嚷,索性閉目養神,充耳不聞凌子良的話語,陰柔姣好的容顏上沒有一絲表情,單手執著一壺清酒,往口中灌著。
凌子良火紅色的衣衫迎風而動,他感受著胸中的一股就快衝出來的情緒,咧咧嘴,哼了一聲:「孟弦,你當真不出來見我嗎?你確定?你肯定?你真的肯定??」
路人甲表示對當前的局勢保留著自己的意見:「這男人一定是被老婆丟出來了,真是丟男人的臉啊。」
路人乙不同意路人甲,喔,路人乙是個女子:「去花樓被老婆抓到了吧,活該,你們這些男人都是活該!」
路人丙樂呵呵的笑著參與進來:「依我看,這男人只怕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不然你們想想,他老婆為什麼這麼薄他面子,任由他這麼叫著也不見他?」
路人甲,路人乙紛紛點頭,表示路人丙說的真是有理。
而凌子良的下一句話就打破了他們的猜測。
凌子良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咪,腦中想起孟弦和顏念的種種,一時急火攻心,他氣憤之極:「孟弦!你是男人,要和顏念保持距離!」
路人們齊齊:……
真是世風日下,今天的天氣真好啊,他們還要回去做飯,嗯……他們還要做工,就不看這熱鬧了,嗯嗯嗯。
男男之風真心要不得啊!
孟弦在凌子良喊出如此驚奇的句子后,好看的眉頭一鎖,渾身的氣息凜然,他從來都是喜歡的凌子良,哪裡和顏念混在一起了,凌子良這傢伙是什麼眼睛什麼腦子!
一壺玉白色的酒壺應聲碎了一地,裡面確實已然無一滴酒水,孟弦輕然起身,身影沒有一絲搖晃,他端起一大盆涼水,走到窗邊,看準了仰著腦袋的凌子良,就這麼潑了下去。
那一大盆的涼水就這麼從天而降,將凌子良澆了個透心涼,而接下來孟弦冷然的單字卻讓他感受到了比這盆涼水更加冷的觸感。
「滾!」只是一個字,卻像是刀尖戳在凌子良的心頭,他下意識的伸手撫上自己的小心臟,拍了兩下,還鮮活的跳動著,呼出一口氣,原來他還沒死啊。
饒是凌子良,這麼被人折騰的濕漉漉的,也沒臉皮再賴著了,他得想辦法把自己身上這套衣服弄乾,然後找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間——再來!
轉身的瞬間,他看見了不知從哪裡冒出的晏君卿……是的……是晏君卿!
堂堂的相爺大人竟然穿著一件極其質樸的黑色衣服,臉上沒有被夜絳洛得逞塗成黑色,可終究還是降低了晏君卿的引人注目性,可這一點兒也不影響他的容顏,他的辨識度還是百分之兩百的高!
就是神情恍惚的凌子良也在一瞬間認出了晏君卿……他表示自己也想瞬間換一件晏君卿那色的衣服,隨後掩面而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這不算是逃走!
凌子良還沒有和晏君卿說上一句話,就感覺到一陣風迎面而來,自己的衣服后領被人揪住,而他整個人也被提了起來!
「大大大……大哥!」
他還能更慘一點嗎?
「想上去?」晏君卿唇角一勾,「我送你一程。」
說完幾乎是毫不費勁的就躍上了客棧二層,窗戶也在晏君卿一掌之下打開,而他就那樣被丟進了窗戶內,險些就摔在了地上,可身體還是晃動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他即使的打了一個滾,隨後立定站好。
夜絳洛本是和晏君卿在人群中看著凌子良的熱鬧,卻在晏君卿助凌子良一臂之力的時候,她側目恍然看見了一個男人。
那雙紫眸像是和晏君卿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不同的是他的眼神里釋放著霸氣,那俊美絕倫的五官帶動著眼睛,肆意而張揚的展現出他獨特的味道。
這個男人身邊還跟著幾個護衛,各個看似普通,其實暗潮洶湧,夜絳洛只是一眼就知道那些護衛並不是泛泛之輩,而真正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這樣的眸子,全天下她也沒見過幾次,晏君卿、凌子良、夜落茗……而她知道的另外一個可能擁有紫眸的,也只有那個人……
男人像是注意到了夜絳洛的目光,回視過來,覺得夜絳洛普通,這是一張沒有見過的臉,他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因為他是天生的王者,可夜絳洛的目光不是平常人的那種,帶著羨慕或者嫉妒,夜絳洛的眸子過於平靜,過於沉寂。
他只在凌清羽的身上見過那樣的眼神,恍若世間萬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又或者,他孑然一身,什麼都不在乎,也什麼都可以不在意。
這樣的眼神出現在這樣一個面容平常的男人身上,著實耐人尋味。
事出異常必有妖。
男人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自然的繼續行走,進入茶樓,只不過在行走之時分外的注意了身後而已。
果不其然,他被跟蹤了。
夜絳洛一路尾隨,也不害怕,淡定自若的跟在其後進入了茶樓,看著這個男人進入了一間雅間,她在距離雅間不足十步之處站定,輕挑眉毛。
片刻后,她展顏一笑,那絲笑容就宛如清澈的池水中,娜探出一枝蔓蔓的洛白蓮花,有一種將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的淡然。
既然對方選擇請君入甕,那麼她就進入這瓮中瞧瞧,究竟有些什麼?
夜絳洛自然的走入雅間,門口的護衛壓根沒有阻攔,主子的命令是讓人他進去,他們也無法反對,畢竟……有那樣血腥隨性的主子是他們的不幸吧。
夜絳洛只是進入雅間,她就已經猜到這個男人是凌折蕭,幾乎是瞬間,她坐在茶座之上,嘴角倏然上挑,一雙眸子冷若劍鋒,
冰冷森澈,如千道劍鋒凝為長風的森寒劍氣般的凌折蕭,唇邊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一剎那間,竟然有了一種妖厲之美,渴血的眸子盯著夜絳洛這個不速之客:「既然有緣,本公子就請你喝一杯。」
夜絳洛的面容是被胭脂覆蓋的白粉,沒有水潤的光澤,卻有著一雙秀目,那目中水光微動,看似破綻滿滿,可若是要細細尋她的漏洞,卻尋不到一絲一毫。
嬌弱的身軀絲毫不像男子之軀,凌折蕭冷冷的盯著夜絳洛,接過他茶碗的手如春蔥一般,一截腕子皓白如洛,伶仃的白,偏生指尖卻是血一樣鮮紅的蔻丹。
分明是女子之軀,卻偏偏裝作男子,問世間什麼樣的人會喬裝出行,身份貴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