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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龍虎鬥

  第832章龍虎鬥

  眼看著銀槍就要插·進風寡的肩胛,夜醉壁忽而沖了過去,一把推開風寡。


  虹時眼眸一瞪,連忙收槍,鋒利的刃口划傷了夜醉壁的手肘。


  鮮血霎那間噴薄而出,粉色的衣衫因為鮮血而逐漸染成了大紅色。綻放的血色妖嬈的好似一朵盛開的彼岸花,妖野動人,魅惑人心。


  看到自己的銀槍傷了夜醉壁,虹時驚住了,呆立原地,紋絲不動,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思考。


  殿,殿下受傷了……


  還是他,他傷了殿下……


  他、傷、了、殿、下——這五個字像驚雷,「哐當」一聲劈死了虹時!


  【別問我為什麼雷聲是「哐當」,柳親媽抽風沒有道理~】


  風寡迅速反應過來,奔至夜醉壁的身旁,一把抱住她因為疼痛而虛弱無力的身子,看著她蒼白的小臉,風寡心疼得不得了,緊緊抱住夜醉壁,只說了三個字:「你真傻。」


  「嗯,碰見你……就傻了。」夜醉壁聲音緊繃,額頭上逐漸滲出細密的汗珠,脊樑處冷汗直流。


  「殿殿殿殿……殿下!」僵硬不動的虹時也回過神來,趕忙奔至夜醉壁的身旁,驚慌失措的大呼:「來——」


  「噓……虹時……不能喊……」夜醉壁素白的手因為疼痛而沒有一絲力氣,費力的捂住虹時的嘴巴,艱難的說著。


  她現在這副樣子,若是被外面的那些宮女太監看到了,怕是要出大事。


  虹時看了一眼夜醉壁身上的宮裙,霎時恍然大悟,好半晌才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千軍萬馬巋然不動的臉慘白一片。


  風寡已經的點了夜醉壁的穴道,幫她止血。


  壓制著心中的怒火,強忍著一刀砍死虹時的衝動,他冷聲低吼道:「滾!出去守著。」


  這一次,虹時沒有再反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夜醉壁,看到她沖著自己點了點頭,虹時低下頭,一言不發,撿起銀槍朝外走去。


  他是要保護殿下啊……可,到頭來讓殿下受傷的也是他!

  他對不起大哥,對不起相爺,對不起殿下!


  愧疚和痛苦迅速在心底蔓延,出了偌大的醉宮,虹時便硬生生的跪在醉宮前的青石板上,銀槍擱置一旁,槍頭上還沾染著夜醉壁的血跡,殷紅的血跡在閃閃發光的槍頭上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映在虹時的眼底,愧疚叢生。


  醉宮裡,夜醉壁痛得整個身子都貼在風寡的胸膛上,蒼白的唇瓣沒有一絲的血色,她柔聲呼喊著風寡的名字,眸中哀傷和乞求盡顯:「風寡,不要和虹時置氣,你不該對他下殺手……虹時沒有錯,你卻動了殺念……」


  「別說了,你先換衣裳,在御醫沒有診斷你平安無事之前,我什麼都不會答應你。」迅捷的打橫抱起夜醉壁,風寡冷著一張俊朗的容顏,昂首闊步的朝夜醉壁的床榻前走去。


  小心翼翼的將夜醉壁擱置在柔軟的床榻之上,尷尬的轉過身去,他低聲道:「你快些換衣裳吧!」


  雖然他與這個心心相念的女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不知是愛得太深,還是他愛得太過小心翼翼,每每看到她就會心動,好似第一次見面一般,那種新鮮感從未減過。


  「我都這樣了,怎麼換?」即使痛得臉色煞白如紙,夜醉壁還忍不住跟風寡開玩笑道。


  她想,只要跟風寡在一起,哪怕是再大的痛苦她都能忍受。


  雖然,現在因為阿姐,他們不可以……但她還是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她心愛的男人,至少在她看得見的範圍之內,他不能受傷。


  風寡當場僵硬在原地,機械性的轉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夜醉壁,詫異的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記得,上一次……她有些不清醒……


  「你什麼都做完了,現在幫我換個衣服不好意思了?」如此露骨的話語訴說完,夜醉壁原本慘白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緋紅,她一雙秀氣的眸子緊緊盯住風寡,再也說不出別的話語。


  那一次,還是一年前……從那之後,他們雖然相愛,卻聚少離多,從未有過任何逾越。


  風寡也呆住了,第一次,他發現這個女人竟對他如此的主動,心中竊喜。


  緩步上前,素白的手緩緩劃過她的脖頸,笨拙的解著她的衣扣。


  合·歡扣並不是很難解,可是因為緊張,好半天的時間,風寡都不曾解開一個。


  「你是想讓我痛死在這裡么?」夜醉壁一臉無奈,風寡為什麼有的時候就不能像晏君卿一般雲淡風輕的?


  無奈的癟了癟嘴,強忍著痛意,夜醉壁的手緊緊握住風寡已經出了細汗的手,解開了第一顆合·歡扣。


  隨後,拉著他的手擱置在自己衣衫上的第二顆合·歡扣上,夜醉壁眸中映出點點笑意,溫柔的看著他,臉頰有羞澀的紅。


  偌大的醉宮忽而沒有了任何聲響,原本在窗台上咿呀學語的鸚鵡不叫了,風吹動琉璃珠簾的聲音不見了,就連自己的心跳聲似乎都沒有了,整個世界一片空白。


  忽然,有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傳進耳朵里,將他拉回現實。


  看著夜醉壁因為疼痛而蒼白的臉以及緊咬住已經溢出血絲的唇瓣,他的手迅速的動了起來。


  要快些,再快些……


  淡色的宮裙浸染鮮血,緩緩落地,素白色的裡衣沾染著一片妖野的紅,好似寒冬臘月盛開的一朵紅梅。


  風寡的手輕輕一勾,解開她沾染著鮮血的白色裡衣。


  他的動作迅速而又敏捷,然而,當他看見她貼身的兜兒時,終究還是停滯了動作……


  淡粉色的肚兜呈現妖·嬈的紅色,襯著夜醉壁嬌嫩白暫的肌膚。


  清淡幽香自她的周身散發而來,充斥著風寡的所有神經。


  呆若木雞的盯住夜醉壁白·嫩的肌膚,內心深處的欲·火瞬間被勾了起來。


  目光掃蕩著夜醉壁的每一寸肌膚,在那處傷口上停頓了下來,目不斜視的看著原本好看而又令人羨煞的酮·體此刻因為他而流出舀舀的鮮血,愧疚將風寡的所有欲·火壓制下去。


  好似從天而降的一盆涼水,瞬間潑在了風寡的頭上。


  再次看向夜醉壁慘白的容顏,他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合·歡扣一顆一顆的被解開,迅速的從床榻里側抽出一件金線綉著璃龍圖案的黑色男裝,套在她嬌小的身軀上。


  快速的將黑色的男裝穿好,他趕忙呼叫外面的宮女和太監:「快傳御醫。」


  夜醉壁已經痛得渾身抽搐,她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一雙波光瀲灧的眸中滿是溫柔,傾心的看著風寡,她強忍著痛意擠出幾許微笑:「是我自己不小心,與你無關,與虹時也無關。」


  「你別說話了。」風寡神色冷峻,緊繃的一張俊顏,眸底伸出蘊藏著深深的怒意。


  若是不是哦虹時,夜醉壁根本不會受傷!

  風寡沒再說話,御醫便已經邁著迅捷的小碎步奔來了。


  看了一眼夜醉壁的傷勢,他恭恭敬敬的想風寡行禮道:「雖是皮外傷,但楚王殿下失血過多,煩請江陵王能夠迴避一下。」


  一聽要迴避,風寡小心翼翼的將夜醉壁放回床榻之上,戀戀不捨的緩步走出醉宮。


  剛一出醉宮的殿門,他便迎面對上了跪在地上的虹時。


  虹時單純的眸子執拗的凝望著醉宮大殿門,沒看見風寡一般,目不斜視,紋絲不動。


  青石板散發著陣陣涼氣,堅硬而冰涼,虹時跪在那裡,感受著這涼氣逼人的觸感,心中同樣低到了谷底,寒冷痛苦。


  他傷害了殿下……


  無論是出於自衛還是防禦,他都是傷害了殿下。


  只這一點,便罪無可恕!

  斜睨著跪在青石板上的虹時,風寡怒氣衝天,恨不得宰掉這個一點情商都沒有的愣頭青!


  「現在知道錯了?你以為只要你守住醉宮便可以守得住她么?你守得住她的人也受不住她的心。」風寡一字一頓的訴說著,眸中帶著赤·裸·裸的怒意,義憤填膺的看著虹時,挑釁的眸子毫不退讓。


  雖然不太明白風寡到底在說些什麼,但虹時還是低低說道:「我知錯了……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該傷到殿下……我,我只是想擒下你,沒有想過會連累殿下……」


  他沒有想到的是風寡動了殺心,一開始就不曾全力以赴,才會來不及避退。


  說到底,是他的錯。


  風寡頓時怒極,虹時是在指責他嗎?

  難道他不該動殺心?!

  虹時實在可惡,若剛剛下手再快一步,還哪容的他活到現在!

  好——


  既然夜醉壁不許他動手,他就換個方式,虹時留不得!

  風寡眼底掠過陰森的寒意,憤然的拂袖離去,直奔晏君卿的清涼殿而去。


  清涼殿里,晏君卿一身月白色長裳,銀色的長發如洛,那略顯削瘦的肩頭似乎披上了銀霜,手邊是顏念送上來的奏本,單手握筆,細細看著急需解決的政務。


  「相爺,江陵王風寡求見。」內侍的聲音響起,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


  「嗯?」晏君卿從奏本中抬起頭來,心中劃過幾許詫異,但轉念一想,華麗長眸中迅速的劃過幾許笑意,已然明白了風寡的來意。


  看來是和虹時的矛盾鬧大了。


  「讓他進來吧。」晏君卿的眸底劃過清淺笑意。


  風寡怒氣衝天,聽到晏君卿答應見他,便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一進門肆無忌憚的怒吼著:「本王要殺了虹時那個禍害!」


  「哦?」晏君卿淡然的吐出了一個字,鳳眸紫光閃爍,神色淡然,目光悠遠,「殺了他,誰來保護楚王殿下。」


  「自然有我!」


  晏君卿不緊不慢,輕輕一笑,「那邊界呢?幽城呢?沒有虹時,誰來遏制大沉?」


  「……好,既然你也知道他是在外的將領,就該鎮守邊疆,怎可這高牆蔽日的帝宮之中埋沒了才華!」這可是第一次,風寡如此坦白的誇讚著虹時,目的卻是為了虹時能夠離開帝都。


  聽完風寡的話,晏君卿的眸中無風無波,一派風平浪靜,淡然的瞟了一眼風寡,紫眸睿光流竄而過,幽竹清雅道:「陛下這也是為了楚王殿下的安危著想,調回虹時傷筋動骨,可見楚王殿下在陛下的心中,位置至關重要。」


  聽到晏君卿的勸告,風寡差一點吐血而亡,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晏君卿,心想你是怎麼樣的構造,居然能用這麼「正經八百」的語氣說著「人神共憤」的謊話!


  凝望著晏君卿素色淡然的容顏,好半晌,他才再次一字一頓的說道:「還請相爺能夠應允,讓虹時去戍邊。」


  「江陵王,本相覺得你是不是找錯了人?虹時是陛下調遣回來的,即使要調回去,也應該是陛下說了算呀!」晏君卿一本正經的回答著,未了,輕輕一笑,春暖花開,「本相沒有這個權利,江陵王應該知道。」


  本王不知道!

  本王只知道你比夜絳洛還狡猾!比夜絳洛還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什麼沒有權利,整個南晉還有誰能比得過你權勢滔天!

  裝,再裝!


  本王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夜絳洛會愛你,根本就是一狼一狽,合起來叫做「奸詐」!

  「嗯?江陵王說對嗎?」奸詐腹黑的相爺微微一笑,不溫不火的看著風寡,。


  風寡僵立原地,好半晌不曾說一句話語,凝望著晏君卿素雅的月白宮裳,仰望著他身後那塊夜素御賜牌匾,飽蘸濃墨抒寫而成上的四個大字「白衣明相」。


  ——這四個字,正確的解釋應該,白衣腹黑!

  他風寡位高權重,卻偏偏奈何不了晏君卿,本以為晏君卿能「講道理」,現在看來,那根本是白日做夢!

  夜絳洛惡整他,算計著他被虹時折磨固然可惡,但晏君卿這種躲在背後看好戲的更是令人髮指!


  這對男女,簡直喪、心、病、狂!


  風寡的面容略顯蒼白,咬著牙,好久,才再一次鼓起勇氣道:「相爺認為虹時應該居於帝都?」


  「應該。」晏君卿一本正經的回答著,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篤定而深邃的凝望著風寡。


  這一次,風寡徹底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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