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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傷離別

  第767章傷離別

  晏君卿支起上身,沿著女子白嫩的脖頸吮吻,手指挑開兜兒細繩,咬著金線織錦邊緣,用力一扯,白緞綉梅下豐盈彈跳而出。


  雙手被反剪身後,一股溫柔卻不可抗拒的力量往前推,夜絳洛嗚咽一聲仰起胸線,將洛頂上的紅梅送入晏君卿口中,任他反覆寵溺,情動欲流。


  「君卿……別,別咬……啊……」


  她閉上眼,感敏的**被輕輕啃食,軟了半個身子,吟叫后發不出半點聲音,身體最深的地方被灼熱燒得起了大火……


  晏君卿鬆開她,手指在洛色脊背上安撫挑逗,低低一笑:「陛下,臣逃不掉的……」


  「你……恩……你敢逃走的話……唔唔……朕,朕血洗大沉也要抓回你……啊……君卿,不要……那裡不可以——」


  感覺到一根冰涼手指探入體內,在最難以啟齒的地方進進出出,勾拉出不能見人的銀線……夜絳洛單手捂著眼睛,在指縫間目色迷離看向晏君卿。


  見他玉顏緋紅,鳳眸欲動,已不復高高在上的清冷……


  這場情事,唯君可解。


  夜絳洛迷濛痴戀看著那張絕代俊顏,忽略自己被捧著粉臀,更忽略長腿盤在他的腰間……等滅頂快感襲來時,她已經與他合為一身。


  「君卿……君卿——」


  夜絳洛緊緊抱著他,處在他身上,慾念更加深入侵犯,脊背上那雙能舞文撫琴的手彈奏出慾念音符,整個世界在眼前綻放出了五彩斑斕。


  「絳洛……等我……等我……」


  她彷彿置身火海,在三尺火牆上跳躍沉浮,肌膚熱的快要燃燒起來,耳邊卻清清涼涼,宛如幽竹雅韻的聲音反覆低喃。


  趴在他肩膀上向後看,洛白脊背上大片紅艷真真切切,彼岸花兇猛綻放,在這個優雅似仙的男子身上烙下永不磨滅印記。


  佔有似的圖騰,不問也知,來自那個北國邪狠的君王,凌折蕭。


  到底是在什麼樣執念佔有下,才忍心用這種方式佔據晏君卿。


  到底是怎麼樣強烈的情愛,才能用這樣圖騰侵染晏君卿。


  ……


  猛然閉上眼,夜絳洛動了動嘴唇,身體里的慾念一遍一遍幾乎要逼瘋了她,偏偏這一次,她咬緊牙關,把情動淺吟壓拚命回去。


  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肩膀,指甲甚至劃破玉一般的肌膚——


  你是我的……


  君卿,你是我的……


  晏君卿坐起身,用力抱著身上的夜絳洛,輕·喘著舔·咬她的耳垂,「等我,一定等我……絳洛,等我……」


  你會回來嗎,你當真會回來嗎?

  夜絳洛迷迷糊糊想著,一痕目色落在他潤白肩頭,低頭,用力咬上去,只聽見晏君卿悶悶的哼吟。


  晏君卿的手臂禁錮著她的腰,輕輕托起,重重落下,讓咬合在一處的地方磨起灼燙,滅頂的快感逼得夜絳洛不得不鬆口,貝齒一開,細細呻·吟再也忍受不住,「君卿——啊……輕,輕點……相公,相公……不要這樣——」


  薄唇咬了咬那朵嫩嫩耳肉,他低啞淺笑,「等我,恩?絳洛,答應我,等我回來。」


  她抽泣著點頭,隨著他的動作,眼淚驀然留下,「我等你!我等你!君卿!我等你!」


  「乖。他錯開她的小臉,輕吻菱唇,喃喃自語,「臣弄哭陛下了……真真死罪呢……」


  「你——你——」夜絳洛整個人****欲·海,腳趾綳得直直,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快感排山倒海而來,撞擊著她早已不堪一擊的身子。


  眼前越來越模糊,感官卻異常敏銳,身體被頂得痙攣難忍,突然,她睜開淚眼,急急道:「君卿……給我個孩子……給我個孩子……」


  晏君卿呼吸粗重起來,他與夜絳洛同床,從來都小心翼翼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迹,一直以來,他沒有想過自己能真正成為她的皇夫,成為她的丈夫……


  或許有一天,當身份大白,他已無法站在她身前,又何必讓他的骨血拖累了她。


  可如今……他即將遠征,為她而戰,孩子……


  「君卿,求求你……」她模糊著眼淚的神色透明,在狂亂中苦苦哀求,「給我個孩子……」


  他的手撫上她汗濕的額心,落下熱吻,啞聲道:「陛下願意給臣生孩子嗎?」


  「我願意!我願意!」她呼吸不穩,斷斷續續的勾著他的吐氣如蘭,「我想生一個你的孩子,君卿……相公,我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


  晏君卿抱著她猛然翻身,覆在她身上,沉重地喘息著,身下不斷進犯,低聲:「好。」


  然後,體內有灼熱的東西爆發,夜絳洛眼前一黑,昏昏沉沉地笑了。


  只覺得身上的男人溫柔輕吻著身體一寸,然後安靜下床,不一會兒,有溫熱絹布擦拭身體……


  夜絳洛費力睜開眼,嗓音微啞,「君卿,抱我。」


  晏君卿擦乾淨她的身子,躺在一側,攬過嬌小的女子,親了親額角,「睡吧,有臣在,臣一直都在。」


  「你會不會騙我……」


  「不會。」


  「會不會離開我……」


  「不會。」


  「會不會背叛我……」


  「不會。」


  「……好。」她終於能閉上疲憊的眼,「我等你。」


  晏君卿看著她的臉頰,小小臉兒粉撲撲的,五官清秀,眼角嫣紅,細微的淚水沾染在眼睫上,無辜又單純……她睡熟時天真懵懂,當那雙水眸睜開,便是南晉最高貴的帝王。


  這個女子,是平生摯愛,為她傾盡一切都在所不惜……


  那麼,就這樣吧。


  絳洛,等我。


  女帝次年九月,赦免虹影,恢復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領兵十萬,剿滅大沉來犯,丞相晏君卿為監軍,隨軍出征。


  他走的那天,帝都邁入初秋,奼紫嫣紅掙扎著要開出最後一次美麗。


  女帝於宗廟祭天,親自送大軍出城。


  鸞鳳玉輦內,夜絳洛握著手中的物件,咬緊下唇,一言不發。


  碧雲看著她,憂心勸道:「陛下,相爺不會有事的,只是監軍而已,不上戰場誰也傷不得他分毫。」


  「我知道……」夜絳洛幾乎要捏碎掌中物,喃喃道:「可是,我不放心,總覺得……」


  總覺得要出事情,總覺得離開帝都,她與君卿越來越遠,遠到永遠無法再見了。


  碧雲見她神色黯淡,也不再說話。


  大軍行到十里亭,夜絳洛走出玉輦,站在高處只一眼就看見了晏君卿。


  十萬大軍身著甲胄,軍旗迎風而動,獵獵作響。


  三呼萬歲,響天動地,氣勢磅礴,殺伐陡然。


  偏偏在大軍前,多了一抹清雅素影……在那漫天漫地的殺念中,猶如輕雲一朵,微風一縷……


  他穿著朝服,白衣雲紋,紫帶廣袖,跪在軍前,仰頭看她。


  「君卿……」她下意識喊了聲他的名字,開啟了櫻唇,卻只有唇形顫動,沒有實質聲音。


  晏君卿輕輕一笑,也動了動嘴唇。


  離得太遠,夜絳洛聽不見他的聲音,卻可以看得出他在說什麼,他說,絳洛。


  在這場大戰前夕,十萬兵將遠赴戰場的決殺中,她貴為天子,他身為人臣,她站在高處,他跪在塵埃……然後,她喊他君卿,他叫她絳洛。


  他們是相愛的。


  明明是相愛的!


  為什麼,在一瞬之間,她有了落淚的衝動。


  仰起頭,把眼淚逼回眼眶,她不曾軟弱過,今天,更加不會!

  深深呼吸著,她搭上碧雲的手腕,姿態高貴走下玉輦,步步行來,一身青凰朝服迤邐在地,圖騰翻滾,額前十二道玉旒搖擺不停,南晉的女帝陛下就這樣在萬眾矚目中走來……


  誰都不知道,那玉旒下,女帝的目光僅僅只在一人身上。


  那人含笑著,洗盡鉛華,溫柔對視。


  分明有十萬生靈,可我眼中唯你一人而已。


  ……


  夜絳洛走到十里亭前,焚香禱告,將三柱高香插在香爐中,指天立地,要與大沉一絕死戰!

  十萬將士跪地,甲胄沉重的聲響連成一片,劍鋒猶在,要與大沉一絕死戰!

  夜絳洛慢慢走到虹影面前,將碧雲手中漆盤裡的虎符拿來。


  虹影低下頭接了虎符,耳邊突然有夜絳洛冰冷聲音:「為了虹時,保護好晏君卿。」


  虹影猛然抬頭,就見女帝一臉安然,好像剛剛那句話是幻聽一樣。


  夜絳洛看著他,菱唇勾起薄笑,沒有說話,轉身朝晏君卿走去。


  托盤擋住了眾人視線,碧雲趁機將一個錦囊迅速塞進虹影手中,悄悄道:「陛下的密旨,請將軍離開帝都再看,楚王殿下去了封地,此刻應該正與虹時公子在一起,將軍還請謹遵聖命,不要讓楚王殿下為難……」


  虹影握緊手中錦囊,一雙寒眸蹦出凶光。


  夜絳洛走到晏君卿面前,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晏君卿也不急,淺笑看著她,千言萬語都在其中。


  片刻后,夜絳洛從袖子里拿出玉質的物件,彎腰,掛在晏君卿紫綢束帶上。


  那是一個玉色玲瓏球,裡面似乎還有別的東西,因為雕工精細,鏤空的地方只能隱隱約約看清楚玲瓏球內是個圓形的物件,幾縷藕色的飄帶垂在玲瓏球下,華貴典雅,是件價值連城的腰飾。


  「帶著它。」夜絳洛低聲,「答應我,不要拿下來,還有,我等你回來。」


  晏君卿抬眼,柔笑,「好,我答應你。」


  ……


  號角吹起沉重的宮音,十萬大軍啟程,遠離帝都,奔赴血染千里的戰場。


  夜絳洛站在城門上,遠遠看著他們離去,捲起的塵土被風吹進眼睛里,紅了一片。


  你答應過會回來,我等你。


  君卿,我等你。


  遊魂關是大沉與南晉兩國關隘。


  虹影令十萬大軍奔赴遊魂關時,大沉已經在攻城。


  這是近十天來大沉的第三次攻城。


  與之前兩次不同,這次大沉攻城異常瘋狂,甚至不計死傷,只要能打開通往南晉的第一道關卡。


  大沉將士的血染紅了這片土地,南晉已不是在用高駐的城牆抵禦,而是在用性命來拼殺。


  晏君卿與虹影一到遊魂關,虹影立刻調遣人馬死守關口,晏君卿不顧反對登上城樓,往下看了一眼,即便是如他這般心靜如水的人也不由得收縮眼瞳。


  滿目瘡痍。


  戰場上最殘忍的事不是死亡,而是沒有價值的死亡。


  遊魂關外屍體堆積,焚燒了一半的戰旗,失去主人的戰馬,以及,那高高聳立在不遠處的熟悉圖騰……


  「相爺!」虹影連忙扶住他,「你沒事吧,這裡不適合你待,相爺還是到城裡驛館歇息吧。」


  晏君卿頭腦發昏,容色蒼白,擺了擺手,「不,這裡既然是戰場,本相既然是監軍,就不能離開。」


  「可是……」虹影身為虹家家主,自然知道晏君卿從未離開過南晉,身子更是人盡皆知的孱弱,雖說他是監軍,實則也是軍師,要是能留在遊魂關助自己一臂之力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臨行前女帝的那番話,以及現在懷裡拆開的密旨……他只能再勸道:「相爺身子不適,還是請……」「不必說了,通知眾將到關口,本相要重新布置兵防。」


  虹影猶豫一下,只好點頭:「是。」


  晏君卿召集遊魂關的守將,兵防圖一推,有著白衣明相之稱的優雅男人坐在帥位旁,手持小棋,在沙盤上不斷計算著彼此兵力。


  虹影看了看沙盤,上面以與實際情況縮了倍數的模具打造,山巒起伏,城鎮排列。


  他指著遊魂關外的一處險地:「現在沉國二十萬大軍就駐守在這裡,此處是大沉國境的充城,再退一步就是大沉重鎮明州,再進一步就是遊魂關,退可守,進可攻,是難得的兵家險地。」


  晏君卿將戰旗插在那裡,輕聲問道:「大沉主將是誰?」


  虹影是隨他一起來的,因此把目光掃向身後諸將,諸將看了看彼此,囁嚅:「這……屬下不知。」


  「恩?」晏君卿眯眸,狹長的鳳眼清冷一片。


  「屬下當真不知,這次大沉來得突然,幾次進攻都沒有見到主將,屬下疲於應對守城,因此……因此……」在晏君卿的視線下,蔫蔫沒了聲音。


  晏君卿慢慢睜開眼睛,眼眸深處寒意擴散,他指尖在旗子上慢慢點著,驀然想起白天看見的修羅戰場,以及沒有後路,近乎廝殺的進攻。


  鳳瞳忽然眯成一線,心裡的聲音已經喚出答案。


  是他。


  天下間也只有那個男人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來,天下間也只有他會是視人命如草芥,用這種方式進攻南晉,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


  晏君卿慢慢低下頭,看著沙盤上遙遠的大沉帝都,那裡百年繁華,但在沙盤上也只有小小一點,微不足道。


  「現在要屏退大沉進攻有兩個辦法。」晏君卿沉下聲音,指著不遠處的充城,「其一,圍魏救趙,突襲充城,逼迫大沉撤軍營救,解遊魂關之危。」


  「圍魏救趙……」虹影沉吟片刻后,微微蹙眉,「可是現在雙方兵力相當,如果抽調大軍暗度陳倉偷襲充城,遊魂關便兵力不足,難以抵擋大沉再次進犯。」


  晏君卿點點頭,輕輕一嘆,「不止如此,一旦遊魂關失利,南晉門戶大開,沉國大軍將直指帝都,而我們留在充城的人馬會陷入孤境,生死難料,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虹影眉心擰成川字,「那麼,第二個辦法呢?」


  「第二個辦法就簡單了。」晏君卿含笑,細長的鳳眸閃爍著奇異華彩,抬眼一笑,令人驚艷屏息,「刺殺大沉主將,然後生死力拚,這樣的話應該有七成勝算。」


  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不能輕舉妄動,大沉號稱以二十萬大軍進犯,實則只多不少,二十萬也僅僅是概數。南晉處於守方,遊魂關常年駐守著幾萬虹家大軍,雖說兵力上與大沉有懸殊,但這些人馬世代留守邊關,各個都是精英,以一敵十或許誇張,但絕對沒有太誇張。


  然而,這次自帝都而來的十萬大軍是女帝麾下親兵,表面上看來是揮軍北上,實則有牽制虹影的用意……


  聽著晏君卿的第二個辦法,虹影一言不發,將目光落在充城上,仔細看去,看到充城之後的明州。


  與南晉帝都深處中原不同,大沉帝都就在明州後方,倘若能直達明州,便也就是逼近了大沉命脈所在。


  ……這場仗,說是擊退強敵,可女帝陛下的心又豈是區區這點?


  懷中密旨還在滾燙著提醒此戰「真正」目標,身為虹家家主,他別無選擇。


  過了半晌,虹影暗中咬牙,抬眼看著晏君卿,沉聲道:「刺殺主將九死一生,況且現在大沉主將神秘莫測,相爺可有辦法窺視一二?」


  「辦法呀……」斜飛而起的長睫緩緩垂下,晏君卿手指在標記著大沉軍營的地方反覆徘徊,過了片刻,他突然拔起那裡的旗子,在指尖輕晃:「那就……派使臣議和吧。」


  「相爺的意思是,以議和為由,探查虛實?」


  「……不。」晏君卿看著手中小旗子上的「沉」字,突然笑了開來,慢慢放柔了語氣,「議和為由,刺殺為實。」


  「什——」眾將聽了,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晏君卿抬眼,清雅絕代的容貌綻開淺笑,「這個人,必須要讓對方毫無防備。」


  「……」眾將看直了站在沙盤旁那白衣紫帶的絕世美人,晏君卿美名天下皆知,除了虹影,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他,意識中的晏君卿該是病孱纖弱,以文智傲人,而非現在這樣,眼神中有稟然而動的兇猛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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