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夠了，醉了

  第668章夠了，醉了

  「各執一詞，咱家也很難判斷。」


  丸公公目光晦暗不明：「此事你們兩人皆有嫌疑，哼，送慎刑司住兩天，什麼真相都會浮出水面。來人啊，送慎刑……」


  靠！

  小丸子你什麼時候開始真的是非不分了？


  去了慎刑司，就算活著回來，身上還能有一塊好肉嘛？


  鳳染傾還在想著怎麼從這件事情摘離出來？


  錦兒已經先沉不住氣：「丸公公饒命啊，奴婢所言句句是實，奴婢在朝鳳殿那片小樹林，幾次撞見煙雨勾引皇上。她一定是對娘娘得了皇上寵愛懷恨在心，所以才設計陷害娘娘啊！」


  鳳染傾差點一口氣背過去，陷害就陷害。


  找這種借口，真是醉了！

  按說，她還是鳳美人手中一顆活子，沒扳倒皇貴妃前，鳳美人還不至於這麼心急要她命。


  是錦兒想陷害她？

  「哦，真有此事。」


  丸公公撫額，怎麼會把這事牽引出來，作為皇上的隨侍太監，他是知道皇上對煙雨有那麼些意思。


  所以才借口將她送入慎刑司，好查清楚她的底細和目的。


  沒想到竟被這個錦兒攪和了，直接扯出來。


  「如果真有此事，去了慎刑司自然真相大白。」


  丸公公冷冷瞪錦兒一眼：「有什麼，去了慎刑司再說吧！」


  鳳染傾滿頭黑線，難道要大聲嚷嚷，引起涼亭那邊陌離軒的注意，讓他親自告訴丸公公自己沒有勾引他么？


  為什麼這個小丸子今天非要與她過不去，從前她在朝鳳殿時，可是一起愉快的玩耍過啊！

  事急從權，鳳染傾正準備扯開嗓子喊。


  這時候，秦公公身後的小寒子一步踏出來：「稟丸公公，煙雨昨晚和小寒子一起盪的鞦韆，小寒子可以證明，煙雨沒有割過繩索。」


  怎麼又是這個小寒子跟她過不去？

  錦兒臉色煞白，急了：「小寒子，你怎麼知道回了耳房后，煙雨有沒有偷偷溜出來過。」


  「知道。」


  小寒子一臉淡定：「因為我一直在耳房外守著她入睡，倒是看到錦兒你，鬼鬼崇崇往這邊涼亭溜，還回頭張望。」


  「你血口噴人。」


  錦兒焦燥道：「丸公公，奴婢說煙雨最會勾引人，看吧，她勾引了皇上還不夠，這個小寒子一定是被她勾引了，才會夜半守在她窗外，真是污了這朝鳳殿。」


  鳳染傾已經滿頭黑線。


  小寒子說昨晚自己一直跟她在一起，她就已經精神錯亂了。


  現在錦兒竟然不分清紅皂白，一口咬定她和一個小太監有一腿，真是夠了！


  不過是想把煙雨這丫頭弄進慎刑司，弄清楚她接近皇上的真正目的，小丸子隨在皇上身邊這麼久，也知道皇上是對這丫頭有興趣了，所以在皇上寵幸她前，借著鳳美人遇害一事查清楚她的底細。


  沒想到啊，扯出這一大堆皆笑啼非的話來。


  丸公公扭頭看向鳳染傾：「煙雨，你怎麼看？」


  「奴婢一個身份卑微的小宮女，能怎麼看？」


  憑著鳳染傾的聰慧，已經知道鞦韆架上磨斷的那個是小寒子的手筆，而割斷的地方，則有可能是錦兒在陷害自己。


  上次她誣陷小寒子，欠了他的。


  如果丸公公繼續追查下去，勢必會查到小寒子頭上，所以鳳染傾一心想將小寒子摘除出去。


  她已經決定一口咬定錦兒誣陷她，既然錦兒三番兩次先惹的她，那麼乾脆將罪名全部扣在錦兒頭上。


  她眸光微瀲，望向錦兒：「錦兒，是誰今兒上午告訴娘娘，朝鳳殿這處偏僻的涼亭多出一架鞦韆，亭上綠蘿蔓蔓，亭外遍植花草，是個消暑賞樂的好去處？」


  「這……」


  錦兒臉上一片灰白。


  「你說昨晚是我動的手，那昨晚我怎麼知道娘娘要來這處涼亭盪鞦韆？」


  鳳染傾冷笑一聲：「錦兒，向娘娘提起上這邊盪鞦韆的人是你？你若非說是我做的，那麼你豈不是和我是同夥？還是說，你要故意陷害娘娘？」


  這一番話，將錦兒問得啞口無言，頹然一下跌坐在地上。


  到了這個時候，罪證已經完全指向跌坐在地上的錦兒，丸公公眸光微眯，蕭內司身邊的煙雨，從前看著也不起眼，沒想到是這麼厲害的一個角色。


  丸公公突然想起從前朝鳳殿那位主，性情手段，也和這小丫頭倒是有幾分相似。


  反而現在，那位回了朝鳳殿，全然像換了一個人。


  丸公公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太監朝地上的錦兒撲過去，不由分說要拖著她往慎刑司去。


  「娘娘，饒命啊！」


  錦兒一想到上次送入慎刑司那個小宮女，再也沒有看見過他的人影，身子不禁瑟瑟發抖。


  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著，大聲嚷嚷：「娘娘，奴婢是被人指使，才割斷了鞦韆架上的繩子，娘娘，此事與梨香苑有關啊！」


  丸公公要去堵上錦兒的嘴，已經來不及了。


  早已驚動了隔著一堵花牆，在涼亭用膳的皇上和鳳美人。


  鳳美人一聽到梨香苑三個字，眸光一亮，起身朝花牆后繞來：「丸公公，可有查到陷害本宮的真兇？」


  鳳美人離席了，皇上陌離軒自然也追了出來。


  在陌離軒示意下，丸公公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稟報了一遍。


  不待皇上發話，鳳美人急著逼迫錦兒：「錦兒，本宮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陷害本宮？」


  「娘娘饒命啊！」


  錦兒匍匐在地，低聲抽泣：「皇上命人送了鳳袍來朝鳳殿第二天，皇貴妃找到奴婢，讓奴婢找機會暗害娘娘，說是娘娘一死，以她皇貴妃的尊貴，又為皇上誕下皇子，一定可以榮登后位，成為這朝鳳殿的主人。」


  「皇貴妃說一旦她榮登后位，奴婢便是這朝鳳殿的掌事姑姑。」


  錦兒抽抽噠噠：「奴婢很想成為皇後身邊的掌事姑姑，奴婢對不起娘娘，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失了心志……」


  鳳染傾懵掉了，不是陷害她的么？


  怎麼扯到皇貴妃李嫣然身上了？

  敢情躺著中槍的還不止自己一人？

  「你…你…，你好狠毒。」


  鳳美人一個啷嗆往陌離軒懷裡倒，傷心哭訴：「皇上啊，臣妾這是招誰惹誰了？皇貴妃為什麼要跟臣妾過不去啊？」


  陌離軒臉色陰沉望向錦兒：「皇貴妃指使你做這件事，可給過什麼信物？」


  「皇上，這種事情，皇貴妃怎麼會給奴婢信物？」


  錦兒繼續低聲抽泣。


  陌離軒朝丸公公一揮手：「暫時將人押入慎刑司，嚴加看管，朕要親自審問。」


  鳳美人頭伏在皇上陌離軒懷裡，朝錦兒警告的瞪一眼，錦兒立馬不反抗了，乖乖被幾個一擁而上的太監扭住。


  鳳美人趴在皇上懷裡，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這朝鳳殿容不下臣妾，臣妾還是死了的好。」


  「說什麼胡話呢，朕你一定會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陌離軒凌厲的眸光一閃，吩咐丸公公：「去一趟梨香苑，說朕的吩咐，陷害鳳美人一事沒查清楚前，皇貴妃還是呆在梨香苑的好。」


  總算，鳳美人聽到皇上這聲吩咐，抽泣聲一下截然而止了。


  陌離軒拿出帕子，一臉心疼替她抹著眼淚：「傾兒別怕，有朕陪著，沒有人敢傷傾兒一根汗毛。」


  「皇上待臣妾真好。」


  鳳美人任他打橫抱著往涼亭走，摟著他的脖子撒嬌：「臣妾給皇上吹笛子。」


  「嗯！」


  涼亭里響起《牧羊曲》歡快的曲聲。


  鳳染傾站在涼亭外，隔著一堵花牆，呈石化狀。


  如果知道錦兒不咬她一口，會咬住李嫣然，那還不如由她擔下這個罪名的好。


  皇上這是將皇貴妃禁足了？

  或許今天的一切，都在鳳美人的布局中，禁足了皇貴妃，鳳袍也送來了朝鳳殿，想來離后位又更近一步了。


  背後布局那人，當真是高手，她不知不覺被人當成一顆棋子，成了引導錦兒指向皇貴妃的幫凶？


  鳳染傾隔著花叢看向鳳美人，這些天潛伏在她身邊，她並不至於厲害至此。


  那麼，這幕後主使之人到底是誰？

  曲終人散，秦公公見鳳染傾站在花牆后發愣，在小徑上瞪她一眼：「煙雨，快去涼亭那邊伺候著。」


  「哦，哦！」


  鳳染傾回過神來，忙一路小跑著入了涼亭，在一旁伺候著。


  「傾兒，你今晚吹的《牧羊曲》，曲調中怎麼蓄含著一點淡淡的哀傷，沒有往日歡快？」


  「皇上，今晚要不是皇上摟著臣妾，臣妾一定是摔傷了。」


  鳳美人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臣妾這心裡，怎麼歡快得起來？」


  「傾兒，你以前從不自稱臣妾的。」


  陌離軒握住她的手：「朕一定會查清背後謀算之人，既然心裡不痛快，不用在朕面前強顏歡笑，那天晚上你吹過一首曲子，正是帶著一點淡淡的憂傷，像在隔著明月傾訴思念之情。朕想聽你吹那首曲子……」


  「皇上可是記錯了。」


  鳳美人巧笑嫣然：「臣妾不曾替皇上吹過那首曲子啊！」


  陌離軒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握住鳳美人的手：「傾兒以後要盪鞦韆，在朝鳳殿偏殿那處就好，這涼亭的鞦韆年久失修，還是少來的好。」


  「皇上心疼臣妾，臣妾這心裡歡喜得緊。」


  鳳美人嬌嗔道：「臣妾知錯了，回宮這麼久，不記得這偏僻的涼亭里還有一架鞦韆，也是錦兒那丫頭說此處風景好，臣妾才想乘著清風明月，給皇上吹奏一曲。」


  這下，陌離軒臉上的表情更是僵硬了！


  那晚吹曲子的究竟是誰？


  他一直以為傾兒失憶了，吹奏笛子的技藝比以前略遜一籌。


  可那晚，那人吹奏的技藝，分明與傾兒從前一般無二。


  卻不是她吹的么？

  會是誰？

  鳳美人一直沉浸在皇上的濃情蜜意里，沒有發現他臉上微妙的變化。


  「皇上，臣妾還是搬出這朝鳳殿好。」


  鳳美人依在陌離軒身上撒嬌：「雖然皇上賜了臣妾住在朝鳳殿，又賞賜了臣妾鳳袍，可皇上一直不願意公開臣妾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不知道招來後宮多少明槍暗箭的嫉恨。」


  「此事，是朕沒有謀划好。」


  陌離軒輕撫著鳳美人的肩寬慰她：「傾兒，朕也是為了你的聲名著想，鳳閣老那件事情是個意外，朕很是痛心。如果朕的皇后沒有死，朕怎麼有理由將鳳天宇關押在天牢里？傾兒，朕可以公開你的身份，但你二哥……」


  「不行，臣妾不願意。」


  鳳美人聲音尖利：「從前臣妾以為二哥疼我寵我，是兄妹之情，可他偏偏卻存著如此齷齪的心思。臣妾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怎麼可以不信臣妾，縱容傷害臣妾的人逍遙法外？」


  「傾兒，他是你二哥……」


  「皇上和鳳天宇如此兄弟情深？可以任著他非禮臣妾？」


  鳳美人猛然起身，掀翻了一杯酒，不顧酒水順著桌沿往下滴，憤然道：「皇上推三阻四不願意召告臣妾的身份，是心裡沒有妾身，臣妾乏了，給皇上跪安。」


  說是跪安，不過福了福，留下一個傲然的背影給陌離軒，轉過花叢小徑，消失得沒影了！


  桌沿下的酒水還在往下滴，滴噠滴噠順著桌子滴到陌離軒龍袍上。


  可他卻像傻了一般，任由酒水撒在身上，呈石化狀。


  鳳染傾趕緊收拾桌子，將酒水拂向另一邊，然後將杯子扶正，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桌子。


  猶豫了一下，想著身為一個宮女的本分，從懷裡掏出一條帕子遞了過去：「擦擦！」


  「啊！」


  陌離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打擊，回過神來舉著手上的笛子問：「煙雨，你會吹奏笛子嗎？」


  「皇上，不會。」


  鳳染傾見他不接帕子，酒水滴著部位又是敏感位置，無奈之下只好將帕子塞進他另一隻手裡。


  「你騙朕！」


  陌離軒定定的盯住她：「丸公公去蕭府查過你的底細，你雖然是個婢女，卻自小和蕭內司一起長大，陪她一起研習各類技藝，猶善吹笛。」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


  鳳染傾斟酒的手一滯：「皇上，你為什麼要派人查煙雨的底細？」


  「煙雨，酒滿了，灑出來了！」


  陌離軒將手中的笛子遞給鳳染傾：「朕要聽你吹，那晚吹的那首曲子。」


  那天她為了引婆婆出現，吹了那麼一首，不巧被陌離軒撞見了，是小寒子拉著她躲進花叢里，才逃過一劫。


  沒想到陌離軒事後會派人查探，甚至查到蕭府去了。


  還好，沒想到煙雨也是會吹笛子的。


  既然如此，那麼只好順水推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