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奴家餓得慌

  第503章奴家餓得慌

  她終於可以告訴風影，主子找到了。


  薔薇不放心的問：「傾兒，會不會夏傲天找了一個模樣相似的人，將你誆去北漠？」


  「應該不會的，除了你和風影，就是白燁見過他取下面具的樣子。」


  鳳染傾深呼吸了一口氣：「薔薇，你和風影是絕不會背叛他投靠夏傲天，白燁就更不會了，所以這世上沒那麼多巧合。」


  「再說一路去北漠的路上，有的是機會試探，他身上的氣息我絕不會弄錯，還有他胸口是不是有我送的琉璃墜？那麼重要的東西，除非他丟了性命，也絕不會弄丟了。當初在神醫谷成親時，他答應過我護著墜子如護住自己的生命，墜子在，人在；墜子失，人亡……。」


  「薔薇，我已經等不及去北漠的路上。」


  鳳染傾突然緊握了薔薇的手：「今晚你我扮成男裝，我要去會會子寒。」


  「好，我讓風影去打探，北漠帝將主子藏在哪裡？」


  「依著風影對子寒的情意，他去會壞事的。」


  鳳染傾兩眼放光：「打探消息的事情交給翠微樓和鳳隱好了，天黑之前一定能查到子寒住在哪裡。」


  「那傾兒，你讓羽林衛去請京都的大夫，這人都已經在府外排起了長龍，你走了，他們替誰診病去？」


  薔薇想到鳳染傾的安排，有些頭疼。


  鳳染傾敲了一下她的頭：「笨啊，讓秋菊替我躺著，鮫紗帳放下來，什麼也看不到。再說，哪個大夫敢偷窺皇后的真顏？除非不要命了！」


  「也對，也對，我這就去安排。」


  *

  一出了鳳家，夏傲天心裡很失落。


  他從來感覺，愛一個便是擁有那個人，愛一個人是佔有。


  可是當那個女人聽到陌子寒失憶，一臉的失魂落魄，完全處於一種神遊的狀態，他才知道他輸的不是那麼一丁點。


  或許，那時候在天牢時，他不應該想著回北漠先登上帝位，再給這個女人天下最尊貴的后位。


  他以為任何時候主動權都在自己手上。


  前世泡女人從來也是這樣，再漂亮的美女，用無數的錢砸下去，都能乖乖投懷送抱。


  可是，這個女人不一樣。


  她愛財，卻並不會為了錢財出賣自己的愛情。


  他終於意識到，能和她穿越到一個世界，這已經是上天給他的一次機會。


  當她被架在一禪寺被火燒，他錯過了她，他放手了，他讓陌子寒救下了她，他已經永遠失去她。


  「喂！大官人，來吧，賞一錠金子。」


  一個滿臉柴灰的小乞丐，可憐兮兮舉著一個破碗，眼睛里還盈著一片水霧：「我好幾天沒吃飯了！」


  「我也好幾天沒吃飯了，餓得慌。」


  夏傲天不知不覺逛到無人的小巷，一看到突然出現的小乞丐，失落的心情突然一下晴朗起來。


  一步一步將她逼近到牆壁上，身子整個壓上去：「本大王幾天沒吃飯，終於送上來一隻小鮮肉，今兒可以飽餐一頓。」


  這丫頭，每次出現都要扮成各種角色，第一次相遇是神運算元，扮得有模有樣。


  第二次撞見是在容華宮，扮作一個翩翩佳公子。


  第三次是在懸崖下那處湖泊旁，扮成一個採藥的醫女。


  這次，乾脆變成滿身臟污的乞丐。


  不過這丫頭現在臟是髒了點，夏傲天想到湖邊的草地翻滾，也不嫌棄她乞丐的樣子，在她耳邊暖味的輕呵了一口熱氣。


  慕容珊不知道每次都是耳邊的紅痔出賣了自己，還裝成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公…公子……。」


  「等不急了？等著被吃？」


  夏傲天不按常理出牌，張嘴就咬在她瑩潤的耳垂上。


  慕容珊莫名其妙被咬得耳根一陣酥麻，再也沒有心情裝乞丐了，將從乞丐手上順來的破碗一扔，氣急敗壞嚷嚷：「夏傲天你個王八蛋，你口味真重。」


  夏傲天輕輕挑起她的下額，眸光里釋放著狼一樣的精芒，戲謔道：「傻丫頭，除了你喜歡裝扮戲弄朕，還有誰？這世上再找不到一個你這麼大膽的丫頭。」


  見鬼的！

  慕容珊被他的目光盯得心撲嗵撲嗵在跳，咬著牙恨恨道：「我的易容術天下一絕，怎麼每次都被你發現了？」


  「說你傻吧，還真是個傻丫頭。本王告訴你，你耳邊有一顆紅痔，襯得你耳朵瑩潤如玉，看見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慕容珊傻掉了，臉一直紅到耳根，伸手撫弄著耳朵上那顆紅痔，她自導自演了那麼久，原來是這個出賣了自己？


  夏傲天掏出手帕，溫柔的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柴灰：「傻妞，你還是這樣好看。說吧，南陽使臣今天已經啟程了，你怎麼還在南唐閑逛？你跟著朕想做什麼？」


  「去你的，誰跟著你啦。」


  慕容珊臉色漲紅，猛的一下拍開他的手掌：「少自作多情了，聽說北漠落鳳郡風光秀美，我打算去遊玩一番，還有，聽說北漠的葡萄酒甘醇甜香，我要去品嘗品嘗……。」


  夏傲天感覺逗弄這丫頭有趣！

  他綴著戲謔的笑問：「慕容珊，你不是惦記著要去北漠做朕的通房丫頭吧？」


  「死變態，大混蛋。」


  慕容珊狠狠的踢了夏傲天一腳，還是要害部位，拔腿就跑。


  王將軍一直隱在暗處，見他家大王又中招了？

  不但沒有同情之心，反而從牆角跳出來，捧腹大笑。


  夏傲天狠狠瞪幸災樂禍的王嘉和一眼，捂住袍子下擺咬牙切齒：「慕容珊，你這小野蹄子等著，有一天朕非要收拾了你，將你這野丫頭訓得服服帖帖……。」


  王將軍被他家大王瞪一眼，忙憋住笑：「大王，這南陽國的小公主還真是頑皮，他捉弄大王那麼多次，卑職這就替大王報仇雪恨去，賞她個一箭透骨，讓她十天半月下不來床。」


  「王嘉和，你這頭蠢豬，你敢動慕容珊一根手指頭，朕滅你九族。」


  「卑職是看不慣她戲弄大王。」


  王將軍先是很委屈，緊接著眸眼裡掠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難道大王捨不得她受傷？」


  「扯淡，朕會捨不得一個小丫頭片子？朕是謙謙君子，不屑於跟一個女人動手。」


  太陽爬下了鳳府的圍牆，夜色漸漸沉下來，將鳳府籠罩在黑暗中。


  而月鳳閣卻燈火通明，聽說皇后的脈相油燈枯盡，讓太醫掌白燁也束手無策。


  連太醫掌也治不好的病，所以京都的大夫們也願意來鳳府碰碰運氣，醫不好沒關係，反正太醫掌也束有無策，還可以賺點跑路費，在鳳府混個臉熟。


  萬一醫好了呢？


  那可是當今皇后啊！


  豈不是上天砸下的幸運？


  比太醫掌醫術更精湛，不僅聲名遠揚，榮華富貴也享用不盡。


  鳳府門口齊聚了滿京城的大夫，排成一條條長龍，一個一個紅光滿面進去，一個一個灰心喪氣出來。


  「脈相衰歇！」


  「油燈枯盡！」


  「可憐了一代賢后！」


  「是啊，皇後為南國盡心儘力，迎來了盛世太平，沒想到卻有人派刺客暗殺，當真可恨。」


  「正是如此，聽說，派出刺客的是青王府和公主府。」


  「李大夫，此話可有根據？」


  「王大夫，孫大夫，你們想啊，皇後去邊關和談后，皇上最寵幸的是誰？」


  「德妃！」


  「那德妃是哪家的千金？」


  「這還用問嗎？公主府啊，德妃入宮前原是鳳陽郡主，聽說才貌無雙，管著佑大的公主府。」


  「皇后死了，最有希望問鼎后位的是誰？」


  「這還用說嗎？德妃在朝堂有公主府和青王府的支持，在後宮有太皇太后撐腰，皇后雖然也與太皇太后攀親帶故，但是再親哪親得過嫡親的外孫女，太皇太后自然是站在德妃這邊。」


  「聽說那德妃刺殺皇后一事敗露，皇上龍顏大怒，要將她問斬的，可是那德妃懷了皇上的子嗣，太皇太后護著她被禁足在承德苑。」


  「上天無眼啊！皇后賢明德慧卻招人嫉恨！」


  「德妃心狠手辣，後宮有此惡女，豈是我南唐百姓之福？」


  一身夜行衣的陌離軒，隱在鳳府對面的屋頂上，看著鳳府門口的熱鬧。


  鳳天宇踩著瓦爍，出現在他身邊：「皇上，可進鳳府一敘？」


  「算了，她讓李妃侍寢，是擺明了不想再看朕一眼。」


  陌離軒在黑暗中啞然失笑：「她這是要離開京都了，還打算擺朕一道，果然是瑕疵必報。」


  「皇上此言差矣！她這是擺了青王府和公主府一道，皇后病斃的死因一經傳出去，青王府和公主府如過街老鼠，太皇太后算計了一世，只能躲在長春宮頤養天年，若再干政，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鳳天宇眼珠子轉了轉：「不管皇上對傾兒做了什麼，她始終是深明大義。說句不恭敬的話，她其實可以魚死網破，但是傾兒妹妹卻顧全大局，她這是獨獨捨不得對皇上下手啊！」


  「是啊！朕又何嘗捨得對她下手？」


  陌離軒苦笑一聲：「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朕早就猜到，她不會這麼乖乖放手，也罷，皇祖母野心不小，又太過縱容公主府和青王府，她這也是幫了朕。」


  「熱鬧看完了，朕這就回宮。」


  陌離軒臨走前回頭看一眼鳳天宇：「天宇，今晚鳳府該換白燈籠掛著。」


  「謹遵聖旨，謝主隆恩。」


  鳳天宇恭送完聖駕，盯著京都的大夫們在鳳府大門口進進去去。


  隨在一個搖頭擺腦的大夫身後的，是兩個身材矮小的年輕公子，鳳天宇看了一眼皇上消失的方向，若晚一刻，其實他和傾兒還能再見最後一面。


  鳳天宇見那兩個丫頭扮成男裝，大搖大擺的出了府，不禁搖頭苦笑。


  這一邊讓滿京都的大夫忙來忙去為一個宮婢診病，那邊她換成男裝混在出府的大夫中，大搖大擺招搖過市。


  他猜，那個相貌平平的公子，一定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傾兒。


  頑皮！


  鳳天宇笑著看女扮男裝的妹妹一眼，閃身進了鳳府，這丫頭現在手眼通天，已經用不著他護著了。


  南唐的夜市車水馬龍，鳳染傾和薔薇肩並肩進了瓊苑樓。


  「聽說沒有？這滿京都的大夫都去鳳府為皇后診病了！」


  「今天鬧市縱馬那事，鳳家二公子說是皇后當初去北漠和談，被刺客所傷，落下病根。」


  「臨街那個回春堂的錢大夫，是我家鄰居，他是最早一批入鳳府診脈的，聽說皇后油燈枯盡了。」


  「要不是皇后犯險去北漠和談，哪來的太平盛世？哪來的親人團聚？」


  「是啊，公主府和青王府當真可恨。」


  「德妃真是惡毒的女人，應當處死。」


  「以後路過公主府和青王府，記得吐幾口口水。」


  「……。」


  「……。」


  看來，公主府和青王府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薔薇沒想到傾兒今天鬧市上演了一出，效果會這麼好，皇家貴族最是注重名節，公主府和青王府被萬人唾棄，這比死了還難受啊！


  迎上薔薇有些獃滯的眼光，鳳染傾得意的一笑，給了一個你懂的眼神。


  鳳染傾取出一錠銀子拋向小二，吆喝一聲：「小二，來間上等的包間。」


  小二見這位公子出手大方，引著她們上了樓，將那間可以俯瞰整個大廳的包間騰給她們用。


  鳳染傾取出一錠金子拋給小二，要了一桌招牌菜。


  這間包房後窗臨著玉帶河，前方可以俯瞰整個大廳。


  「傾兒，鳳隱打探的消息可靠嗎？主子和那個叫幽蘭的醫女會出現嗎？」


  「錯不了，白婆婆親眼看著夏傲天進了瓊苑樓，白翠微的人又找瓊苑樓跑腿的打探清楚了，有一個清麗的姑娘和一個白衣公子，這兩天這個點都在此處用晚膳。」


  「那倒也是，主子有潔癖，瓊苑樓做的菜精細，能入得了他的眼。」


  是啊，想來的確是瓊苑樓的菜式才得入得了他的眼去。


  想當初，她並不知道陌子寒真正的身份，第一次見到清冷的皇叔，便是在瓊苑樓。


  她順手一刀閹割了蘇耀祖，闖下滔天大禍，驚動了京兆尹，陌離軒也是坐在這處包間看戲，卻不願意承認她太子妃的身份。


  關鍵時候是皇叔從天而降，替她解了圍，將她送回太子府。


  那時候，她感覺皇叔好清冷，但是很酷很強大，強大得讓她想抱上人家的大腿，找個妥妥的靠山。


  一年前的今天，是他在暗處觀察著自己，風水輪流轉，想不到一年之後的今天，是自己在包廂守株待兔，等待著找機會扒皇叔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