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瑞王抱得美人歸
第484章瑞王抱得美人歸
一個半老徐娘獨霸著青王爺的寵愛，簡直是青王妃這個正妃的奇恥大辱。
這些日子，她忙碌著為青王爺挑了好些美人兒，個個年輕美貌，可恨青王看不上眼，獨愛那個半死徐娘。
今天入宮赴宴，非要帶著那半老徐娘進宮，是她以死相逼才讓青王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想到王府的事，這青王妃心裡堵得慌，都是眼前這個皇后乾的好事，現在還專挑她的傷口撒鹽。
青王妃的眼淚說來就來，啼哭著嚷嚷：「母后，你要為兒臣做主啊！」
一想起青王府的事，太后這口悶氣差點咽不下去了，但是想著今兒舉辦這場晚宴的目的，胸口起伏得厲害，平息好一陣才壓下心頭怒火。
「閉嘴，皇后孝順，為哀家上一禪寺祈福，哀家這身子骨才大好了。」
太皇太后猛的一拍桌子，氣勢凌厲：「哀家借著有貴客來，舉辦家宴去去晦氣，聚在一起高興高興，你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青王妃一愣，迎上太后狠厲的目光，身邊青王嫌惡的目光，怯弱著不敢吭氣了。
太皇太后先挫之，然後再揚之：「好了，你是青王府的正妃，誰也掠不過你去，要有容人之量。」
「哀家瞧著，都敏這孩子是個溫婉大氣的。」
太皇太后望向陌子寒，語重心長道：「瑞王，母后不得不說你一句，你也不小了，任著瑞王府的名聲敗壞，豈不是丟了南唐皇室的臉？你母妃去得早，昨晚你父皇託夢給哀家，斥責哀家這個母后沒有盡職盡責，任著你過了而立之年還不娶妻成親，沒有為皇室開枝散葉。」
「先帝責備的是啊，母后這心裡有愧，青王府的小世子都那麼大了，你卻依然不曾娶親。」
太皇太后說著說著老淚縱橫，像是太對不起先帝了，一臉內疚：「母后今天替你做一次主，將你和都敏郡主的親事定下來，以慰你父皇在天之靈。」
姜還是老的辣，鳳染傾萬萬沒想到，太皇太後會搬出死去的先皇逼著陌子寒娶都敏郡主。
若是拒婚，便是不忠不孝，連先皇的旨意都敢違抗。
太皇太后這一招，怕是早有謀算，策劃得如此周全，今天的晚宴絕不是一時興起。
陌子寒如果拒絕，皇上一直想收拾他這個皇叔，借著太皇太后這個由頭，趁機扣下一個對先皇大不敬的帽子，將陌子寒押入天牢，這瑞王府就任人揉捏了。
這是一個兩難的塊擇，娶還是不娶，太皇太后對此已胸有成竹，捏著都敏郡主的手一臉慈祥：「瑞王自小頑劣，委屈郡主下嫁了，以後你這孩子多多擔待。」
「多謝太皇太后成全，都敏一定謹尊太皇太后所言，好好服待瑞王。」
都敏郡主一臉羞澀，低首垂眸偷看了瑞王一眼。
「恭喜瑞皇弟抱得美人歸。」
「恭喜瑞皇弟抱得美人歸。」
「恭喜皇叔抱得美人歸，皇叔大親的事定下來，朕這心裡也安穩了！」
大殿里恭賀聲一片，瑞王陌子寒如一座萬年冰山，冷徹入骨，他任何一絲情緒的變化，鳳染傾都能覺察到。
他的嘴唇顫了顫，他是個從來不受人威脅的男人，鳳染傾已經可以猜到，接下來他一定是婉拒了。
形勢逼人，太皇太后借著先皇託夢定下親事，陌子寒如果拒絕，鳳染傾想皇上一定會趁機除他這個心頭大患。
她可沒有忘記，那次在書房，陌離軒說過放她離宮最重要的條件，是讓瑞王府在南唐京都消失。
不如先應下來，再想法子破解，最壞的結果是一走了之！
鳳染傾定定的看著陌子寒，一字一句道：「恭喜皇叔抱得美人歸。」
她說這句話時，其實心裡是在滴血的，哪怕眼前的一切僅僅是權宜之計，強撐狠心說下這麼一句，她的心已是千蒼百孔。
陌子寒猛然抬頭迎上她的眸光，一臉的不敢置信，一臉的委屈，一臉的不甘，可是終於在她溫柔的眸光中，讀懂了她這句話的潛台詞。
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和丫頭從來都是心有靈犀的。
或許丫頭的法子暫時是最得宜的，只要婚事一刻沒完成，他和丫頭有的是機會遠走高飛。
但是，狠心應下娶別人的話，哪怕是為了應付殿中這些算計他的人，也足以令他咬牙切齒：「先皇託夢，兒臣不敢不從。」
「瑞王應下這樁婚事，哀家終於有臉見先帝了。」
太皇太后一臉的驚喜交加，陌離軒也深深的長吁一口氣，說真的，這南唐的天下，若說怕誰？
他唯一怕的是這個鐵腕皇叔，他執政時的冷麵無情，他是有領教過的。
他趁機將婚事的日期也提上議程：「南唐和北漠聯姻，真是一場盛大的喜事，皇祖母，依朕看，婚事不如定在親政大典后，到時候一定要將瑞皇叔的婚事辦得隆重，整個京都好好熱鬧熱鬧。」
「婚事的日期，便依著母后和皇侄所言，本王府上還有事，先走一步。」
丫頭受傷的表情令陌子寒心抽搐著，哪怕他們心有靈犀應下此事只是權宜之計，但是再看一眼丫頭的眸光，他怕忍受不住心會碎了一地。
所以，這長春宮他一刻也留不下去，一揮袖間，不顧太皇太后和皇上的挽留，走出殿門口后，施展輕功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這京都也是該熱鬧熱鬧了！
這青王府和公主府聯合太皇太後送他陌子寒一份大禮，如何能不還回去？
太皇太后也的確是有臉見先帝了，她很快能見到先帝。
陌子寒飛一般的出了宮，風影駕著馬車已經等在宮門口，一見陌子寒面如死灰，驚慌的問：「王爺，太皇太后準備的真是鴻門宴？」
「不，是喜宴。」
陌子寒聲音清冷，可是風影分明從他清冷的聲音里聽出他的顫音：「風影，本王很快要大婚了，娶的是北漠第一美人都敏郡主，太皇太后說先帝託夢，傾兒給本王使了個眼色，本王為了瑞王府，為了皇侄不對那丫頭下手，不敢不從。」
「王爺……。」
風影為自家主子心疼著，都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寬慰他。
「不用安慰本王，風影，只怕本王之前擬定的計劃要提前了。」
陌子清冷的聲音里夾著一絲殺氣：「太皇太后聯合公主府和青王府給本王送了一份大禮，本王不回送一份，豈不顯得過於小氣？」
「風影，傳本王號令，出動瑞王府背後所有勢力，全力擊殺公主府假意遣散的三千門客，本王要看公主府如何保存實力？還有，讓蕭家暗中動手腳，打壓青王府和公主府所有的生意，斷了他們的財源，省得他們整天在本王眼前蹦躂。」
風影感覺夜色寒涼，茫茫夜色中皆是從自家主子身上湧出來的蕭殺之氣，在南唐皇帝親政前，只怕這京都要血流成河了！
他也斷定，宮裡的那幾位，一定會後悔他們今日算計過主子，一定會後悔他們逼婚的決定。
陌子寒在清冷的夜色里，如地府羅剎臨世。
「長春宮那位縱容著公主府和青王府動本王的心肝寶貝，本王動動那老妖婆一雙心肝寶貝。」
夜色沉沉，鳳染傾覺得朝鳳殿的夜怎麼那麼漫長？
漫長得像是永遠等不到天明。
後來終究是在轉輾反側中疲憊的睡去，一醒來春日的暖陽俏皮投射在大殿內，在秋菊和薔薇進殿前，她征征看著照進室內的陽光發了好一會呆。
她是個樂觀的人，終於想明白既使陌妖孽馬上被迫成親，是她的男人她也要搶回來。
何況現在一切末成定局，這中間又會有多少變數，還有陌妖孽可不是吃素的，他一定會有所動作。
與其懸著心擔憂親政大典后能不能在一起？
不如回鳳府散散心去。
大哥應該悄悄隱回鳳府了，一想到鳳天翔、鳳天宇，還有明霞、玉離，紫蘿和莫辰，總之鳳府那一大家子都讓她感覺溫暖。
她決定了，心情不好，回鳳府取暖去。
靜等著看大戲，看太皇太后陪了公主又折兵，看騰龍殿那位在各國使臣面前如何收場？
秋菊和薔薇倚在門口大半天，彼些都心照不宣照顧她的心情，沒有喚醒她。
薔薇更是施展功力，仔細聽著寢殿內的動靜，聽到她像是起了，才輕輕叩門進來。
「主子那邊說，他此生只娶一位娘子，在神醫谷已經成過親了。主子還說，衝鋒陷陣是夫君乾的活，娘子負責貌美如花，遊玩散心。」
她伸出一雙瑩潤的爪子在鳳染傾眼前晃了晃，然後搖晃她幾下，溫聲說：「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所以，別不開心了。」
「誰說我不開心了？」
鳳染傾將薔薇那隻滑嫩的爪子扳到一邊，繼續靜靜享受著溫暖的陽光，臉上綻出一個甜蜜的笑：「別擋著我沐浴陽光。薔薇，一個人不想惹事，慈悲一些，真的有錯嗎？為什麼有些人不願意好好活著，非要找死呢？我這是在哀悼他們呢！好了，默哀了幾分鐘，現在給我洗漱更衣，今兒我要回鳳府省親去。」
「你又開始說胡話了！」
什麼是哀悼？什麼是默哀呢？
薔薇擔憂的在額頭上貼了一下，也不見發熱，不放心的問：「你真沒事？」
鳳染傾一掌拍開她的爪子：「少矯情，趕緊的，一定要將我打扮得漂亮一些，對，要貌美如花。」
「娘娘，皇上說下過早朝後來朝鳳殿。」
薔薇為鳳染傾挽發時，冬雪得了丸公公口諭急匆匆來稟報。
「本宮今天要回鳳府省親去。」
鳳染傾挑了一支藍寶石頭簪插上，黛眉一挑：「你讓丸公公給皇上回話，有什麼事等本宮省完親回皇宮再說。」
經薔薇的一雙巧手一收拾，銅鏡里的人兒花枝招展，一套天藍色的燕尾裙與藍寶石頭簪相依相襯，將腰肢托得玲瓏婀娜。
鳳染傾剛準備動身，秋菊又進來稟報：「北漠帝有請娘娘移駕容華宮，說是有事相商。」
別以為她不知道昨晚長春宮那幕是誰一手主導的？
沒有陌離軒和夏傲天勾結好，怎麼能布下那樣一出逼親的戲碼？
「說本宮忙著回鳳府省親，不見。」
陌妖孽說了，她負責貌美如花、遊玩散心便好，所以任何事情她都不管不顧了。
馬車出了宮門，一路駛近鳳府門口。
鳳天宇得了消息，早早帶著玉離在門口接駕。
一襲藍色衣裙的鳳染傾剛從馬車下來，鳳天宇攜著玉離要跪下去，鳳染傾對於自己皇后的身份，突然有些厭煩了。
「二哥，二嫂，進來說話。」
鳳染傾回到鳳府，第一件事是去了鳳閣老的北苑。
「青丫頭，昨晚太後派人請爺爺去長春宮赴宴，爺爺推說養病婉拒了。」
鳳閣老一臉慈愛：「長春宮昨晚的事，爺爺都聽說了，孩子，早知道她會抬出先皇來，爺爺拼著這副老骨架也要嘗嘗這場鴻門宴。」
「太皇太后籌謀已久，爺爺去了，也改變不了賜婚的結果。」
鳳染傾嘆一口氣：「何況爺爺與太皇太后的兄妹情誼擺在那裡，爺爺，你去了也是兩難，沒去的好。」
「這京都怕是要颳起一場大風暴了！」
鳳閣老確實是處在一種兩難的境地，既心疼孫女鳳染傾，又知道太皇太后爭強好勝，鳳閣老雙眼緊閉：「丫頭，爺爺別無所求，人老了，有些心慈手軟。一早聽說效外的河道飄了好多具屍體，鮮血將河裡的水都染紅了。爺爺不想阻擋你的幸福，但也不想見到京都血流成河。瑞王殺戮太重，爺爺拜託你止住這場浩劫。」
鳳染傾從宮裡來，還不知道京都效外的事，想必今天早上陌離軒和夏傲天找她，都與此事有關。
陌妖孽下手的動作真快！
其實她和陌子寒準備退讓，無心爭權奪位，可奈何背後總有人苦苦相逼。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能怪她嗎？
能怪陌妖孽嗎？
誰都有想守護的東西，她的皇叔在弱肉強食的皇宮長大，如果不是以他的狠厲能撐到今天嗎？
但是爺爺一大把年紀了，要跪下來求她，鳳染傾的心顫抖著。
她雙手托住鳳閣老，緊抿了抿唇，艱難的緩緩啟口：「爺爺，現在收手，死的是陌子寒。」
「青丫頭，帶他走。」
鳳閣老緊閉著雙眼，痛苦道：「你們遠走高飛，皇上那邊，有爺爺頂著。」
「爺爺，我儘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