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雲彩的告密
第254章雲彩的告密
淺草明明說皇上每次去雲霞殿只是聽曲子，為什麼皇上會親口說出朕的皇兒這幾個字？
鳳染傾一時很震驚，不由得微微側目，皇上眸光中隱著滔天怒火，卻努力想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有什麼東西突然落在心底，重重擊了她一下，一瞬間所有的慌亂在接觸到那抹眼神時，突然安靜下來。
因為，前路再艱難，她從皇上的眼神里都能看出，她不是一個人在面對。
「本宮的皇孫豈能白死？一定要查個清楚明白。這雲霞殿的奴才們，護主不利，個個該死。主子有了身孕竟敢瞞而不報，導致鳳貴人賞菊宴上誤食紅花和薏米小產。」
皇上允了太皇太后的提議，但是太后顯然沒打算這麼放過此事，皇上冊立了皇后，太后還一直霸佔著後宮掌事大權，她一開口不容辯駁。
太后輕瞟一眼跪在最前頭的雲彩：「本宮剛剛聽到有人在喊，鳳貴人小產一事另有隱情，本宮給你們一個機會從實招來，到底有何隱情？」
「太后饒命啊，鳳貴人近段時間憂思過度，奴婢的確不知道鳳貴人懷了龍種，若知道，給奴婢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瞞著不稟報皇上和太後娘娘。」
雲彩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但那聲音卻是大得很，在場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鳳染傾想阻止，已然來不及了，心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這個雲彩當初引起她的注意時，她派人查過雲彩的底細，除了和太後身邊的百靈姑姑是同鄉，還真是查不到她與福壽宮有何關聯。
「伺候不當，還想巧言令色，欺瞞本宮？」
太后冷哼一聲：「你說鳳貴人憂思過度，卻是為何？」
「回稟太後娘娘，鳳貴人與羽林軍禁衛林統領原先在太子府時就結識，因著林統領過了賞菊宴要隨鳳將軍去邊關一事，鳳貴人憂思過度。」
雲彩大著膽子往皇后的方向看一眼，然後磕磕拌拌說：「鳳貴人不想林統領去邊關，也求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不允。鳳貴人說皇上最重孝道，想去福壽宮求太後娘娘成全，奴婢百般勸鳳貴人，後宮妃嬪不能干政，再說貴人與林統領也不沾親帶故，這要讓人知道……。」
雲彩一番話說得吞吞吐吐，磕磕拌拌，正是因為她說話的方式，不要說鳳染傾和皇上，來參加賞菊宴的世家命婦們，都聽出了不同尋常。
令鳳染傾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皇上看她的眼神終是變了。
先前皇上得知鳳貴人有身孕，還堅定的站在她這一邊說話，現在雲彩的話是一枚炸彈，在皇上平靜的心湖炸開了。
雲彩的話無疑是在告訴皇上：皇后也與此事有牽連，皇后一早知道鳳貴人與林統領有私情，所以才打算將林統領調去邊關。
陌離軒語氣冷得能結出冰來：「來人啊，傳羽林衛統領林靖。」
進宮這麼久，鳳染傾從來沒有這麼被動過，她只能努力讓自己鎮定再鎮定下來，唯一的希望的是淺草暫時不要醒過來，繼續暈著，千萬別露出什麼馬腳。
只要此事沒有證據，無非是捕風捉影。
至於林靖，那麼沉穩，行事周密，應該不會露出什麼馬腳吧？
今兒賞菊宴，林靖統領負責宮中防衛，皇上有旨，林靖一柱香的功夫出現在菊花宴上。
「羽林衛統領林靖，參見陛下。」
被這麼多女人一齊盯著，林靖目不鈄視，頭也不曾抬。
林靖在陌離軒還是皇子，沒冊封為太子前，已經是他的貼身護衛。
陌離軒冊封為太子后，直接升為太子府的護衛統領，先帝駕崩，陌離軒登上帝位，林靖更是肩負了羽林軍禁衛統領一職。
可以說林靖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從上次皇后省親歸來，林靖在皇上面前自請隨鳳天宇將軍去邊關，皇上雖然捨不得，但林靖是可用之材，與其將他束縛在深宮，不如放他去軍中。
軍中的勢力以鳳家為最，其次是皇叔和太后的勢力。
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以他對林靖的信任，和目前的朝局來看，他這個皇上需要在軍中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而林靖是一個切入點。
現在，誰又能想到，自己的這員愛將去邊關，竟是因為捲入了與鳳貴人的私情中？
太后這是故伎重演，將用在前朝玉貴人身上那招，用在鳳貴人和林靖身上，這樣，不但能阻止皇上在軍中培植自己的勢力，更是能有利的打擊鳳家。
若是沒有查清楚玉貴人一事，他還真不知道太后想將他這個皇上培養成一個聽話的傀儡，在他想要長出雙翼前，能先知先覺剪斷。
而偏偏此事出在信任的愛將身上，更是與皇后牽扯上牽連，他一瞬間突然有了身在高位的凄涼和孤立無援。
皇上開口時喜怒難辨：「林統領，雲霞殿的宮女說鳳貴人是因為林統領憂思過度，故而導致小產，事關皇家子嗣，林統領配合太后徹查此案吧！」
皇上這一出口，鳳染傾總算能長長舒一口氣，陌離軒將事情說得如此清楚明白，這是有違護林靖的意思。
鳳貴人小產？
這事由皇上嘴裡悠悠道來，林靖跪在地上已經僵硬了，不知怎麼，心突然一下如針刺般疼痛。
幸好林靖統領是跪著的，一直低著頭，所以臉上豐富的情緒變化並沒有被人察覺。
「是。」
除顫聲應了陛下，林靖的心一直抖動得厲害，那個小產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啊！
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各種情緒紛至踏來，有宮女告密淺草失了孩子的憤怒，有被皇上發現的糾結痛苦，還有深深的自責，以及接下來要面對的擔憂。
太后顯然沒有給他喘一口氣的機會，聲色俱厲問：「林統領，鳳貴人是皇上的妃嬪，你身為羽林衛統領，怎能與後宮妃嬪來往密切？」
這個時候的林靖，被鳳貴人小產一事擊垮，思緒很亂。
但是保護鳳貴人是他的本能，還有省親那日，鳳閣老提點過皇家密事不可宣之於眾，他已經對不起皇上，寧願一個人背負所有。
「太後娘娘明察，鳳貴人曾與微臣結為義親，是微臣的義妹，此事太子府的人都知道。」
林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萬萬沒想到因為微臣，會導致娘娘憂思過慮。臣對不起皇上，對不起鳳貴人，臣罪該萬死，甘願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