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狗急跳牆
獄卒很快跑過去查看，關押刺客的監獄被人打開了，並且裡面的人已經死了。獄卒心頭一跳，直覺不好。
「不好了，人死了！」
「大事不好了！審訊的記錄……審訊記錄被人扔到火盆里燒沒了！」
兩個人同時站在謝澤雲面前報告，謝澤雲兩眼一黑，氣得差點吐血：「什麼？」
這十來天的心血白忙活了！似是不敢置信，他親自跑到牢里檢查一遍。然後渾身癱軟在牢房裡。京畿司衙門在大年三十被刺客直接刺殺了犯人，還燒了審訊記錄，這事兒如果報上去，他吃不了兜著走！
「快去找左慶祥左大人！」
大年三十京畿司亂成一鍋粥，齊逸和杜晞晨這邊卻是悠閑，不過在大家吃餃子的時候，有隱衛前來彙報此事。齊逸冷哼一聲，嘲笑道：「李相這是狗急跳牆，殺了那些刺客有什麼用？只要雷青還在我手上，他就永遠翻不了身了！吩咐下去，此事不必理會。」
杜晞晨問道：「齊成在朝中經營多年，銀礦案雖然涉及朝廷根本，但是以目前皇上的身體來看，未必想把這件事情鬧大。從年前拖到年後，期間多的是時間銷毀證據。這件事有把握嗎？」
其實她也是想試探試探，看他手中有沒有證據指向墨玉。她不確定這件事墨玉參與了多少，但是墨玉能用炸藥把銀礦炸了，說明肯定存在問題的。
齊逸神色不變，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你放心，沒有十成的把握，我不會出手。」
杜晞晨嗯了一聲，瞧見他的神色微冷，不免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
齊逸的目光幽深，薄唇緊抿，輕輕吐出一句話：「他們賦予我的屈辱，終究要還回來。」
杜晞晨的神色從關切到震驚，再到慢慢的消化理解之後才明白，皇宮裡永遠比想像中的複雜。任何一部宮斗劇都無法展現出真正的後宮生活。
在後宮裡，離開了母妃護佑的他，越是被宣帝關心，越是被他人忌憚猜測。
長相思並不是一開始就在他體內，後來他所受的所有苦，都和宮裡那些人脫離不了干係。
「我會一直陪著你。」
午夜，從鼓樓傳來的鐘聲響徹京城，第一聲鐘聲響起，意味著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來臨。
這一刻，她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心莫名的安定。
她已經很少能想起在現代的生活，她現在的生活，是以前看小說也不敢想的生活。
一過了午夜，她的瞌睡勁兒就上來了，窩在齊逸懷裡一個勁兒的打盹兒犯困。
齊逸抱著她去睡覺，她抗拒了一下，但實在是太困了，手還放在齊逸的胸口上她就睡著了。熟睡的側臉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齊逸低頭在她臉頰輕輕一吻。他從來沒說過，她睡著的樣子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點也不像叱吒風雲的大將軍。
除夕夜，幾乎家家都熬一宿，女人們忙著包餃子，男人們等著迎財神，祭祀。
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一過了午夜，宣帝便帶著一眾皇子前往家廟，宮裡各宮的宮女太監跟著自己的主子，跪在家廟前的廣場上。
宣帝親自將祭品擺在祭台上，幾位皇子點上蠟燭和香。一切準備就緒。
齊驁上前請示：「父皇，五弟和七弟不在，您看是否派人去尋？」
此話一出，宣帝的臉色立刻變了。
齊睿上前說道：「父皇，七皇兄的身子一直不好，往年也沒參加過祭祀。兒臣不在京城之際，也聽說五皇兄凍壞了身子，既然兩位皇兄都需要好好將養，祭祀是為國為民祈禱祖先保佑，兒臣願為兩位皇兄祈福，請先祖庇佑我齊氏子孫，健康長壽，保佑我大齊國泰民安！」
宣帝欣慰的點頭道：「睿兒說得對，你們兄弟幾個要多互相幫襯。」
幾個皇子一同抱拳應道：「兒臣謹遵教誨。」
齊睿頷首退後，齊驁意味深長道：「十一弟長大了，有些方面為兄要向十一弟多多學習。」
齊睿抱拳道：「不敢，皇兄為國事操勞，為父皇分憂，是我等兄弟效仿的榜樣，皇兄這是折煞愚弟了。」
「開始吧。」
兩人說話期間，祭祀儀式開始，他們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祭祀開始，就連宣帝也要實行三跪九叩大禮。皇后率領各宮嬪妃跪在下首。
蘇畫月份大了，被人攙扶著跪拜，她的臉色蒼白，額頭冒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但是祭祀大典是一年中最莊重的日子。她不敢吱聲，忍痛繼續三跪九叩。
高台上，宣帝帶著幾位皇子叩拜完畢后，由齊驁主持，宣讀祭詞。
當宣讀到「蒼天社稷，任賢居齊，君王……」
高台之下，「哇」的一聲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孩啼哭。蘇畫的身子一軟，控制不住的癱倒在地上，鮮血從她裙子底下蔓延出來，同時一個還沒剪斷臍帶的嬰孩在血污里嘹亮的啼哭著。
「娘娘！」
蘇畫身邊的宮女嚇得驚慌失措，其他嬪妃都愣了，皇后最先反應過來，將場面控制住，吩咐道：「來人，快將蘇妃抬下去！」
祭祀場上見血污，視為不詳，皇后臉色黑沉。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說，有的人幸災樂禍的看著她，也有人瞄了一眼被血污包裹著的一團。
是個皇子，可惜了。
蘇畫曾經為端妃求過情，端妃心中感激，但是現在也不敢上前攙扶，更不敢違背皇後娘娘的旨意。當看到兩個士兵上前要將蘇畫拖走的時候，她猛然驚醒，后妃要是被外男碰了身子，皇上那兒……
「慢著！」話說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與她相近的幾個嬪妃的目光立刻投在她身上，她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上，「蘇妃妹妹乃是皇上的妃子，爾等敢碰一下！」
上前來的士兵愣住，皇后哼了一聲笑道：「端妃妹妹此話是在指責本宮輕賤蘇妃嗎？女人生孩子最是污穢，她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家廟祭祀的時候讓祖宗瞧見，你說這是不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