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心虛
黃逍遙突然想起來，他好像很久沒有見過王小胖了。
「你跟他的關係怎麼樣？」
平時黃啟辰從來不關心這些，只是如今不得不把救命稻草壓到他身上，同窗之誼，只要他肯幫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黃逍遙覺得不對味兒，看著他爹面色嚴肅，當下也不敢說謊：「我，我跟他，關係好像不……怎麼樣，爹，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麼？」
他有點心虛，知子莫若父，黃啟辰心中一涼，但是也知道這件事或許還有其他轉圜的餘地。他提起披風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道：「時間不早了，你也管快睡吧，我出去一趟。」
「爹，都這麼晚了您才剛回來，怎麼又要出去？」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漸行漸遠的背影。
小小的院子里，院外是大理寺辦案查案的官員，裡面是戶部查賬的地方，韓智一直盯著。宋修承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搖了搖頭，整理整理衣衫，準備進宮上朝去。
晨鐘暮鼓，鐘樓的鐘聲響起來回蕩在經常讓那個上空，在外等候的大臣們排成兩列魚貫進殿，宋修承晚來一步，跟在文官後面緩緩進殿，看到他的人都很詫異。
恢宏的大殿上方一把金燦燦的龍椅擺在正中間，他們進去之前大殿里只有點燈得小太監，顯得格外冷清。等宋修承進去的時候，大家基本上已經站定，然後就是迎接宣帝，按部就班，沒有什麼特殊的，前面的人甚至不知道他也在大殿之上。
早朝照例有本啟奏無本退朝，進入冬月，年前的事情就要及早準備，事情比較繁雜。朝堂上吵吵鬧鬧總算把公務布置下來，根據往常的慣例，一應事務還是由李相主持，左右侍郎輔助。
只是今天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更加小心翼翼的試探宣帝的態度。
「啟稟皇上，臣有本啟奏！」
突然一道年輕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一般情況下，站在隊伍最後面的官員官階較低，所奏皆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家不會在朝堂上提出異議，只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本子上呈，再由宣帝批複。
所以這道突兀的聲音立刻就吸引了大家的視線。宋修承挺直脊背，在百官的注視下緩步上前：「啟稟皇上，今日就是微臣許諾的第三日，微臣已經查了大部分商戶的賬目，接下來如何行事，請皇上示下。」
大殿內鴉雀無聲，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喧鬧。
宣帝揮一揮手，說道：「且按照你的意思，明天的這個時候給朕一個結果。」
宣帝看似完全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宋修承恭敬應道：「微臣遵旨。」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高欽高聲喊了一聲，小太監們穿梭在眾位大臣中間將大家擬好的奏摺遞呈上去，高欽高喊，「退朝！」
早朝結束，宋修承愜意悠閑的從大殿里出來，邊上有好幾個人想跟他搭話，又不知道該怎麼切入話題，眼看著人就要出宮了。
「宋尚書請留步！」
李相叫住他，宋修承回頭一看是李相，立刻站住腳步等候在原地。李相慢慢悠悠的走過來，宋修承對他拱了拱手，問道：「不知相爺有何吩咐？」
李相眯著眼睛看他，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幾十載的人，豈會看不出來他是故意裝瘋賣傻？他冷哼了一聲跟他並肩：「皇上命本相全權負責六部事宜，如今多出來一個商部，理應歸入本相統管的範圍。商部初建不久，一應資料尚不全面，事務分工也不清晰，勞煩宋尚書多費費心，將正在進行的公務寫一道摺子交過來，好讓本相心中有數。」
「相爺日理萬機，商部如今確實是一團亂麻，下官已經稟報過皇上，等明天答案揭曉之後再行登記造冊。不是下官不肯配合相爺，而是如今商部只是挂名在戶部的一個機構下官這個商部尚書比韓尚書低了半級，這些事相爺還是跟韓尚書說比較合適一些。」
官員之間的交際禮儀是，不利落的答應就是拒絕，何況他話里話外透露出來的都是李相根本沒有資格插手，這就不單單是拒絕的意思了，而是把人往死里得罪。
李相的臉色立刻就沉下來，見狀，他趕忙補充道，「下官不是那個意思，下官的意思是如今下官的命還懸著呢，不敢連累相爺，等明天一過，下官立刻老老實實細緻的把所有賬目一併彙報給相爺。」
下早朝的時候雪幾乎已經不下了，宮道上已經有宮侍在清掃積雪了。因為雪下的大，來不及清掃乾淨，只在中間清理出一條僅容一個人通過的小路，兩人並肩行走已是勉強，如今兩個人僵持在路中間，堵得後面的大臣過不來。
丞相在前，後面的人哪兒敢越過去，都乖乖的在後面跟著。宋修承無奈道，「相爺您先請。」
李相深沉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之後，說道：「年輕人別不知天高地厚，後面的路還長著呢……」
說完用力甩了甩袖子，背著手大步離去。宋修承知道李相這是在給他試壓，但往往這種情況才能表情對方心虛。
或許可以藉此機會，除掉碩王的左膀右臂！
宋修承在心中冷笑一聲，面上裝作無害的樣子回頭對著身後的官員們歉疚道：「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畢竟路中間只有一條小道，其他地方積雪太厚，官員們都不願意踩雪，他只能加快步伐。李相跟他說了什麼大家其實也都能猜到一點，但見李相離開的時候臉色不好就知道，這事兒沒得商量。於是大家都歇了攀談套近乎的心思，開始去想其他辦法。
這不還有今天最後一天嗎，他們可以去打聽算賬的都是誰，塞點錢讓家人傳個信。
因此宋修承避免了許多麻煩。
上了馬車，宋修承掀開車簾，看著一個個愁眉苦臉的面孔，挑了挑眉，心想你們現在有多恨我，到時候就會有多感激我，等這瞧吧！
車夫一甩馬鞭，馬車啟動，他打算先回一趟家，跟自己的娘親說一聲，恐怕這兩天她也受到不少打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