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為自己考慮
他更希望維持原狀，至少一切皆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
「皇上，今日是中秋佳節，難得群臣歡聚，幾位王爺也都在，宮宴上就不要討論這些政事了。」
一進入宴會，氣氛便被推向高潮，雙方僵持不下，你來我往，夾槍帶棒，如果繼續下去，這場宴會就變了味兒。皇后及時站出來打圓場，其他人也趕忙附和，尤其是蓮妃。
「對呀皇上，文兒一直在邊境，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讓旁人看了笑話。」
蘭妃哼了一聲，沒有接腔。
宣帝知道皇后這是在給齊成和齊文搭檯子下，體恤她的良苦用心，便嗯了一聲，嘆道：「這些改日再說，也別跪著了，回去坐下吧。」
畢竟是親生兒子，宣帝就算對他們兄弟相爭不滿意，也不會當眾落他們的面子，這一局兩人算是持平。
伴隨著絲竹聲，宴會總算正式開始了。開場一支長袖舞，歌姬們擺動著柔軟的腰肢，踩著鼓點音樂，猶如飛天壁畫上的仙女，令人流連忘返。
宣帝舉杯邀請群臣共飲桂花酒，杜晞晨端起酒杯湊到鼻子下面聞聞，清冽的酒香中融入了桂花的口感，嘗一口，唇齒留香。她本不喜歡喝酒，但是古代的飲料也只有酒了，她發現花酒果酒更好喝一點。但是邊境就連烈酒都缺，就算是她也喝不上這麼好的桂花酒，所以難免多喝了幾杯。
然後她就感受到一道嘲諷的視線，迎著視線看去，李月儀高傲的仰著臉，見她看過來，故意把頭揚得高些，好像自己多麼尊貴一般。
杜晞晨蹙眉，往日的李月儀扮相清純，怎麼今日如此妖嬈？還穿著暗紅色的裙子，不由得讓她想起電視劇里黑化的角色，好像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從名媛轉變成妖艷女王。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李月儀得意的看了一眼齊逸，杜晞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噗嗤一聲，忍不住把嘴裡的酒噴出來。齊逸以為她嗆到了，及時拿了手帕給她擦嘴角。
她抓住他的手，指指他的衣服，又指指李月儀，說道：「大名鼎鼎的相府千金今日和你穿了情侶裝。」
齊逸皺眉，抬眸瞥了李月儀一眼便收回目光，問道：「什麼是情侶裝？」
杜晞晨解釋道：「在我們那裡，情侶經常會穿情侶裝，你和李小姐穿的一個顏色，人家以為，你和人家穿了情侶裝呢！」
她的語氣酸溜溜的，雖然知道這事兒不怪齊逸，認識他的時候他就穿紅色，當然是在京城的時候，後來也見他穿過其他顏色，但是紅色更襯他，襯得他像一個妖孽！
李月儀也跟著穿紅色，不知道的，還以為……
她沒接著說下去，但是以齊逸的悟性也猜到了幾分。對於那個未知陌生的世界他還存著一些印象，第一次聽她主動提起那個世界，於是他好奇的追問道：「在你們那裡，我們……能算得上情侶嗎？」
見他不去關注和李月儀的同款衣服，而是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她心中還是有些甜蜜的。於是給他解釋道：「我們不能算是情侶，我們已經成親了，應該是夫妻。」
「情侶……是什麼意思？」
「情侶就是……」她想了想，總結道，「男人和女人之間，超越友誼之上的互相傾心的男女表明心跡之後確立的一種關係，給彼此一個熟悉的過程，如果合適就可以成親。」
「那如果不合適呢？」
齊逸眉頭一直擰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杜晞晨懵懂道：「不合適就分手唄，不合適的人在一起，兩個人甚至兩個家庭都不幸福，為什麼還要繼續將就？」
「我們那裡很開明的，一個男人只能和一個女人結婚，結了婚就不能有小妾同房之類的女人。兩個人如果覺得不合適的話可以離婚，相當於大齊朝的和離，然後男婚女嫁，各不相……」
她還沒說完，齊逸就猛地從位子上彈立起來，大殿中央，舞姬正在跳舞，絲竹聲亂糟糟的，已經有儒士比賽吟詩。今晚雖然沒有月亮，但是大家的熱情絲毫不減，年輕人也有自由活動去玩兒遊戲的。齊逸的動作雖然突兀，卻也沒有吸引太多目光。
杜晞晨被嚇了一跳，抬頭正打算問他，冷不防被他攥住手腕，接著手腕上一疼，被他拉著出了大殿。
「你……做什麼？」她壓低聲音，手腕上傳來一股大力，在場人多，她掙扎的動作不敢太大，另一隻手拽住他，「喂，你做什麼？」
她的身份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懷疑，司馬德山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的籠罩著兩人，嫁入珉王府的杜側妃死了，以杜晞晨護短的性子，幽州勢必與珉王府作對，齊驁是最不希望杜晞晨回京的，哪怕把幽州讓給她！
這個長相與杜家長女宸妃娘娘有七分相似的逸王妃，究竟與杜家有沒有關係？聽說就連錦兒公主和相府小姐也在逸王妃那裡吃過癟，具體不知，當時屋子裡沒有宮女，但是據慈安伺候的宮女描述，錦兒公主時氣呼呼來的，氣呼呼走的。
憑直覺，這位逸王妃不簡單！
司馬德山向身旁的裴世公拱了拱手，他們這些不涉朝堂的世家與他這個閑散下來的王爺坐在一處，不知道是有意安排還是巧合。
裴世公面上笑嘻嘻的對著他回禮。
「本王方才飲酒太多，想出去醒醒酒，裴世公可要一起？」
他只是禮貌性的客氣一下，畢竟兩家是死對頭，能做到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裴世公拱手道：「不了，本世公倒是沒飲多少酒，不需要醒，王爺自便。」
司馬德山起身走出大殿，裴世公這才吩咐身邊的小廝：「你也出去轉轉，看月亮出來沒有。」
小廝會意，尾隨著司馬德山出殿。裴世公盯著門口的方向，天色漆黑一片，只是宮中宴飲，從太極殿往外望，能看到一排大紅燈籠亮著。
這一場宴會觥籌交錯的人不少，別有用心的人也不少。
人嘛，總是要為自己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