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呼聲最高

  深夜,珉王府來了一位貴客。


  珉王妃陳靈月前來相迎。


  「孫媳見過外祖父。」


  司馬德山匆匆進府,來不及落座,便急忙問道:「驁兒的傷勢如何?」


  陳靈月給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刻喝退下人,廳堂里只餘下陳靈月和司馬德山。陳靈月福身謝罪:「王爺的傷勢無礙,讓外祖父擔心,實在是不該。」


  「傷勢無礙?」司馬德山皺眉,瞬間明白其中的深意,他喃喃自語道,「京城的局勢已經如此緊張了嗎?什麼時候,驁兒也需要用苦肉計來博取同情?」


  陳靈月被他身上的威壓震懾得喘不過氣來,大齊唯一一位異性王,曾隨先帝開闢江山,是大齊的開國元老,就連皇上在司馬德山面前也要客氣幾分。司馬德山雖然歸隱多年,但身上的殺伐果斷半點沒有荒廢。聽到齊驁被刺殺的消息,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聽說,長風現在還被罰禁足?」


  司馬長風跟杜晞晨在茶樓打架,被罰了禁足,早就該被放出來了,不過最近天下不穩,宣帝身子又不大舒坦,早就把這件事忘了,以至於司馬長風的禁足令還沒有解除。


  陳靈月不敢回答,司馬長風一拍桌子,氣道:「荒唐!堂堂國舅爺,竟然被禁足,說出去不僅皇后臉上無光,丟的還是本王的臉!本王當初把長風留在京城是想讓她這個皇后長姐給他說一門親事,好生教育,她就是這麼教育的?」


  陳靈月不敢辯解,司馬德山發了一通火之後,猛然起身說道:「帶我去見驁兒。」


  齊驁「傷重」,這會兒正在房間養傷,陳靈月把他請到書房,福身說道:「外祖父先稍等片刻,孫媳這就去叫王爺。」


  說完她恭敬退出書房,陳靈月身邊的心腹親自過來奉茶,不大一會兒,齊驁踏著夜色進來,兩人將房門一關,隔絕了外面探究的視線。


  齊驁抱拳行禮:「孫兒,拜見外祖父,勞外祖父掛牽,孫兒,深感愧疚。」


  司馬德山一揮手:「一家人就不必客套了,我在外面聽到消息,京城的局勢動蕩,你曾在近前伺候,皇上的身體……」


  說到這裡他故意一頓,不接著往下說,即使不聰明的人也能聽出來他話中的意思。齊驁苦笑了一聲,反問道:「是不是連外祖父也以為是孫兒控制了禁軍,軟禁了父皇?」


  宣帝病重當日晚上,他深夜進宮之前確實下令阻止其他人進宮,卻沒想到他進了宮之後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樣子。他如願拿到了攝政權,卻發現他根本做不了主,反而處處受到掣肘。朝臣們看著他的目光怪怪的,卻又不敢說什麼,明裡他得到了權勢,暗地裡卻失了人心!

  等他自己回過味兒來才發現自己一腳跳進了坑裡。


  事情明顯不是外人想的那樣。司馬德山皺皺眉頭,沉聲道:「你說,這一切是皇上設的局?」


  怒氣沖沖的司馬德山恢復了幾分清明,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心中屬意的太子人選……一日不立太子,一日就不得安寧!」


  在此之前,他也好,皇后也好,就連朝中的大臣也從未懷疑過齊驁會成為太子這件事。論身份,中宮嫡長子,古有嫡長子繼位,眾兄弟輔佐之說。齊驁也充分履行了嫡長子應做的提攜幼弟,對待每一個弟弟他都做到一視同仁。論能力,他從小跟在皇上身邊議政,皇上吩咐下來的事情他更是盡心儘力去做,身上有戰功,比起幾個弟弟來說,他的威望能力有目共睹!


  為何皇上還是遲遲不立太子?


  司馬德山心中敲起警鐘。


  「明日,聯合幾位老臣,上書請皇上確立太子!」


  齊驁猶豫一下,不確定道:「會不會,太心急了些?」


  「皇上久病不朝,長此以往,民心動蕩,朝局不穩,立了太子才能安定民心!」


  「外祖父親自上書嗎?」


  司馬德山搖頭:「皇上多疑,我的身份能保全自己亦是艱難,若我重新摻和朝政,恐對你和皇后不利。我會聯繫幾個老友,明日便向宮裡遞摺子。這些你都不用擔心,好好在府里養傷。」


  既然藉此脫身,不如等局勢明朗一些再行決定。


  「那外祖父這幾日就在府上安置下來,孫兒有許多地方還要向外祖父請教。」


  齊驁對司馬德山足夠尊敬,司馬德山很受用,態度軟和下來,嘆了口氣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對了,裴世公那個老傢伙有什麼動靜?」


  兩人在書房裡聊到子時末,共同探討了京城的局勢,目前齊驁最大的對手是齊成,齊成背後有李相這個朝中新貴,蘭妃娘娘在宮裡比較得寵,齊成手上有兵權。他們最需要防範的就是齊成。


  齊文生母身份低賤,但是攀上蓮妃,攀上裴家,實力也不容小覷。


  齊景胸無大志,齊逸是個病秧子,齊睿年紀小,在朝中沒有什麼威望。京中權貴和朝臣們大多傾向於他們三人,齊驁呼聲最高,但旁人也不是沒有勝算!


  「還是得小心。」


  齊驁心裡有點惶恐,畢竟這麼多年,他一直用太子的要求來要求自己,也一直以為自己會是太子,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讓他自信滿滿。突然而來的變故讓他有點心慌。若不是司馬德山趕來,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這傷又需要養多久。


  他想起的這個人也讓他不安。


  「外祖父覺得,齊逸會不會威脅到我的地位?」


  司馬德山凝眉看著他:「何出此言?」


  齊逸是個病秧子,十多年來,若不是皇上時不時令御醫到府上診治,前兩年鬧瘟疫的時候,皇上藉機賞賜,旁人恐怕早就忘了京城還有以為七皇子,還有一位逸王爺。


  他知道齊驁提起他,必然有他的道理。


  齊驁猶豫著說道:「外祖父在外地可能沒有聽說,前不久的京城之圍,當時京城比較混亂,百姓起了暴亂,涌到宮門口,是逸王妃在宮門口阻止了暴民。」


  「哦?」司馬德山驚疑道,「這倒是沒有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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