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養心蠱
關鍵是冼妹妹的情況很不好，可是跟養心蠱有關？
墨玉見她猜到其中的關竅，臉色也很不好看，杜晞晨沒忘了他剛才的表情，那是一種絕望無助中懷著一絲忐忑，還帶著一點希望，希望沒有！
杜晞晨猜對了，冼清秋現在的情況確實跟養心蠱有關，那碗血……杜晞晨想到了某種可能，她弱弱的問了一句：「若是沒有了養心蠱……會怎麼樣？」
墨玉神情一滯，停頓了很久。
「會死。」
杜晞晨驚愕的看著冼清秋，「冼妹妹她……」
墨玉點頭，一瞬間兩人的面色皆是慘白，杜晞晨低頭看著被她抱在懷中的單薄的女孩兒。她們兩個同一天出生，不過是時辰差些，正是如花的年紀，她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這些？
一條年輕的生命在自己懷中流逝，杜晞晨覺得罪惡。她仰頭看天，心想著如果當初柔然往後不算計靖國侯府，不算計她，如今冼妹妹應該在宣帝的輔佐下復國，王后渾厚的內力會傳給她，憑藉著自己的力量，或許她會活的很風光。
而她或許也不會經理現在這些，說不定還沒滿月就被宣帝暗中害死了。
杜晞晨不用到人間走這一遭，她也不用。
墨玉蹲在地上給冼清秋把脈，似是還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然而最後臉色還是灰敗。杜晞晨的心緒久久難以平靜，她是真的拿冼清秋當妹妹的，五姐去的時候她被困在京城不得脫身，聽到消息的時候從倉促來不及悲傷，但是現在，感受著生命流逝的同時，她被一股深深的罪惡感包圍。
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都是冼妹妹的，那人應該是走投無路才會將冼妹妹重新送回靖國侯府。父親許諾要好好照顧她，她也曾想著好好照顧她，可是現在她要食言了。
「怎麼辦？有辦法救嗎？」
墨玉沉默不言，半晌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我可以把自己的養心蠱給公主！」
杜晞晨雖然不懂，但是在現代的時候她沒少看武俠片，很多狗血的情節，要麼是以身試毒，要麼是捨命吸毒，要麼是……以命換命。
墨玉是想以命換命？
但見墨玉正那刀割自己的手腕，杜晞晨猶豫了一下，儘管內心有無數個聲音在拒絕，臉上還是一副決絕的樣子把自己的手伸出去，說道：「應該是當初王后怕旁人起疑才給我體內也中了養心蠱，這些年我也算是受了往後的恩惠，沒怎麼生病，而且還身強體健的。現在既然有需要還回去就是了。」
杜晞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就沒有學過武，也沒有任何學武的經驗，反而學起來比別人都要快，她還以為自己是天賦異稟，還因此得以了一番呢，沒想到壓根兒就不是她自己的功勞！
墨玉一愣，他只是詫異，並不是猶豫。
「不可，師父當初算計世子，這些是因果報應。世子的恩情墨玉尚未還清，怎敢再讓世子為難。」
「沒了你，你以為救了冼妹妹她就能活？」
經過此事，攝圖定然開始懷疑冼清秋的身份，突厥曾有一段不光彩的過去，不管是誰當政，都不可能放任柔然王室餘孽。墨玉的那些人杜晞晨又沒什麼接觸，任何一個勢力背後都有很多算計和爾虞我詐，她搞不定。
再有就是，她也是有私心的，把這個世界的恩怨還清，墨玉定然不會虧待她娘和姐姐，她也可以安心的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這些不足為外人道。
她怕疼，但是在手腕上劃一道不算太疼，比這更重的傷她都挺過來了。
於是她強橫的奪過墨玉手上的刀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道，鮮血頓時就流出來了，杜晞晨怕浪費，趕緊問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這可是以命換命的事情，墨玉豈能讓她做？
於是他趕緊勸道：「世子，公主的心意……您明白的，她醒來若是知曉……墨玉萬不能讓世子再受牽連！」
說著他把自己的手腕也劃破，然後將血餵給冼清秋。
杜晞晨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效果，想著反正血不能白流，趕忙也餵給冼清秋。早知道自己的血能治病的話，她就把自己在戰場上流的血收集起來了。
墨玉默默地傷口，嘆了口氣：「世子不比做到如此地步的，畢竟當初是師父先算計侯府，牽連到您……說實話，初見到世子的時候墨玉是有點失望的。」
杜晞晨不知道他說的是見到她還是真的杜晞晨，反正那個時候她的名聲真的不太好，後來還故意越來越紈絝。關鍵是那時候她真的是個草包，文不成武不就，連字都不怎麼識得。
墨玉故意來調戲她，杜晞晨想想就覺得有意思，比現在朝不保夕強多了。
「認定了世子是公主，如果不是找到真的公主，墨玉是打算一輩子跟著世子的，用師父留下的那些人，為世子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這番話推心置腹，倒也沒枉費杜晞晨對他好。
墨玉說這番話有點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杜晞晨覺得很不舍，墨玉不會讓她犧牲性命去救冼清秋，首先杜家的人就不同意，阮玉是杜晞晨的姐夫，這次跟來的都是杜晞晨的人，他的人很少，他怕被攝圖給認出來，自己的人一個也沒敢帶，因為他信任杜晞晨。
如果他和冼清秋完好無損的出去了，杜晞晨卻折了進去，日後他和冼清秋的處境就更加艱難了。
時至今日，他已經不再想復國之事，師父當年費盡心血，可不就想讓公主像個普通人一樣平穩的過一輩子嗎！
他可以用自己一命換公主一命，也算是報答師父的恩情了。
杜晞晨他一片忠心，她也是很可惜的。可惜世上沒有兩全法，叫墨玉忠孝皆全。
因為喝了血的緣故，冼清秋的臉色比剛好了點，身上也有了溫度。蠱蟲都是很麻煩的，單憑手腕上的傷口根本不能把蠱蟲印出來，還需要用內力去逼。
養心蠱，顧名思義，長在心上，血肉一體。它長在心上，心臟跳動就會強而有力，一旦剝離，就是把自己的命給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