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柔然公主
只有杜晞晨知道她是鑽了空子，在大齊和突厥拼的你死我活的時候，趁著後方空虛，直接繞到幽州盤踞，經歷了數月才算漸漸控制住局面。
轄區內還有許多山匪未清，突厥戰敗之後，齊成率領大軍回京，齊文仍舊駐守在邊境上。而突厥一分為二，時不時進犯大齊邊境，齊文不得的不分散兵力來應對。
如此一來，杜晞晨夾在中間，暫時還算安全。
大齊地大物博，只要修養幾年便能恢復過來，突厥也不甘示弱，時刻準備著統一草原各部之後捲土重來。
這個時候，杜晞晨據守的幽州便承擔起了二十年前柔然王國的角色。
只要她沒有大舉進攻大齊的疆土，誰也不會輕舉妄動。
就算杜晞晨歷史學的不太好也知道，這次傷筋動骨，至少需要十年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到時候，幽州基本上也兵強馬壯了。
就算她沒有入住中原的心思，她的實力已經不是大齊能輕易動搖的了！
唉，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墨玉很快就查到準確消息，冼清秋確實在攝圖手中。至於原因……目前還在查，只知道青蒿似乎很在意冼清秋的生死。
「青蒿在城中？」
就算讓她去做刀刃，她也要弄清楚情況。
「幫我約他見面。」
杜晞晨皺著眉頭，氣息愈發內斂，不知不覺身上已隱有上位者的氣勢。
墨玉已經不敢隨意揣度她的心思，只恭謹應道：「是。」
街上的商鋪都是經過她的同意開張的，中間摻雜著許多屬於她自己的店鋪。肥水不流外人田，市井間的消息才是最靈泛的。
她隨便找了一家茶樓，小二不敢直視，立刻俯身恭敬地把她請到雅間。
「不知……世子喜歡喝什麼茶？」
來茶樓喝茶不是主要目的，主要是來聽說書打發時間，但是幽州城內的茶樓里沒有一個說書先生，也就意味著她今天沒故事聽。
「隨便什麼都行。」
小二很快端上來一壺上好的龍井，恭謹的翻開杯子，倒上一杯茶水。
杜晞晨抿了一口，繞是她對茶葉沒什麼品鑒，喝慣了好茶之後，舌頭確實被羊刁了。茶一入口她便品出泡茶的水和火候都不行。
「泡綠茶不要用滾燙的開水，要稍微晾一下。」
「好茶配好水，茶是好茶，但是水要用山泉水，再不濟井水也可以，不要直接用河水。河水污濁，可惜了好茶。」
她直接把杯子放在桌上，這番點評是本著不能暴殄天物評價的，沒有別的意思。原本恭謹站在一旁的小二卻戰戰兢兢的跪下，抖如篩糠。
「小，小人立刻幫，幫世子換一壺！」
說完竟是連頭都不敢抬。
杜晞晨錯愕的看著他良久，才輕微的嘆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在讓人眼裡成了高不可攀的人物了。
茶也沒心情繼續喝下去了。她從錢袋子里拿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起身離開。
過了很久小二才僵著脖子抬頭，面色複雜的盯著那錠銀子，疑惑他不是把世子得罪了，世子為什麼要給他錢？不是應該殺了他嗎？
小二渾身打了個冷顫，哆嗦著把銀子收起來塞到嘴裡用牙使勁兒咬了一口。
真是銀子！
桌上的茶壺冒著熱氣，茶香味充斥在雅間裡面，小二抱著幾乎喜極而泣！那壺茶最多值二錢銀子！
杜晞晨從茶樓里出來，徑直進了平安客棧。原來屬於齊晟的平安客棧現在屬於她，裡面也都是自己人。
她剛一進去，裡面擦桌子的幾個人立刻抬頭挺胸立正站好，聲音洪亮的跟她打了個招呼。
杜晞晨看著他們一個個端正肅穆的樣子，一看就不像生意人。
但是她懶得說了，上二樓找了間上房，墨玉應該知道她在哪兒。
果不其然，等了沒多久，墨玉就過來回話，身後跟著一個斗笠遮面的男人。
一年時間，青蒿又長高了，身形也壯實了些，只是看起來依舊單薄。
墨玉識趣的退下，留他們兩個人在房間里。
「好久不見了，坐吧。」
良久，還是杜晞晨先開口說話。青蒿摘下斗笠，露出一張清秀的俊顏。從前杜晞晨很喜歡看他，尤其是側面，有鄰家男孩的感覺。當時她還有一丟丟的負罪感，覺得自己一個中年阿姨，成天盯著小鮮肉有點沒羞沒臊。
再次看到同一張側臉，她卻沒了當時的心境。
青蒿是個有故事的少年，他的年齡應該比她知道的大。
「沒想到再見會是在這裡。」
他的話意有所指，似乎帶著些許傷感，但是很快這抹情緒就消失無蹤了。
杜晞晨接話道：「你以為我們會在什麼地方相見？」
青蒿不接話，房間里陷入安靜。
「這個還給你。」
杜晞晨徒手接住他扔過來的東西，攤開手掌，一枚月牙吊墜躺在手心，正是她之前給他的那一枚，柔然王后的遺物。
「王后何等聰明！用了一個障眼法，竟是瞞過了所有人！」
杜晞晨皺眉，低頭觀察手上的月牙吊墜，發現吊墜與之前有一絲細微差別。
月牙的中心竟然有一個小小的蟲洞！
「這是……」
蠱術？杜晞晨疑惑。
「王后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世子，甚至把自己留下來的所有的勢力都留給世子，包括隨身信物這塊月牙吊墜……都只為掩蓋一個事實……」
杜晞晨心中升起隱隱的猜測，卻又不敢肯定。
「公主沒有死，也沒有被替換掉！公主……被王后藏起來了，王后根本不想她復國，不想她背負身上的使命！王后讓她做普通人……」
青玄的語氣有些激動，他的話更像是喃喃自語。
「王後果然能狠下心來，把公主扔在茫茫人海中……哈，她沒想到我們真的能找到公主吧！」
杜晞晨渾身一僵，結合著他沒頭沒腦的話，得出了一個讓人不敢相信的結論。
「你是說……冼妹妹，就是柔然公主？」
她驚訝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目光在青蒿身上打量。
如果冼妹妹是柔然公主的話，青蒿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