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瘋了
突厥圍城,消息一道道傳遞進宮。
今日早朝一直延續到中午,眾臣心慌的在大殿里等消息。但是顯然這場拉鋸戰才剛剛開始。
「怎麼樣了,有消息嗎?」
護國公陳世博身披鎧甲進殿,自告奮勇道:「皇上,情勢危急,珉王快要守不住北城門了!微臣請旨調動東營十萬大軍解京城之圍!」
「什麼?」
宣帝驚得從龍椅上彈起來,在場諸臣也大驚失色。護國公雖然年邁,但一身戎裝五步提醒著眾臣,城外的突厥兵是真的,生死存亡也是真的。上一次的百姓起義大家誰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只是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
可這一次的突厥大軍,裝備精良,兵力強盛,不打到皇宮誓不罷休的氣勢,即使在重重保衛的皇宮裡,也然人感覺到害怕。而人一旦產生害怕的情緒,就很容易輸。
京城被圍困,原本不用護國公請旨調兵,只要是長點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護駕。但是東營雖有十萬兵馬,全是些不成器的富貴兵,京城各家不成器的公子被送到軍營里混軍功,稍微有點身份的紈絝在東營就能做個頭目。
各頭目拉幫結派,形成不同的陣營,也就是護國公仔才能震懾住他們,護國公不在,他們就是混子,什麼混賬事兒都敢做!反正有背後的家族撐腰!
護國公知道他們是什麼樣子,心中羞愧,所以才當眾請旨,總比等到最後被皇上降罪責罰的好。
內心還有一個想法在催促著他,讓他早點去,否則會有什麼變故他也不好說!
現在出城冒著很大的風險,就算是東西城門也已經被突厥包圍,萬一到時候讓突厥鑽了空子,直逼皇城,到時候不用等援軍到來,皇宮……
「皇上,萬萬不可呀!不能開城門,萬一突厥趁勢來襲,我等如何防衛?」
「是呀皇上,東營大軍是我朝最後的保障,萬一突厥有埋伏,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十四守住城門,等著突厥自己消耗兵力,再趁機反撲,東營應該保存實力,以逸待勞。」
朝中大臣大多反對,倒不是因為擔心他們塞到東營的紈絝會怎麼樣,而是東營不動,還能作為退路穩定軍心。護國公平日里不怎麼練兵,東營是紈絝的天下,平時遊手好閒,根本沒有半點戰鬥力,若是跟突厥交上手,分分鐘被滅的節奏!
護國公也知道這點,也知道大家不會同意,這才敢當眾提出來,他本身年紀大了,就算真的憂心局勢,也不敢拿自己開玩笑,何況他的寶貝孫子陳文昊也在東營。如果京城出了什麼事,他家還能有一條血脈。
實在是汗顏!
「朕知道護國公一片忠心,但是現在的局勢,確實不能冒險,且再等等。」
京城被圍困第二天了,宣帝心中焦急,咳嗽就嚴重了些。高欽隨時備著雪梨水,咳了一個冬天了,也不見好,皇上還是太憂心。
被困在朝堂上什麼也做不了的群臣們一直在擔憂局勢。
「報——」殿外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大家瞬間亢奮,傳信兵跪在大殿上,聲音裡帶著激動,「皇上,南門的突厥兵退了!」
激動的時候也會說不出話來,大殿里寂靜了好一會兒,宣帝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氣。眾臣們準備好了恭賀的話,隨著下一句被噎在喉嚨里。
「突厥後退五里休整,預計會在晚間葉襲,逸王爺請求調用禁軍出城偷襲!」
朝堂上出現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調用禁軍?禁軍負責守衛皇城安全,調走禁軍之後,豈不是把皇宮的後路切斷?
宣帝一口氣噎在心口,這樣太冒險了。
所有人都是一個想法,對比起殺伐果斷的武將來說,機會稍縱即逝,一旦讓突厥喘息過來之後,將會是新一輪更加猛烈的攻城。
京畿司的五萬人馬折損了許多,關鍵是一直高強度的守衛,就算是機器也要休整。更何況突厥兵強馬壯,單個論的話,齊軍不是對手,必須要用嚴格訓練的禁軍才有勝算。
可是宣帝卻不想失去最後的保障。
「這個……容朕想想。」
其他大臣完全被齊逸瘋狂的想法驚呆了,兩日來,一向病弱的逸王爺突發神勇,自請上城樓應對突厥。撐到現在實屬不易,竟然還想要突襲?
大家覺得不是自己瘋了就是逸王爺的病沒好。
反觀北城門,由最精銳的鐵甲軍守城,珉王爺壓陣,竟然到現在還沒有讓突厥退兵,甚至呈現出節節敗退的局面。要不是北城門沒有遇上突厥主力,情勢估計夠懸。
「那人是什麼來頭?」
北城門下遠遠一銀袍將軍坐鎮後方,從身形上看不像是突厥人,但是卻在突厥的陣營裡面指揮攻城,且兵法詭譎多變,進退張弛有度,讓他們疲於應付。
鐵面將軍親自上陣砍殺了兩個爬上城樓的突厥士兵,看了一眼,認出來人。
「那是靖國侯麾下第一大將江童,曾任西山軍營統領。」
齊晟有點印象,從前他是不屑於去巴結靖國侯府的,一是因為他的身份,認為所有人都應該奉承他,父皇賜婚靖國侯府四小姐給他做側妃,對靖國侯來說已經是恩典了。武將的女兒,給個側妃,識相的就應該站在他這邊。二,也是因為他知道父皇對靖國侯府的態度,所以才沒有過分關注。
江童這個名字他聽說過,卻是沒有見過的。
「他就是江童?」唇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果然是叛臣!」
鐵面將軍沒有接話,他沒有跟江童交過手,惟一一次跟靖國侯世子交手他就知道,皇上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武將安邦,就算再怎麼忌憚,也不應該把武將趕盡殺絕,尤其是,把自家的壁壘生生推斷,送給別人。
江童自小跟著靖國侯,兵法謀略自然不弱於當年的侯爺!
耳邊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鐵面將軍望著那抹銀色的身影,忽然瞧見他身邊多了一個黑袍,和他一樣覆著鐵面,黑色的鐵面和狼群的聲音……
攝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