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壁畫上的仙女
她覺得風景很美，可是旁人卻覺得她更美，她站在帳篷口，抿唇一笑，大家只覺得好像看到了仙女一般。
追趕馬群的青年鬆了韁繩，眼睛直直的看過來。沒有人追趕的馬群漸漸跑亂少女趕緊喊道：「布日古德！快些趕你的馬兒！」
杜晞晨知道，馬背上的青年叫布日古德，她只聽懂了這一句，好有意思的名字，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布日古德回過神來，見杜晞晨看他，趕緊調整好姿勢，用馬鞭抽了一下馬屁股，馬兒吃痛，加速追上即將失控的馬群。
男人勒馬調轉馬頭重新追了上去，杜晞晨指著男人看著少女，少女會意，讓她看著自己的嘴型，說道：「巴特，那是我大哥。」
杜晞晨聽懂了一個巴特，見少女又指指自己：「托雅。」
她半懂不懂，托雅指著馬背上的兩人分別介紹了一遍，然後又介紹介紹自己，杜晞晨點點頭，張了張嘴，做出口型，就是不發音，但是這就足夠讓少女興奮了，拉著她嘰里咕嚕說了半晌。
杜晞晨猜著她的意思，努力去聽去記，把馬兒套完，巴特和布日古德騎馬到帳前下馬。杜晞晨大方的對兩個人笑了笑，她觀察過了，這裡的男女之間沒那麼多規矩。
「托雅，這位妹妹是誰？長得真好看，跟壁畫上的仙女一樣漂亮！」
布日古德遠遠地策馬奔來，到了近前從馬上一躍而下，馬兒自己跑去吃草了。杜晞晨隱約覺得對方是在誇自己，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笑笑。
托雅趕緊解釋了幾句，大概的意思是她是個聾啞人，她看到青年臉上怔了怔，似乎很驚訝。青年豪氣的對著她錘了錘左胸，滿不在乎的模樣，說了一句話，杜晞晨猜測應該是沒關係之類的。
巴特把馬群趕進圍欄裡面，騎馬過來邀請布日古德進帳篷，托雅立刻去煮奶茶給二人盛上。兩個男人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杜晞晨知道是對她的好奇。她對這裡倒是不怎麼好奇，他們的生活就是普通游牧民族的生活，那些馬估計就是他們謀生的手段。相鄰三頂帳篷，布日古德家住在中間那頂，家中只有一個婦人，另外一頂帳篷中住著一個老者，整個部落里就三戶人家。
杜晞晨安靜的坐在一邊時不時地添上一點炭火，很安靜，托雅怕她無聊，就教她梳理羊絨，用羊絨線編製毛衣。杜晞晨眼前一亮，織毛衣，她最擅長了！大學期間她曾經織過各種花樣的圍巾和毛衣，她裡面就穿著托雅織成的毛衣，沒什麼花樣，但是很保暖。
織毛衣的針是粗粗的金屬針，雖然粗糙了點但是用來也十分順手。她的手指很靈巧，但是長時間不做畢竟有些生疏，羊絨線有點細，她起了三十針織了條圍巾試試手，她織的情人扣，羊絨線天然的棉白色，織出來很漂亮。
巴特跟布日古德原本在交談，不知不覺被她手中織出來的東西吸引了，眼睛一直盯著她的手，托雅端來奶茶，驚呼道：「天哪，這是什麼織法？好漂亮！」
杜晞晨很快就上手了，越織越快，不一會兒就能看出來大概的雛形，托雅舉起她織的東西換洗的不得了。杜晞晨抿唇淺笑著把圍巾往她脖子比劃比劃，伸手比劃出長長的樣子，繞著脖子纏幾圈。
「是圍巾嗎？」托雅問道，杜晞晨想了想，點了點頭。托雅轉過去跟巴特說道，「哥哥，咱們如果也做這種手工，買到王廷去，會不會得到汗王的賞識？咱們也能多換一些糧食！」
對比起托雅的激動，巴特就顯得冷靜多了，他看了看杜晞晨手中的半成品，搖搖頭，圍巾就是個雞肋，只能祈禱點綴作用，沒有人會花錢買一條沒什麼用處的圍巾。
托雅不死心的問杜晞晨：「你還會織別的嗎？」
杜晞晨從他們的神態中看出些端倪來，但不是很確定，但是大概能聯想到他們缺糧食，她就剛醒那次吃了肉，這次就沒有那麼高的待遇了。他們應該是想拿這個東西賣錢。
於是她把裡面穿的毛衣拉出來，比劃道她還會做這個，同時拿起針意思是她還需要多一點毛衣針。托雅興奮道：「我去給你找！」
「我家裡有。」
布日古德接話說道，托雅點點頭跑出去，不一會兒又拿回來幾根，針頭已經被磨光了，看來經常用。羊絨線剩的不多了，怕不夠，她把圍巾拆了，起了個底開始織毛衣。如果這個東西能賣錢的話，最大的買家還是王廷，如果織出來名氣，說不定……
於是她使出了看家的本事，織了一件漂亮的羊絨裙子，袖子是喇叭袖，到手腕邊縮了一下口，紮上一個蝴蝶結，裙擺是那種波浪形的，上面緊身凸顯身材，下面是一個蓬蓬裙，十分有歐洲色彩，要不是羊絨太軟，只有一個顏色，她還能織出來效果更好的裙子。
織毛衣的工程是浩大的，巴特跟布日古德還有很多活要做，吃完飯他們兩個就出去了，托雅一直守在帳篷裡面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杜晞晨沉浸在織毛衣的樂趣中，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托雅哎呀一聲起來出去做飯，巴特跟布日古德還沒有回來，他們今天回來的晚了些，托雅怕杜晞晨看不見，在屋子裡點了一盞油燈，燈火昏黃，杜晞晨揉揉眼睛。
托雅趕緊端上一碗肉湯給她，杜晞晨擺擺手，她觀察到巴特是家裡的主力，每次吃飯總是他先開動別人才能吃。托雅固執的把奶茶放在她面前，指指外面，一個老婦人站在門口沒有進來，但是當她看過去的時候，老婦人咧著嘴笑了笑。
杜晞晨回一個微笑，她認得老婦人是最外邊老者的妻子，好像沒有看到他們的孩子。
「這是額么格送來的，她不方便過來，改天我們可以過去坐坐。」
杜晞晨看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肉和湯，心中微動，他們大部分人還是很善良的，自己家不捨得吃肉，也要給她吃，那天那隻羊腿，大概是巴特跟托雅好幾天的飯食。這碗湯承載著牧民的淳樸，她更不能獨自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