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不願意承認
關鍵的是一個陌生人……不，墨玉與她的關係定然不一般！
「墨玉對世子絕無二心！」
霧氣蒸騰中，他的表情格外認真，眼中氤氳的是她看不懂的沉重與悲涼，她不懂，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緒。還有他的傷……她心軟了。
「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但並不表示我認同你的做法。」
他鬆了口氣：「多謝世子體諒。」
世上一切單純的美好都是用鮮血堆積出來的。而他肩上擔負的責任讓他不能安穩。
「世子可知道柔然？」
杜晞晨疑惑的看他一眼，點頭：「知道，聽爹爹說起過。」
墨玉淺笑一聲，好像回憶到了不願提起的記憶，他的聲音悠遠：「從前的柔然是一個帝國，統治著關外各大游牧民族，那個時候，突厥還是柔然的煉鐵奴，每天為柔然採礦煉鐵，製造最鋒利的兵器，讓柔然鐵騎更加的強大！」
他的語氣里有自豪，但是更多的是惆悵與憤恨。
「柔然有一位王后是漢人，她不忍百姓遭受戰火的荼毒，便勸著柔然王平息戰事，安居一隅。王后的出發點是好的，柔然王照做了，這一舉動很受百姓的歡迎，大家過了幾年安穩的日子。可就在大家安穩的時候，煉鐵奴偷偷地製造了兵器叛逃出柔然，在外面發展壯大，最終攻破柔然皇宮……」
杜晞晨問道：「後來呢？」
他憤恨的目光突然歸於平靜，看著她真誠道：「柔然王戰死了，王後為了尋求庇佑，逃回大齊求皇室收留。柔然曾對齊朝俯首稱臣，皇上為了顯示仁德，便收留了王后。那時候，王后已經有了身孕……」
杜晞晨額上淌下三條黑線，狗血的故事。
「接下來你不會要說我就是王后那個孩子吧？那怎麼可能？我跟我爹雖然不像，可是我跟我娘像啊，我跟幾個姐姐也都很相像！」
基因是不會騙人的，她怎麼可能是哪個倒霉孩子？
墨玉一本正經的點頭：「世子的確就是王后的孩子，你是柔然的公主！」
杜晞晨無語，基本上已經確定他認錯人了，於是她糾正道：「抱歉啊，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的。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世子不信？」
他好像還很意外？杜晞晨攤手道：「不信。」
說著就要原路返回，心底還在嗤笑，真是一個荒唐的故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她的手不自覺的撫上腰間的荷包。
「世子手上的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明不是嗎？」
墨玉叫住她，杜晞晨將荷包握在手中，從這個世界重生時，她問過水仙荷包是哪裡來的，水仙說她不知道。後來怕問多了露餡，她也就沒有再問。裡面裝的東西……她自然知道是什麼。
一枚暖色的月牙墜子，很漂亮。
「你說的是這個？」她把月牙玉墜拿出來，笑著遞給他，「原也不是我的東西，還給你吧。」
墨玉的表情有點受傷，頹然的往後面退了半步：「世子當真這麼狠心？我存在的意義不是為了逼迫世子復國，而是……世子連自己的血統都不願意承認嗎？」
杜晞晨覺得有點心痛，可是她始終覺得不可思議，她對於這裡的一切，包括人和事完全沒有歸屬感，血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刻，她就覺得靖國侯府是自己的家，而這個所謂的什麼月牙玉墜，根本就不像是她的東西！
「不是我不承認，而是你真的認錯人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把我認作柔然公主，但是我不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輕信你。你也不用再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
樓上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她聽到了江童的聲音，是家人來接她了。
「抱歉，今天的一切我會當做沒發生過，我也不會泄露你的秘密，希望你能早點找到柔然公主，告辭了。」
她的心真的沒有一點動搖，或許墨玉是得到了錯誤的指示，當局者迷而已，看她的長相，哪一點像柔然公主了？
「人呢？」江童看著空蕩蕩的床板問道，侍從抿著唇不吭聲，他忍著脾氣，再問一遍，「人呢？」
他帶著一百將士把清風閣圍住了，侍從攔著不讓進，他硬闖進來，「信不信本將軍一把火點了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正說著，杜晞晨從柜子後面鑽出來，見勢給侍從解圍道：「江大哥，我在這兒！」
見他平安無事，江童鬆了口氣問道：「你躲在那裡做什麼？」
杜晞晨從裡面爬出來說道：「還不是我今天喝多了，又在茶樓遇到頡利，所以才跑到清風館躲一躲。我見這裡有一個密道，還挺隱蔽的，就躲進來避避，一不小心睡過去了，江大哥你來了很久了？」
江童提起的心這才放下來：「沒有，我也是剛到，以後我給你配幾個侍衛，以後莫要再來這種地方，平白糟踐了名聲。」
杜晞晨點頭如搗蒜：「嗯嗯，都聽江大哥的。咱們走吧。」
一干人聲勢浩大的來，又浩浩蕩蕩的走了，侍從順著暗道找到墨玉，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憂心道：「公子，您……」
「她不信！」墨玉盯著那一汪血泉苦澀道，「我們準備了十年，收緊千般屈辱……這些都沒什麼，王后臨終前交代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公主，可是公主連血緣都不肯承認！我對不起死去的王后！」
侍從不知道怎麼勸他。
「興許世子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公子莫要忘了，世子經歷過一次重生，我們從前做的鋪墊她都不記得了。」
墨玉意動：「對！我們不能操之過急！」
他的情緒太過激動，觸動體內的傷，侍從安慰道：「公子您先好好養傷，屬下會時刻注意世子的動向，並且保護世子。」
他臉色蒼白隱忍，點頭應道：「好，就交給你了。」
清風閣中大部分是柔然遺民，曾經高貴無比的血統，如今只能做著低賤的營生，一切都是形勢所迫，娼門是打探消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