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酸澀
似乎只是為了配合老夫人的話,綺綺看著碟子內的東西,卻沒有動筷子。
霍邵庭在夾完菜后便收回了手。
老夫人跟盛雲霞都在看著這一幕,綺綺只能拿著筷子,夾著他夾給她的東西吃著。
霍邵庭見她吃了后,手這才端起手下的的粥,繼續用著餐。
餐桌上靜悄悄的,沒得聲響。
這個時候,老夫人又說:「今天白天不要出門吧?」
綺綺在吃著東西,聽著老太太的話沒有抬頭,但耳朵在仔細等著霍邵庭的回答。
霍邵庭又放下勺子,拿起桌上的餐巾拭擦了下唇角說:「還有點事。」
老夫人聽到他回答,怒氣到了眼角,可是眼角過後,她又說:「忙了這麼多天了,也應該是忙夠了吧?」
霍邵庭沒再對老夫人的話做回答。
盛雲霞放下手上的筷子,說:「何必你親自去照顧,既然是綺綺的姐姐,也都是親家,那我們家派個護工過去守著就行了。」
綺綺握緊勺子的手鬆了幾秒,她知道戰爭好像又要開始了。
霍邵庭聽著盛雲霞的話,隨之放下手上的餐巾,目光也朝盛雲霞看了過去,對於盛雲霞的話,他靠在椅子上語氣清淡說:「您什麼時候,有這份閑心思了,有這份閑心思不如好好去管管我爸?」
霍邵庭說這句話的時候,沒帶任何諷刺,確實淡然到不行。
那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還不錯。
盛雲霞目視著他,跟他冷冷對視著,霍邵庭的視線朝她看了過去。
好半晌,盛雲霞怒極反笑:「嗯,現在看來,好像確實是我在多管閑事了。」
霍邵庭從椅子上起身說:「我吃飽了,你們吃吧。」
說完,人便從桌邊離去了。
綺綺在一旁根本不敢自處,她好像從這場微妙的對話中觸及到了一些什麼,那些東西可能是關於盛雲霞跟霍父的。
自從綺綺來了盛家后,她便很少看到霍父在家,起先綺綺以為是霍父工作忙,可是工作再忙,怎麼會這麼長時間不在家呢?
而且綺綺發現盛雲霞跟霍正坤的關係也很冷淡,兩夫妻沒有太多交流,看似是夫妻,好像關係中卻帶著巨大的嫌隙,又加上霍邵庭對父母之間的關係好像也並不是很在意。
綺綺第一次接觸到霍家這樣的家庭,所以有些不知道這微妙關係是因為什麼。
她不敢出聲,所以只得把手上的勺子也放下,安靜的坐在一旁,繼續當著降低她的存在感,當著一個透明人。
盛雲霞在霍邵庭走後,也直接從桌邊起身,對著老夫人說了句:「媽,我也吃飽了,您吃吧。」
老夫人嘆息:「不要在意邵庭的話。」
她像是在安慰盛雲霞。
盛雲霞輕笑了一聲說:「我怎麼會在意我兒子的話呢。」
沒關係,她會讓他明白,跟她作對的後果,哪怕這個人是她的兒子。
盛雲霞從桌邊離去。
老夫人臉上是無限的愁意。
她對綺綺說了句:「吃吧。」
綺綺不敢亂看,只敢低頭繼續吃著碟子內的東西。
這天早上這頓早餐,好像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上午後綺綺還是回了房間,霍邵庭沒多久也回了一趟卧室。
綺綺在房間內渾身緊繃,她坐在輪椅上回頭看著他。
霍邵庭走進來,看到她坐在輪椅上,身邊沒人問了句:「傭人呢?」
這個時候傭人正好進來,聽到他的話,立馬應答了一句:「先生,我去拿冰袋了,要給太太冰敷呢。」
霍邵庭聽到后,嗯了一聲,便要去換衣服出門。
坐在輪椅上的綺綺卻開口說:「邵庭哥,我想跟你去看看姐姐。」
霍邵庭在聽到她這句話,視線停住在她身上。
綺綺放在膝上的手緊握,好半晌,她又說:「我有點擔心她。」
「你不用去了,在霍家待著吧。」
對於她的話,他直接一口回絕,沒有給她任何商量的餘地。
綺綺的手抖動了下,不過她還在說著:「我、只是想跟姐姐解釋下……」
她不知道那天姐姐為什麼會在檢查室門口暈倒,但她隱隱知道,應該是跟她有關,這段時間她碾轉反側,心裡其實也一直都在不安。
霍邵庭對於她的話,卻還是說:「她不會想見到你,這段時間你最好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綺綺心臟口傳來悶雷一般的聲響,她抬著臉看著他,有些沒明白過來他那句話的意思。
霍邵庭卻在說完這句話,目光從她身上冷冰冰收了回去,轉身離開,繼續朝前走。
差不多四五分鐘,霍邵庭便換了一身衣服出來。
傭人站在那沒動,綺綺坐在輪椅上也沒動。
霍邵庭沒有跟她打招呼,就離開了。
站在那的傭人視線立馬看向綺綺。
綺綺眨動了下眼睛,她只覺得一股酸澀直衝她鼻腔。
他不讓她去見姐姐,是怕她的出現會再次刺激到姐姐嗎?
可是她什麼都沒做啊。
綺綺有些不明白,坐在那半晌都沒反應過來,臉色更是茫然,可是茫然中帶著幾分酸澀,想要落淚的神色。
傭人立馬到她身邊說問:「太太,您、您沒事吧?」
綺綺那張臉卻終是沒有任何的神色,她只手悄然抓緊著另外一隻手,許久,她從嗓子眼裡卡出兩個字:「沒事。」
可傭人卻從她聲音里聽到了几絲哽咽跟顫抖。
霍邵庭在走到樓下后,他腳步停了幾秒,人立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麼,秘書正在外面等著,她剛從黎家那邊接過黎奈的一些換洗衣服,不過很快,秘書走了進來喚了句:「霍總。」
霍邵庭那緊蹙的眉,又逐漸放鬆,那張臉變得冷酷無比。
他抬著步子繼續朝前。
秘書也不知道他剛才站在那沒動是因為什麼,見他人朝著大門外走去,秘書也立馬跟上。
綺綺在聽到樓下離去的車聲后,她便對傭人說了句:「不用給我擦了,我沒事,你出去吧。」
她聲音很小,小到讓人聽不見。
傭人看著她蒼白著一張臉,也不敢再多說話,便從房間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