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
往事不堪回首
自從和徐勤法有了那層關係后,一連幾天她都處在思維的極度混亂中。她有些失落、有些恐懼、有些煩躁、有些不安,但也有欣喜、渴望、歡悅和激動,她總感覺自己好像丟了些什麼,又說不清是丟了什麼,她也感覺得到了許多,但也說不清得到了什麼。總之,這一切都讓她根本干不進去任何事情,上課的時候,也總是眼睛盯著黑板發獃,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想起和徐勤法在一起恩愛的場面……
好在這些日子徐勤法對李若彤非常關愛,她的心裡才慢慢平靜下來,找回了她當初的感覺。
一個女人一旦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一個男人之後,也就不在乎再給他第二次、第三次了……開始是徐勤法找她,後來她主動找徐勤法,她喜歡男人給她的刺激,品嘗到歡悅的女人都更想品嘗。
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徐勤法在那方面竟然很有手段,他懂得怎麼在床上挑弄女人的情慾。漸漸地,隨著李若彤和徐勤法做愛次數的增多,她非但沒有了第一次時的疼痛感,甚至還開始有了反應,那種麻酥酥、漲乎乎的感覺,讓李若彤飄飄的,彷彿靈魂都隨之升入了天堂。李若彤喜歡徐勤法用各種姿勢干那事,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對他的忠心。每次做完之後,李若彤看到大汗淋漓、一副滿足樣子的徐勤法,都會溫柔地靠過去,頭枕著他的胳膊,幽幽地說:「我把第一次都給了你,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徐勤法說道:「放心吧,我會真心對你的!」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等於零,興許是李若彤第一次戀愛的緣故,她顯然對這次戀愛缺乏足夠清醒地認識,以至於當打擊真正到來時,她一點精神準備都沒有。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李若彤發現徐勤法找她的次數逐漸少了,甚至到最後一連半個月都不找她一次。李若彤有些不適應這種變化,忍不住在一個清晨四處找徐勤法。當她來到他們當初恩愛的小山凹里,她看見徐勤法抱著一個女人正在他們曾經恩愛的土堆上翻滾。徐勤法是那樣的賣力,女人也騷勁十足,而且女人毫無顧忌的大聲呻吟,他們根本不擔心被人家看到。
李若彤瞬間什麼都明白了,一種被欺騙的屈辱感覺湧上了心頭,她按捺不住自己,捂著嘴哭著跑開了。那一刻,李若彤絕望極了,她邊跑邊哭,一口氣跑到了江邊,她甚至想從那高高的大堤上縱身跳下去。李若彤望著那滔滔江水,沒想到自己那麼痴情地對待徐勤法,可他卻人面獸心地欺騙了自己。直到這一刻,李若彤才似乎醒悟過來,原來他竟是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人,李若彤好後悔自己輕易地就踏上了這條船。李若彤傷心地哭著,一個弱女子受到傷害時,眼淚才是最好的宣洩方式。那天,李若彤就這樣一個人傻傻地坐在江邊,一任淚水連同江水一起,流個不停,直到太陽快要下山了,才神情抑鬱地回到了學校。
她的美夢破滅了。她從同學的嘴中得知,那個女人是本校校長的千金。
其實,徐勤法和校長的千金開始在大三第一學期。那時,校長的女兒從南方一所大學轉到了他們所在的大學。為了能達到畢業后留校的目的,徐勤法對校長千金垂涎三尺,展開了狂烈愛情進攻,最終以人高馬大、一表人才的優勢得到了校長的千金。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本來也聽到一些關於徐勤法的風言風語,但她不相信徐勤法會背叛自己。當她見到了她最不情願見到的一幕,她不得不相信。
她把徐勤法約到了小山凹中,問徐勤法怎麼辦。
那天,徐勤法已經看見她逃遁的身影,所以,徐勤法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了她,而且冷淡的說:「我們分手吧!」
她沒想到徐勤法會這樣絕情,她衝上前去,指著徐勤法的鼻子罵道:「徐勤法,你這個王八蛋,你忘了你發過的誓了嗎?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了你!」
徐勤法大大咧咧:「怎麼了李若彤小姐?我不就是玩過了你了嗎?其實,你也從我身上找到了樂子,不用那樣生氣吧」
李若彤氣不打一處來,用手指著徐勤法:「姓徐的,你是流氓,你說你愛我,海枯石爛不變心,這麼說,你在騙我?」
徐勤法冷笑了一聲:「愛你?你是誰呀?我會愛上你?」
她怒不可遏,撲上來抓住了徐勤法的領口,歇斯底里的吼道:「你這個騙子!」
徐勤法這次沒客氣,狠狠地拉開了李若彤:「放手!別動手動腳的!」
第二天,徐勤法就和校長的千金公開走到了一起。
通過這段初戀經歷,在李若彤的心目中,愛情是作家們杜撰出來騙年輕人的。所以,既然沒有愛情,她也不相信愛情,另外,生活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喜歡的不過是女人的身體,既然男人都喜歡女人的身體,那麼女人的身體就是一種本錢。畢業分配的時候,她利用她的本錢俘虜了計劃委的一個科長,在科長的幫助下進了市電視台,她又用她的本錢俘虜了主任,在主任的強力推薦下做了節目主持人,她繼續用本錢俘虜其他人,在所有她俘虜了的人的幫助下,她成了市電視台的金牌主持人。
她又用同樣的本錢俘虜了劉天成,讓她踏入了商界,劉天成倒了,她又用她的本錢俘虜了吳作義。
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報復徐勤法,果然,在吳作義的幫助下,她把徐勤法和他的妻子趕出了沂臨大學。
但她沒想到,她為了報復他人,卻把自己陷入了一個無底深淵。
讓她還沒想到的事,她本來以為她能俘虜所有的男人,但康莊她卻無法俘虜。
想起康莊,她愧疚萬分,發誓,一定要幫康莊一次,只有這樣,她才能心安。
皎潔的月光高懸空中,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不斷閃爍,粼粼江面也反射出絢麗的光芒,給這城市的夜晚增添了嫵媚的風韻。
江兩岸都是勞累了一天外出休閑和尋求浪漫的人們,康莊也夾雜其中。漫步在江邊,心情格外舒暢。
本來,孔軒約好了要和康莊一起到江邊漫步的,但在出發的時候,接到單位的電話,讓她馬上趕回單位一趟,單位中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她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公務難違,只好極不高興的和康莊分手,匆忙向單位趕去。雖然孔軒走了,沒有陪伴康莊,但他還是來到了江邊。從省城回來的這一陣子,公務繁忙,把他累得夠嗆,即使沒有公務,也是應付不完的宴請,特別最近幾天,為了公開競聘的事,孔軒給他準備了一大摞的複習資料,讓他一定要抓緊複習,必須在競聘中勝出。今天,在他的一再請求之下,孔軒才答應陪他出來走走,現在孔軒不在,對於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閑暇時間,他不想錯過。
江岸邊,康莊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他聽到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是政府辦的副主任王濤和政府後勤科的科長張軍。
王濤和張軍也是來江邊散步的,他們老遠就看見了康莊,自從康莊回到沂臨,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所以,他們老遠就和康莊打起了招呼。特別是王濤,攔住了康莊,非要和康莊聊兩句。
康莊盛情難卻,只好停下來和王濤聊天。
看康莊和王濤停了下來,張軍也湊了過來。
王濤先說了一些恭維的話,說康莊年輕有為,說康莊能重新回到市委后一定會前程似錦,高官得做,同時祝願康莊能在這次副主任公開招聘中勝出,順利坐上副主任的寶座。
張軍在旁邊也不斷的恭維著,說康莊的實力最強,其他競聘者根本不能和康莊相提並論,頂多是陪襯鮮花的綠葉,康莊是鮮花,其他人是綠葉。
聊著聊著,他們很自然的聊到了劉凱的身上。
提到劉凱的時候,康莊不便發表評論,但一向不大言語的張軍卻打開了話匣子,說道:「就他劉凱那點水平,還想參加市委辦副主任的公開競聘,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得,在政府辦,恐怕誰都比他強,他有幾斤幾兩,別人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他怎能跟康秘你比,也不撒泡尿照照。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門都沒有。」張軍把劉凱說的一文不值。
王濤接過張軍的話,說道:「是啊,我看劉凱那小子是狐狸想和老虎鬥,也太自不量力了。就他那點斤兩,還想競爭市委辦的副主任,他要是能競聘上,我第一個不服氣,那也就說明我們沂臨的官場是真的黑天了。我和張軍兩人都相信康秘你一定會馬到成功,金榜題名,等康秘榮升市委辦副主任那天可別忘了我們弟兄倆。」
「是啊,康秘,不不不,康主任。」張軍本來稱康秘,又馬上改口為康主任。
康莊謙遜的說道:「不能這樣說,公開招聘沒結束,誰也不能斷言。」
張軍道:「我和王主任一定不會走眼,市委辦副主任一定非你莫屬,你就等著我和王主任給你安排慶功宴吧。」
「是啊,到時候,我和張科長在天上人間擺上一桌,康主任到時候也一定要賞光啊。」王濤也改稱康主任。
「對了,康秘書,作為大哥,我要提醒你一句,劉凱那小子鬼得很,什麼損招都能用出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謹慎,別中了他的詭計。」張軍把嘴貼到康莊的耳朵上,小聲囑託道。
「是啊,劉凱那小子全身都是壞水,什麼點子都能使出來,張科長說的對,你一定要防著他。」王濤在旁也鄭重其事的說道。
王濤和張軍兩人一唱一和,不斷的數落著劉凱的壞處。他們平時都受劉凱壓制慣了,所以,他們打心眼底希望康莊在這次副主任公開招聘中勝出。他們之所以希望康莊能在競聘中勝出,主要是因為劉凱在大家心裡的地位可謂一天不如一天,其中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平時表現的太張揚,而且又太小氣,肚量狹窄,不把眾人放在眼中,特別是吳作義全面主持沂臨工作那一陣子,他簡直有吳作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感覺,根本不把眾人放在心上,就是王濤這個政府辦的副主任,他也是吆來喝去的,好像政府辦中,他才是領導,王濤這個副主任只是他手下的一名兵罷了。所以,大家都對劉凱一肚子意見,這次康莊能重新回到市委,打破了劉凱的夢想,的確讓劉凱消沉一陣子,也讓大家都出了一口氣。現在見到康莊,他們都想向康莊表忠心,趁機數落劉凱的不是。
就在他們議論劉凱的時候,劉凱從旁邊走了過來,今天的劉凱一改常態,老遠就向康莊他們打招呼道:「幾位好啊,聚在這裡聊什麼啊?」
王濤他們順著劉凱的話音看見劉凱和他新婚妻子方之喬正站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他們都怕自己說的話被劉凱聽見,所以,他們馬上閉口不談,同時都非常尷尬。特別是康莊,更是尷尬萬分,雖然他很不屑於與劉凱來往,但背後說人家壞話不是他的風格,再說,他們現在屬於競爭對手,在背後議論對手的是非,很容易讓人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嫌疑,所以,他臉上有種火辣辣的感覺。最讓他感到羞愧的是,劉凱的旁邊站著方之喬,他和方之喬雖然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但在這種場合見到方之喬,的確讓他難堪,雖然他沒有議論劉凱的是非,但王濤他們卻是因為他引起的,所以,他羞於見到方之喬。但他還是不經意的用眼的餘光去掃方之喬,他發現方之喬面無表情,目光暗淡,他不由自主地關心起來。但在眾人面前,他不能表現出來,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原來是劉秘和方科長,劉秘和方科長也是來散步的吧。」
劉凱表現出一副少有熱情,道:「是啊,下班沒事,我和之喬一起出來走走。」他故意表現出和方之喬非常恩愛的樣子。
劉凱這麼大度,讓他們沒想到,特別是劉凱竟然會笑容可掬的和康莊打招呼,大家都非常的意外。
按理說康莊重新回到市委任秘書,防礙了劉凱的「進步」,阻礙了劉凱順利進軍市委的夢想,劉凱一定會對康莊恨之入骨。再說,他們早就有罅隙,而且這種罅隙不是一天兩天能消除的,同時,他們又是情敵,康莊和方之喬的恩怨,王濤他們也都有耳聞,現在,方之喬雖然嫁給了劉凱,但按劉凱的氣度,一定對康莊有誤會,尤其是現在,他們又成了競爭對手。
此時的康莊,心裡五味俱全,酸、甜、苦、辣都有。
劉凱能和他主動打招呼,讓他有一種很難適應的感覺,但人家既然主動向自己問好,他更不能表現出那種小子家氣,畢竟他們一個是市委秘書,一個是市政府的秘書,雖然感情上距離很大,但工作上聯繫不少,為了工作,他早就有與劉凱冰釋前嫌的想法,但一直沒找到機會,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機會。再說,就是看在方之喬的面子上,他也應該和劉凱把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所以,他沒有怠慢,馬上熱情的回應道:「哦,是的劉秘,我們正聊你呢?」
「聊我?我有什麼好聊的?」劉凱故意裝著什麼都沒聽見,好像很詫異的樣子。
「我們聊這次市委辦副主任公開招聘的事,大家都說你在這次競聘中的把握最大。」為了維護張軍和王濤兩人,康莊說了句謊言。
張軍和王濤對康莊都非常感激,畢竟他們也不希望和劉凱這樣的小人鬧僵,康莊那麼一說,相當於給他們打了個掩護。
其實,張軍他們說的話,劉凱都聽到了,劉凱內心非常惱火,恨死了他們幾個人,他強壓住心頭怒火,裝出什麼都沒聽到一樣,說道:「要說競聘,康秘的把握才是最大的,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是領導安排過來給康秘做綠葉?我這片綠葉只是陪襯康秘這朵紅花的,你說是嗎?之喬。」不知道什麼目的,他故意把話語推給了方之喬。
方之喬強顏歡笑,道:「我和劉凱真誠祝願康秘金榜題名,在這次市委辦公室副主任的公開競聘中勝出。」她內心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康莊雖然知道方之喬的話是真心的,但他的心裡還是不是滋味,卻不能表現出來,連聲說:「謝謝。」
方之喬顯然非常不願意讓自己置身於這種尷尬的境地,康莊的話音一落,她就提出了告辭,道:「你們聊,我和劉凱到那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