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計
女人心計
方之喬理解高洋,她也是女人,作為女人需要男人,女人需要男人和男人需要女人一樣,失去了男人的滋潤,女人根本就不叫女人。
方之喬聯想到酒吧中遇到的孟雲飛,以及他們曖昧的眼神,方之喬預感,高洋從那位可以做她爺爺的所謂丈夫身上根本找不到做女人的感覺,她也一定背著丈夫在外邊找其他男人。那個叫孟雲飛的小白臉一定和高洋發生過風流孽債,她敢肯定。
果然,睡夢中,高洋不斷的叫著「孟雲飛」的名字。
事實上,高洋瞞著那位高官也是夜夜春宵,她從高官那找不到做女人的感覺,她就從其他男人那找回做女人的感覺,用高洋自己的話說,高官玩了她,她玩了更多的男人,而且很多男人還是處子。有權利,有相貌的女人找男人比男人強姦女人還還容易,男人會心甘情願的被她強姦。她在外邊有不少相好的男人,孟雲飛是她最喜歡的一個,也是最讓她牽魂掛肚的一個。因為孟雲飛的床上功夫純熟,每次都讓她欲仙欲死,所以,她對孟雲飛尤其珍愛,她甚至幻想著那位高官早日上西天,她好和孟雲飛做真正的夫妻。
這些,都是高洋後來告訴她的。
知道高洋的不幸后,方之喬就在審視自己的未來,她如果和吳作義一味發展下去,她就是第二個高洋,她根本不可能有真愛。吳作義也不會給她的真愛,吳作義是兩個成年男子的父親,他雖然不愛他的女人,但他的女人還健在,他根本不可能離開他的女人。
再說,吳作義的秉性,方之喬了了解,吳作義是色中惡狼,他只是把她當成發泄私慾的玩物。官場中,這樣的男人多的是,這樣的贓官多的是。但康莊不一樣,康莊對她是真心的,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相信康莊,所以,她決定回到沂臨后,一定要和吳作義徹底決裂,答應康莊,和康莊走到一起。即使不能和康莊走到一起,她也一定要離開吳作義,她想做個獨立的女人,她想擁有自己的真愛,她不能做第二個高洋。
但方之喬把問題想的過於簡單了。她忽視了一點,豺狼永遠是豺狼,豺狼永遠改變不了兇殘的本性,特別是面對善良的獵物的時候。
對方之喬而言,吳作義就是豺狼,她就是吳作義眼中的獵物,是只溫馴的小綿羊。
方之喬剛回到沂臨,吳作義就打電話告訴方之喬,他要見她,讓她趕到沂臨賓館他居住的那套套房中等他。
放下吳作義的電話,方之喬心潮起伏。
去沂臨賓館,她對不起康莊,也對不起自己的良知,不去沂臨賓館,吳作義一定會惱羞成怒。吳作義的陰損,她已經領教過了。她知道,吳作義之所以建議市委把康莊調離,就是在向他們施壓,讓她就範。如果她這次再拒絕吳作義,吳作義一定會施展出更陰損的毒招。而且,她和康莊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因為他們面對的不是一般人,他們面對的是代市長,是整個沂臨一人之下,幾十萬人之上的沂臨市代理市長,而且,他這個代理市長還凌駕在市委書記劉天成之上,劉天成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方之喬很恐懼,像受驚嚇得小綿羊一樣,失去了頭魂。但這事情,她還不能和康莊講,她也不敢和康莊講,她清楚,康莊知道后,一定會找吳作義拚命,那樣的話,只能害了康莊。
權衡利弊,方之喬決定去見方之喬,祈求吳作義能放了自己,能成全她和康莊。
方之喬敲開吳作義房門的時候,吳作義剛洗完澡,正穿著高檔真絲睡衣躺在柔軟的席夢思上看電視,電視播放的人民日報的頭版社論《論人民公僕的公僕意識》。對這個社論,吳作義嗤之以鼻,想當初他做教師的時候,他是辛勤的園丁,他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他從事的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事業,但是,他卻是一個連山珍海味都認不全的臭老九,就連找對象都不好找。他現在升了官,發了財,成了人民的公僕,他才發現公僕比主人地位高。不是嗎?人民是主人,官員是人民的公僕,但事實上公僕凌駕在主人的上面,主人對公僕只能畢恭畢敬。這扭曲的謬論讓吳作義扭曲了靈魂。
方之喬進門后,吳作義一陣亢奮。他有很多女人,但他最不能忘記的女人還是方之喬,雖然方之喬讓他惱怒過,但他放不下方之喬,人就這樣怪,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感覺它的珍貴,因為方之喬拒絕過他,所以,他更想佔有方之喬。
方之喬一進門,他就徹底喪失了一個代理市長的尊嚴,像只飢餓過度的惡狼,兇猛地撲上前去。
方之喬來之前就下定決心不能讓他沾到便宜,所以,她急忙躲到一邊。
吳作義撲了個空,他惱羞成怒,道:「之喬,你難道真得忘了我嗎?」
方之喬鼓足勇氣,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吳市長,我都到了嫁人的年齡,我想找個人家好好過日子,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就請你放了我吧。」
到嘴的獵物,吳作義不想再被逃走了,他惡狠狠地恐嚇道:「小方啊,我吳作義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我可告訴你,你嫁人可以,但你不能忘記了我對你的情分,我對你的厚愛,你嫁人我不反對,但我需要你,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必須來陪我。」吳作義說的斬釘截鐵,不容方之喬有任何反駁。
吳作義的目的很明顯,還想長期霸佔方之喬。
對於吳作義這種非分之想,方之喬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因為她想好了,她要忠誠於她的愛情,所以,她也明確的告訴吳作義,她不會讓他得逞,她要徹底的離開他。
吳作義見陰謀無非得逞,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道:「小方啊,我可告訴你,我能讓你成為人上人,我也能讓你成為人下人,還有你喜歡的那個康莊,別看他是市委秘書,我明天就可以讓他靠邊站。到時候,你可別怨我吳作義翻臉不認人,要恨,你只能恨你不識抬舉。」
方之喬最怕就是吳作義對康莊採取手腕,康莊因為她已經被打擊過了。再說,從各方面傳出的消息,不久的沂臨將由吳作義來主宰,吳作義一旦坐鎮沂臨,他一定容不下康莊。為了康莊,她不得不屈辱的閉上眼睛。
方之喬踏進屋作義房門的時候,人事局的婦聯主任李春妹正好在沂臨賓館。
李春妹是為了提拔的事情來找相關領導的。
馬上到了換屆的時候,李春妹預感換屆之前,人事局的班子一定要有所調整。她在人事局中是老幹部了,幾次提拔都沒提拔上去,她想在這次幹部調整中一定要上去,她的目標也就是進局黨組。一年來,她已經為這個目標作了大量的工作,她本來就和下邊的工作人員打成了一團,群眾基礎自然不用說,她要做的是走上層路線,因此,她先是協調了和所有副局長的關係,緊接著以幫孔軒介紹對象為由又傍上了局長孔慶國。
傍上孔慶國后,李春妹認為這次是穩操勝券。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努力撮合的康莊和孔軒卻鬧了彆扭,為此,孔慶國對她這個保媒的很惱火。
這樣,她開始擔心起來,她怕孔慶國不再看好她。
為了能進局黨組,她準備走更上一層的路線,她要找一個能讓孔慶國就範的領導。因為李春妹清楚,這次人員調整競爭一定非常激烈,即使是局裡都看好她,她也不一定就穩坐釣魚台。更何況,孔慶國因為女兒的事,對她的態度一定會有所改變。再說,官場上的事,捉摸不定,大家都看好的人不一定就一定上去,大家都不看好的人,也不一定就一定上不去。
就像上次,本來說好是高建設做人事局長,高建設也答應了李春妹讓她進局黨組,但半路殺出一個孔慶國,取代高建設成了人事局長,她進局黨組的事情也就擱淺了,而一向不被大家看好的孫景明卻直升為第一副局長,事後,她才打聽到,是因為有上層對人事局的班子進行了干預,她才真正意識到上層的重要性。因此,在這次調整中,她為了不敗北,她要做充分的準備,在各方面條件都非常有利於她的情況下,她還要再加一道保險,這個保險就是找位上層人物為她從中斡旋。
李春妹開始的時候,把幫她斡旋主要領導定位在市委書記劉天成的身上,她想通過康莊打通劉天成的關係。但後來,她從相關渠道得知,未來的沂臨將由吳作義坐鎮,她感覺從長遠的角度來說,還是傍上吳作義的價值高,所以,她把主攻的對象轉移到吳作義的身上。她也知道,吳作義的愛好是女人,但她也清楚,她已經人老珠黃,吳作義根本是不會對一根老黃瓜動心的。所以,她準備先找到一個能得到吳作義垂青的女人。
找這樣的女人不難,只要看哪個女人往吳作義那跑得勤就行了,因此,她來到了沂臨賓館,對於進出吳作義房間的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放過,就連蒼蠅她也要審視一番,特別是女人。
看見方之喬進了吳作義的房間,李春妹興奮的想跳樓。因為方之喬畢竟是從人事局出去的,她們之前認識的,認識的總比不認識的好說話。
當天晚上,李春妹就去了方之喬的去處,向方之喬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此時的方之喬正傷心欲絕,她為自己對康莊的再一次背叛而內疚,當李春妹提出讓自己去為李春妹跑官,方之喬斷然拒絕,而且痛斥了李春妹。
方之喬的絕情,讓李春妹惱羞成怒,她發誓要給方之喬點教訓。教訓方之喬的唯一途徑就是把方之喬背叛康莊的事情告訴康莊。
李春妹這樣做可謂一石二鳥,既報復了方之喬,又能拆散康莊和方之喬。只要能拆散康莊和方之喬,就一定會討孔慶國的歡心,只要討到孔慶國的歡心,她在孔慶國的心目中的地位也會重新提升起來,在提拔的時候,孔慶國也會力保她,只要孔慶國能力保,她進班子也會不成問題。
想清楚了這一點,一個惡毒的計劃在她腦海中形成。
劉天成接到了省委副書記林偉民的電話,林偉民對沂臨的工作很不滿意,他在電話中非常嚴肅地訓斥了劉天成。
林偉民是因為市南外環四路工程招標的事情訓斥的劉天成。林偉民之所以訓斥劉天成,起因是沂臨南外環四路的招標問題被人反映到了中央。
羅小霄果然說服了杜培佑。
杜培佑做的更絕,他沒有去省委,而是直接去了北京,在相關部委把沂臨的這一違法行徑做了檢舉。
林偉民是分管信訪的省委副書記,下屬的城市都上訪到中央了,他這個分管信訪的省委副書記還不知道,這讓他很沒面子,而且省委書記高天培又在省委常委會上批評了他,所以,他很惱火,他又把所有的火氣都撒到劉天成的身上。
官大一級壓死人,對於林偉民的訓斥,劉天成只能唯唯諾諾的解釋,他沒有任何辯解的餘地。
看見劉天成唯唯諾諾的架勢,康莊就清楚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果然,劉天成放下電話后,擦了把汗,問康莊道:「小康,你說,南外環工程招標的事情我到底該怎麼做?」
看庄試探著問了一句:「老闆您是不是得到什麼風聲了?」
劉天成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追問道:「你說,我該怎麼做?」
康莊雖然清楚眼下的情況,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說道:「關鍵是牽扯到吳市長不好辦。」
「不管牽涉到誰,我們都不能姑息養奸,我們必須對沂臨的老百姓負責。」劉天成斬釘截鐵的答道。
看劉天成決心如此堅決,康莊心裡暗暗高興,他也感覺現在是他煽風點火的最佳時機,他對吳作義、姜濤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點,他要借劉天成之手向他們展開報復,現在是最佳時候。
他放下手中的活,繼續添油加醋道:「老闆,要我說,這事情雖然不是你的責任,但你可是我們沂臨的家長,孩子出了事情,爹娘脫不了干係。要我說,南外環工程一旦出了問題,一定會影響到您,特別在您進軍省政府的茬口,您可不能出現任何問題啊。因此,我個人認為,對於南外環工程招標問題,您一定要親自過問,絕對不能容許違法亂紀的現象繼續存在。」
「可是,市政府那邊已經做出了決定,你讓我怎麼辦啊?」讓劉天成和吳作義徹底翻臉,劉天成也不想。
「雖然市政府已經做出了決定,但他們存在違法操作,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之前,之所以沒人干涉,那是眾人都怕吳市長,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你回來了,他們能找到說理的地方了。再說,你如果不過問,任其發展,很多人不會死心的,我聽說,很多施工單位去省委請願去了,我聽說,他們到省委請願不成,還要去中央,這事情真鬧騰到中央,對老闆您可是百害而無一利啊,如果省委怪罪下來,對您進軍省政府可是一個……」康莊能把握住分寸,有些話不說,比說了更能震動人心。
康莊的話像一把刀子,深深地插到劉天成的心坎上。劉天成最擔心的就是影響到他的前程。像他這把年紀,他不想晚節不保,他向順利離開沂臨,去省政府做副省長。但與吳作義撕破臉皮,他不得不考慮,道:「小康啊,這問題牽扯到作義同志,你說我該怎麼處理呢?」
市委秘書的職責就是幫市委書記出謀劃策的,而且康莊還想趁機實施自己的報復,對他來說,能把工程從吳詠和姜濤的手中拿出來就已經算是報復了,想徹底辦倒吳作義、吳詠和姜濤他們是門都沒有,所以,眼下,他只能幫劉天成把工程從吳詠和姜濤的手中拿出來,所以,他說道:「老闆,其實在沂臨看不慣吳市長做法的不止您一人,常委中也一定還有人想和您一樣堅持正義,只是缺少個領頭的人,現在您回來了,您就是這個領頭的人,只要您一提出來,一定會有人響應。」
劉天成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他知道康莊的意思,康莊是讓他上常委會研究。他決定上常委會,上常委會之前,他決定先開一次書記辦公會。
自從吳作義上台以來,由於吳作義的干預,常委會很難達成共識,在常委會上,吳作義和他這個書記的力量可以說是旗鼓相當,十三個市委常委,五個站在劉天成的身邊,五個站在吳作義的一旁,還有三個是牆頭上的草,哪邊力量強就往哪邊倒,所以,市委常委會上,劉天成想佔上風有一定的難度。
但書記辦公會不一樣,雖然吳作義也是市委副書記,但另外兩個副書記和紀委書記郝大順、市委辦公廳主任趙大年都是劉天成的人,所以,書記辦公會上,劉天成可以穩操勝券,只要書記辦公會上達成共識,在常委會上例行公事的通報一下就可以了,雖然,有反對的,但牆頭上的草這時候都喜歡舉手同意已經決定的通報,所以,對於重大問題,劉天成之前都要先開書記辦公會。
書記辦公會就在劉天成的小客廳里。
其他人員都在市委,很快就趕了過來,只有吳作義在市政府,還沒趕過來。
郝大順、趙大年都親切地和劉天成攀談著,這麼長時間沒見劉天成,他們也都有好多事情要和劉天成反映。
吳作義進來時,一眼看見了劉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