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好人
卿本好人
再後來,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愛上了康莊,但是,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康莊,她沒有愛的權力,她也沒有接受康莊愛的權利,更何況,在康莊的身邊還有舒菲。
但是,當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即使對方不愛她,她也想為對方做點事。特別聽到康莊的提拔報告在組織部沒通過的時候,她就想幫康莊一把,讓吳作義出面給通融一下,但在吳作義面前,她卻始終沒敢開口,因為把她借調到人事局的時候,吳作義說過:「小方啊,我能把你抬上來,也能把你摁下去,你以後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吳作義說這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地說,面目猙獰,方之喬想起他當時的面容就渾身打顫,所以,她一直沒敢找吳作義為康莊通融。
就在這時候,舒菲背叛了康莊,離開了康莊,看見康莊傷心欲絕的樣子,她的心在流血,既為康莊流,也為自己流,她恨自己,因為一時的輕率,犯下了無法彌補的罪過,以至於連愛一個人勇氣和權利都被剝奪。
但真愛,讓她無所顧忌,她借醉酒的機會把自己交給了康莊,並表白了自己的愛意。
她本來以為他們的愛情會衝破層層阻礙,他們的愛情之花一定會結出豐碩的果實,但沒想到,她的愛情之路還是遇到了吳作義堅不可摧的阻攔。
那是方之喬從老家回來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方之喬那次回老家,當天就趕回來了。
從老家回來,方之喬心情愉悅,想馬上見到看庄,但她剛到沂臨車站,就接到吳作義的電話,吳作義讓她到福隆小區等著他。吳作義的話,她不能不聽,也不敢不聽。她也想藉機向吳作義聲明,自己到了嫁人的年齡,她想嫁人,她希望吳作義能給她自由,讓她離開他。
方之喬趕到興隆小區的時候,吳作義早已經在屋子裡等她了。
她剛進屋,吳作義就一把把她摟在懷裡,髒兮兮的嘴巴生猛的貼到方之喬的玉唇上,貪婪的吮吸著,手也跟著不老實起來,在方之喬高聳的乳房上肆意的撫摸著。
以前,方之喬都會主動地扭動腰肢去配合,但這次,為了康莊,為了心中的真愛,她推開了吳作義。
方之喬的拒絕,讓吳作義很掃興,也很惱火,但還是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問道:「怎麼了?不舒服了嗎?」
方之喬道:「沒有,人家現在不想。」
但方之喬閃爍不定的眼神,還是讓吳作義看出了點什麼,他追問道:「不是不想吧,恐怕是另有原因吧?」
方之喬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脫口而出:「是的,我想請你放了我。」
「放了你?什麼意思?」吳作義反問道。
方之喬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她只好鼓足勇氣,繼續說道:「吳書記,我都二十五了,我已經到了嫁人的年齡,我也該嫁人了,所以,請你放了我吧。」
吳作義嘿嘿冷笑道:「你嫁人,我不反對,但也不能讓我碰不著你吧?」
方之喬知道吳作義的意思,他是想長期霸佔自己,她羞愧地流下眼淚,道:「答應我吧,吳書記,我畢竟是女人,女人都想有個安穩的家,只要你能放了我,我會感激您一輩子的。」
吳作義也知道方之喬話的含義,他知道方之喬是想徹底離開自己,這讓他很惱火,他冷笑道:「想離開我,門都沒有,我告訴你,我能讓你上去,我也能讓你下去,在沂臨,沒有我吳作義辦不成的事。」
方之喬心裡一激靈,她最擔心就是這點,為了前途,她已經付出了一切,她不能再失去一切。還有,既然吳作義不想讓她離開他,吳作義一定會對和她在一起的男人的下手,也就是要對康莊下手,她最擔心的就是康莊受到傷害。
吳作義如果想辦康莊這個小小的公務員,那無異於鋼牙吃豆腐,不廢吹灰之力,更何況康莊還正在提拔的關鍵時刻,任何一個小小的環節都可能致使康莊陷入一種萬劫不復的境界,想到這,她開始恐懼起來。為了康莊,為了她的真愛,她屈辱的閉上了眼睛。
吳作義獰笑著拔光了方之喬的衣服,把她掀翻在沙發上……
完事後,吳作義徹底露出了猙獰的面孔,再一次恐嚇道:「小方啊,我可告訴你,別想做對不起我的事,我還是那句話,我能讓你當官,也能讓你什麼都不是。在沂臨,沒有我吳作義辦不到的事情。還有,像你這樣,如果有人知道你的經歷,你想一下,哪個會真心對待你?」
吳作義的話讓她莫名的恐懼起來,是啊,像她這樣的女人根本沒有愛的權利,即使愛了,也是一種悲劇。
她再也沒有去找康莊的勇氣,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閉門思過,她相信康莊一定會打電話聯繫她,她害怕接到康莊的電話,她也沒有接任何人電話的勇氣,所以,她關閉了自己的電話,那幾天,她一直躲在興隆小區的房子里。
只到一周后,她才趕回人事局。
也就是那天晚上,康莊告訴了她,孔軒在追求自己。
為了康莊的幸福,為了心底的真愛,她選擇了逃避,主動勸康莊選擇孔軒,並且,為了成全康莊和孔軒的婚事,為了讓康莊死心,她故意說了一些刺激康莊的話。為了讓康莊徹底離開她,她故意調出人事局,去了財政局。其實,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康莊。
在財政局,她又遇到了生性好色的吳作威,吳作威是吳作義的本家弟弟,是財政局分管計財科的副局長,正好是方之喬的頂頭上司,這樣,給他騷擾方之喬帶來了便利。
吳作威借口分管為名,經常把她單獨留下來,以談工作為由,順便誇方之喬長的是如何得漂亮,他這個分管局長是如何的欣賞方之喬,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趁機占方之喬的便宜,在方之喬身上揩油。吳作威的狼子野心,方之喬不是沒看出來,但考慮是分管局長,再加上他又是吳作義的本家弟弟,所以,方之喬不敢得罪他,但對於吳作威的調戲,她總是報以一笑,裝作什麼都不懂。
這樣,不僅沒讓吳作威打消非分之想,反而滋長了他的囂張氣焰,他認為方之喬不敢得罪他這位分管領導。所以,今天的酒宴結束后,吳作威得寸進尺地提出要到方之喬的住處坐坐。
方之喬沒辦法,只好把吳作威帶到這裡,讓方之喬沒想到的是,吳作威一進屋就暴露了豺狼的本性,把她摁倒在沙發上,欲行不軌,幸好康莊趕了過來,才讓她免受其辱。
講到這裡,方之喬已經變成了淚人。
康莊再也坐不下去,拍案而起,他沒想到世界上的惡人竟然這麼多。他的心也像被人用剪刀狠狠地刺了一下,開始流血,既為這個社會流,也為方之喬流。他雙眼凝視著方之喬,斬釘截鐵地說:「之喬,我知道,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傷心,也請你相信,不管怎樣,我都是愛你的,我會愛你一輩子,但是你要答應我,從此不要和他們來往,還有,我希望你能站出來揭發他們吧。」
康莊說這些話,並不是衝動所言,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經過這陣子的等待,他發覺自己是對方之喬的感情是認真的。再加上方之喬泣血的傾訴,他被方之喬的身世所打動,他同情方之喬,因為同情而萌生愛情,他不在意方之喬的過去,用某位詩人的話說,愛一個人就要包容一個人的一切,他愛方之喬,所以,他打算包容方之喬的一切。但對吳作義這些惡人,他不能容忍,他要讓他們刑之以法,所以,他希望方之喬能站出來揭發他們,讓他們都接受法律的審判,讓他們繩之以法。
方之喬象被蠍子蜇了一樣,下意識的向後彈了出去,驚慌失措的說道:「不,不,不,這樣會毀了你,也會毀了我的家人,還會毀了很多人,為了你,為了我的家人,請你千萬不能衝動。你,你動不了他們的,他們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勢力,而且,他們背後還有黑道,他們連人都敢殺,你動不了他們的,真的,動不了的。」
「什麼?他們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勢力,他們是誰?他們通黑道?」康莊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之喬慘然道:「康莊,算我求你,你別逼我,你別再問我了,好嗎?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方之喬痛苦的哀求著。
康莊知道方之喬的痛苦,但是強大的憤怒困擾著他,讓他迫切想知道一切,因為,他已經愛上了她。之前,只是一種對異性的追求,對美的渴望。根本不存在愛,自從他們發生關係后,雖然有酒後亂性的嫌疑,但他的確愛上了她,特別舒菲離開自己之後,他是無所顧忌的愛上了她,現在聽到心愛的人竟然遭受到如此非人的磨難,他義憤填膺,他想知道一切,所以,他打破砂鍋問到底,但看見方之喬凄慘的眼神,他的心軟了下來,衝上前去,把方之喬抱在懷裡,喃喃道:「之喬,答應我,嫁給我吧,我會好好待你,決不能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決不容許任何人去傷害你。答應我,好嗎?讓我們從頭再來。」
方之喬滿眼泛著淚花,凄慘一笑,道:「晚了,一切都晚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康莊以為方之喬是擔心他在意她的過去,因為心有餘悸而拒絕自己,所以,他對天發誓:「之喬,我不是說瘋話,我是真心的,既然愛你,我就能包容你的一切,再說,過去也不是你的錯,是這個社會的錯,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錯,這一切都不應該讓你來承擔。放心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們這些惡人,一定會遭報應的,答應我,嫁給我,我們安心得過日子。」
聽到康莊真情的表白,方之喬痛不欲生,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道:「康莊,忘記我吧,真的,我們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康莊的眼眶也潮濕起來,說:「之喬,你沒有辜負生活,生活也不會辜負你的!」
方之喬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康莊,這是書本上的話,太理想化了,和現實生活差距太大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我為我們曾經的擁有而高興,現在既然過去了,就讓一切都過去吧,你有你的真愛,你不應該再辜負你得真愛」
看庄知道方之喬說的時孔軒,對孔軒,他現在真的也說不清楚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沉默,他開始沉默起來,也許沉默是現在最好的方式了。
孔軒決定向康莊求婚了,她是在父親孔慶國的授意之下決定向康莊求的婚。
自從康莊做了市委書記劉天成的秘書,孔慶國就決定把女兒嫁給康莊了,所以,他告誡女兒一定要看緊康莊,不能讓康莊飛了。
市委書記的秘書,雖然級別不高,但發展的空間不可限量,特別像康莊這樣既有才,又有個性的年輕人,前程一定更無法限量,這是孔慶國之所以看重康莊的主要原因。
既然看重了康莊,對康莊的一切他也就不在意了,反而感覺康莊的放蕩不羈也是一種能力,是一種能量,有這種能力,有這種能量,康莊早晚有騰飛的那一天,他孔慶國就孔軒這一個女兒,他一定要給女兒選個好女婿,在他這位人事局局長的眼裡,能當大官的年輕人就是女兒最好的女婿,他感覺憑康莊的能力,再加上市委書記的斡旋,同時,還有他這位未來岳父的調教,康莊一定會成為一顆政治明星,所以,他讓女兒務必要抓住康莊。
不讓老爹告誡,孔軒已經是死心塌地地愛上了康莊,她對康莊是一見鍾情,所以,她不在意康莊的過去,因此,當初傳聞康莊和方之喬的風流韻事的時候,她根本沒放在心上,而是一如既往繼續追康莊,她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從上次從康莊那回來,她就發現康莊已經被她的精誠所打動,現在爸爸鼓動她向康莊求婚,正中她的下懷。
目標一旦確定,她決定馬上實施。
她精心的打扮了一下,向康莊的住處趕去。
此時的康莊正和小唐在一起,所以,孔軒是無功而返。
小唐是為了煤礦的事情來找的康莊。
小唐和吳小小分手后,辭去教師的工作,回到大唐縣打算做生意,經過一番考察,小唐決定開礦採煤,他這次來沂臨就是找康莊商量開礦的事宜,順便讓康莊隨他到大唐縣去幫他找大唐縣礦場局給通融一下,把開採證給辦了。
之前,只要吳天成一個電話就能擺平,但今非昔比,他已經不是吳天成的乘龍快婿了,吳天成根本不會幫他這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所以,他只能找康莊,他相信,憑康莊市委秘書的身份,就是找大唐縣縣委書記,那也是暢通無阻,更何況,現在只是找縣礦場局。
聽說小唐想開礦,康莊眉頭緊蹙,因為他本來也是大唐縣人,他知道開礦的難處,特別現在礦難頻發的時期,想辦開採證的確不是很容易的事,但好朋友找到他,他不能拒絕,他們曾經發過誓,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他不能忘本,再說,當初小唐對他關照不少,所以,他決定幫小唐這個忙,給大唐縣縣長鬍漢光打了電話,讓胡漢光幫小唐和縣礦場局說一聲。
胡漢光在電話中向康莊承諾,一定幫小唐搞定開採證,並盛情要求康莊沒事的時候回大唐縣做客。
康莊客套了幾句,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才把電話掛了。
看康莊幫自己把問題解決了,小唐感動只想哭。康莊的一個電話不要緊,讓他省下來了幾萬元票子。要說辦這樣的大事,沒有幾萬元票子送出去,想把開採證拿到手,門都沒有。但既然康莊找到了縣長,縣長的命令,礦場局是一定要聽的,小唐怎能不感激。所以,他堅持要請康莊去天上人家吃飯,並讓康莊約個時間,把胡漢光一起給請過來,他做東,好好的表示一番。
康莊笑道:「表示就不用了,等你發財了,別忘記我就行。」
小唐一臉莊重,道:「那是,那是,我們說過,有福同享嗎,到我發財那一天,我一定不會忘了兄弟你。」
說完,兩人一起向天上人間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