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回憶
泣血回憶
康莊理解方之喬口中晚的含義,急忙道:「之喬,一切都不晚,我們可以從頭再來。」現在,他完全忘記了孔軒的存在。
方之喬苦笑道:「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恨我,還有,我也知道我不能配得上你。所以,晚了,一切都晚了。」
康莊急了,道:「之喬,我不允許你這樣說,真的,我一直沒忘記你,只要你答應回到我的身邊,我馬上去和孔軒說,讓她離開我,我愛的是你,不是她,要不,我會後悔一輩子,她也會後悔一輩子,你也會後悔一輩子,大家都會後悔一輩子,與其那樣,還不如我們現在說開,大家將來都不後悔。」
方之喬激動得淚流滿目,但她心也在流血,她趴在康莊的懷裡喃喃自語,道:「晚了,一切都晚了,這根本不可能。」
其實,康莊的心裡也在流血,他眼中閃動著淚光,嗓音顫抖地說:「之喬,愛上你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選擇,這些天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我感覺和你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是最幸福的事情。你讓我體會到了愛是甜蜜、痛苦、有時候又是無奈的。之喬,我相信我們會微笑著走進婚姻殿堂的!」
方之喬終於停止了哭泣,慘然道:「我知道你這是肺腑之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愛是需要雙方共同精心培育才能結出果實,恕我直言,康莊,我不會,也不能成為你心目的人生伴侶。我……我……」方之喬又哭了起來。
康莊隱隱約約感覺在方之喬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但他已經無所顧忌,他嗓音緩重地說:「之喬,放心,不論之前發生什麼事,我都能接受你,請你相信我。」
?聽完康莊的話,方之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她坎坷的過去和驚人的經歷……
方之喬出生在圖木縣方家寨村,方家寨是一個小山村。
童年的方之喬就生活在這個小山村裡,她從小就夢想著有一天能飛出這個小山村,在廣闊的藍天中自由自在的翱翔。因此,童年的方之喬發奮學習,成績優異,在家是爹娘心目中的好孩子,是弟弟和妹妹的好姐姐,在學校,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是同學們心目學習的楷模。
童年的方之喬,可以說是活在在鮮花和掌聲中,要不是十歲那年的家庭變故,方之喬也許會和很多孩子一樣,考上高中,升入大學,然後找個好男人,成立個家庭,擁有安逸、祥和的家庭。
但這一切隨著爹爹的離去化成了泡影,把她心目中的彩色夢想無情的擊碎了。
方之喬家一共五口人,方之喬在家排行老大,下邊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爹在山上開炮採石材,雖然累些,但收入不菲,母親在家耕田種地,每年有也不少的進帳,所以,生活雖然苦點,倒也無憂無慮的過來了。相反,她倒感覺很幸福。但是,一場無情的災難卻悄無聲息的降臨到他們的身上。
在方之喬十二歲那年,方之喬的爹爹在放炮採石料的時候被火藥炸死了。
方之喬的爹爹按理說時因為工傷致死,石場應該給予一定的補助,但石場是私人開辦的,再加上那時候也沒有勞動保障合同,石場老闆送來三千元安葬費就置之不理,張茹花為此也找了石場老闆很多此次,但石場老闆根本不聞不問。最後沒辦法,張茹花只好一紙訴狀告到法院,但受理案子的法官在接了石場老闆的好處后,卻偏聽偏信,說方之喬的爹是自食後果,與石場無關,官司沒打贏,反而讓張茹花承擔了八百多元的訴訟費。雖然左鄰右舍都鼓動她上訴,但她思前想後,最終沒有上訴,因為張茹花知道,她就是折騰下去,也不一定能打贏官司。
這次家庭變故帶給方之喬心靈上的震撼是巨大的,讓方之喬小小的心靈明白了很多道理,讓她打小就知道了錢和權力的重要性,而且,她也親眼目睹了一個家庭從殷實走向窮困的整個過程,因此,她要做有錢人。因為窮人好欺負,要想不被人欺負,就要有錢,同時,那次家庭變故,也刺激了她對權力的慾望,她從那時起就確立長大要做官的目標。因此,家裡雖然窮的揭不開鍋,但她還苦苦哀求娘一定讓她讀書。
張茹花看女兒渴求的目光,狠狠心含淚答應了女兒。她準備一個就是再苦再累也要堅持供養三個子女上學。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張茹花成了寡婦,而且是個漂亮的寡婦,門前的是非自然更多了起來。
男人死的時間不長,家裡家外,門前門後就聚集了各色各樣的男人,結過婚的,沒結婚的,有孩子的,沒孩子的,結婚又離婚了的,老的、少的,村前村后的光棍都喜歡到她家裡轉。
誰都能看出,這些男人的目的不純,他們的目的都是想一睹張茹花的芳容,沾張茹花的便宜。在他們的心目中,寡婦的便宜不佔白不佔,而且他們也認為寡婦的便宜很容易就能沾上。
開始的時候,張茹花為了死去的男人,為了名聲,還真地堅持住了,硬是沒讓那些心存叵測、心懷鬼胎的男人沾半點便宜。時間久了,男人見沒便宜可沾,再加上家裡女人的責罵,也都知趣的離開了。
一般的男人她可以拒之門外,但支書曹老六的面子她不能不給,她知道在那個小山村裡村支書的分量。
一天晚上,曹老六借口收提留敲開了張茹花家的門。進門后,曹老六就賴在方家不走,東扯葫蘆西扯瓢的亂扯一通。張茹花不能拒絕村支書,只好耐心的等。
等方之喬三姐弟就到裡屋睡覺去了,曹老六再也無法控制前藏在心底燃燒的如熊熊烈火一般的原始慾望,把張茹花撲倒在堂屋的地面上。
張茹花這時侯才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拚命的掙扎,她想喊人,但她的嘴還沒張開,曹老六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低聲道:「你想讓你的孩子和村裡人都知道嗎?」
是啊,她不能讓村裡人知道,因為她是寡婦,寡婦的話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娘家的一個寡婦就是因為沒能經受得起男人的誘惑而失身,但傳出去后,村裡人都說的是寡婦勾引的男人。
曹老六的話讓她的心一陣顫抖,失去的叫喊的勇氣。
曹老六就抓住了她的這一點,肆無忌憚的撕扯著她的衣裳,邊撕扯她的衣服,邊把那張臭烘烘的嘴貼了上來。
曹老劉說得對,她不敢大聲叫喊,她怕驚醒裡屋的孩子,她也怕驚動左鄰右舍引來無端的猜測,所以,她只能拚命的掙扎。畢竟女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時間不長,她的衣服就被撕扯成了碎片。
張茹花被曹老六給搞了,沒用一個月的時間,村裡村外就傳遍了。這事是曹老六親口說出去的,是在一次村幹部的聚會上說出去的。
那次聚會,他們喝了不少的酒,酒多了,話也就多了,特別是葷段子,一個接一個,而且越說越離譜,說的一向很開放的村婦聯主任朱玉枝春心蕩漾,恨不得馬上找個房間跟曹老六上床,但礙於人多,她還得裝出一副嬌羞的樣子,嬌嗔道:「你們男人啊,真壞。」
一向伶牙俐齒的會計孫大嘴道:「難道老曹也壞嗎?」他們都知道朱玉枝和曹老六有一腿,也知道他們不避人,所以肆無忌憚的拿朱玉枝和曹老六開涮。
「老曹壞咋樣?我就喜歡老曹的壞樣,你們不壞,我也不喜歡。」既然是公開的秘密,朱玉枝也沒必要隱瞞,自從和男人分開后,她和曹老六的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就連曹老六的老婆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所以,她沒必要避諱。
孫大嘴諂媚道:「是啊,老曹壞的可愛,壞的人見人愛,上次在髮廊,髮廊小姐就愛得死去活來。」這伙村幹部在一起都瘋怪了,說話從來不避人。
朱玉枝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曹老六喜歡別的女人不喜歡她,所以,對於孫大嘴,她是恨之入骨,因為曹老六那次髮廊艷遇就是孫大嘴一手操辦,所以,她恨死了孫大嘴,出於報復,她回擊孫大嘴道:「你們男人啊,都是見了腥味就走不動的饞貓,可是啊,你們他媽的還只是個跳樑小丑,只能玩那些千人日,萬人搞得髮廊女,有本事你去方家,把方家的女人給辦了。」
朱玉枝這句話,打擊了一大片,因為在座的幾位村幹部都曾有個非分之想,也都到方家去過,但每個人都鬧得灰頭灰臉。特別孫大嘴,半夜爬過方家的牆,被張茹花一棒打了下來,腿被摔瘸了半個多月,回家后又被老婆一頓好打。朱玉枝的奚落,立刻讓他這個能言善辯的能人癟了,躲到一旁,再也不敢吱聲。
村主任劉能不幹了,他大言不慚道:「就那小娘們,我早就上過了,只不過在你們面前裝純情罷了。」
劉能的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誰都不相信張茹花能看中長相不雅的劉能。
特別曹老六的心裡像吞了一隻活蒼蠅一樣感到噁心,他怎麼也不相信劉能能捷足先登,趕在自己的前邊先上了張茹花,所以,很衝動的問道:「劉能啊,你就別吹了,你那點本事,誰不知道,趴女廁所,摸老女人的屁股還有可能,要說干方家寡婦那樣的天之尤物,你是女人的大腰褲子,門都沒有,方家寡婦看上誰也不會看上你得。」
都在勁頭上,誰都不想服輸,劉能臉漲得通紅,不服氣地說道:「我劉能怎麼就不能上那騷女人了?那你說,你上過了嗎?」
「是啊,老曹該不會早暗渡陳倉,把方家那娘們早搞了吧?」其他幾個人也都跟著劉能一起起鬨。
也許是曹老六的確灌了不少的酒,也許是為了炫耀自己玩女人的本事,曹老六脫口而出,「方家那娘們,我一個月前就上了,那地方啊,真叫銷魂,你們干過一次,保證你們天天想著。」
大家也都以為曹老六在吹牛,撇著嘴,沒有一個相信的。
「說誰不會說,要我說,我三個月前就干過了方家那娘們。」劉能有不服氣得嚷道。
「你三個月前,那娘們沒出門前,老子就干過了,苞還是我給開的呢。」孫大嘴更是不服。
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確已經上了張茹花,曹老六不屑的掃了大家一眼,道:「那你們都說說,方家娘們身上有什麼獨特的特徵嗎?」
這句話倒把所有人都問住了,但他們還是很不服氣地問道:「那你說,那騷娘們身上有什麼特徵,只有你說出來,我們才能信你。」
曹老六呷了一小口酒,諱莫如深的一笑,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吧,方家那小娘們的奶子就是白。跟剛出鍋的饅頭一樣。」
「誰都知道女人的奶子白。」劉能道,而且不懷好意的看了眼朱玉枝,滿眼全是邪光。
「那你們就不知道了,方家那小娘們不僅奶子白,奶子下邊還有一顆黑痣,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曹老六誇張的訴說著,好像女人的奶子還在他的眼前晃動。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上的方家的小娘們,又是什麼時候上的?」劉能還是不相信。
為了證明自己,曹老六於是把上張茹花全過程全講了出來。
但劉能就是死活不相信,非得讓曹老六晚上再去方家一次才能相信。
為了堵住眾人的嘴,曹老六二話沒說,答應晚上再去方家一次。對於張茹花,他已經徹底征服了,方家他已經去了不止一次。
自從有了那一次,張茹花就沒拒絕過他。當然,一個女人長期沒有男人滋潤,她怎能不渴望男人,以前她是擔心人家背後指點,有了那一次,她也發現自己需要男人,既然曹老六能撫慰她的心靈,而且他們已經有了那層關係,所以,每次只要曹老六去她家,她就會在半推半就之間滿足曹老六,滿足了曹老六,也就滿足她自己,殊不知,這卻是她災難的開始。
晚上,約摸方家的三個孩子睡著了,曹老六遷入了方家。那夜,他們又折騰了大半夜,只到半夜,曹老六才心滿意足的從張茹花的身上滾下來。
孫大嘴他們早早就埋伏在方家的周圍,只到曹老六走進方家的大門,屋裡的燈滅了,他們才不得不相信,曹老六的確和方家的小娘們有了一腿,他們是既嫉妒又羨慕,羨慕之餘也都在心裡罵張茹花假正經。
曹老六走了不久,方家的門又有人敲了起來。
張茹花以為是曹老六又回來了。
自從有了那一次,她已經離不開男人了。人就那樣,特別是女人,性愛對她們來說和抽大煙沒有什麼區別,抽大煙有癮,性愛對她們來說同樣有癮,當初有男人的時候,她還沒感覺到,自從男人死後,她才真正發現獨身女人的不易,她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藉助手淫來滿足她的性慾。對於那些圍在她家門口的男人來講,她不是沒動心過,但理智最終戰勝了情慾,為了孩子,為了虛無縹緲的名聲,她硬是堅持下來,沒有做出軌的事情。
但自從被曹老六霸王硬上鉤后,她就癮君子一樣。她開始渴望曹老六能長期陪伴她,給她愛,給她做女人的感覺,但這一切,曹老六根本不可能給她,因為他是有家的男人。但她還渴望他的出現,渴望他能給她帶來做女人的感覺。
剛才那次,她根本沒有達到高潮,她根本沒過癮,但曹老六卻走了,所以,她很失望。現在聽到敲門聲,她以為是曹老六又回來了,她心跳開始加速,她急忙跑過去,把門打開。
男人進來就抱住了她,一句話沒說就把她往床上放。
事後,她「啪」的一聲拉開了燈,她像被電流擊打的一樣,打個激靈,下意識的從床上彈了起來,她這時候才看清,躺在她身邊的不是曹老六,而是村主任劉能,劉能正涎著臉邪笑著。
她憤怒的想大聲叫喊,但她卻不能喊,男人赤身裸體,她也赤身裸體,驚動了人,驚動了孩子,她只能自取其辱,她的淚水,順著眼頰慢慢流淌。
劉能很知足,穿好了衣服,丟下五十元錢,吹著口哨離開了。……
劉能得手后,立刻又在村鐵哥們中做了宣傳。這事,比新聞聯播還快,一傳十,十傳百,那些有非分之想的男人都知道了張茹花並不是神聖不可侵犯,她也需要男人,她已經和其他男人那個,既然其他男人可以和張茹花做,那他們同樣也能讓張茹花就範,於是,他們又開始春心蕩漾,蠢蠢欲動,又以種種理由開始接近張茹花。
開始的時候,張茹花還是極力拒絕,當他們拿出她和曹老六和劉能的證據后,她只好乖乖就範。
先是村會計孫大嘴,緊接著是生產隊小隊長光頭吳癩子,然後是老光棍周大頭……
從此,她成了方家寨村讓人不齒的女人。男人在她身上得到了歡愉,但褲子一提,就罵她是蕩婦,女人的男人被她誘惑,更是對她恨之入骨,指桑罵槐地罵她騷貨,罵她狐狸精,反覆告誡男人,她是掃把星轉世,命中克男人,她不僅剋死自己的男人,凡是跟她沾邊的男人都不得好死,但男人寧願不得好死,還是偷偷摸摸的往方家跑,因為她那豐腴的軀體讓他們留連忘返,讓他們樂不思蜀,就是讓他們死,他們也心甘情願。
當然,張茹花也從他身上得到了好處,這好處就是用她自己的屈辱換來了供養子女上學的積蓄,要不憑藉她一個人的力量怎麼也無力供養三個孩子讀書。
張茹花本來以為她的事孩子們不知道,但村裡人傳多了,方之喬她們姐弟三自然也就知道了,婦女都當著她們的面罵她們的娘,她們怎能不知道?特別方之喬,她已經上初中了,她已經完全懂事了。
當她知道娘是破鞋后,她的幼小的心靈幾乎崩潰,她象瘋了一樣跑回家,把自己蒙在被窩裡哭了整整一夜。她在心底開始詛咒娘,她不僅詛咒張茹花,她更詛咒那些欺凌她娘的男人,詛咒所有罵她娘的女人,她甚至詛咒所有的人。
現實,讓她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承受了太多本來她不該承受的悲哀,但她承受了,而且不得不承受。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方之喬是窮人家的孩子,而且是個家庭關係複雜的窮人家的孩子,懂得的事情自然更多。這一切都讓她變得成熟起來,也讓她變得更加現實。和她爹死的時候一樣,她強烈的渴望能離開這個家,能離開這個讓她傷心失望的地方,能離開這個讓她屈辱的小山村。這一切強烈的刺激著她,要做有錢人,要做個有權力的人,她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離開這裡,一定要到大城市去,和大城市裡的那些女人一樣,找個疼她、愛她、能寵著她的男人,她們一起幸福的生活。
但現實讓她再一次失去追尋幸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