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天翻地覆
第三百六十六章天翻地覆
即使在蕭寒睿懷中,顧思涵也不覺得有安全感,為了讓蕭寒睿能夠稍稍放下些心,她在心底長嘆一聲,嘴上卻道,「睿哥哥說的是,只要有你在,我定然不會被那慕容青風得了手,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千萬莫要和他硬碰硬,否則受傷的只會是我們。」
「我自是明白。」蕭寒睿點點頭,又柔聲道,「好多了吧,我帶你回去,你日後見了我師父,既不要太過親近,也不要過於淡漠,否則被有心人看到了,只會說你我二人不顧情誼。」
這點道理,自然是誰都知道的,顧思涵答應道,「我明白,蘇青師父對我有恩,對你更是大恩難報,我們雖然不能事事順從於他,但也能橫眉冷對,否則錯的便成了你我,睿哥哥且放心吧,我定然謹記今日說下的話。」
和蕭寒睿坐在屋頂呆了一會兒,顧思涵心情不由好上許多。
二人一道回了席上,顧思涵只覺得蘇青一直在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她,出於禮貌,她回復了一個微笑,之後就再也不看蘇青——不管此人現在想些什麼,只要他沒有出手迫害,那他就還是自己尊敬的蘇青師父。
但若是他也出手傷害自己和睿哥哥,那就別怪她不顧昔日恩情了,畢竟,真正的報恩不是建立在失去自我之上的,否則就不是報恩,而是屈從了。
再次進京的蘇青既然被封為國師,那自然是有儀式的,顧思涵甚至覺得,這比自己當年加封郡主的時候要正式得多,大可以證明皇上對蘇青的看中。或者說,並不是皇上,而是大皇子。
現下京中文武百官,有些頭腦的少爺小姐們,人人都知道慕容青禾這個太子雖不能說是名存實亡,但皇上的心早早就偏向了大皇子那邊,有些黑賭場甚至已經開始對兩個嫡子這場無聲的博弈下起了賭注……
顧思涵曾以為,慕容青陽死後,京城必將一片太平,再也不會有人危害她的生活。可沒想到這真乃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海浪一次比一次來的洶湧,若論才華,慕容青風自然是不用說,若論武藝,如今在京城的人只怕也就剩下蘇青和秦追風了。而蕭寒睿跟於擇,他們兩個都沒把握能單挑過他。
這樣鮮明的對比,只怕就連慕容青禾自己都承受不住。
「爹爹,太子殿下自從閔兒恢復了公主身份后就茶不思飯不想,也不見他出席任何宴會,如今就連蘇青師父成了國師,他都不曾來道賀,難不成是真的就此一蹶不振了?」其實說實話,若是慕容青禾做了皇帝,只怕難以成為明君,說不定還會將整個大錦江山帶向下坡路。
可是……若是沒有了慕容青禾壓制著,這慕容青風豈不是更加囂張?
只見顧庭沛微微搖頭,「他已經很久沒上過朝了,皇上提起大皇子,彷彿很避諱的樣子,只怕現下他已經內定了太子就是大皇子的了,肯定只等著尋個茬子就將太子殿下的頭銜擼下來,安在大皇子頭上。」
「大皇子,可真有手段。」顧思涵苦笑著,「爹爹,若是他動用手上的權利,非要女兒嫁給他,我們怎麼辦?」
顧庭沛橫眉豎起,「不可能,就算是他覬覦你,爹爹也不允許,我大錦朝向來是提倡高風亮節,這樣的歪風邪氣,就算他是皇子,就算他成了太子,成了皇帝,也不能壞了老祖宗的規矩,否則就算他再有才華,也是徒有虛表。」他這輩子只為了顧思涵而活,若是這大皇子真敢對阿荷怎麼樣,他就算拼了命也不會妥協。
……
顧思涵看著父親,不由得鼻子又是一酸,她暗罵自己沒長進,總是被感動的幾欲落淚。
至此,朝中的情形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天翻地覆——原本身為獨一無二的儲君,慕容青禾似乎被提出了局,顧思涵甚至懷疑是大皇子做了什麼手腳,才讓他一直頹廢下去;憑著實力一路上升的謝玉,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皇子;於閔兒是永安公主,於擇和輔國公府小姐一道遠走高飛;蕭世子的師父力挺慕容青風,成了一國國師。
「唉,你知不知道,最近安樂侯府和武安侯府兩家很是熱鬧啊!」小茶樓內,幾個穿著半臂短打的小販正談論著京中權貴的八卦事宜,其中就有蘇青這次歸來引發的一些事情。
「這兩家最近也沒發生什麼大事,為何要熱鬧?」一個人奇怪地問——最近京城發生的大事不少,可與這兩個侯府卻是關係不大。
那人搖搖頭,拖長調道,「非也非也,你可知道大皇子殿下肖想安樂侯府小姐很久了,只是有礙於身份的原因,一個是皇子,一個是郡主,說出去又不好聽,他也沒轍,只能先請了個道士,讓這二人婚期延後,可這人也真是了得,你猜怎麼著?」
後者依舊搖頭,專註地看著眼前講故事的人。
「又不知道了吧,蘇青,也就是我們當朝的國師,是武安侯世子的師父,一直帶著蕭世子,前兩年蕭世子回到京城,很快呵安陽郡主,也就是顧小姐兩情相悅,可是這蘇青師父有個女兒,早就喜歡蕭世子,這樣一來,便是矛盾的很,而現下蘇青成為了大皇子的臂膀,這二人聯手,會發生什麼事情,豈不是很容易猜到?」
「那這樣也太卑鄙了吧。」一個年紀稍輕的黃衣男子憤憤不平道,他早便知道顧思涵之前捨生取義,救下太子性命的故事,又見過蕭寒睿一面,只覺得這二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容不得棒打鴛鴦,可現下倒好,皇子和國師竟然聯起手來打算拆散他們。
旁人看了他,都是無可救藥地搖搖頭,其中一人好心提醒道,「小夥子,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方才那人說的只不過是猜測,你這樣一說,被官家人聽到了,豈不是要對你下手?」
興許是覺得有道理,黃衣青年點點頭,雖然表情照舊那樣難看,但卻一言不發了。
而不遠處靠窗的角落,兩個戴著斗笠的男子靜靜聆聽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