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要的只是一個態度
裴瑾瑜的臉上就像突然蒙上了一層陰霾那樣,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放下了電話。
目光獃滯的用筷子扒拉了兩下盤子里的菜后,放下了筷子,站了起來。
陳飛深吸了口氣后,笑了笑說:「裴總,不管怎麼說,人是鐵飯是鋼,好歹吃點東西啊,我辛苦做的。」
「不想吃,不餓。」
冷冷的拋給陳飛一句之後,裴瑾瑜就打算上樓了。
陳飛當然清楚,是那個嵇大少突然來的電話,讓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的裴瑾瑜僅剩的那麼一些開朗一掃而光了。
看著裴瑾瑜上樓的背影,陳飛又在下面喊了一句:「那飯菜我放在這裡了,如果等下餓的話……」
「我說了,我不吃!」
裴瑾瑜猛的回頭吼了一句后,看著陳飛那張被她嚇壞了的臉,稍稍收了收之前的語氣:「我沒那麼心大,你自己吃吧。」
說完,就走進了房間,砰的一聲摔上了房間門。
陳飛站在客廳里,凝望了那扇門很久后,嘆了口氣。
陳飛相信,憑藉勞拉家的財力,彈彈手指頭就能把那些嵇大少集團的合作商都買通,讓那傢伙瞬間孤立無援,手裡的材料銷不出去,逼得那傢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錢對勞拉家來說,只是個數字而已。
別問人家為什麼會這麼牛逼,如果你們家有這個本事祖祖輩輩去挖法老的墳墓,你也會這麼有錢的。
只要勞拉隨便彈彈手指出一個千年前的黃金面具,就夠買下好幾家集團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限制你想象力的,唯有貧窮。
勞拉的一貫作風,就是快。
翻手為雲雨,做事兒就像龍捲風那樣,只要她肯答應,那麼,不管鹿悠悠在跟她談判時,用了什麼交換條件,她都會以最快的速度搞定。
只不過,現在陳飛唯一擔心的,是鹿悠悠的談判到底有沒有成功。
心裡藏著事兒的時候,陳飛也不怎麼有胃口。
隨便吃了兩個小花捲后,就將東西放進了冰箱里。
冰箱門關上的同一時間,陳飛就聽見了裴瑾瑜房間門關上了。
看到她的時候,陳飛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上班時一向畫著素顏妝裴總,今天居然畫了眼影和最性感的口紅。
尤其是這一身裝扮趁著她寶藍色的一步裙,可以說相當風情萬種。
裴瑾瑜面無表情的看了陳飛一眼,輕笑一聲問:「好看?」
「當然。」
「還想看?」
「不然?」
她一把推開湊上來的陳飛,眼中又多了幾分惆悵。
陳飛看她那眼神,就好像西楚霸王項羽和虞姬最後那一幕時,虞姬的樣子是的。
盛裝出席,卻最後落得個拔劍自刎的下場,讓項羽追悔莫及,那感情,嘖嘖……
「你別告訴我,你穿成這樣只為了和姓嵇的見個面。」
陳飛擦了擦口水,瞪著眼睛看著裴瑾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然你以為我有的選?」
這話在一個男人面前說,絕對是恥辱,只能證明這個男人沒有能力保護她而已。
陳飛沒說話,只是盯了她良久。
裴瑾瑜也是,四目相對,只是誰都沒有移開的意思。
裴瑾瑜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句話說的似乎沒有考慮任何人的感受,可是,她能考慮所有人的感受,誰又能考慮她的感受呢?
最終,還是陳飛先移開了目光,深深的嘆了口氣,從門口抓起外套準備出門。
「等一下。」
就在陳飛剛拉開大門把手的時候,裴瑾瑜叫住了他:「你等下把我送到公司后,別上去了,在下面等著可欣,去西城區取一份合同。」
陳飛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是怕我跟夏秘書打擾你跟嵇大少在辦公室談判?」陳飛把車鑰匙在手裡點了兩下后,笑問。
「主要是你。」
裴瑾瑜承認的相當坦然:「夏秘書很聽話,至少不像你,會搗亂,如果讓嵇大少玩的不盡興,我連最後的機會都沒了。」
「玩的不盡興?」
陳飛愣了一下后,立馬就明白了。
裴瑾瑜今天打扮的這樣精緻和成熟,就是希望能用自己這幅身體打動嵇大少,兩人直接在辦公室把該辦的辦了,徹底打消他對自己母親的念頭。
陳飛深深的吸了口氣。
呵,裴瑾瑜啊裴瑾瑜,你特么太不了解男人了,或者說,你太不了解變態的男人了。
我敢說,嘗到你的甜頭之後,這個王八蛋肯定還會想要嘗嘗母女侍一夫的感覺的,到那時,有你哭的時候。
「我勸你別這樣做,對你真的沒好處。」
陳飛想了半天,決定還是旁敲側擊的提醒依下裴總,別回頭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你這算是在乎我嗎?」裴瑾瑜輕輕笑了下。
陳飛愣住了,半天之後,才點了一下頭。
剛才愣了那麼久,就是想問問,他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可現在他才意識到,從裴瑾瑜問他,要不要真的跟她試試的時候,他好像就認真了。
裴瑾瑜冷清笑了笑,像是對著陳飛,但更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連你都會在乎,他怎麼不會。」
說完之後,直接越過了陳飛去了車庫。
陳飛在原地站了許久,心臟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捏了一下一樣,憋得難受。
裴瑾瑜坐在車裡很久,她發誓,剛才不是那個意思,或者說,不是陳飛想的那個意思。
她只是覺得,自己喜歡了歐陽歇這麼多年,她還以為她在歐陽歇心裡,也是同樣的重要。
但沒想到的是,這場空歡喜,被歐陽歇送的很到位。
一個跟他只有半月感情的男人,都比一個跟她五年交情的男人要在乎她。
許久之後,陳飛才拉開了車門坐了上來。
「對不起。」裴瑾瑜深吸了口氣,說道。
陳飛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后,搖搖頭說:「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只會對不起那個叫歐陽歇的。」
「我……」
裴瑾瑜是想說,對,我就是要對不起他。
可是這話到了嘴邊上,卻又說不出來了,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是她的心裡話,但卻怕說出來會傷害到眼前的男人。
歐陽歇喜歡她很久了,但這層窗戶紙誰都沒有捅破過,兩人彼此也還算是心照不宣,可是到了需要的時候,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挺身而出很難嗎?
既然他那麼喜歡她,為何從出事兒到現在,他連問都不問一句?
難道她裴瑾瑜就這麼不明事理,明知道歐陽家或許不會惹麻煩上身還硬拉上你歐陽歇?
她要的,只是一個態度罷了。
「隨你吧。」陳飛不在說什麼,而是一腳踩了油門,把車倒出了車庫。
剛才,陳飛知道自己點了一下頭,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這說明,無論怎樣,他還是原意為了她去做一些之前自己不可能做的事兒。
可裴瑾瑜呢?
他心中只有一個歐陽歇,卻還把他當成跳樑小丑。
他再如何勸說她不要作踐自己,又哪比的上一個歐陽歇。
如果此時是歐陽歇打電話來跟她說,不要去,估計除了二娘之外,就算把整個皇後集團扔進去裴瑾瑜也不會怎樣吧。
「如果,如果你跟我說,不希望我去,我可以考慮不去。」
看到陳飛的臉色陰沉的嚇人之後,裴瑾瑜深吸了口氣說道。
「跟我沒關係。」陳飛的語氣相當冰冷。
「好,好!」裴瑾瑜看著窗外的眼神突然收了回來,自嘲的笑了笑說:「那就快點吧,嵇大少也許一會兒就到了。」
陳飛突然想殺人。
那種血脈奔騰上涌,直接衝到腦子裡的感覺讓人很難控制住自己的理智。
尤其是想到如此嬌媚動人裴瑾瑜要在姓嵇的傢伙身下輾轉承歡之後,那種僅存的理智就會消失一些。
正常速度的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陳飛拍了一下方向盤后,奪門而出了。
他知道,這個狀況下開車,他跟裴瑾瑜就不知道誰給誰陪葬了。
迎著風,陳飛快速的奔跑了起來,跑了一會兒之後,身體的那種酸痛感才把心裡的感覺沖淡了許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兒,反正去哪兒都一樣。
突然,陳飛看到身後一輛黑色的勞斯勞斯追了上來,停在身後,響起了關車門的聲音。
「喂……」
可能是風太大的原因,他只聽見裴瑾瑜喊了一聲喂,後面說了什麼就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其實裴瑾瑜也沒說什麼。
她只是希望陳飛能停下來,轉過頭看看而已。
可陳飛卻沒理睬,接著奔跑,向著西邊疾馳。
「好樣的,王八蛋,沒良心,有本事你就永遠都別回來!」
盯著陳飛遠去的背影,裴瑾瑜狠狠的罵了一句,心中卻騰起無限的委屈。
自尊自尊,難道你的自尊就那麼重要嗎?
我心裡的委屈跟誰說去!
棄車離開,陳飛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的時候,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哄好的,但這次,別指望能再被原諒一次。
裴瑾瑜越想越難過,眼淚也無聲無息的流了出來。
女孩子邊哭邊開車容易出事故,只聽「Duang」的一聲,裴瑾瑜勞斯萊斯的車頭就懟在了前面一輛大黃蜂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