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屈辱
從衛生間出來，右邊盡頭的包廂里驟然出來兩個人，看樣子也喝了不少酒的樣子。
其中一個舔著大肚子，褲腰帶都鬆了兩個扣。
另一個扶著大肚子，一臉諂媚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倆人正喝多了似的一搖三晃的往衛生間走，走的越近，聲音就越大。
「哎呀，哥哥你就是痛快，那我們的葯以後就靠咱華康了，這個折扣夠意思，弟弟等會兒請你找個小妹兒耍耍去！」扶著大肚子的人，臉上除了諂媚還帶著歡喜，褶子都蓋不住那種。
大肚子似乎很滿意，搖著腦袋，往前一指說：「我知道一個地兒，小妹兒都特別好看，就跟這個妹妹一樣，哈哈，咱們就去那兒。」
大肚子指的不是別人，正是站在衛生間門口，滿帶怒氣的譚惜柔。
扶著大肚子的，趕緊抬頭一看，瞬間打了個激靈，酒醒了一半兒。
他愣在原地，沒敢動。
譚惜柔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無比諷刺的意味說：「呦，趙總，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您不是出差去了么，這麼快就回來了？」
姓趙的尷尬的笑了笑說：「是啊，時間還早，就回來了。」
「時間還早？我看您這個所謂的外地，就是從城東區跨到朝陽區了吧？」譚惜柔完全沒給姓趙的好臉色。
大肚子一看，大嘴一咧，露出一口因為常年抽煙而變得又黃又黑的牙，一個勁兒的給姓趙的遞眼神兒。
末了，還小聲說了一句：「這小妞兒你認識啊，商量商量，開個價兒，這會兒咱們就帶走，正好找小妹之前我先把她辦了。」
說是小聲，可喝了酒的人哪管分貝高低啊。
反正他自己完全沒有意識。
這些話自然都被譚惜柔一字不差的聽進了耳朵里。
姓趙的也是相當尷尬了。
說來也巧，剛才譚惜柔打電話的時候，他就隨口撒了個慌而已，沒想到這麼快就碰上了。
譚惜柔看見老趙本來就一肚子的火，在她看來，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張嘴就撒謊呢？
結果剛才又聽見了這倆貨的聊天內容，但凡是明白一點這件事情原委的，都明白他們剛才聊得是什麼意思。
這個姓趙的看奧飛不行了，背信棄義，騙譚惜柔說自己出差，其實就是約了華康的人談單子。
反正成與不成吃虧的都不是他。
這單子要是談成了，有了華康這個老公司做保障，還愁以後的葯賣不出去么？
固然他想要的折扣拿不下來，反正現在奧飛需要單子，品質也不錯，到時候再使勁壓一壓，也可以。
這麼說來，對姓趙的來說，這不就是個兩全其美的事兒？
只不過，華康自然是首選了。
人家華康當年跟奧飛搞得沸沸揚揚，結果發生那麼大的事兒，人家依舊紅紅火火，再看看奧飛呢？
這年頭，老百姓都信時間長的品牌，他們這些平台商，自然要順應老百姓了。
譚惜柔氣火攻心，加上華康這個大肚子又出言不遜，譚惜柔簡直忍無可忍了。
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從前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也說人話。
可惜了，對著牛彈琴牛是不會懂的，像老孫和大肚子這種人，說話根本不好使。
譚惜柔狠狠瞪了老趙一眼，輕輕一笑，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那個大肚子說：「你剛才說什麼？」
譚惜柔一走近了，大肚子看的就更清楚了。
這小妞長的是真漂亮啊，那小臉兒，長得跟女明星似的，到現在還沒被星探發現，指定是現在的星探眼睛都瞎了！
大肚子猥瑣一笑，嘴裡的口臭和著酒氣對著譚惜柔撲面而來。
他伸出手就想摸譚惜柔：「小妹兒長的真好看，我就喜歡這樣的，聞著就騷。」
他話音剛落，手還沒等碰到譚惜柔的臉上。
譚惜柔反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啪——」
一聲響亮而又清脆的聲音瞬間就響徹了整個飯店的走廊。
這個飯店也不是什麼平民經常來的地方，基本都是的談生意的局兒，此時譚惜柔這一巴掌，也確實引來了一群人圍觀。
譚惜柔看周圍有人圍觀，也絲毫沒有懼意。
事實就是這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她譚惜柔可沒做過什麼對不起面前倆人的事情。
要虧心，也不該是她虧心。
「聽好了，我譚惜柔是奧飛公司的銷售總監，姓趙的，之前拿了我們公司多少好處，多少回扣你心裡清楚，現在倒好，轉身就跟華康的狼狽為奸，真行！」
譚惜柔的酒意還沒下去，更是懷著一腔憤懣。
此時一看周圍這麼多人，借著酒勁兒就把心裡話給發泄出來了。
大肚子也是喝過酒的人，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被一個娘們兒給打了，他更是怒火叢生，伸手就要打回去。
剛伸出手，就被姓孫的給攔住了。
大肚子是喝的二五八萬了，他老趙可沒喝多，再怎麼說，商界是相通的，他這一巴掌下去，怎麼說也會影響華康的形象。
老趙諂媚的說：「別別別，小黃毛丫頭喝多了撒酒瘋呢，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計較。」
大肚子想了想，可能覺的老趙說的沒毛病，就把手放下了，瞪著眼惡狠狠的說：「狼狽為奸？小騷貨，我勸你認清楚現實，那個姓陳的已經死了，完蛋了，現在誰不知道？你趕緊認清楚現實吧，老子給你一次機會，這會兒跟我回包廂，張開嘴讓老子懟兩下，我呢，就讓你來華康上班，怎麼樣？」
大肚子邊說，就又露出了一臉淫賤的表情。
「你——」
譚惜柔做了好幾年的銷售，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女孩子自然是受不了的。
她一甩手，又是一個大耳光。
這一巴掌徹底把大肚子給打蒙了。
第一次他忍了，第二次他無論如何也忍不了，就在他抬手就要動手的時候，手腕子瞬間被一個人抓住了。
大肚子瞬間就怒了，幾乎是喊著說出來：「你特么誰啊，敢攔著老子，老子連你一起打！」
「消消氣，我是徐通，泉城腫瘤醫院京都分院的負責人，咱們上這邊聊聊。」
譚惜柔已經閉上眼睛準備挨打了，沒想到卻被徐通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攔住了。
大肚子一愣，強壓著酒氣眯著眼迅速的在腦子裡搜索剛才徐通說道額的話。
隨後，驟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雙眼瞬間增大了一倍。
徐通，他怎麼會出現再這？
還幫譚惜柔出手？
難道說，他是這小娘們兒的男朋友？
對於大肚子來說，徐通可是他萬萬不敢惹的，他可是所有製藥公司的大爺，惹了他，上百甚至上千萬的單子可就沒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大肚子趕忙換上一臉諂媚說道：「那個，徐主任啊，別來無恙，小弟剛才也是一時魯莽，說錯話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三十六計走為上。
這大肚子知道自己肯定沒法處理這事兒了，所以還是趕緊回去比較好。
看著徐通拉著大肚子走了，老趙嘆了口氣，看著譚惜柔說：「譚總，我勸您還是想開點兒吧，現在圈兒里傳的風風雨雨的，你們陳總回不來了，王明遠也走了，你們公司的台柱子都撤退了，我看你也趕緊走吧，以後奧飛的單子沒人再接了。」
說完，擺了擺手就擠出圍觀人群走了。
幾乎就在一瞬間，譚惜柔覺的自己要崩潰了。
心裡的委屈和被人侮辱后的憤懣，都順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出來。
現在她再也不想顧及什麼形象了，心裡的那種感覺簡直讓人崩潰。
譚惜柔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坐在地上的，也不直達周圍圍觀的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前赫然出現了一隻手。
譚惜柔啜泣著緩緩抬起頭，是老鄭的。
她沒有伸手，而是自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老鄭嘆了口氣，收回手說道：「譚總，我老鄭平心而論，我們誰的生意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踩出來的，都不容易，而且現在製藥公司層出不窮，假冒偽劣產品多的不能再多了，我老鄭有心幫你一把，可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實在是不敢冒險啊。」
譚惜柔抽搭了兩聲，漸漸的平息了心中的委屈。
她清楚，現在控制情緒很重要。
她深深吸了口氣，擦乾了掛在臉上的淚水：「鄭總，我就想知道，外面人現在都怎麼說我們公司的。」
老鄭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作為一個長輩，是真心覺得這個小姑娘人不錯，剛才老孫灌她的時候，他也是故意裝作沒看懂。
其實老鄭心裡啥都明白。
只是，一邊兒不忍心，一邊兒他得罪不起，人微言輕沒辦法。
「外面的流言太多了，加上這中間可能有華康散播流言，奧飛怕是不行了，如果能證實你們陳總死了這事兒都是假的，那說不定還有挽回的餘地，要不然，還是算了吧，華康的人，不是跟奧飛過不去，是華康的領導跟你們陳總有過節。」
譚惜柔沉默了。
如果老鄭說的都是真的，那以後讓人難過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今天是欺負她，明天欺負的可能就是全公司的人了。
想著，譚惜柔勉強笑了笑說：「我知道怎麼做了鄭總，謝謝了。」